七、被噩夢驚醒、做早餐時靈魂拷問、被堵嘴、新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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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韓洛溪都伏在沈驚鴻飽滿健壯的胸肌上,聞著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香水與體味混合的味道,靜靜地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在脈脈溫情的包裹之中沉沉進入了夢鄉(xiāng)。 沈驚鴻看著懷里的“抱枕”,心滿意足地微笑著,直到被困意抽離意識的前一秒,也在默默幻想著他們還能在夢里相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晚韓洛溪確確實實是夢見沈驚鴻了,但夢里的世界帶給他的卻不是什么甜蜜的糖果。那是一個令人感到極度不安的噩夢,以至于韓洛溪在夢醒后很長一段時間,回想起來,都還猶如鋒刀剜心刺骨。 韓洛溪夢見自己正坐在一個形體教室里,前后兩面占滿墻壁的大鏡子互相反映,層層疊疊地嵌套出他那副天然呆的模樣,越是朝里越是變形得厲害。這偌大的形體教室里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個練習(xí)生模樣的少年,練習(xí)生先前一直躲在角落,抱膝垂眉落眼,好像有什么難以解開的心結(jié)。 韓洛溪注意到他時,他仿佛也意識到了韓洛溪的存在,似乎是等待了他許久,便起身朝著韓洛溪身邊走來,韓洛溪這才看清楚這練習(xí)生的面相,年齡和他差不多大,生得唇紅齒白,眉目俊朗,如果化下妝,設(shè)計個造型,大概就和女同學(xué)們喜愛追捧的流量明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粉絲們最喜歡說自家愛豆“笑起來很好看”“眼中有光芒和星辰大海”可眼前這個練習(xí)生的眼角眉梢卻分明處處流露著憂郁,一雙烏黑的眼眸已然黯然失色,哪里還有什么“熠熠生輝”? 練習(xí)生在韓洛溪身邊坐了下來,仍舊一臉的擔(dān)憂,韓洛溪很想問問這個練習(xí)生為什么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練習(xí)生反倒先開口了,語氣小心翼翼的:“請問……你就是韓洛溪嗎?” 韓洛溪有些吃驚,但在夢里,他也不會過多的去思考為何素未謀面的人會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回答:“我是。” “我聽說,你跟我們老板沈總,就是沈驚鴻在一起了,是這樣嗎?”練習(xí)生說話時左顧右盼,像是在擔(dān)心隔墻有耳,聽了他們的對話到處散播去。 韓洛溪點了點頭。 練習(xí)生兩道濃密的遠山眉微蹙了起來,神色比之剛才更加難看了。 “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好,不過我還是得勸你,趕緊離開他吧?!本毩?xí)生的聲音十分平靜,有些沙啞,卻沒有失真。 “為什么?”韓洛溪倏然瞪了瞪眼睛。 “他根本不是想要真心和你處,他就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海王,一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炮筒,現(xiàn)在他對你,也只是想玩玩而已。”練習(xí)生非常認真,不帶一絲戲謔地說。 韓洛溪聽了這番話,整個人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你在開玩笑吧?”他苦笑。 練習(xí)生搖了搖頭,仍舊是一副憂心而嚴肅的表情:“娛樂圈潛規(guī)則那一套他玩得特別溜,他用雪藏、埋沒和壓資源明里暗里要挾這公司里的藝人,讓那些男生陪他睡,強行掰彎不少直男。他的好全都是裝出來的,是為了讓陪他睡的人不知不覺地依靠上他。一旦他玩夠了就會把人晾到一邊,繼續(xù)去找下一個?!?/br> 韓洛溪感到當(dāng)頭棒喝,如遭雷電擊身,把他完全地震懵了。這種毀三觀的事情,他雖然早有耳聞,但被人如此直白地當(dāng)面警示,矛頭指向的還是自己的愛人,他不可能不心慌意亂。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支吾著問話。 “因為,我曾經(jīng)也是那些人當(dāng)中的一個,我當(dāng)時,被他毒害得實在是太深了?!本毩?xí)生說著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當(dāng)時的聊天記錄我都沒有刪,你要看嗎?” 練習(xí)生解鎖了手機,把聊天記錄翻了出來,韓洛溪鼓了鼓勇氣,做好了心理防線會崩塌的準備,湊眼過去準備看…… 就在這時,韓洛溪感到小腿猛然抽搐了一下,如同從高空倏然墜落了一般,他從夢里驚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而沈驚鴻還緊緊地摟著他,帶著些微鼾聲的呼吸在自己耳邊作響,長長的睫毛隨之微抖。 沈驚鴻的體溫和兩個人皮rou接觸的感覺依然是那么真切,可現(xiàn)在,韓洛溪即便窩在沈驚鴻的懷里,似乎也感受不到從前那樣的安全感了。 回憶那個夢境,那個練習(xí)生說的話,好像是將他在潛意識中所擔(dān)心的事情挖干凈、刨出來擺在了他的眼前,他沒有辦法再逃避思考,而直面的代價,就是失去以往裝作傻子時才會擁有的安心踏實。 韓洛溪輕輕地從沈驚鴻身上抽出手臂,離開了他的懷抱,沈驚鴻感受到了他的動作,也只是翻了個身,繼續(xù)沉睡。韓洛溪把被子的另一角朝身上蓋了蓋,背對著他躺到一邊,嗡嗡作鳴的大腦里,一陣胡思亂想。 沈總今年多大了?記得他應(yīng)該是比我大十四歲,有三十二了吧,在現(xiàn)今這個足夠開放和墮落社會,成年后還是處男則會被當(dāng)做是“沒用的rou絲”嘲笑,二十五歲以后還保留童貞的,除去性無能和條件太差而被動成為剩男的人以外,愿意主觀選擇潔身自好的人少之又少。 韓洛溪的某位室友曾說過一句話:“女人才想要愛情,男人都只想搞黃色?!碑?dāng)時大家聽了都笑,韓洛溪也笑。雖然只是一句玩笑,可細細想來竟找不到反駁這句話的道理。畢竟,性愛是生理剛需,沒有性愛就無法存活下去,而愛情只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不論是直男還是gay,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后宮情節(jié),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坐擁上億資產(chǎn)的富二代呢? 也許在我之前,沈總的這張床上躺過不下于十個的人,即使那樣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甚至可以說沒有人躺過才不正常。如果我有這樣的資本,大概率比這樣的花花公子還要放蕩不羈呢。 只是為什么,為什么一想到沈總把對我的溫柔,曾經(jīng)都還給過別人,心里就異常難受呢?同樣的甜言蜜語,是不是對我說的,和對別人說的幾乎一字不差? 現(xiàn)在,每每想起沈總,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久違的幸福,在這段關(guān)系里,我好像要徹底淪陷進去了,但這段關(guān)系的實質(zhì)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戀人嗎?還是只有我自己這樣一廂情愿地認為? 他說他喜歡我,究竟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喜歡在床上折騰我的過程?過去還疑惑,為什么他見過那么多精致的男生,還會喜歡上我這樣的普通人,現(xiàn)在想想,也許我只不過是他花園中眾多植物里的一枝綠葉,他厭倦了鮮花芳草的美麗動人,就想要找庸物件換換口味。 這段日子以來,韓洛溪慢慢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現(xiàn)如今只要他足夠心沒肺,愿意自己把自己當(dāng)成沈驚鴻的炮友,掙夠了給母親看病的錢、解決夠了生理需求就跑路,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安慰自己“愛情”只不過是浪漫主義者虛構(gòu)出的理想產(chǎn)物,所謂愛人之間,全靠著荷爾蒙分泌和下半身那點事情聯(lián)系著而已,自然也就不會掀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更不會讓自己此刻被紛繁復(fù)雜的“感情”二字所困擾。 但是,韓洛溪欺騙得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 他不能不承認,除了rou欲和金錢的誘惑,在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確是動了情的。 他韓洛溪是動了真情,但沈驚鴻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蛟S他于他而言的確是不普通的那個幸運兒,但這場荒誕的關(guān)系最終的結(jié)局,最大的概率就是沈驚鴻想辦法,或用錢,或連錢都不給直接把他打發(fā)走,從此天涯海角,形同陌路而已。 韓洛溪嘆了一口氣,拿來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多了,還好今天是周四,沒有早八課程,就算在西城華府再呆上一上午也沒什么 問題。但他已經(jīng)睡不著了,便不想再在床上躺著,躡手躡腳地走下床,踢上拖鞋,走到窗前掀開床簾的一角,看了看窗外拂曉的冷光透過冰涼的玻璃照在身上,然后不聲不響地走出臥室。 “沈總,今天起得那么早……” 說話的是楊宛鈺,她每天早上都會早早地起來候在三樓的客廳里,等著沈驚鴻起床,給他準備早餐,幫他整理儀容儀表,再陪他去公司上班,聽見臥室門開的聲音,她下意識以為是沈驚鴻,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她沈總的愛人——韓洛溪。 “小韓,怎么是你?”楊宛鈺愣了一下,淡笑著發(fā)問。 “哦,我睡醒了,就起來了。”韓洛溪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fā),咧嘴擠出一個微笑,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忘了基本的禮貌。 “對了楊姐,沈總的早飯一般都是誰來做?”韓洛溪忽然心血來潮。 “早飯啊,一般都是陳媽和我做?!?/br> “那今天,就讓我來做吧?!表n洛溪惦記著昨天晚上沈總那頓晚餐,他便帶著回報性質(zhì)的想要給他做頓早餐,同時他想要知道,沈總得知他會給他做飯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行,要是需要我?guī)兔Φ脑?,你盡管叫我?!睏钔疴曀斓貞?yīng)了下來,想不到她老板和老板的愛人還真是有夠恩愛,昨天你給我做飯,今天我給你做飯,要是天天如此,他們這些傭人可就清閑了一大半。 當(dāng)沈驚鴻快要從夢中醒來時,下意識想要把身邊的人摟在懷里,可摸了摸身邊,卻是空空如也,他警覺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哪里還有韓洛溪的影子? “小溪,小溪。”他下意識喊著,慌忙從床上起來,走出臥室。 “沈總,您起來了?!闭f話的是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的楊宛鈺。 “小楊,小溪呢?”沈驚鴻開口就是這個問題。 楊宛鈺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廚房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沈驚鴻來到廚房,果然看見了韓洛溪忙碌的背影。 他松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從后面緊緊摟住了韓洛溪的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頭,無聲地表達濃烈的愛意,也是在消磨殘存的睡意。 韓洛溪身子猛然一抖,拿著面勺的手險些松開。 “沈總,你嚇死我了。” “還好意思說,是你嚇死我了?!鄙蝮@鴻半垂著惺忪的睡眼,偏頭在韓洛溪的臉頰上留下一串細碎的親吻,“一大早上,想抱抱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沒了。” 沈驚鴻的體溫和結(jié)實的胸膛,好像把韓洛溪包裹住了似的,那些吻是熟悉的溫柔感,讓他依然還是那么貪戀,舍不得離開,恨不得時光就此停在這一刻,再也不要往前走動了。 直到鍋里煮面的滾水灑出了鍋外,韓洛溪才恍然回過神來,輕輕地抽出被沈驚鴻握住的手,把火調(diào)小。沈驚鴻識趣地松開了他,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做飯,有一種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很久了的感覺,他的世界里從來都是紙醉金迷,香車美人,他可以輕易地和美人同床共枕,那些美人卻沒有一個人愿意清早起來為他煮面。這種普通人平淡的幸福,他幾乎是初次嘗到。 這些都是韓洛溪給他的,沈驚鴻暗暗發(fā)誓,今后一定不會辜負了韓洛溪,一心一意只對他好。 筋道的意面在翻滾的水中慢慢熟透了,韓洛溪關(guān)上火,眼看著那滾水的泡沫漸漸消失平息。 “沈總。”韓洛溪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叫他。 “怎么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br> “問吧?!?/br> “你……愛我嗎?” 猝不及防地把沈驚鴻問懵了。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韓洛溪苦笑了一下說道:“就是想知道?!?/br> 前一秒還在默默發(fā)誓的沈驚鴻這一刻就怔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韓洛溪。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對“愛情”這個概念差不多都麻木了,但韓洛溪的年紀,正是愿意為愛情轟轟烈烈的時候。所以,愛嗎?這個用詞似乎太過飄渺和深沉了。不愛?那又怎么可能?沈驚鴻總想余生只讓韓洛溪留在身邊,一起把這樣美好的日子經(jīng)營下去。 見沈驚鴻不回答,韓洛溪心中那本就沒有結(jié)實地基的安全感變得更加搖搖欲墜,依然保持著無奈的苦笑:“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生活,就算是普通人,那街坊鄰居也少不了閑言碎語。你是大老板,流言蜚語影響最大的就是你,再加上,這個圈子里又那么亂,我害怕,咱倆這關(guān)系遲早……唔唔……” 韓洛溪話都沒說完,就被沈驚鴻再一次拉進了懷里,嘴唇被他用溫?zé)岬拇酵耆伦×恕?/br> 雙唇間相互輾轉(zhuǎn),津液濡濕對方的唇瓣,韓洛溪瞪大眼睛,思想和意識在這一刻凝固了,雙手也不由得環(huán)住了沈驚鴻。窗外的太陽出來了,溫暖的紅霞映入小小的整潔廚房內(nèi),在兩個人之間鍍上一層金紅色的微光。 沈驚鴻這回吻得時間很長,他差不多猜到韓洛溪想要說什么了,那也正是他所害怕的事,他不愿意聽見那樣的想法從他嘴里說出來。 良久,沈驚鴻松開了韓洛溪的唇,又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小溪,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何必在乎別人怎么看待,我只要你別離開我。” 每次沈驚鴻的擁吻,都會讓韓洛溪渾身酥軟下來,他像只寵物狗一樣伏在沈驚鴻寬闊的胸膛里,聽著他說的話,懵懵地點了點頭。 當(dāng)然,沈驚鴻還是沒有回答“你愛我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