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
翌日,溪鳴一大早就起了,悄悄看了眼還在打坐的宸陽,松了口氣。 在廚房里待了好半晌,也沒做早飯,心里突突直跳。 院子外傳來依蘭的聲音,溪鳴連忙去開門,走出廚房便看見宸陽在院子里坐著了,見了他勾起嘴角柔和的笑了笑。 這人一定知道了,知道自己對他的笑毫無抵抗力。 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開了門,門外站著依蘭和趙靈窈,見他開門,兩人都揚起了笑,依蘭對他說道:“溪鳴,今天山下有花燈會誒,咱們下山去看看吧!” 趙靈窈毫不客氣的走進(jìn)院子,看見宸陽后笑道:“宸陽公子,跟我們一起逛花燈會唄,據(jù)說放花燈許愿特別靈哦,尤其是姻緣。” 依蘭白她一眼:“你是白癡嗎,人家是兩口子,求什么姻緣。” 趙靈窈看了溪鳴和宸陽一眼,不置可否:“不求姻緣也可以求其他的嘛,比如早生貴子?!?/br> 依蘭又是一記白眼,不再理她,對溪鳴說道:“花燈會很熱鬧的,去嘛去嘛,蒼哥他們都不愿意陪我們?nèi)ィ覀儍蓚€女孩子多不安全啊?!?/br> 溪鳴悄悄看了眼宸陽,如果不去,今晚之前肯定會被宸陽逼著回答,本著能逃一刻是一刻的精神,他回答道:“好啊,一起去?!?/br> 依蘭立刻開心的跳起來,趙靈窈也笑著說道:“那可好,你去了,宸陽公子肯定也去,咱們就有四個人了,一定很熱鬧。”尤其是兩個這么好看的人,眼福不淺哈哈哈。 溪鳴點點頭,熱不熱鬧不要緊,只要宸陽不會逼著自己回答就好。 依蘭和趙靈窈結(jié)伴離開,離開之前約好了時間下山,溪鳴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宸陽,轉(zhuǎn)身要回廚房,卻被他一把抓住,按在石桌上重重的索了一個吻:“乖一點,別耍花樣?!?/br> 溪鳴舌頭被他吮的發(fā)麻,不止舌頭,整個身子都麻麻的:“別,萬一有人看見怎么辦!” 宸陽可不在意會被人看到,看到豈不是更好,坐實他們是夫妻的事實:“這么害怕被人看到我親你?” 怕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光天化日,誰像你一樣把人撲倒了親的,不知羞。” 宸陽挑眉:“不這樣親該如何親?你教教我?” 溪鳴推開他:“不親,我要做飯了,再耍流氓沒有飯吃?!?/br> 宸陽微微笑著看著他,故作害怕道:“好嚇人啊,餓著我,你不心疼?” 溪鳴嫌棄的看他一眼:“你又不會餓?!?/br> 宸陽靠近他,手掌在他腰間徘徊:“誰說的?昨夜已經(jīng)餓過一次了不是嗎?” 溪鳴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整個人都泛起了紅,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沒入廚房,劈哩叭啦搗鼓了好一陣,最后端著兩碗面走出來,給宸陽那碗黑黝黝的也不知道加了些什么。 宸陽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吃了個干凈。 溪鳴差點以為他放進(jìn)去的醋失效了,結(jié)果宸陽吃完后按住他的后腦勺一頓灌口水,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醋失效了,而是這個人滿肚子壞水,醋根本治不了他。 下次放辣椒! 然后想了想,又給否了,還是別了,最后還是自己遭罪。 真的好酸……嘶。 卯時過后,依蘭和趙靈窈便來叫他們出發(fā)了,兩個女孩子興致勃勃的,溪鳴和宸陽默默跟在她們身后,聽著她們描述花燈會的熱鬧,竟也真的生起了幾分期待。 到了山下,離花燈會開始還有一會兒,依蘭和趙靈窈兩人吵嚷著結(jié)伴去買東西了,約好和他們戌時在花燈會入口會和。 宸陽見她們離開,靠近溪鳴牽住他的手,溪鳴不怎么堅定的掙扎了一下,無果,便也放棄了。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兩人牽著手漫無目的的閑逛,最后停在一處閣樓下,這里聚滿了人,所有人都熱情高漲的抬頭看著樓上。 溪鳴抬頭看去,只見閣樓上有個十分貌美的女子,手里拿著一把孔雀羽扇,揮動間滿是風(fēng)情。 宸陽見他看別人,眼底有些許幽沉,牽著他的手一用力,便將人拉進(jìn)自己懷里:“很好看嗎?” 溪鳴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還沒明白他在說什么:“什么?” 宸陽對他一笑:“她比我好看嗎?為什么一直看她?” 這怎么能比? 宸陽是實打?qū)嵉哪凶託飧?,端的是俊美無儔之容,閣樓上那女子卻是實打?qū)嵉娘L(fēng)情萬種,是屬于女子的美,兩者之間不可比較。 但若非要說個誰跟好看,自然還是宸陽最好看的。 “別鬧了,他們似乎在舉行什么活動,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 宸陽已經(jīng)從他的臉上得到了答案,所以也不再追問,神情愉悅的笑了笑。 溪鳴垂眸,嘴角亦是有些忍不住的上揚,兩人正準(zhǔn)備離開,頭頂突然砸下來什么東西,宸陽伸手接住,避免砸到溪鳴,不想,周圍立刻傳來陣陣羨慕的喧嘩聲。 兩人看著接住的東西,是剛才樓上那女子的羽扇? 兩人抬頭看向那風(fēng)情萬種的女子,那女子雙頰緋紅,眼帶秋波,雙眼落在宸陽身上,嬌聲開口說道:“這位公子接了羽扇,可與奴家共度良宵?!?/br> 溪鳴臉色一變,看著宸陽手里的羽扇愣了一會兒,然后整個人都不高興了。 宸陽看了眼手里的扇子,沒有什么反應(yīng),溪鳴見他如此,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氣的甩開他的手便走了。 不是喜歡他嗎?怎么卻又不拒絕別人! 好吧,他其實也知道,以宸陽的性子定不會與那女子有什么,只是明知如此,他還是不愿看見宸陽與別人有什么牽扯,剛才甩開宸陽的手,他更氣的是自己竟變得這般不講道理,明明連在一起的要求都還沒答應(yīng),連生氣的資格都還沒有。 若是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男子就好了,停逸大人說過,他們這種身體,只會惹來厭惡,若想不傷人傷己,最好別觸碰感情。 他還是凡人時,便是因為異于常人的身體被父母拋棄,因而對停逸大人所言一直銘記于心,過往幾百年,他明明做的很好,不動心,不動情,誰能想到,凡間不過一月不到,便將心給丟了。 想到這些,他失落的走了一路,待回過神后已經(jīng)走出很長一段距離,所處之處是一條安靜無人的巷子,估計因為花燈會,所以更加無人在此了,安靜的巷子里突兀的傳來兩聲嗚咽,似是痛極了的哀鳴,溪鳴一愣,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于是尋著那聲音找了過去。 巷子更深處的轉(zhuǎn)角處,溪鳴方看了一眼,只見里面一人被把住雙腿掰的大開抵在墻上,頭顱高高揚起被另一人咬住脖頸狠狠撕咬,身下性器yin靡相接,不知名的液體粘稠的往下滴著,好一副糜艷之景。 是!是周家兄弟!他們竟是這種關(guān)系?他們不是兄弟嗎?! 他還來不及震驚,便被身后一股大力往后一拉,口鼻被捂住,一時間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身后響起一道低沉的笑聲,是宸陽的聲音,溪鳴呆呆的被他轉(zhuǎn)過身體,然后抱入懷里:“可別擾了別人行好事。” 溪鳴冷靜下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生硬的扯開話題:“你怎么也在這里,剛才那個…” 宸陽摸了摸他的臉,好笑的抬起與之對視:“不過是也想看你醋一醋的樣子,誰知你醋勁這般大,下次可不敢再逗你了?!?/br> 溪鳴抿唇:“我沒有,不要胡說八道。” 宸陽:“沒有吃醋?” 溪鳴:“沒有?!?/br> 宸陽松開他:“好吧,那是我吃醋。” 他環(huán)臂靠墻,臉上有些許落寞之色,溪鳴語塞,沒好氣道:“你醋什么,那些姑娘一個個都往你身上湊,可沒往我身上湊。” 宸陽一笑,看著他揶揄道:“這還叫沒醋。” 溪鳴嘴硬,還想反駁,可不遠(yuǎn)處周家兄弟的聲音越發(fā)粗重起來,周瑯失控的哀求聲不停傳入他的耳朵,讓他霎時間閉上了嘴,滿臉尷尬。 小巷太過安靜,他們不再說話后,那唯一發(fā)出聲音的來源便越發(fā)清晰,溪鳴紅透了臉,尷尬的逃走,宸陽跟在他身后。 過了會兒,兩人終于離開了那尷尬的地方,溪鳴松了口氣,這才有空思索起來。 周蒼和周瑯是兄弟,可他們…又做了夫妻,看他們那個樣子,想必很恩愛,也不懼世俗眼光了。 溪鳴有些說不上的羨慕,還有佩服。 若他也有他們那般的勇氣…,是不是也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不一定會像停逸大人說的那樣,宸陽他,不是那些世俗所見的人不是嗎。 悄悄看了眼宸陽,有飛快的收回視線,或許,他該勇敢一些。 戌時,他們與依蘭趙靈窈會和,依蘭提議先去放花燈,溪鳴心事重重,不敢看宸陽,只能找些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于是痛快答應(yīng)。 依蘭她們在前面放花燈,溪鳴和宸陽便在她們后面干站著,宸陽的目光只隨著溪鳴而動,全然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花燈會上有許多單身男女,趁著這個機(jī)會尋覓佳侶,若有看得上的,不論男女,都可以送上一盞花燈,若對方也有意,便會收下。 自兩人站在這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蠢蠢欲動了,只是之前依蘭她們在一旁,旁人還擔(dān)心他們已經(jīng)成雙成對,但等依蘭她們?nèi)シ呕艉螅阍僖部酥撇蛔×?,既然去放了花燈,說明還是單身,如此看來,那兩位各有千秋的公子也是單身咯。 于是兩人旁邊的人越來越多,一開始兩人只當(dāng)是路過,直到一位大膽的女子將花燈捧到溪鳴面前,羞澀的開口:“公…公子,小女子素蘭,年芳二八,尚未婚嫁,你可愿…可愿接下小女子的花燈?” 宸陽臉色一沉,眼底溢出危險的神色,他靜靜看著溪鳴,似乎只要他敢接受,便會發(fā)生些可怕的事情。 溪鳴自然不會接,歉意的拒絕后連忙躲在宸陽身后,結(jié)果宸陽又上演了一出,之后更是陸陸續(xù)續(xù)不斷有人上前來,溪鳴現(xiàn)在是醋不起來了,因為送他花燈的不止姑娘,連男子也不少,宸陽臉色是越來越危險了,看的溪鳴腿都有點發(fā)顫。 又是一位男子上前來,溪鳴正打算干脆的出言拒絕,那人卻把花燈捧到宸陽面前:“公子氣質(zhì)非凡,在下仰慕,不知可否認(rèn)識一番?” 很好,他似乎明白宸陽有多生氣了。 天空炸起煙花,溪鳴在煙火下伸手勾下宸陽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許久后放開,看向那群原本蠢蠢欲動的人,眼神微厲:“他是我的!” 溪鳴認(rèn)栽,他做不到把宸陽拱手讓人。 哪怕之后宸陽因為他的異于常人離開他,他也不后悔此時此刻獨占宸陽身邊的位置。 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宸陽捏著他的下巴拉回了重新吻住,那一吻是強(qiáng)勢的,不容拒絕的,讓人一眼便知他對另一人擁有怎樣的感情。 周圍人發(fā)出善意的笑聲,然后陸續(xù)散去,依蘭也被趙靈窈硬拉走了,獨留兩人擁吻許久后才分開。 宸陽摩擦著他的后脊,喑啞的問道:“這是答案嗎?” 溪鳴埋首在他頸側(cè),低聲道:“不滿意?” 宸陽笑的胸腔震顫,將他摟得死緊:“滿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