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時候陸曜空了一天要拉著程沐一起逛逛，那天談話后程沐還是不愿意接受，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人對他好歹有了變化，沈覺在電話那頭直夸他本事，他就順帶問了一嘴沈覺平時和他那些伴怎么過的。

    沈覺本來想說那肯定吃喝玩樂樣樣走起啊，他付錢就完了，突然想起陸曜要搞定的是程沐，老一套的方法不頂用，在電話那頭想了半天，說了句，“你要不帶他去游個長江吧，烏江畫廊那片風(fēng)景還不錯，適合你那氣質(zhì)憂郁的小男友?！碧炜蓱z見他也不逛啥景點，實在想不起兩個男人在一起能干什么。

    陸曜聽著靠譜，元旦當(dāng)天開著他那輛奧迪A6L載著程沐就直奔景區(qū)，停車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妙了，去買票的時候擱那兒足足愣了得半分鐘。

    這些人是沒地方去了？怎么都往一個地方擠！陸曜在心中問候了沈覺祖宗十八代，心說這玩意果然不靠譜。

    回頭見程沐，又愣了半分鐘，這人好像笑了，是因為看他出丑嗎？

    陸曜難得心里苦笑了一聲，這江是沒得游了，程沐說只想找個公園隨處走走，陸曜當(dāng)然沒意見，去開車的時候結(jié)果遇上擁堵，走到公園都下午了，陸曜這一天被郁悶的夠嗆，逛公園的心情都沒了。

    晚飯程沐難得答應(yīng)在外面吃，陸曜知道他不吃辣選了個清淡又人少的地方，出去玩他不精通，吃飯的地方他基本都知道。陸曜給他點了個湯鍋，程沐吃的不算多，但也很給面子了。

    從餐廳出來，過年的氛圍已經(jīng)出來了，他們吃飯的地方在商圈，這里有跨年的地方，警察為了維持秩序，車道都封了，來來往往都是人，圍的水泄不通。

    “在外面跨年吧?！背蹄逋沁叺募o(jì)念碑說了一句。

    “好?！?/br>
    紀(jì)念碑上纏了氛圍燈，很多人手里也拿了，陸曜見到有賣的，給兩人一人整了一根，他們擠不上去，也沒打算擠，就在外圍看著?？焓c的時候周圍商圈的燈都熄了，只剩下這一圈。

    跨年的鐘聲想起，陸曜的耳朵里被“新年快樂”和歡呼聲占滿了，他抬頭去看程沐，見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平靜，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充斥著幸福的味道。他不知怎的就想吻過去，事實上他這么想也這么做了。

    仿佛又感應(yīng)一般，程沐轉(zhuǎn)頭也看著他，本來陸曜只想吻一下側(cè)臉，結(jié)果這下正好吻到了嘴上，陸曜想都沒想箍著他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放開的時候程沐臉上除了怒氣還有因被吻的窘迫，讓他的臉染上了一絲情欲。

    陸曜心中有點可惜，這要是在家里，沒準(zhǔn)就能趁機把人辦了。

    “你瘋了嗎？”程沐吼了一句，不過沒什么底氣。

    陸曜笑嘻嘻回了一句，一瞬間紈绔子弟的形象又冒出了點，“跨年，沒人看?！?/br>
    兩人順著路往回走，這里封了道，他們要繞一圈才能到車庫，程沐走在前面，沒理后面的陸曜，因為剛剛的事，今天好不容易帶起了緩和的氣氛，又下去了。

    陸曜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這種事一旦有了進(jìn)展，后面發(fā)展就容易了，他心里偷笑，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走了一陣后，成功的撞上了程沐，陸曜下意識想扶住他，卻發(fā)現(xiàn)是他主動停住了腳步。他順著程沐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對面的劉淑月。

    程沐是不認(rèn)識她的，但是這個女人相貌出眾，一身不菲的名牌盯著他倆看，他想不停下都難。

    “我去車上等你。”程沐趕在陸曜之前開了口，說完也不等陸曜，徑直走了。

    程沐走遠(yuǎn)了，陸曜才走上前去。

    “你來干什么？”

    他的語氣不算好，劉淑月心里苦笑，這人總是對自己這么有敵意。她哈了口氣，元旦的A市很冷了，正常她都懶得出門，就陪陸明權(quán)下下棋。

    “聽說你想自己開個公司?！?/br>
    “怎么，我父親就這么看不慣我？”

    “不是的，”劉淑月連連擺手，“上次灌你酒那事，你父親知道后都給了教訓(xùn)。”陸明權(quán)的本意是想陸曜知難而回，誰知道這群人往死里灌，他也是氣得不行。

    “既然做了，就不要假惺惺。”

    劉淑月知道說不動他們父子倆，換了話題，“剛剛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叫程沐的吧？”

    “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威脅?！?/br>
    陸曜的聲音陡然冷了幾度，看劉淑月的眼神都帶了殺氣。

    劉淑月被嚇了一跳，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看陸曜殺氣未消，趕緊有補了一句，“他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男孩子?！?/br>
    陸曜身上的冷意散了幾分，劉淑月心想你在你父親面前做鰥夫這種話都說出來了，誰還敢動他?。?/br>
    “其實我今天是背著你父親來的，你父親他也沒有那么生氣了，你只要肯回去，一切都可以商量的。你父親他···”他心里，你一直是最重的。

    陸曜打斷她的話，“廢話就不用多說了，這是我和他的事，怎么做，我比你清楚，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這段對話他不想繼續(xù)下去了，陸曜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后，劉淑月叫住他。

    “你知道你父親為什么娶我嗎？因為我生不了孩子”劉淑月見他停住腳步，鼓了鼓勇氣，“你父親也是因為這個才娶的我，我永遠(yuǎn)沒辦法和你爭什么，嫁給你父親，也只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一點?！?/br>
    說道后面陸曜已經(jīng)走遠(yuǎn)，最后這一句話像是說給陸曜聽的，也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知道程沐的身世，其實她也沒好到哪里去，她一個孤兒長大，后來遇到了陸明權(quán)，她不是程沐可以自己奮斗，一個女孩子什么依靠都沒有，靠自己太難了，她不想余生辛苦，所以傍上了陸明權(quán)，陸明權(quán)知道她的一切，也知道她沒有野心，所求的不過是好一點的生活，小時候受的苦讓她失去生育能力，這也是陸明權(quán)愿意娶她的原因，其實她未必愛這個男人，但誰知道余生未必不愛呢。

    陸曜上車的時候程沐已經(jīng)歪在座位上睡著了，他脫了外套想替程沐蓋上，卻見他睜開了眼睛。

    “你回來了？”程沐問，他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小迷糊，歪頭的樣子特別可愛。

    “嗯，剛剛那個女人是我爸新娶的老婆，我可從來沒背著你亂搞過女人。”陸曜系好安全帶，發(fā)動了車子，又加了一句，“男人也沒有?！?/br>
    遇到你之前的不算。

    程沐偏過頭去看窗外的風(fēng)景，心說跟他解釋那么多干什么，但胸腔某一處的跳動卻不可抑制的熱烈了幾分，他將手按上胸膛想將心跳壓下去幾分，卻發(fā)現(xiàn)無濟(jì)于事，就如同窗外還興奮著的人群一樣，那里開始躁動不安。

    兩人到家都很晚了，陸曜被劉淑月一攪和那點歪心思就蕩然無存了，回家各睡各的覺。

    元旦過后，學(xué)校拉開了期末考試序幕，程沐不需要，他既沒有課，論文也基本已經(jīng)定稿了，但是程希就不一樣了，他剛?cè)雽W(xué)一學(xué)期，期末考試的科目很多，從家里瘋耍了幾天，回來也沒心思扭著程沐了，他得專心復(fù)習(xí)，應(yīng)付期末考試。

    程沐閑著沒事應(yīng)征了閱卷的任務(wù)，加上老師時不時找他，頓時又忙起來，陸曜那邊他知道他后面回了趟陸家，不過陸曜沒同他多說，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不咸不淡，陸曜雖然充滿熱情，但對于程沐來說那些時不時浮出腦海的過往讓他始終沒法更進(jìn)一步。

    從閱卷室出來，導(dǎo)師讓他一起吃飯，因為同行的很多都是老師，程沐婉拒了，他走在路上拿著手機，本來想問問程希要不要一起吃飯，又想他忙著復(fù)習(xí)還是不打擾他了，自從陸曜和他天天同處一個屋檐下，程希又整天扭著他，他都有點不太習(xí)慣一個人了。

    從前那個人強迫他，他可以討厭他甚至恨他，但那個人對他好一點，他又開始糾結(jié)，人就是這樣，對你狠的時候你可以恨，但對你好的時候你沒法不心心念念。

    這種感覺很不好，程沐將手機揣回兜里。

    路上，學(xué)生們剛考完一門，放松了心情，偶爾傳來打鬧聲，無論你是否成年，還沒走出這個校園時，你終究是學(xué)生。

    程沐走在校園里也覺得心情好了幾分，他的性子不再像剛遇到陸曜那樣了，至少回到了從前，甚至偶爾能和程希開兩句玩笑，所以當(dāng)有人向他側(cè)目的時候他也沒太關(guān)注。

    晚上回家，程沐做了兩個菜，陸曜不強迫他，做什么是他的自愿，飯桌上陸曜跟他匯報進(jìn)展，陸明權(quán)想讓他回去，他心里不是很想，因為他不喜歡受制于人，回到陸家，陸明權(quán)難保不會插手，陸曜想開個游戲公司，這幾年電競行業(yè)火熱，他不想和陸家的生意搭邊。

    飯后陸曜逮著他親了一口，當(dāng)然只是淺嘗即止，過分了程沐會生氣，第二天晚飯都沒著落，雖然追妻路漫漫，但是陸曜倒是覺得比在陸家的時候過的舒服，不用為了他父親為了陸家去應(yīng)付那些他不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