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暴雨前夕
榮擇帶著資料袋進了那片待施工的荒地,榮燕白在車上遠遠地看到,遠處有兩個人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榮燕白認得,是榮擇的助理,另外一個像是施工的負責人,見榮擇來了,那人殷勤地湊過去,甚至拿出煙遞給榮擇。 榮燕白知道,榮擇是不抽煙的,所以他看到榮擇接過那人遞來的煙時,感到了些許意外。 正在他盯著遠處的三人時,榮擇似有所感的回過頭,榮燕白猝不及防的跟他對上了眼,立刻偏過頭躲開了榮擇的視線。 離得太遠,榮燕白聽不清三人交談的內容,他等了一會兒,見榮擇沒有再回頭,便大著膽子開始四處打量。 他不清楚榮擇究竟買下了多大的一塊地,但看這周圍的布置,粗摸估計占地應該在一千平左右。 要這么大的一塊地方,還只是地皮,估計是想自己建一些建筑,再加上之前榮擇執(zhí)著要這塊地皮,榮燕白不禁開始聯(lián)想,榮擇是要做些什么隱秘的生意。 這些年榮氏雖然一直處在上升趨勢,但競爭對手依然很多,先不算其他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勢力,光憑一個姜氏,就跟榮氏有著許多利益重疊的地方,兩家之間的競爭一直以來都如火如荼。 如今榮晟徹底垮了,各方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榮氏,榮擇若想要幾乎發(fā)展,就勢必要找些新的出路。 又想到,榮擇是在榮晟病倒前就買下了這塊地,榮燕白潛意識里仍然覺得,榮擇是謀劃已久。 看他們幾個神神秘秘的樣子,榮燕白心生疑慮,他不知道這會不會就是老天爺賜給他的那個機會,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聊了沒多久,榮擇將那個資料袋交給了他的助理,留下兩人繼續(xù)商議,自己轉身往回走。 榮燕白立刻收回四處打量的視線,做出一副乖巧等待的模樣。 榮擇上了車,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調轉方向駛離了這片區(qū)域。 這次沒再去別的地方,榮擇把車停在了榮家大門外,他沒看副駕上的榮燕白,目不斜視地冷聲說道:“下車。” 榮燕白順從地下了車,朝著進門的方向走了過去,身后的車子再次發(fā)動,榮擇離開了。 一直吊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榮燕白松了一口氣。榮擇向來喜怒無常,跟他待在一塊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榮燕白來說都是煎熬。 今天的榮擇似乎非常忙,幾乎都沒怎么搭理他。聯(lián)想到這段時間所有的異常,榮燕白更加堅定了想做點什么的決心。 回家之后之后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榮燕白進了自己的房間,身體還是很酸痛,胸前的兩點被衣衫的布料磨得生疼,他走進浴室,解開了上衣的扣子。 身上遍布著紅色或紫色的淤痕,側腰上兩塊淤青更是異常明顯,兩顆乳尖紅腫著,還有明顯的破皮,每碰到一下都摩擦的很痛。榮燕白找出之前沒用完的消腫的藥膏,擠出一點抹在乳尖上。 又在幾處明顯的瘀傷上涂了藥,榮燕白找出一件更為寬大的衣服,小心的避開受傷的乳尖穿了上去。 收拾好這一切之后,榮燕白感覺非常疲憊,他躺到床上,想緩解一下過于疲累的身體。 恢復了些精神之后,榮燕白又開始思索,如今榮擇的動向簡直就是一團迷霧,現在他不在家,或許是個機會。 榮燕白動起了去書房里搜尋線索的心思,他猶豫了很久,還是大著膽子準備行動。 他悄悄地出了房門,他的房間在二樓,榮擇的書房在三樓,隔著一層樓梯,榮燕白行動的難度更大了,還好現在傭人們都在各自忙活著,無暇去注意他的行動。 榮燕白的動作十分小心,有驚無險的摸近書房門口。 房間上了鎖,榮燕白失望的咬了下下唇。確實,以榮擇的謹慎程度,在存放重要資料的書房上鎖才是正常的。 榮燕白不會開鎖,他也不知道榮擇會把鑰匙存放在那里,此時,他不敢貿然翻找,只能等下次機會。 回到房間,榮燕白背靠著房門,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 等。他只能等。 ------------------------------------- 就在榮燕白在家里偷摸行動的時候,半城之隔的月島,姜熠在跟秦時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有點不太合適,因為二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有些緊張,空氣都灼熱了,只要一個火星,便能把這兩個人點燃。 “老姜,你這么咄咄逼人,不太合適吧?!鼻貢r有些被激怒了,姜熠說的話實在難聽,刺的他心里也有了火氣。 姜熠這個人,表面上為人和氣,實際上眼里確是揉不得一點沙子。自從昨天參加晚宴會之后,姜熠的情緒就有點不對勁。 今天一見面,姜熠就問起了關于那場交易的事,昨天秦時沒有細說,如今遭到姜熠詢問,他便把自己先前了解到的情況盡數告訴了姜熠。 卻沒想到,說著說著,姜熠揪住秦時話里的漏洞,開始質問對方。 “我想要那塊地你很清楚,榮擇半路殺出來截胡你也早就知道,卻直到昨天才告訴我,兄弟是你這么當的?” “我這不是沒想那么多嗎,于光才是個聰明人,誰能知道他竟然干出這種事,我以為他不敢得罪你,估計不會答應榮擇。后來我又去忙別的事,一時之間就忘了跟你說?!?/br> “這事是我的錯,怪我沒提前給你通氣,可我真不是有意的,你何必說兄弟不兄弟的話?!?/br> 秦時也有點不爽,這些年他們相互扶持,互相為對方背過不少事,也算是很深的交情了,這次姜熠這樣給他甩臉子,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況且你不是也不是非那里不可啊,本來覺得是個小事,誰成想你這么在意?!?/br> 姜熠也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態(tài)度緩和下來,“算了,不提這件事了?!?/br> “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呢,就這么過去吧?!?/br> “我新得了兩瓶好酒,下次給你帶過來?!?/br> 秦時一聽有好酒,也不生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你說,榮擇要這塊地干嘛,這么執(zhí)著,不惜跟你搶?雖然你們兩家一直是競爭關系,可也從來沒撕破過臉,這次榮擇干出這樣的事,屬實有點過分?!?/br>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就為了給你找麻煩?” 姜熠頓了幾秒,沉吟道:“應該不是,榮擇估計是想干點什么,你幫我留意一下,看他最近有沒有約什么人。” “這好辦。怎么,你要搞他嗎?”秦時一聽這就來了興致,他最愛看熱鬧,早就等著看他倆什么時候能打起來了。 “先看看他想干嘛?!苯跊]打算主動挑起事端,還是先觀望觀望再做打算。 “還有個事,昨天榮擇帶的那個小孩,你還知道多少?!苯诘貑柕馈?/br> “那個小孩就是榮晟的私生子,當年鬧得那么難看,最終還是把人領回來了。不過領回來之后就沒什么音信了,直到最近兩年我才見過他幾回?!闭f到這,秦時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副饒有興味的表情。 “雖然榮擇帶他來我這兒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那小孩走的時候,身上都傷得不輕,榮擇下手真是黑,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他親弟弟啊?!彪m然嘴上說著譴責的話語,秦時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卻始終遮掩不住。 “呵,有意思?!苯诘难垌盗讼聛?。 “怎么,你有興趣?”秦時好奇的問道,“雖然不知道那小孩性格怎么樣,但我估計他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估計不怎么會討好男人,不然也不至于總是弄的一身傷。你不是講究你情我愿嗎,怎么好上這口了?!?/br> “之后他要是再過來,跟我說一聲。這個人,我要定了。” ------------------------------------- 還沒等榮燕白找到能溜進書房的機會,榮擇似乎就已經察覺了他的小動作,但意外的是,榮擇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縱容榮燕白的試探。 榮燕白之所以會這樣認為,是有一天午后,榮擇打電話叫他去書房找一份文件,他讓助理帶著鑰匙過來,把鑰匙給了榮燕白。榮燕白掩飾住異常劇烈的心跳,把文件找出來,連同鑰匙一起交給了助理。 榮燕白肯定這是榮擇的試探,他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動作,每天在家里規(guī)規(guī)矩矩的當自己的透明人。 之后,榮擇似乎看出他沒什么膽,沒有跟他計較,相安無事的過了大半個月。 期間榮擇也強要過榮燕白幾次,但每次都沒有做得太狠,榮燕白的身體勉強恢復了,手腕的傷也完全好了。 某天夜晚,榮擇帶著一身酒氣回來,臉色陰沉的可怕,他一進門便沖進榮燕白的臥室,把準備睡覺的男孩拖了出來。 管家和傭人大氣都不敢出,安靜的退到榮擇看不見的地方,漠視即將到來的暴虐。榮燕白對他們的這種冷漠已經習以為常,強撐著表面上的鎮(zhèn)定,猜測榮擇這次又是因為什么而發(fā)怒。 “賤貨,你還真是跟你那婊子媽一樣啊,一有機會就勾引男人是不是?!?/br> “姜熠cao的你shuangma,你膽子不小,都會主動爬別人的床了?!?/br> 榮燕白被墻角磕到了腿,痛的雙眼發(fā)昏。榮擇扯著他下了樓,把他扔到客廳的地毯上,厚實的地毯也無法抵消突然倒地的沖撞,榮燕白痛得無法動彈,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榮擇赤紅著眼睛,給助理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五分鐘之后,車停在門口,榮擇再次拉起榮燕白,把他拽上了車。 目的地是月島,兩人直接上到頂樓,找到月島的老板秦時。 秦時被他們的動靜驚動,早就等在了此處,看見滿臉怒容的榮擇和衣衫不整的榮燕白,情況便了解了七八分,估計是這孩子不知道哪里又觸怒了榮擇,才迎來了這陣狂風驟雨。 “榮少這是什么意思?”秦時微笑著問到。 “小玩意兒不聽話,秦老板幫忙調教一下如何,要怎么玩隨意,別弄死了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