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想看著眼前的酒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跟著戚堯從地鐵三號線轉(zhuǎn)到二號線，才剛過三站，戚堯竟然突然下車，轉(zhuǎn)頭乘坐了反方向的地鐵。

    他是要回去找我嗎？阮想從小到大，因為家庭和雙性人這個身份遭遇過數(shù)不清的輕慢和歧視，被傷過多次的心早就長滿了瘢痕，變得鈍感，可他的小男朋友，這個17歲的小男生，總是能戳中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阮想跟著戚堯，甚至沒有再隱藏自己，只是他也沒有立刻出現(xiàn)在對方面前，他實在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況且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實在有些愚蠢。

    一路上戚堯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看著對方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小憩，眉頭緊鎖，似乎心事重重。

    所以當阮想看見戚堯進了他要去的酒店第一反應(yīng)是：他發(fā)現(xiàn)了。

    那一瞬間，阮想甚至覺得，戚堯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才是不可思議。

    從第一天，他屁股上的紅腫和脖子上的牙印，到后來每次跟江濼zuoai，那些刻意被他隱藏的痕跡，有心人不可能看不出來，況且戚堯那么敏感的一個人。

    你應(yīng)該會很難過吧，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阮想內(nèi)心唾棄著自己，鼓起勇氣進了酒店。

    房間的門被打開，里面昏暗一片，他打開燈，空無一人。

    戚堯呢？江濼也不在，阮想此刻最擔(dān)心的是兩個人見面會打起來，他下意識覺得戚堯會被欺負，然后他想，雖然他沒見過江濼的長相，但是兩人的身高、體型他感覺都相差無幾，他匆忙跑到前臺，看著漂亮的前臺小姐竟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表達這一狗血事件。

    前臺小姐正在接客房的電話，看到阮想露出了標準的笑容：“阮先生，您在房間等一會兒，戚先生已經(jīng)到了，應(yīng)該待會兒就會過去?！彼涀∵@兩個人實在是他們長相太過惹眼，而且每周都來開房，每次他們保潔打掃房間都會跟他們傳遞一些八卦。

    “戚先生？”阮想臉色唰地白了，“你的意思是每周跟我……開房的人是戚先生？”

    前臺小姐也緊張起來，她一直以為兩人是情侶，沒想到連對方姓什么都不知道，直覺說錯話的她連忙道歉，就是不肯再透露客人的姓名。

    阮想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內(nèi)心風(fēng)起云涌，那些不合理的僥幸像一粒粒珠子被串了起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戚堯。

    自己因為裸貸在寢室被戲弄的那個晚上，戚堯雖然一言不發(fā)，但是背地里竟然跟他達成交易。

    如果，他們沒有談戀愛，那么阮想會感謝他，甚至慶幸是他，但是現(xiàn)在，阮想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對他。

    他們明明都已經(jīng)在一起了，他為什么還要一直這樣羞辱他？看著自己在他面前拙劣的表演，可笑嗎？

    他的男朋友，他一度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最最照顧自己的感受，最最最疼愛自己。

    那些過分的事情，如果他想，直說，他也會陪他，甘之如飴。

    很快，江濼，也是戚堯，電話打過來了。

    “人呢？”

    “我……”阮想忽然不知道說什么，“我馬上過來?！?/br>
    還好，你沒有那么好，所以拋開家庭條件，我們還是有一點般配？阮想掛了電話，忽然就有了一絲底氣，他想知道戚堯到底想干什么。

    房間里，戚堯背對著他，床上是一套JK制服和一條粉色的絲帶。

    戚堯不容置喙地說：“去把衣服換好，綁上絲帶爬來我面前?！?/br>
    對方刻意壓了聲音，所以聽起來有幾分渾厚，所以他一直以為對方是三十左右的成熟男人，而戚堯本身的聲音有些清亮。

    如果他這個時候繞過去跟他面對面，戚堯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他沒有這么做，順從地換好衣服。

    白色襯衫黑色領(lǐng)帶，下身是粉色的格子裙，阮想穿上這些，有些超乎性別的美麗。

    他系好絲帶，按照戚堯的指示，摸索著一步一步爬到他的面前。

    戚堯的心情好了一點，看著跪趴在自己雙腿中間的阮想，伸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看來是我的努力終于有了成果，你似乎變得聰明了?！?/br>
    阮想仰頭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甜甜的，他很少這么笑，戚堯若有所思。

    阮想歪頭用臉頰在戚堯的手心討好地蹭了蹭，語氣里帶了點小心翼翼：“主人，今天我們的合約就終止了嗎？”

    “怎么？”

    看不見表情，從語氣也判斷不出來喜惡，阮想垂下嘴角，看起來有點可憐，像是鼓足勇氣一樣，問：“我能看一眼主人嗎？”

    戚堯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我想記住主人的樣子，主人就生活在這座城市嗎？那我們就有再見面的一天，如果主人想我，我可以……”

    “sao的沒邊了！”戚堯推了他一下，冷眼看他跌倒在地上，“你怕是忘了你還有個男朋友吧？”

    “可是我……”阮想的心里真的是柔腸百轉(zhuǎn)，他心里恨過“江濼”，他就像是懸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刀，隨時都可能毀了他的一切，他恨他的下流手段和殘酷暴戾，可現(xiàn)在他知道那是戚堯，心里竟然真的生出一點喜歡來，“我喜歡主人?！?/br>
    話音剛落，臉被一只腳踩住，戚堯的皮鞋踩著他的臉跟地面狠狠摩擦，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可他卻笑了。

    戚堯怒不可遏：“你這種見異思遷的人，也配說喜歡？”

    “可是你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我有男朋友啊，我的主人，難道你不希望從另一個男人那里把我搶過來嗎？”

    阮想能感覺到踩在自己臉上的腳更用力了，呵，他真的有點搞不懂戚堯在想什么了。

    “搶你？你配嗎？”

    這些話，是戚堯不曾在他面前說過的，就連一開始比較過分地在教室和圖書館亂來，被他抗拒之后，一直都很循規(guī)蹈矩。

    戚堯看著躺在自己腳下的阮想，他早該知道，能去裸貸的還能是什么三貞九烈的人？第一次上床就浪到?jīng)]邊了，他竟然跟這樣的人談戀愛，還想跟他永遠在一起！

    而他，背著自己竟然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戚堯不這么想，如果他真的愛自己，怎么會輕易地喜歡上一個一直強迫他，侮辱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第三者？

    黑暗情緒席卷了全身，他滿腔怒火亟待發(fā)泄，看著身下玲瓏有致的身段，格子裙包裹不住豐腴的屁股，大腿根部的起伏盡收眼底。

    阮想感覺臉上的腳移開了，緊接胯上被踢了一腳，并不重，似乎只是想讓他平躺，然后那只腳踩上了他的小腹。

    心里陡然升起不妙的預(yù)感，那只腳不輕不重地順著他的小腹碾過他的jiba慢慢滑到了陰阜。

    “被踩也能硬的起來，你就這么犯賤嗎？”

    阮想委屈地蜷縮起身體，花xue卻被重重踩了一腳，他幾乎想扯下絲巾跟他當面對質(zhì)。

    為什么要玩弄我呢？看著一個蕩婦婊子痛苦，是不是很快樂？

    他，真的愛我嗎？阮想產(chǎn)生了懷疑。

    阮想趴在地上，戚堯抓著他的雙手在菊xue里進進出出，一下cao的比一下狠，他感覺骨頭都要被撞散架了。

    可是他感受著腸道里性器的大小和粗細，他實在太傻了，竟然沒有察覺到，這分明是兩根一模一樣的jiba！

    他的出神引起戚堯的不滿，jiba塞進了嘴里，他張大嘴巴，舌頭抵弄著莖身上暴起的筋絡(luò)，腦袋前前后后吞咽著給他做深喉。

    可是無論他多么努力，戚堯都更生氣。

    他們進行了長達四個小時的粗暴性愛，從地上做到沙發(fā)，從床上做到浴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阮想像一只被玩壞的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板上，全程沒有反抗，戚堯歇斯底里地抓著他的頭發(fā)：“我看你還很享受，你的男朋友滿足不了你，我也滿足不了你，是不是想多幾個人過來陪你一起玩？”

    阮想的堅持瞬間破碎，他的臉色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悄無聲息地流著眼淚，喃喃道：“你不能這么做……”

    “我怎么就不能了？”戚堯用食指在戚堯的嘴唇上摩挲，描繪著唇形。

    “因為你喜歡我?！?/br>
    戚堯像是聽到什么荒繆的新聞一樣笑不可遏，他狠狠捏著阮想的臉頰，熱氣打在他的耳邊，宛若愛人低語：“我惡心還來不及?！?/br>
    戚堯走了，阮想坐在浴缸里，稍稍平復(fù)心情之后，開始仔細回想自己和戚堯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戚堯大一上學(xué)期沒有住校，下學(xué)期開始搬進他的寢室，他們以互相不理解的方式示好，直到現(xiàn)在。

    一邊在他面前扮演人畜無害的模范男友，一直往他喜歡的方向靠攏，背地里卻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最讓阮想覺得無法接受的是，內(nèi)心深處，他并不責(zé)怪戚堯，甚因為對方為了他花了這么多心思，而喜不自勝。

    但是對于“移情別戀”這件事，明明兩個人是同一個人，戚堯自己比誰都清楚，還能這樣瘋狂地折辱他，是不是雖然喜歡，但是也看不起他？把他當成玩意兒？

    他離開酒店前，在茶幾上發(fā)現(xiàn)了戚堯留下的紙條：你自由了。

    四個字寫的是入木三分，最后一筆把紙都戳破了。

    阮想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來，他是可以做戚堯的一條狗，前提是那只是一時的。

    如果他想跟戚堯永遠在一起，他得比現(xiàn)在更加優(yōu)秀，然后就是，他得讓他戚堯?qū)W會尊重他。

    當他帶著滿身的痕跡回到他和戚堯在學(xué)校外面租的公寓，卻發(fā)現(xiàn)戚堯正端坐在客廳里。

    他們對視了一眼，沒有絲巾的遮擋，阮想看到戚堯冷酷的臉上有一絲委屈。

    “軟軟你去哪里了？”戚堯撲過來將他摟進懷里，聲音變得有幾分瘆人，“便利店的老板說，你周六從來沒有去打工過?！?/br>
    他撒謊了，但是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這不應(yīng)該是他們彼此間心照不宣的秘密嗎？

    “我后來換了一份工作?！?/br>
    “是什么？”戚堯捧著阮想的臉，克制地看著他。

    阮想沒有正面回答，他看向戚堯清澈的眼睛，那里正在暗暗醞釀風(fēng)暴。

    “你為什么沒有回家？”

    戚堯拖長了聲音撒嬌道：“你不跟我一起，我也不想回家了，下個月我生日，你一定要跟我回家?！?/br>
    阮想點了點頭，戚堯又開心起來，摟摟抱抱地把他壓在沙發(fā)上親吻。

    然后，他看到了阮想脖子上的吻痕。他指著那個痕跡，手指微微顫抖，瞳孔放大：“軟軟……我沒有在你這里留下過痕跡……是……誰？”

    阮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戚堯，不錯過他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甚至自己都產(chǎn)生恍惚，他們真的是兩個人？

    戚堯的雙肩聳動，沒發(fā)出一絲聲音，卻哭得梨花帶雨，一拳打上了沙發(fā)的靠背上，連帶著他們都跟著晃了一下。

    阮想不想看見他哭，他摸著他的臉：“對不起……”

    戚堯的手包上了阮想摸在他臉上的手，帶著哭腔急切地說：“哥哥有我還不夠嗎？為什么還要背著我跟其他人？如果我有做的不夠好的地方，我都可以改……哥哥別不要我……”

    阮想的胸腔里傳來一陣陣抽痛，如果他不知道真相，現(xiàn)在會是什么反應(yīng)？他會愧疚得無以復(fù)加，罪惡感會將他淹沒，他甚至可能因為這樣傷害了他深愛的人，而自殺。

    即使不知道對方的話里面有幾分真情，阮想還是哽咽著給了回應(yīng)：“不會不要你的?！?/br>
    “那……那哥哥不要再跟他聯(lián)系了！”

    在戚堯期盼的目光中，阮想搖了搖頭：“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也喜歡他?！?/br>
    戚堯濕漉漉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