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是中
“我cao!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嚇我一跳!” 陳振均縮在浴缸里顫顫巍巍地揪緊了身前的毛巾,顯然被我破窗而入的行為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無視他的問題,推開大門打暈了守在門口的騎士,掀開面具確認(rèn)了是張路人臉后松了口氣。 “能再來人送點熱水嗎。”我把昏倒的騎士放在地上,疲憊地問道:“我也想洗澡?!?/br> 陳振均在這個世界里的身份是教皇 。 我泡在熱水里,溫暖驅(qū)散了骨子里的疲倦,過分的安逸讓人不由得瞇起眼睛。陳振均在給我講他查到的線索,我嘴里塞了一把葡萄,聽著他分析劇情,偶爾插兩句話, “你這身份挺合適的嘛?!?/br> “你懂個屁,”他幽怨地瞪我一眼,抱緊自己開始自怨自艾:“我最怕西幻本了,你見過哪部電影能用東方的法術(shù)管西方的妖?!?/br> “據(jù)說這個本還有吸血鬼嗚嗚嗚,保不齊哪天就來給咱們?nèi)粤?。?/br> 我定了定神。 “我覺得……你可能不用考慮吸血鬼的問題了?!?/br> “啊?”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誠懇,按照記憶里的習(xí)慣露齒笑了一下。 “就是,我剛來到這個副本,你知道的,我非常緊張?!?/br> “然后?” “我就順手,殺了,呃,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NPC?!?/br> “你會被這個世界報復(fù)的!”他滿臉震驚,撲過來按著我的肩膀,確認(rèn)了我沒在開玩笑,雖然慌得不行但還在安撫我:“你搞了幾個人?別怕……我可以幫你把人藏起來,再推給神跡,沒人會質(zhì)疑教皇的?!边@個副本里的人們對于神跡有著超出正常的執(zhí)念,只要是在他們眼中認(rèn)為是正確的死法,即便是虐殺,也是神的恩賜。 “也就,滅了個族吧。”我眨眨眼睛,“神……把吸血鬼全劈死了這種,你覺得人們會信服……嗎?” 陳振均嚎了一嗓子,人差點厥進(jìn)池子里,我眼疾手快給扶住了。 “你就不怕吸血鬼親王來找你……”他一手掐著自己人中,一手握住我的手腕,看著虛弱無比。 我嘗試著憨厚地對他笑了笑,露出了兩顆尖牙。 “這不就巧了嘛?!?/br> 他哀嚎一聲,這次是真暈了。 托我的福,這兩天我倆,噢,全體玩家都清閑的很。 聽陳振均講,這個世界原先是教廷——吸血鬼——皇室三者相互制衡。我以一己之力將局面從種間斗爭扭轉(zhuǎn)成種內(nèi)斗爭,雖然不講理了點,好在麻煩事少了一大半。 吸血鬼們很想潛入教堂,據(jù)說這里有伯爵大人最渴望的東西呢!但是他們不知道,盯上這件物品的可不止有皇室哦。 “有內(nèi)鬼?!彼f。 “雖然現(xiàn)在變成兩者爭奪的局面,但是很明顯還有第三股勢力?!?/br> “而且很不幸的是,我們沒有吸血鬼方面的已知線索?!蔽仪昧饲媒袒实膶嵞炯揖撸指泻芎?,這是個財大氣粗的副本,“針對性消息少了一大半?!?/br>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整件事或許和皇室一點關(guān)系沒有,只是教皇和吸血鬼惹出來的亂子。”陳振均補充道。 沉默了好半天,我倆雙雙嘆了口氣。 “……造孽啊?!?/br> 紅木門被人敲了敲,大半夜的有人造訪實在不像是什么正經(jīng)事,陳振均立馬正襟危坐,給我掃了個眼神,中氣十足地朝門口喊:“進(jìn)來?!?/br> 我躲在窗簾背后思考人生。 進(jìn)來的應(yīng)該是位主教,商討給小皇子洗禮的安排。倆人聊得有模有樣,我不禁對陳振均的職業(yè)素養(yǎng)起了五百分的敬佩,卻被窗外一點點亮光晃了眼睛。 興許是因為吸血鬼的體質(zhì),我變得對光有些過分敏感。 庭院里的人看起來像是紅衣主教,我記得陳振均說過是前些日子破格選舉出的,意外的很年輕,也沒聽說背后有哪一派系的勢力。我瞇了瞇眼,本來打算不理會,但那人頭頂?shù)亩得焙鋈坏粝?,手里小巧的煤油燈一瞬間照亮了臉。 那是,“祂”的臉。 我暗罵一聲,推開窗沖了出去。 對方不知道走的什么羊腸小道,明明是普通的灌木叢,他卻能硬生生踩出一條陰森幽暗的不歸路。有詐的話也無妨,畢竟我通關(guān)的目的只是找他而已。 至于其他人…… “小哥,這么晚了一個人出門有點危險吧?”穿著晚禮服的女人笑吟吟地打量著我,隨著上身微微靠過來的姿勢,豐腴的胸部同樣在我眼前晃了晃。 噢,上好的伴手禮,我仿佛能看見鬼新娘化為實體的激動。 我心里想著,順手在她靈魂上打了個記號。 紅衣主教遠(yuǎn)離了我的視線范圍,通往灌木叢深處的路還在眼前,用正常方式甩開一個女人不成問題,只是她身后的幾位……有點棘手。 “我記得你。”陰影中走出個矮個子的小孩,梳著不起眼的蘑菇頭,但氣勢不容小覷,“你是陳振均身邊的人?!?/br> “王念?”高大的男人走近我身前,不著痕跡地?fù)踝×宋已矍暗男÷?,“排行榜上那個?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重名而已?!蔽姨а鄞蛄苛诉@個人一番。他在原本的世界可能是個浪蕩公子,襯衫扣子扣得比一邊的女人都少,渾身上下充斥著紈绔子弟的氣息。不過能闖進(jìn)終極副本,必然有點什么不簡單的手段。 “那就殺了吧。”小個子男生舔了舔唇,“反正一直沒什么事情,最近也很無聊?!?/br> “欸,別,”站在我面前的那人把我一步步擠到墻角,笑容玩味,“這么好的人,殺了可惜?!?/br> 四面的灌木緊密交錯,來路悄然消失不見,唯一的出口就在離我手幾英寸的地方,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也快消失了。 “放過我吧,”我說,“陳哥還等我回去?!?/br> “嗯?你還有空想別的男人?”眼前的人眼底惡意乍現(xiàn),一手揉著我的側(cè)臉,一手探進(jìn)睡衣里,沿著腰線朝股間移動。他的指腹似乎冒出了淺淺的刀鋒,劃過我身體時帶出一小片血珠。 “別,求你,”我在心里嘆了口氣,象征性地掙扎著,不忘繼續(xù)演戲:“情報!我可以和你們分享情報……求求你,不要這樣……” “哦天哪,劉鴻,你看看你把小家伙嚇成什么樣了,”女人在一邊看戲看得大笑,“真可憐,我們已經(jīng)有足夠的情報了,孩子?!?/br> 她走過來捏了捏我的臉,“我對活人沒什么興趣,我們可以等劉鴻玩夠了再一起?!?/br> 她說她對活人不感興趣,我心里又是一陣意想不到的狂喜,可惜現(xiàn)實情況不允許我面露喜色,只能偏過頭做一副貞潔烈女的架勢。 “你們……怎么會……”我裝模作樣地啜泣著,臉色愈發(fā)慘白,卻礙于男人的動作雙頰染成一片艷紅。 女人沒再回答,只是笑著露出了兩顆異樣的犬齒。 我回想了那天在初始點的經(jīng)歷:只是殺掉了祭壇上的所有吸血鬼,如果有身份的玩家混在外圍逃走也是很正常的事。對方應(yīng)該沒能看清我的臉,并且具備我所不清楚的線索——很值得慶祝,但是手邊灌木叢的小路也徹底消失了。 我恢復(fù)了面無表情,搭在男人手肘上的右手微微用力,將那條不懂事的胳膊整個扯了下來,男人呆滯了幾秒,繼而失去平衡跪倒在地。過度的驚恐讓他一瞬間失聲了,沒有噪音打擾是件舒心事,我繞開地上的男人,左手自然地握住女人纖細(xì)的手腕。 “寶貝兒,”我學(xué)著她的樣子露齒一笑,兩顆尖牙在月下格外顯眼,“我們真的很有緣。” 雖然我已經(jīng)脫離了人類群體,但直接傷害一個看起來像是孩子的人難免有點心理負(fù)擔(dān)。把他自動劃分到最后的壞處,就是等我想起那個矮個子小孩時,人早就跑遠(yuǎn)了,只剩下一塊被踩得亂七八糟的灌木叢。 我撇了撇嘴,回頭鼓搗起地上的尸體。 我沒什么折磨獵物的愛好,結(jié)果她非要反抗,本來一件折斷脊骨的小事讓她拖延成了一場五馬分尸的慘案。女人的整個腹腔都被撕爛了,單薄的皮rou只能淺淺地蓋住骨頭,彎曲的白骨還掛著零星的碎rou,黑血一點點滲入潮濕的地里。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直在朝這邊偷瞄,我干脆挪動空間把那個還算完好的頭移到他面前, “好看嗎?” “……”他看著我,痛覺麻痹了他的思維能力,極端的恐懼迫使他的腦子歪向了奇怪的地方:“你會舉著我的頭問月月嗎?”月月是那個跑走的孩子。 “……”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情報都告訴你?!币娢也徽f話,他嘗試著討價還價?!拔蚁牖钕氯?。” “哦?!?/br> 我蹲下身,掛在胸前的項鏈在先前的動作中早就掉了出來,此時懸在半空,月光下隱約照出個漆黑的圓球。我摸了摸他的頭,將他額前的劉海慢慢地壓到后面,女人的血順著他的發(fā)絲流下,在臉上劃出一條條血痕。 “尸體會告訴我更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