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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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昰雨啊,昨晚沒事吧?」總在超市一開門就光顧的老奶奶結帳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正忙著刷條碼的男人:「半夜聽見警車聲,好像停在超市這兒了?!?/br> 琴昰雨向她笑笑:「沒事的,奶奶,只是有個小偷闖進來,已經被智赫他們抓走啦?!?/br> 「哎呀,那怎麼叫沒事?」老奶奶比他緊張得多,又再仔細端詳他:「沒受傷吧?恩夏有沒有保護你?」 「真的沒關系,我也沒有受傷?!骨贂g雨替她將物品裝好,纖長眼睫輕輕扇動:「多虧恩夏,我什麼事也沒有?!?/br> 報出收銀機螢幕顯示的數(shù)字,琴昰雨接過老婦人遞來為數(shù)恰好的現(xiàn)金,又寬慰她幾句,這才目送這位永遠都是第一名光顧的奶奶離開。 「是你保護了我吧,昰雨?!?/br> 時間還早,離超市人潮涌現(xiàn)時段還有一會,琴昰雨在原地發(fā)了會呆,垂首正想著什麼微笑,一把聲音冷不防出現(xiàn)在身側,驚得他抬起頭:「恩夏?」 「想什麼呢?」監(jiān)視器廠商還沒到,在外頭等著的申恩夏只等到拉著他夸獎的老婦人:「和奶奶說是我保護你?也太替我的面子著想了?!?/br> 慌亂收起唇畔的笑,琴昰雨搖搖頭:「是事實呀,如果不是恩夏拖住他,只憑我沒辦法讓他束手就擒的。」 捕捉到他企圖隱藏的笑容,申恩夏心底微動,正想開口問他為了什麼笑,自動門感應到來客,「叮咚」一聲朝兩側打開:「您好,老板在嗎?我們來安裝監(jiān)視器──」 可真不會挑時間。申恩夏面無表情地吞回了話,習慣性摸摸和他同時將臉轉向門口的琴昰雨頭頂:「我先去忙,店里你看著點,真的應付不過來就喊我?!?/br> 貓星人乖巧地頷首:「嗯!」 年輕男人向他露出在旁人面前從未有過的和煦笑容,迎上工程人員一起走出超市。琴昰雨出神地盯著那道背影,在他消失於玻璃門外後低頭,看著放在收銀臺邊的貓咪保溫杯,思緒漸漸飄回昨天深夜。 「好了?!股甓飨膶⒃灸媒o貓星人的薄被鋪在地上,將枕頭放好,自己躺了下來:「我的床不會太硬吧?」 「不會,剛剛好……」側臥在雙人大床上,將自己蜷成一小團的琴昰雨看著打地舖的男人:「恩夏真的要睡那嗎?很不舒服吧……」 「沒事,我在哪里都能睡著?!股甓飨臒o所謂地翻過身,面對不安的琴昰雨:「以前跟爸媽出去露營,連被子都沒有帶,直接就著帳棚睡都是碎石子的地板也沒事,別擔心我?!?/br> 申恩夏本來就不是挑剔環(huán)境的人,只要不是過於惡劣──例如有著腐臭味,或溫度過高過低的環(huán)境,他基本上都能夠適應睡著。 「就算是那樣,也應該我睡地板呀?!骨贂g雨望著木質地板,拉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腳掌勾過室內拖穿上:「我和恩夏換位置吧。」 「躺回去?!鼓贻p男人發(fā)話了,聲音不是很強硬,卻堅定地很:「想讓你睡得舒服點才這麼做的,我真的無所謂,聽話。」 琴昰雨咬咬下唇,紅潤唇瓣被折騰地發(fā)白。 「真的沒事。」放柔了語調,申恩夏看著那對流露愧疚的杏眼:「乖,躺好吧,時間很晚了,明天還要營業(yè)呢。」 話說的在理,琴昰雨見他沒有要讓步的意思,猶豫著倒回床上,裹起薄被將自己卷住,輕聲道:「那……恩夏晚安。」 「晚安?!怪皇且痪湓倨胀ú贿^的問候,申恩夏卻覺得兩人在今晚親近不少,看向他的目光越發(fā)柔軟:「做個好夢?!?/br> 已經閉上眼的漂亮男人小小聲地說了句「恩夏也是」,房里驀地安靜下來,僅??照{微弱的運轉聲,和循環(huán)扇扇葉的響動。 申恩夏卻沒法睡著──老實說,一個正常男人和喜歡的人共處一室,能安穩(wěn)睡著的才是少數(shù)派吧?雖然并不是躺在同一張床上,可能夠這樣待在一起,以近距離觀察琴昰雨的機會平日里并不多,貓星人容易害羞,被盯著瞧一下就會藏起臉不讓看,也只有這種時候能夠肆無忌憚地看個過癮。 因此,盡管知道明天得雷打不動地早起晨跑收貨和開門,申恩夏還是舍不得就這樣合上眼。 再看個十分鐘……不,半小時就行了。畢竟琴昰雨估計也就只有這兩天睡在這,客房東西雖然多,再怎麼拖延也能在後天收拾好,寢具在同一條街上就有販售的店家,他能和貓星人同房的時光眨眼即逝,所以更得好好珍惜。 就這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張精致臉龐,申恩夏剛覺得有些困意,床上的男人就悄悄睜開眼,在對上他筆直的目光時慌得瞪圓雙眸:「……」 偷窺被抓了現(xiàn)行的申恩夏也是一驚,但他冷臉習慣了,就算詫異也不怎麼明顯,沉穩(wěn)地開口:「睡不著?」 「嗯……」指尖抓著裹在身體上的薄被,琴昰雨鼻音濃重:「有點害怕……」 申恩夏本以為他是睡沙發(fā)睡習慣,一時換到床鋪反而不適應,正思考該怎麼幫他改善,冷不防聽見他說出心聲,只愣了一瞬,旋即坐起身,挪到床邊探出手摸他的頭:「怎麼了?」 他知道琴昰雨膽小,說不定是今晚面對持刀竊賊讓他心有余悸,而深夜的闐黑寧靜讓這發(fā)酵膨脹,才導致了男人的失眠。 「……如果我再晚幾秒下樓,說不定他就傷到恩夏了?!骨贂g雨垂著眼睫,任溫柔有力的掌心在頭頂撫摸:「要是我反應快一點,再早點報警就好了?!?/br> 天知道他從門縫窺見那個大叔掏出刀時有多驚慌,差點就要叫出聲來,若非害怕自己的聲音讓申恩夏分心,他也沒辦法緊緊閉上嘴,將驚呼咽回,手忙腳亂地打開手電筒照向歹徒。 撫摩發(fā)絲的動作微滯,申恩夏低聲道:「……就這麼擔心我?」 雖然傻愣愣的,也常常不敢直視自己,但琴昰雨似乎比想像中還在意他。認知到這點的申恩夏胸腔一陣鼓噪,簡直要就此產生漂亮男人是喜歡自己的幻覺。 「當然擔心呀?!关埿侨塑涇浀纳ひ粼谝拱霑r分聽上去更甜糯了些:「恩夏是很好的人,收留我,給我工作,又那麼照顧我……前幾天也說了,我不想看到恩夏生病,受傷也不行?!?/br> 他這是第幾次給我好人卡了?申恩夏既想笑又無奈,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別怕,這種事情又不常見,而且你來得很及時,也做得很好,別多想了?!?/br> 琴昰雨似乎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但他分明在當下做出了當時最完美的處置。說真的,有誰能在突發(fā)情況下想到拿強光擾亂視線,再用辣椒粉這種東西讓竊賊失去抵抗能力?以一個第一次面對歹徒的普通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琴昰雨抬眼看他,那雙漆黑眼眸始終帶著暖意注視自己,下意識用頭頂蹭蹭同樣溫暖的掌心,貓星人怯生生地開口:「恩夏這麼久都沒睡著,是地上不好睡吧?」 申恩夏一噎,沒法說出只是想看著他才撐著不睡覺,還沒想出怎麼解釋,就聽見琴昰雨細不可聞地囁嚅:「床……很大,恩夏躺上來也不會太擠?!?/br> 床有多大這點,申恩夏身為房間主人,自然再清楚不過。他人高,體格又結實,床當然也是選的King size,能讓人在上頭滾上整圈,就算兩個他躺在上頭也有空余,更別說是嬌小纖瘦的琴昰雨。 在邀請貓星人暫時共用房間時,他也閃過一秒「能不能睡同張床」的念頭,但很快就被自己抹去──雖然漂亮男人不排斥他的肢體接觸,還喜歡被他摸頭,但同床共枕又是另外一回事,再怎麼想,生性害羞的琴昰雨也不可能同意。 可現(xiàn)在男人問他要不要一起睡。 「……」肢體接觸的等級過於突飛猛進,申恩夏反而懵了,怔怔地看著他,沒答應,也并未拒絕。 電子鐘的冷光打在琴昰雨臉龐,緋紅染上白皙雙頰:「我睡相很好,不會踢人,恩夏不會受傷的?!?/br> 每天早晨都會觀察他睡姿的年輕男人當然知道貓星人睡覺時有多乖巧。他沒猶豫太久,起身回頭去拿枕頭和被子:「好,你睡里面?」琴昰雨睡眠時雖然不怎麼亂動,但還是會稍微翻滾,再說自己個頭要比他大得多,按琴昰雨的性格大概會盡量縮在角落讓出空間,基於不想讓漂亮男人摔下床的立場,申恩夏出聲詢問。 「嗯?!?/br> 男人跟著起身,把被褥和枕頭往靠墻側挪去。申恩夏放上自己的寢具,隔著半個人的距離在床上躺好:「這樣可以嗎?」 他的本意是問琴昰雨兩人距離會不會太近,但後者顯然誤會了語意,眨著眼往他這里動了動,將間隔縮成了一只手臂:「可以。」 太近了。 這是申恩夏腦子里唯一的想法。 琴昰雨向著他側躺,甜甜的奶香味環(huán)繞身周,挺翹鼻尖幾乎與自己相觸,纖長羽睫在透過窗簾縫隙灑入的月光下根根分明,皮膚泛著瑩潤光澤,唇色也鮮紅欲滴,看上去像個精雕細琢的瓷偶,讓人生怕輕輕一碰就會分崩離析。 但申恩夏更怕自己忍不住去吻他。 造成年輕男人心潮洶涌的元兇對此一無所知,杏眼無辜地睜著,凝望失語的他:「恩夏?」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打呼或說夢話,」回過神的申恩夏回望他,聲音低低的:「如果吵到你就叫醒我,我去沙發(fā)睡?!沟谜f點不相干的話來分散注意力,否則他真的怕自己把人攬過來接吻。 琴昰雨一怔,彎起唇角,春天里的花一般溫柔:「不行,沙發(fā)是我的專屬位置呀?!?/br> 笑起來又更漂亮了。壓根沒法聽清他在說什麼的申恩夏恍惚著,也不知道自己應了些什麼,直到貓星人閉上眼睛沉入夢鄉(xiāng),從胸腔里頭傳出細微的呼嚕聲,申恩夏才終於從無邊遐想中回神,而後不顯眼地紅了臉, 他查過,貓咪會發(fā)出呼嚕聲的原因有很多種,其中一個是對環(huán)境感到安心,認為自己正處在安全的地方。 昰雨很信賴我啊。申恩夏悄無聲息地伸手,替他將散碎瀏海拂開,余波般溫柔。 「晚安?!顾谛睦镙p聲和墜入香甜夢境的琴昰雨說:「我的小貓?!?/br> 清早,手機鬧鐘和外頭電線桿上的麻雀叫聲一般如常響起,申恩夏張開眼,還沒伸手去構在床頭柜上充電的手機,忽然竄進鼻腔的甜絲絲奶味,和懷里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剎那清醒過來。 小心翼翼地盡可能不挪動身體按掉手機鬧鈴,年輕男人低下頭,看著不知何時蜷成了一小團,將頭靠在自己胸前熟睡的琴昰雨,目光如水,不自覺想去捏他瑩白耳尖,卻在碰到的前一刻停了手。 睡得這麼好,要是吵醒他就糟了。想著不能打擾貓星人,申恩夏輕手輕腳地離開床鋪,在試圖將手輕輕從男人腰側抽走時很是為難了一陣,所幸約莫是昨夜的竊賊事件讓貓星人累壞了,對著不算小的動靜也只是微微蹙眉,沒有半分要醒來的跡象。 站起身來,申恩夏松了口氣,手上彷佛還殘留著專屬琴昰雨的奶香味,令他掙扎著要不要再躺回床上,享受環(huán)抱貓星人時柔軟的手感,和那股讓人上癮的甜蜜香氣。 ……雖然想這麼做,但等昰雨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無意識間滾到他懷里的事實,大概會不好意思到再也不想同床了吧。申恩夏斟酌片刻,忍痛放棄了賴床的想法,低下身子輕摸還在沉睡的貓星人側臉,柔聲道:「好好睡,小貓咪。」 說完便安靜出了臥室,到衛(wèi)浴間洗漱準備運動。 他不知道,在帶上房門後,床上的琴昰雨眼睫顫抖著,睜眼往門的方向投去一瞥,復又閉上雙眸,唇畔漾開淺淺的笑,呢喃似地軟聲喊了句「恩夏」,接著便紅了臉,將頭埋進薄被里頭,不久後呼嚕聲再度響起,為這小插曲畫上了休止符。 一個上午就在申恩夏忙著告訴工作人員安裝監(jiān)視器的位置中度過,幸虧今天是平日,超市人流雖不少,倒還在琴昰雨能夠負荷的范圍。和頭一位光顧的奶奶一樣,今天來這的客人結帳時都得順口問上一句警車聲的來源,漂亮男人一律耐心又溫柔地簡單回答,接著又得面對叔叔阿姨和爺爺奶奶們的關心,到了中午時嗓子乾得幾乎要冒出煙來,好不容易沒人了,琴昰雨輕輕捶下久站的腿,轉開保溫杯喝下一大口水,還沒蓋回瓶蓋,就看見李熙真匆忙沖進超市。 「昰雨哥!」高中女生在收銀處站定,眼眶泛紅,雙唇顫顫:「你沒事吧?我聽說昨天超市遭小偷了?」 琴昰雨對她笑笑,開始重復第無數(shù)次相同答案:「嗯,但已經解決了,我也沒事,不用擔心。」 看他確實臉色如常,也沒有半點外傷,李熙真自一早就懸著的心總算放下,想起上午來買菜的mama告訴自己的訊息,神情復雜:「那是真的嗎?昰雨哥?恩夏哥為了救你,和持刀歹徒貼身搏斗了一小時?」 「……咦?」琴昰雨怔怔地看向她:「是說恩夏嗎?」 「外頭現(xiàn)在都在傳,我從我媽那聽說的?!估钗跽嫫料⒖聪蛩骸改鞘钦娴膯??」 被明顯夸大其詞的問題問住,琴昰雨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不是?那樣好像有點丟恩夏的面子;但順著說是的話,又太夸張了點,連武打明星都沒辦法赤手空拳和持械的人打一小時還毫發(fā)無傷吧? 「臭丫頭,都告訴你別煩昰雨了?!?/br> 不知何時走進了超市,申恩夏冷著臉,站在女高中生背後發(fā)出警示。 「這是關心!」李熙真回頭瞪他一眼,轉過頭,氣呼呼地向還傻在原地的琴昰雨抱怨:「那是假的吧?這種毒舌大魔王怎麼可能辦得到?!?/br> 沒聽見完整對話,只知道李熙真很煩人的申恩夏正想再威嚇她幾句,琴昰雨先開口了:「是真的?!?/br> 「什麼?」李熙真將眼睜得銅鈴一般:「騙人吧?恩夏哥做得到?」 琴昰雨沒說話,只是向她笑笑。 搞不清楚少女在詫異什麼,耳膜倒是快被她震裂,申恩夏看了看垂下眼瞼的琴昰雨,朝李熙真陰惻惻道:「要我告訴阿姨你今天又趁午休溜過來sao擾昰雨嗎?李熙真?!?/br> 出乎意料地,高中生沒被他的恐嚇嚇著,李熙真扭曲著臉沉思半晌,最後越過頭,向眉間皺成川字的年輕老板宣布:「我輸了?!?/br> 「……」沒頭沒尾地說些什麼呢,申恩夏無語,略過她往收銀臺里的男人道:「吃飯吧,監(jiān)視器弄得差不多了,我看著柜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