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放飛的囚鳥
人類有一種很奇怪的心理。 被害者被暴虐之后,僅僅是被其給予一點兒好處,就會容易對犯罪者產(chǎn)生情感,乃至于對其產(chǎn)生好感,甚至依賴性 被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李季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還殘留這情事后的紅暈,一副狠狠墜入欲望深淵里面的樣子,他忽然猛地往自己臉上潑了幾把冷水,讓沉重的大腦得到了緩沖: 別忘記了李季。 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低聲說道:“這不是你想要的?!?/br> 清醒一點兒。 他從來都沒有欠他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 不要產(chǎn)生多余的念想。 “……老師?!?/br> 門口傳來輕響,李季竟是有一瞬間的汗毛直豎,他側(cè)臉盯著磨砂玻璃透出的模糊的人影,手指蜷縮著,下意識的摳了一下堅硬的洗手臺,卻被那冰冷的溫度震了震,回過神,他盯著鏡子里濕漉漉的自己面無表情,未了嘴唇微微一勾,露出個極淡的笑。 推開門,便對上了那雙極黑的眼睛,不得不說,他這雙眼睛生的極好,微微彎起來,便染了濃郁的蠱惑氣息,看的李季微微一怔,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不著痕跡的側(cè)過臉,避開了那雙眸子,皺眉道:“叫我做什么?” 他冷笑了一下:“你不會以為我在這里還能跑……” 話音未落,便感覺肩膀微沉,清萊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像只貓,小聲的撒嬌道:“可是我想一直看著你?!?/br> “……” 李季一瞬間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指尖一癢,李季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就被握住了,他的手順著他的指尖輕輕摩擦上來,像挑著心尖跳舞,他有些寒毛直豎,心口微顫,在他還未來得及甩開之時,被十指相扣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李季艱難的吞咽著,莫名的有些掙扎無力,鼻間盡是清萊身上的香氣,好不容易理智回籠,便聽到他附在他耳邊輕聲道:“……老師,我要出去一會兒,你可要乖乖等我?!?/br> 李季微怒:這家伙把他當做什么?禁臠? 表面卻只能按耐下來,咬著牙不吭聲。 隨后就感覺臉頰微微一軟,清萊垂眸,細密的睫毛輕輕煽動著,他輕聲說:“等我?!?/br> 李季不肯回應(yīng)。 清萊似乎也沒有在等待他的回答,只在他的臉頰上落下細密的吻,灼熱的氣息夾雜著yuhuo隨之而來,李季身上yuhuo未褪,被他這一頓啄吻弄的敏感至極,苦不堪言,堪堪伸了手抵住他的胸膛,吐出沙啞的聲音:“……你夠了!”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李季側(cè)開臉,連忙補充:“你不是要出去嗎?” 嘴唇上又被重重的親吻了一下,李季全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種似戀人的甜蜜氛圍讓他炭火足舞,眼睜睜的看著清萊離開都未回過神,身上被親吻的地方火辣辣的,他半是錯愕的站在原地,半晌才低低說了一聲: “……他是不是瘋了?” 也是,在這個鬼地方,他不瘋他自己都要瘋了。 誰也不知道清萊這個一會兒是多久,即便是在之前,不知道時間為何物的時候,清萊的氣息似乎時時刻刻都存在,存在感十分的鮮明。而這一次,卻遲遲未歸,冰箱里的東西漸漸減少,李季狠狠的關(guān)上了冰箱,面色緊繃。 他靠在門框上,胸膛里淤積著不知道哪門子野火,他盯著那無人的餐桌,狠狠磨了磨牙:“……不會死在外面了吧?” 不對。 既然他不來,那他不是正好可以離開? 他為什么要等著他?!李季惡狠狠的想:該不會這么多天,他腦子真被那家伙給蠱惑了吧? 他對著攝像頭的位置惡狠狠的比了一個中指,把冰箱剩下的食物一卷而空,用衣服一裹,正大光明的就從正門走了出去。 只還沒走多久,就遠遠看到有車朝這里行駛過來,李季盯著那漸漸清明的小黑點,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罵了一聲,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反正……就算現(xiàn)在走了,也會被抓回來的。 李季盯著那車子開近,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就停在他的面前,一瞬間,他忽生不妙之感,只看到車門打開,下來的卻是黑衣保鏢,他飛快的繞到另一邊,打開了車門。 李季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是一位中年人,西裝筆挺,他自車上下來之后,目光一寸不偏的掃了過來,正正落在李季的身上,他看似面容慈善,甚至面帶微笑,但是就如古人說的笑面虎,李季僵硬了脊背,眼睜睜的看著他走近,緩緩微笑:“請問是李季李先生嗎?” 李季謹慎的點頭。 中年男人微笑道:“您可以離開此處了?!?、 “離開?”李季脫口而出:“他呢?” 中年男人笑容不變:“此行路遠,您可以上車稍憩片刻。” 看他的樣子,是一點兒都不打算解釋了,李季下意識看了一眼房子,咬咬牙,最終還是上了車。 一路不知道行了多少時間,李季剛開始還緊盯著路邊,想記下這處的位置,只十幾分鐘之后就被這崎嶇的路形搞昏了頭,怪不得清萊這家伙從來不擔心他能逃出去,怕就算他出去了,按照這程度,怕是直接迷失在里頭。 反正不可能回來了。 李季盯著不斷向后直至消失的樹木,最終面無表情的閉上了眼睛。 …… 學校的工作沒有了。 莫名消失了兩個月,只收到了一封辭職信,學校理所當然的按照辭職的基本手續(xù)做,只有后續(xù)補辦的手機上有許多的信息,都是來自于同僚的問候,有震驚于他辭職的,也有對他人生安全的憂慮,李季頭痛欲裂,在家里狠狠睡了兩天才洗了把臉決定將這見鬼的一切處理好。 打了電話給同校的關(guān)系好的同僚,他倒是對于他莫名的失蹤保持了緊張與憂慮,只是有人來學校處理他辭職之后的事與,西裝筆挺的,他壯著膽子上去問,那人只說是請了李季去給有錢人家的孩子當私人家教,學校方面的工作就直接不做了。 李季聽到這里,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的臉在若隱若現(xiàn)的煙下顯出了幾分柔軟之感,同僚不自覺的盯了好幾秒,忽然反應(yīng)過來,撓了撓頭,心里暗自嘀咕:怎么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有點像是……甜美的果實熟透了,散發(fā)出極致誘惑的芬芳,但是下一秒就好像要腐爛一般,說不上來的蠱惑與孤麗。 “……所以說,你真的給有錢人去當家教了?” “……” 李季磨了磨牙,笑出一口猙獰:“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