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蒼山篇23
觸手和藤蔓相互糾纏將他高高懸起,血染衣錦滴滴而落,斯情斯景印在這黑夜里遠遠看去尤為瘆人。 尤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瘋狂的掙扎,但是那觸手已經將他的雙腳完全的禁錮,任由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而已。 怒鬼抬起腳狠狠的踩在了尤生的腹部,一字一頓道來:“很怕嗎?是不是很怕他死?既然怕的話,就快點想起來,全部想起來??!你仔細想想,他是誰,恩?他是誰?。俊庇壬鷾I眼朦朧順著怒鬼抬起的手看向須殊,他一席白袍,衣角紛紛,黑絲束起,一側有玉笛,一側白劍,面冷俊刻,劍眉星眼,膚白如玉…… 可是此刻須殊的狀態(tài)卻十分的差,他面色紙白,血流不止,盡落狼狽二字。 尤生不明白心底那股子的擔憂和焦躁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他見不得須殊受傷,他心急如焚,怒目橫眉的看向怒鬼,唇齒輕顫,“何必這樣算盤珠子的方式,撥一下動一下?你不妨直接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為什么我會這樣?” “你會怎樣?啊——你已經察覺到了嗎?是不是很奇怪?見不得他傷,靠近他心臟會小鹿亂撞一樣的狂跳不止?哈哈哈哈……真的有意思?!迸淼馈?/br> “你……怎么知道的?”尤生面色一紅,追問。 而須殊已經心中揣了大半,不可置信的瞪眼看向尤生,搖了搖頭,看向怒鬼怒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怒鬼蹲下身體,撐著下巴,聲音懶散了幾分道:“想知道嗎?那你讓他快點想起來!” 怒鬼反倒不急不緩的繼續(xù)道:“本來放你兩百年就是讓你能快點恢復記憶,結果你什么都沒想起來。” 須殊皺眉怒視,“有什么話,你說清楚!” 怒鬼嗤之以鼻冷冷一哼,反手一擊,一掌隔空狠狠的打在了須殊的胸口。 “噗——!”血,噴口而出。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容得你這樣對我指手畫腳?想知道?想知道你就讓他恢復記憶再說!” 尤生回過神,恍惚的怒道:“你干什么?!你說話就說話,為什么要對他動手動腳?!” “你給我閉嘴,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因為你界主才吃那么多苦!要不是沒辦法一下殺了你,老子會在這浪費時間?”怒鬼氣的一腳狠狠踩踏在尤生的腹部,疼的尤生大咳不止,痛的身軀卷成了蝦米。 須殊滿腔血型似銅銹之味,啞聲:“你給我住手!” 怒鬼真的就停了手,挺立而站,淡聲道:“怎么?我也懶得繼續(xù)玩了。等到他恢復記憶的那天,我會來殺了他,至于你須殊,他死的那天便是界主復活一日,到時候界主會親自來取你的性命。啊哈哈哈哈哈……” 說完,怒鬼翻身消失黑夜之中。 黑色龐然之物宛如一灘死水崩裂炸開,濺了滿橋。 尤生雙指結印cao著藤蔓將挽清河和須殊慢慢放下,他直奔須殊身旁,著急的抓住了須殊的手,眼中滿是淚光追問:“怎么樣?很疼吧?” 須殊看著尤生,覺得生疏又熟悉,不禁往后挪動了幾分,不自然的抽出了手,冷著臉搖了搖頭,“無礙?!?/br> 挽清河跑到尤生的身旁一把把尤生給提了起來,嘴里喋喋不休道:“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這個怒鬼真不是個東西,跑過來找樂子?故意說那些話給誰聽呢?” 尤生伸出手無助了挽清河的嘴,苦笑的搖了搖頭,“清河哥哥,別說了。怒鬼沒說假話,他不至于費這么大勁來說一些廢話。”說著,尤生看向須殊,自覺的退離了兩步,“以后,還請須武帝不要再接近我,以免……麻煩?!?/br> 說著,尤生心臟就好像刀絞一般抓住了挽清河的手就走。 須殊坐在橋上,目光異常深遠的看著尤生離開的背影……沉默不語。 在小鎮(zhèn)上歇息了幾日之后,尤生決定出發(fā),去哪,他不知道,但是尤生知道他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了,而上次之后須殊就離開了,之后再也沒露過面,話也說出口了,應該也不會再出現,雖然心底失落的好似貓抓一般,但是尤生知道,須殊和尤白之間絕對有什么故事。 他非人,非物,尤白共享記憶,但是還未恢復,如果恢復記憶了,也就是他死期的那一天,他絕對不要坐以待斃。 憑什么? 挽清河吧唧了一下嘴巴道:“跟我回上京吧。” “上京?你的管轄范圍在上京嗎?”尤生好奇的問了一句。 “恩,對。不然我們怎么會在上京遇見。其實那天那宅子家的事應該我去處理的,畢竟我是地方神,結果誰知道那家夫人脾氣那么差,話沒說完就找人把我丟出來了,之后剛好你又去管那件事,本來我還打算過兩天再去的來著。”挽清河叼著狗尾巴草道。 尤生忍不住的一笑,拿出萬囊袋拍了拍,“黑煞已經待了好些天沒放出來了,你有地方可以安置嗎?我現在的情況沒辦法帶著他,你是仙,你肯定有辦法吧。” “有的,帶回上京安排到我的廟里好了。話說,你不能這樣漂流不定,你和我一起回上京,給你找個地方安身,之后我們再想想對策?!蓖烨搴犹嶙h。 “啊?不好吧,會不會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走吧。” “那……行吧?!?/br> 雖然沒有過往的記憶,但是起碼尤生現在知道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來的,如何而來,那種抓不住沒實體的感覺多少會讓他覺得局促不安,但是這顆心暫時可以緩下,他知道接下來他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捏了捏手腕,挽清河帶著他到了清陽河道:“我們走水路,我說探親是真的,順路去一下蓮花鎮(zhèn)看我一個朋友,然后順著蓮花鎮(zhèn)往下走很快就可以到上京了?!?/br> “我沒事,你看著安排吧。” “行。” 包了一艘客家船,付了錢,兩人入船,船上這會正坐了一人,一席白衣,面寒生冷,卻挺拔如松,雖坐不懶,面前擺放著一茶案,案面上一盞酒盅,一只玉杯,他指長輕捻抬手而飲,姿態(tài)端莊雅生,讓人看得不由有些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