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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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宮里不必如履薄冰,景玉柯也沒有避諱自己和前朝的君侍站在一處。 “他……怎么又來了?” 聽著回廊里的聲音,撕心裂肺的稚嫩喊聲,年年歲歲朝朝,如同一把鈍刀在來回磨礪整個蕭瑟的冷宮。 謫仙般的男人顯然是習(xí)慣這種摧殘聽覺的聲音。他笑,眼里墜星的光卻很悠遠(yuǎn):“前天剛剛被侍人們接回去了,今日天未亮就過來了。” 周予生把景玉柯帶進(jìn)自己的睡房,一點不像名不正言不順,反而作似仙人引路。 由于這樣那樣的事得了長皇姬青眼,他的屋子拾掇得精致整全,也沒有一般冷宮睡房的貧寒冷寂。那張床榻,景玉柯眼睛掃過去,幾年前躺下去硬得難受,如今已經(jīng)鋪上了講究的鴨絨床墊。 日子過得愈發(fā)養(yǎng)尊處優(yōu)了。 很難想象他這種木人石心的仙人,拿著她施舍的銀子,算盤打得噼里啪啦,去理那些銅臭和賬冊。 她走過去,微微抬起他的木窗,外面的一株梨花過在夏季里,只是普通的翠色碧株。 她以前迷了心智,為了周予生種下這株秋白梨。 素淡的芳姿是她當(dāng)時以為的周予生,但其實并不是。男人見得多了,她慢慢意識到,周予生并不是表里如一的男人。 或者說,他容貌太盛,讓她自己也和多數(shù)人一樣重蹈覆轍,自顧自以為他是那樣的人。 “今年秋白梨開得晚了,可再晚你也沒有過來?!?/br> 周予生的嗓音清清淺淺,不適合說牽腸掛肚的情話,突然這樣說給她聽,景玉柯的手頓了頓,只是沉默放下了那扇窗,遮蔽了那一景。 其實她更歡喜的是自己爹爹和小叔叔那一類男子,最初的戒備松懈下去,一捅就能吃到內(nèi)里甜甜的溏心。 因為好,因為有了更好,她來這里敘舊情的日子自然是少了。 或許之前貪求他rou體的日子她回顧起來也有些不堪回首,景玉柯不得不轉(zhuǎn)開話題,說到外面擾人的聲音:“喜哥兒呢?你,應(yīng)該知道他在哪里吧?!?/br> 所有人都知道,不厭其煩在冷宮里找爹爹的少年是景喜,是景玉柯第五個或者是第六個弟弟。 景喜出身低賤,父親是宮仆,即使一次寵幸有了孩子,在宮里也并沒有多少存在感。 他父親很早就歿了,趁著夜深卻投了冷宮的井,隔了兩天才有人因為尸臭發(fā)現(xiàn)那井的問題。父親早逝的陰影卻讓景喜在四五歲就成了癡兒,神志再也沒有清明過。 不知哪里的仆人捅了婁子,告訴了愚笨的小景喜,他的爹爹就在冷宮里,于是他經(jīng)年累月鍥而不舍的來冷宮胡言亂語,找他已死的父君。 提到那位小公子,周予生的笑淡了淡,卻打開門,為皇姬引路,循著那喪父的聲咽往深處走,冷宮的幽深不知為何讓視線里的光也變成接近鈷藍(lán)色。 他們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景喜。 院子里,少年如同囚鳥一般在原地打轉(zhuǎn),苦苦地喊著,她們過去時,景喜的衣袍被低矮尖刺的灌木勾住也渾然不覺。 “喜哥兒。”景玉柯叫他,終于吸引了心急如焚的景喜的注意力。 景玉柯也很久沒見他了,自然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 明顯長開了,但臉上卻無邪到令人有邪。 他穿著金絲縷織的瑰麗衣袍,年紀(jì)小就敢穿得極艷,如同剛剛煉化好的妖精,純潔又有魅惑。 景喜的容貌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符,即使靈臺不在,這等容姿也值得皇室悉心栽培。 沒有想到,那種仆侍也能生金雞蛋,景玉柯挑眉,笑容和煦了一些:“喜哥兒還在這做什么?” 她彎下腰,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有些多余,因為眼前的景喜,明顯是長高不少。 景喜卻露出真心的微笑,沖過來緊緊抱住她:“jiejie!你怎么來了?” 這絕對不是姐弟情深的流露,只是景喜得到的愛和關(guān)注太少,景玉柯的搭話激發(fā)了他罕見的心緒,他很珍惜那種自己難得能體悟到的心緒。 他有時會在冷宮里碰見長姐和那個男人,無論間隔有多遠(yuǎn),他們身上總是會留著一模一樣的氣味,一種激烈卻隱晦的氣味,仿佛是他省著吃的糖果子,整個的掰開兩半,一塊變成兩塊,一半含化吞肚,另一半窖藏著放在床底,隔過夜拿出來吸吮,還是一樣的味道。 他從來不敢說他反感那股氣味。 明明那種氣味沒有在其他地方聞過才對,但潛意識里,那種味道種著過去的記憶。 所幸今天并沒有聞見那股味道。 景玉柯摸著少年的頭,少年的依靠十分乖順,他很喜歡被摸摸頭,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發(fā)覺。 他瞇著眼,景檀感覺到舒服。 她溫和的趕人,這種事確實做了蠻多次:“喜哥兒,馬上天要黑了,你怎么還不回寢宮呢?你這樣,夫子們又要生怒了?!?/br> “可是,”他的腦袋微微拱到她的rufang,他語氣依舊純真,“可是我還在找爹爹……” 景玉柯道:“你爹爹會等你的,難道他會因為今天沒見到你就走掉嗎?” “不不,不會的,”景喜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他一定會乖乖等我的!” 景喜只和景玉柯道別,并沒有和她身邊那個沉默的公子道別。 景玉柯從沒有介紹過他,他也沒有介紹過自己,他也不會叫他哥哥,因為他有時候會跟那人獨自遇見,他翻箱倒柜的在找爹爹的時候,那男人就或坐或站的在一旁看著,一句話不說。 他目光清澈,卻沒有笑意,沒有情緒,像是活在冷宮的一道影子。 給景喜的感覺,一如那冷宮深深的寂冷。 景喜是一個古怪的東西。 他看似無權(quán)無勢,卻又好像行動自如。 口風(fēng)莫名嚴(yán)實,沒有把她出現(xiàn)在冷宮里的事情和別人說道。 也許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本就生活在冷宮里也說不定。 景玉柯以前在這偷偷跟周予生翻云覆雨,享受高潮廝磨的時候,那孩子的聲音就如同低咒,點起的情欲渙然,這也許,也是她逐漸少來這里的原因。 打發(fā)走沒有爹的孩子,她坐在周予生睡房的木桌上,她跳坐上去,像一只動作敏捷的貓。 眼看著他屋里頭擺設(shè)換新,這張意義深遠(yuǎn)的木桌他并沒有換。 她以前會要求他站在面前跟她交合,不要那張又冷又硬的床板。她夾著他,像筆擱架著毛筆,把清雅色潤的性器置入自己的陰埠,興致看他怎么洇開他那身潔白雪色的素縞。 如今,他已經(jīng)鋪好了充分準(zhǔn)備的床墊,她卻并沒有想睡上去的意思。 她的腿膝并得安靜,沒有打開。 周予生默默走過,他低下頭,低下頭的姿態(tài)又是卓然不卑微的,但他卻用淡色的唇輕輕吻她的脖頸。 周予生做慣了她的情夫,她股掌之間的男寵,自然是最知道哪里是不能留下痕跡的地方,但他在點火。 脖頸皙白,她微微扭過臻首,隱隱抗拒他細(xì)密的親吻。 周予生的吻像羽毛一樣輕盈,勾人心尖,但又燙熱,宛如那根羽毛拔下的時候仍然沾著禽類生機泯滅的熱血。 他雖氣質(zhì)疏離出塵,行動卻很有蠱惑。 年頭越久,花樣兒反而翻新。 男人無塵無垢的縞衣逐漸凌亂,因為她沒有打開玉腿,他只能這樣在一邊站著這樣小心討好。 他實在太過偽善,容貌如畫,親吻她的神情也很像是形勢所迫。 “殿下喜歡微臣這樣對你嗎?” “別弄了。” 景玉柯的聲音清,他的聲音也清,不墜情欲的嗓音讓他們聽起來永遠(yuǎn)像是掌控全局的權(quán)術(shù)者。但若是真弄到床上叫起來,卻是憑聲音就能要了親命的。 景玉柯被弄得有些喘,但并沒有濕。 悉心留意景玉柯的人都會發(fā)現(xiàn),她的性子,并不是吃軟不吃硬的那類,相反,越是遇難越是迎難而上。所以她不喜逛柳巷花街,只會得到別人各有所圖的討好諂媚。 周予生即使裝得再清高再避世,景玉柯也明白他的本質(zhì)。 他看她的態(tài)度,眼里無波無瀾的湖面有些起伏,景玉柯以為他收兵鳴金,他卻在景玉柯的視線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素縞一身,里面卻沒有褻衣。 周予生風(fēng)姿特秀,又常年養(yǎng)在陰暗的冷宮里,皮膚白皙得接近玉質(zhì)。這樣的白,很難不讓景玉柯把視線凝在他的性器上。 他的性器卻是紫紅色的,顏色深重,猙獰可怖,上面充血的青筋環(huán)繞,像是被千人騎萬人壓的下賤俗物,不像周予生這樣仙風(fēng)道骨的人會養(yǎng)的龜。 景玉柯抿著唇,忍耐著,舊時舌根處微微的澀然和癢意又泛了上來。 他用性器隔著衣褲磨著她的大腿外側(cè),這樣在她面前放浪形骸地自慰。 rou冠輕易就敏感到溢出了汁,一點點滲到她的衣物上。 第一次在她面前脫下褻衣的時候,周予生那處的顏色淡的和他的皮膚一樣,分明是潔身自好的世家公子。 這些年,她卻把他的脆弱處玩成這種不堪入目的顏色。 周予生承受了景玉柯作為女人萌發(fā)的最初的性欲,貪圖新鮮又無饜無厭。 沒有規(guī)矩,沒有尺度,沒有收斂,景玉柯大了一點反而更知道謹(jǐn)身節(jié)用是什么。 但良知,是因為先有罪行。 景玉柯有點受不了他的磨蹭,他的臉和氣質(zhì)都不適合表達(dá)欲望,是她命令周予生變成了這副樣子。 景玉柯的臉變得躁熱,下體果真因為男人壓抑的磨蹭被勾出了一些愧疚和欲望。 她喘息,眼尾落下一圈紅,膝蓋里有些發(fā)酸,隱隱打開自己的腿。 她明明百試不爽的,跟他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