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志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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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來源于作者月色櫻草的漫畫 前段時間我和悶油瓶回到杭州處理事情,順便來探望爸媽,果然最擔(dān)心也最無措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我媽拉著我的手直掉淚珠子。 我最不見得她的眼淚,拉著人在沙發(fā)上坐下,她就那么緊抓著我的手不放,我只好溫聲細語地哄了半天。結(jié)果哄到一半,我扭頭發(fā)現(xiàn)在一旁坐著的老爸竟然也濕了眼眶,忙偷偷伸手在我左手邊坐著的悶油瓶大腿上敲悄悄話,讓他給我想想辦法,一下子兩老都哭了,我也很無奈啊。 原本一言不發(fā)的悶油瓶接到我的求救有些迷茫地看過來,他也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我頓時感慨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拖著也要把胖子拖過來,而不是放任他在雨村里參加什么麻將大賽。胖子粗中有細,最會活躍氣氛,往年聚餐時他總能逗得我爸媽喜笑顏開的,我媽很喜歡聽他說話,做菜時會偷偷在微信上問我這兩兄弟喜歡什么菜。 好說好歹哄了半天,告訴他們自己沒有再到處亂跑,是真的有在福建雨村好好待著修養(yǎng)身心,這次只是單純的過來看看他們。我不禁反省當(dāng)年的我是給父母帶去多大的擔(dān)心,以至于現(xiàn)在一見面就先詢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再亂跑,身子如何云云。 我摸了摸鼻尖,換上一副乖巧模樣,老實得跟我媽交代,再三保證沒有亂跑,雷城一遭身子好了大半,多虧了悶油瓶和四叔小滿哥盯著,現(xiàn)在想偷偷抽支煙都活像當(dāng)年打游擊戰(zhàn)一樣艱辛。常常是剛找個隱蔽的角落掏出煙來,只來得及問問煙味兒,打火機一響,扭頭就冷不丁看到張嚴肅的狗臉,再望望不遠處,果不其然悶油瓶就跟一黑面神似的守在那兒,目光不善的看著我兩指尖銜著還沒來得及點上的煙。 被發(fā)現(xiàn)后所有的作案工具都被收繳,也不知什么時候起悶油瓶甚至提前跟村里商店們打了招呼,每次進了商店想買煙,他們都眼神古怪地打量著我,不肯把煙再賣給我。我只好另辟蹊徑,暗地里聯(lián)系了吳家在附近的伙計,讓伙計們想辦法送點煙過來,結(jié)果不知怎的又被悶油瓶知曉,往唯一通往村子里的路上一站,伙計們就夾著尾巴乖乖打哪來打哪兒回去。打那以后我的煙癮在他們管制下已經(jīng)變得很小,我也多了個心眼,很少再去挑釁他們的看管能力。 和爸媽吃完飯后出來,我和悶油瓶沿著孤山路散步,在坡地下看著遠方聳立的一棵參天大樹,笑著指給他看,說在兒時這里周遭一片就這棵樹最高,小時候跟皮猴一樣到處爬樹,后來就被小伙伴們質(zhì)疑這有什么厲害的,若是能爬到這棵樹的樹頂才算厲害呢。 悶油瓶看了看那樹冠,捏了捏我的手。我的手還被他牽著,有些不解地看他。 “怎么了小哥?” “我想去看看。”悶油瓶道。 我有些意外,悶油瓶竟然主動提議去看看,我問他為什么突然要去看樹,他說想去看看有關(guān)我的一切,哪怕是我兒時的沖動。 然后我們兩人就七拐八拐地往大樹的方向前進,到了才發(fā)現(xiàn)別看著近,這大樹在后山一處的大宅里。能在杭州有這么一處大宅是很不容易的,我搭著悶油瓶的肩膀喘息平復(fù)心跳,找到它不亞于爬了趟山。我氣喘吁吁地看著面前白墻黛瓦的古宅,這和我的吳山居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祖上得多有錢啊,真正的大戶人家也不過如此吧,我估計了一下這座宅子的占地面積,發(fā)現(xiàn)這就跟一小王府差不多了。而那棵大樹就在大宅的院子里,之前在遠處看不清楚,現(xiàn)在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這是兩棵糾纏相倚著生長的大樹,并不是一棵,樹上還系著祈福用的黃絳,風(fēng)一吹就搖曳起來,樹葉沙沙作響。 暗紅色的大門大開著,木門上紅漆有些剝落,院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行邁靡靡的老婦人在掃著落葉,我剛要拉著悶油瓶上前去拜訪,就被悶油瓶攔下。 “不是常人,你別松手?!睈炗推繝恐业氖指臑榕c我十指交扣,先走在前邊,跨進了大門。 不是常人?我還在思忖這悶油瓶的話的意思,我這體質(zhì)不會真那么邪門吧,出門散步都能和他們撞上,不過我身邊就有只威風(fēng)凜凜的麒麟在,我怕個啥呢。我笑著用指甲蓋刮了刮悶油瓶的手背,感受著這人溫暖干燥的掌心被我的手汗微微洇濕,他也不嫌棄,反而扣得更緊,還給我個別鬧的眼神,但我分明看了到那雙黑眸下柔柔的笑意。 切,小樣,裝什么假正經(jīng)。我美滋滋的讓他牽著我走到老婦人的面前。 “兩位這是······”老婦人停下動作,抓著掃帚看著我們,目光在看到我兩相牽的手時愣了一下,又會意地笑起來,臉上的皺紋跟著動,更多的褶皺隨著笑容堆在了眼角。 我向老婦人說明了來意,只是想看一看小時候就注意許久的大樹。老婦人聽了很高興,把我們迎進了屋,忙碌的給我們燒水烹茶,送上來茶點。我和悶油瓶謝過,我想松手去接茶,但這家伙執(zhí)意不撒手,我只好嗔了他一眼,抱歉的跟老婦人笑了笑,單手抓過茶杯呷了一口,就見悶油瓶捏了塊茶點湊在我的唇邊。我笑了笑也不客氣,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故意咬了下他的手指,結(jié)果這家伙就跟沒事人一樣,只是收回了手,默默把剩下的大半塊自己吃了,還喝了口茶。 “這還是在外邊呢。”看著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兩人就那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塊茶點,這讓我的臉有點燒,而他則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對面坐著的老婦人又笑,直夸我們兩人恩愛,我剛想張嘴去解釋,老婦人轉(zhuǎn)過身又看了看院外的大樹,說給我們講個故事佐茶吧。 故事是說有那么一座神秘的宅邸,宅中有一棵世代相傳的神樹,叫“姻緣木”,這主人家的少爺愛上了管家的女兒,并對這女孩展開了追求。漸漸地,少爺打算向女孩提親,但女孩認為這位俊少爺懦弱,被他家的家人保護得太好,并不打算接受這門親事,便出難題,讓那大宅中陽壽將近已經(jīng)開始枯萎的姻緣木長出綠葉來,女孩才會考慮這門親事。 幾天后女孩就收到了那位少爺送來的東西,正是一片綠瑩瑩的姻緣木葉子,女孩感到詫異,但仍向少爺再次提出要求,只要少爺再次做到了,才會再考慮那門親事。這次女孩的要求是,讓這枯萎的姻緣木結(jié)出果來,不出幾天,少爺又做到了,送來了這姻緣木的果實。這次女孩的刁難被少爺?shù)膉iejie知道了,女孩被小姐叫了過去,好好談?wù)劇?/br> 小姐質(zhì)問女孩,難道是他家的少爺還配不上你這個管家的女兒嗎?小姐告訴女孩,姻緣木事關(guān)他們家族的命運,一般由媳婦或女兒繼承,而女孩正是被姻緣木選中的人,只要那棵姻緣木在就由不得女孩任性,要求女孩必須嫁給他家的少爺。 女孩開始討厭極了姻緣木,討厭那位大少爺,覺得那位少爺?shù)呐橙蹙褪撬鹙iejie過度溺愛的結(jié)果。女孩為了掙脫這被姻緣木左右的命運,就選擇了投毒,她把毒藥就埋在了姻緣木的樹根下,如女孩所愿,姻緣木被毒死了,次日她又被小姐叫去。這天女孩發(fā)現(xiàn)小姐的身上系著姻緣木上一樣的黃絳,小姐優(yōu)雅的站在那兒,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但說出的話卻讓女孩如同晴天霹靂。 小姐說,這個家族其實歷代受到這姻緣木的詛咒,樹死后會在這家里犧牲一位為土命的女子來繼承,或為媳婦或為養(yǎng)女。原來這位小姐只是這大家族收養(yǎng)的養(yǎng)女,大老爺不愿孩子再受喪妻之痛,打算讓養(yǎng)女去繼承。但小姐原本想讓女孩嫁進來,好代替她去當(dāng)姻緣木,沒料到女孩卻任性的想毀掉姻緣木。 但可怕的詛咒并沒有如此簡單的結(jié)束,只是輪回了,姻緣木奪走了女孩的身體,樹枝在女孩身上抽枝生長,瘋狂的奪取營養(yǎng),就在這時那個大少爺破門而入,不顧一切地把女孩擁在懷中,女孩也在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這位少爺遠比他想象中要來得勇敢。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姻緣木會把愛她的人一塊帶走,同樣的枝條在少爺?shù)纳砩席傞L,兩人就糾纏著生成了參天的大樹。人們都道這院子里新生的姻緣木空前的繁茂,可無人再聞這家的少爺和女孩的去向。 我沉默的聽老婦人把這個故事講完,窗外是隨風(fēng)飄動的黃絳,在斜陽的照耀下,大樹的樹冠熠熠生輝,不由得心悸了會兒。 這時悶油瓶卻抓緊了我的手,他偏低但異常熟悉的體溫讓我無比安心,我又喝了口茶壓壓驚,調(diào)整了下心態(tài),故作淡定的開口。不管面前這位是人是妖,有悶油瓶在,他就不用擔(dān)心。 “您就是那女孩的母親吧?!?/br> “不錯,我就是那位管家。”老婦人點點頭,看了看窗外的大樹,萬分感慨,“近百年啦,我早到了耄耋,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還沒有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女兒還想讓我這老太婆陪著他們。” 老婦人拄著拐慢慢走回屏風(fēng)后的房間里,捧出來個托盤,托盤上的帛布上放著把木梳子。 “我老啦,大宅里的老人們都不在了,我怕我哪天也不在了,就再也沒有人記得我女兒的事了。很冒昧跟你們講這些,我只希望還能有人替我這個老眼昏花的老太婆記得······”老婦人有些哽咽的說完,復(fù)又笑,拿起木梳走到我的身后。 “小伙子,我給你們梳個頭吧,這是姻緣木做的,用它梳過頭的人都會有一段好姻緣?!?/br> 我偷偷看了悶油瓶一眼,他沒什么動作,那應(yīng)該就不會有什么事情,就乖乖坐著讓老婦人給我們梳頭。我梳完后到悶油瓶梳,期間他就那么拉著我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一時間我恍以為是要大婚時要行吉利。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在我胡思亂想間老婦人已經(jīng)梳好頭發(fā)了,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我便謝過她的招待,準備回去了。 臨走時老婦人又求我們幫個小忙,我看著她拿在手上的兩條黃絳,告辭前與悶油瓶一塊把它們系在院中姻緣木的樹枝上。 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我晃悠著兩人還相攜的手,問悶油瓶:“那老婦人······是跟你們一樣嗎?” 按理說,這老婦人只是位普通人??砂倌赀^去,若非是真的長壽,那就是像黑瞎子他們一般長生了。 悶油瓶搖搖頭,回道:“是執(zhí)念。” 我一下子噤了聲,若老婦人執(zhí)念已嘗,那豈不是······ 悶油瓶本就寡言,我又沉默,一時間路上就只有我們行走時的聲音,怪有些尷尬。為了緩解這迷之尷尬,我又笑著問他。 “小哥,你說我今后桃花運應(yīng)該會旺吧?” 話音剛落,悶油瓶就停了下來,就那么靜靜得地看著我,然后認真地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我草,這什么意思???我纏著他把話說清楚,但他卻任由我怎么胡鬧也不肯再開口,又做回個悶油瓶子。 急死人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