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賤貨打一針!
他沒有答我,只是偏過頭面對了我。 笑意鉆進他的丹鳳眼,那雙眼的眼尾蕩漾起細細的漣漪,像被風偷親了一口的清水河河面。 我有些緊張,被秦悅溫和的眼睛看得緊張。我抬起手蓋起了他的眼睛,用嘴唇貼著他的嘴唇,磨蹭了兩下。 他嘴唇上翹起的干癟皮邊兒刮得我有點癢,我含住他的嘴唇,把干皮舔潤,伸舌頭進去纏他。 空氣在相接的口腔里似乎被擠壓得十分難耐,發(fā)出或細小或明朗的水聲。 秦悅任由我玩他的嘴,直到我終于是玩夠了,他垂著眼睛看來:“我甜不甜?” 時間剛六點多鐘,窗戶外的夜幕還沒有完全拉下來,天邊紅得極為通透,不過那抹紅看上去很遠,大約是在邊境線另一邊。 窗玻璃與床齊平,中間是一條狹窄的過道。 團在過道里的大貓還在睡,亮著肚皮舉著兩只前爪在睡。 窗玻璃上映照出交疊蠕動的青墨色的人影。 我看見秦悅從小瓶子里擠出了潤滑劑,透明的黏液把他手指的形狀勾勒得流暢極了,他手指很長,指節(jié)卻不過分凸出,圓潤的腕骨被皮rou包裹著,手指微微勾弄,像高貴的夫人接受了紳士的邀舞。 那只手把我的內褲褪到腳腕就收了回去。他讓那東西掛在那兒,然后重新爬到我的身上,俯下頭,一邊用手指開辟我后面,一邊用嘴吞吐我前面興奮不已的jiba。 其實我完全不需要開辟,即將用來性交的洞又松又軟,是個總被使用著的樣子,但我喜歡他的手,感覺就像我的屁股在猥褻他的手指。 但很快,我就沒辦法專注地感受他的手指了,他把我的jiba吞得很深,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要忍不住了,只能推推他的肩:“小悅,吐出來……” 話沒說完,他突然狠嘬了一下,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我也許是喊了他的名字,也許沒喊,正失神,忽然感覺jingye的味道近在咫尺——秦悅居高臨下地籠罩住我。 失焦的畫面一點點變得清晰,他紅透的嘴唇上有乳白色的jingye,沒有稠成塊,也并未稀成水,極慢地從他的嘴唇掉下,砸在我的下巴上。 我抬起手指抹了他嘴唇上的jingye送進嘴里,他便含著滿口jingye撲下來吻我。 我不覺臟,只覺溫暖,恍惚間,以為是我媽在喂奶。我是個早產兒,我媽心疼我,我媽對我最好,一直喂我喂到三歲、或者四歲,我記不大清,我只記得她離開我時我還沒有斷奶。 我不怪她。我愛她。 我抬起頭追逐著去吸吮:“媽……” 我的時間缺掉了一分鐘,或者一個小時。 等有意識時只看見自己被人舉高的腳腕,和那上面搖晃的白色內褲。 我想不起來這是在做什么,也認不出來眼前的男人。 心里剩下滿滿一窩情緒,不知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摸他汗汗涔涔的腹?。骸啊闶钦l?” 他看我,一動不動地看我。 我感到愧疚:“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來了?!?/br> “沒關系?!彼匦聨е覔u晃,我感覺身體被極其甜蜜地捅穿了,傷口脹痛但也酥酥的舒服極了,兇器進進出出,伏在我上方的男人喘息著告訴我,“我是你媽,是你爸,是你男人。我叫秦悅。” 這段時間,我總是記不住事情,對時間的概念也有些模糊。 我媽早上會來,我爸會趁我睡覺摟住我。前陣子秦悅晚上還會偷偷找我做那件事,可最近只有我媽和我爸了。 床下睡了一只貓,出太陽了它會跳上飄窗去曬著陽陽繼續(xù)睡。它特別特別胖,我覺著它差不多能有二十斤,趁著它尾巴搖來晃去的間隙,我瞧見了它的屁股——沒有蛋,應該是只母的。 我打量著它,可這只貓像是后脊上長了眼睛,它轉回頭,玻璃球一樣的眼珠發(fā)著瑩光,‘呼’的立起身子,兩只前爪扒在床上,張開大嘴:“哈!” 它腮幫子上的rou多得快要溢出來了,我伸手想摸摸它,沒想到它先用大毛臉蹭了我的掌心。 “你好?!蔽艺f。 它呲著牙:“哈!” “你……看見小悅了嗎?”我抬起手在自己下巴上比劃了一下,“他大概這么高,”又覺著哪里不對,把橫著的手抬上去高出自己小半頭,“這么高?你見過他嗎?” 大貓嚴肅地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 “他已經瘋了、瘋了?。。∧X子壞了!幫不了你制冰!老娘不管你跟他有什么仇,你cao也cao了,玩也玩了,該膩歪了吧?讓我把他帶回去治病不行嗎?” 樓下有人在吵架,我只盯著我房間的門發(fā)愣,這門很特別。只有我爸放金條或者‘貨’的倉庫才用這種厚實的防盜門。 我不明白臥室的門為什么要安成這個,這里藏了什么貴重的東西嗎? 樓下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床板的木屑都被震動得飄到地上,大貓嗖的跳到我懷里,樓下那男人咆哮著怒罵:“瘋娘們!快滾!” 那聲是槍響,我聽得出。 我的腦子一片白,我抱著貓鉆進床底下,可光線從四面八方鉆進來,這里一點兒也不安全。 窗外的風發(fā)出豺狼般的嘯叫,我一直躲在這兒,直到不得不出去。我有事,我要去后山,我想去見秦悅。 但我剛從床底鉆出去,就遇上進屋的我爸。 他光著上半身,胳膊上纏著紗布,紗布上洇出鮮紅的血。 發(fā)現我看他的胳膊,他解釋道:“溫萊那瘋娘們搶我的槍,走火了?!?/br> 我抱著貓,坐在地板上不敢動。他伸手蹭我臉上的灰,我只覺著有綠豆大的蒼蠅在我的臉上支棱起腿兒翹起屁股下了一窩卵絮,惡心得眼淚差點流下來,又不敢躲開他的手,我注視著刷了棕紅漆的鐵門:“爸,我想、我想出去?!?/br> 他愣了一下,并沒有罵我,也沒有解腰帶抽我。外頭的風齜牙咧嘴地大叫,他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發(fā):“今晚有臺風,明天再去好不好?” 我點點頭,放貓回它的墻角,自己也像個機器人,機械地躺下,拉被子蓋住自己。 我嘗試著蜷起膝蓋縮到肚子底下,可兩只膝蓋突然擰著勁兒的疼起來。 我哼出了聲,身后的人問了一句“怎么了”,淡淡的血腥味兒撲入鼻腔,他從床上坐起來,擰開了床頭的臺燈。 他胳膊上的紗布被血浸透了,他把我寬松的褲腿輕而易舉地卷上去。暖黃的光線照亮了我的青紫色膝蓋。 膝蓋上外邊一層皮是青色的,里面透出細密的紫點子。兩只膝蓋上都有,相當對稱。 他嘆了口氣,抱過我一下下摸我的頭發(fā):“對不起,我是畜生、我不是人,不會再拉著你在地板上做了?!?/br> 他出去換了干凈的紗布。再次我的身后抱住我躺下,這個男人的手掌很寬,一直輕輕地拍打著我,直到我睡著。 我做了個夢。 我看見一個長得很像秦悅的青年站在三樓陽臺,瞄準一輛正在行駛的轎車,把手里的嬰兒舉高摔下去,準準地砸在了人家前擋風玻璃上。 大片大片的血糊滿了車玻璃,夢中的‘我’問他:“這么小的孩子也殺?” “哥,你不懂。我哪怕放了這老小子,也不能放過他家小崽。老小子以后是腿軟雞兒軟的老頭兒,小崽可是會長大成壯年的。何況,斬草要除根……” ‘我’指了指陽臺下跳車鉆進草叢的男人:“老小子跑了?!?/br> 那青年罵了一聲‘cao’,從旁邊人手里搶過沖鋒槍,照著樓下的男人追著打,一梭子子彈全打完,一發(fā)也沒中,那男人跳進湖,‘撲通’一聲,再也沒冒泡。 我打了個哆嗦,倏地睜開眼。 我的心神極度不寧,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月亮的影子在天花板上發(fā)抖,我瞪著影子,心臟狂跳,手腳都變得冰冷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被“咚咚咚”叩響。 我把搭在肋骨上的沉重手臂摘下去,跳到床下,光著腳,小心擰開了門鎖。門口佝僂的老頭兒讓我大吃一驚:“岐伯?” 我沒想到岐伯會來。 我爸和我這點事兒被岐伯看到過一次,因為工廠缺師傅,所以我爸沒殺他,只割掉了他的舌頭。岐伯只聽沒法說,就去學了手語。 岐伯對著我及急吼吼地一通比劃,可我什么都看不懂。我想以后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學一學手語。手語好,安安靜靜的,不吵。 “??!啊!”岐伯急得直叫,張大嘴露出只剩下小半截的舌頭。 我搖搖頭:“岐伯,我不懂……我去給你找紙和筆?” 岐伯盯著我,他的表情很驚愕,佝僂的背都挺直了,我聽見他痛苦地“啊啊”嘶吼。我想去床頭柜出抽屜里翻紙和筆給他,剛一轉身,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淋在我的臉和脖子上。 我看向岐伯。 岐伯的眼球幾乎要凸出來,上面布滿數不清的血絲。血從他心口迅速蔓延成好大一片。 他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心口,然后慢慢地抬頭看我,嘴角牽起來,笑布滿橫豎皺紋的臉扭曲著:“啊。” 他抬起雙臂,像被趕著往前走的僵尸,那雙枯瘦如樹皮的手狠狠推了我一把,緊接著,更多的血點在岐伯的身上開了花,如同火樹上開出的一朵朵碩大紅花。 岐伯雙膝打了彎兒,整個人砸在地板上,露出他身后持槍的中年男子。那人還在瞄著岐伯的腦袋打,一邊打一邊罵,槍口加上了消聲器,射擊的聲音很小,“啾啾”的,像乳鳥的叫聲。 那男人皮膚是棕色,鼻子很寬,他打量著我,咧開嘴,露出熏得漆黑的牙齒,從喉嚨里發(fā)出嘰里咕嚕的古怪笑聲。 “秦老板,你倒是會享福,我被人攆得待不下去,你知不知道???” 我想要鉆到床底下去,剛邁出一步,那男人突然一把撈住我的腰。散發(fā)著嗆人火藥味兒的槍口抵著我的顴骨,重重往下剮蹭。 “啪”,門口的壁火開關被人扳下,屋子里亮起來,我看清了床上的人——是秦悅! 秦悅本就白,此刻臉上丁點兒血色沒有,整個人幾乎都要是透明的了,他說:“查翁,你放開他,我們還有的談?!?/br> 混亂的腳步聲沖進來,陸陸續(xù)續(xù)停在那個叫查翁的男人身后,他們堵在我房間的門口,我忽然覺出喘不上氣。 查翁搖搖頭:“我只是個可憐的二道販子,秦老板,你賣給我貨,又燒了我的貨!現在我沒東西給買家,買家以為搞鬼的是我,死活要我一條命!我慘不慘?” 他扯著粗嗓門嚎:“你說,我慘不慘?” 槍口在我脖子上抖,秦悅跟著喊起來:“當心走火!” “好,好?!辈槲谭畔聵專^續(xù)看秦悅:“以前你闖到我家摔死我兒子,我不都打掉牙咽肚子了嗎?我就不明白了,你這么毀我是為什么?” 秦悅沉默了,過了片刻,他說道:“因為那批貨是假的。工廠已經很久沒產新貨了?!?/br> 查翁愣了下,突然又開始‘咯咯’獰笑,笑完了,他把我推給身后那些渾身酸臭的打手:“來,新仇舊恨一起!秦悅的老婆,人人有份!我最后!” 那些人拽著我的胳膊和腿要把我抬出去,查翁的槍口搖了搖:“屋里就有床,那么費事干什么,就在秦老板的床上搞!” 數不清的槍口指著秦悅的腦袋,秦悅頂著那些槍口,踹開拽著我的手,把我抱進懷,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我藏在純白色的真絲被子里,聽見‘咣’一聲響,像槍托砸在腦殼上的聲音,我爸以前總喜歡用槍托子磕我的頭,我熟悉這聲音。另一旁,查翁噢噢叫破了嗓子:“秦老板,還他媽耍橫呢?” “錢,我兩倍,不,五倍還你?,F金!我只有這么多?!鼻貝傉f。 我把被角掀出一個小縫,看見岐伯滿身滿臉的血窟窿,還有一雙大睜著的渾濁不堪的眼睛。墻角的大貓兩對耳朵抿起來貼在腦袋上,它悄悄趴著,顯得貓頭更圓了。 我正在偷看,光亮忽然被人完全撕開。床周圍站了很多男人,查翁不出聲,有人拽著我的腿直接把我拖過去,那人扯我的睡衣,扣子崩掉彈到地上。 對方低下頭,用鼻尖兒蹭我的胸口,夸張地吸了一口氣。 他身上有狐臭,嗆得我撲騰著要躲,但卻突然被這個人一口咬在了鎖骨上。 我仰面躺在床上,兩只手腕忽然被人攥住。攥我的人動作很輕,像是要把我搶回去又怕弄痛我,我抬頭,順著那雙手往上,看見秦悅的臉。 他的頭被砸破了,血匯到他的下巴,掉下來滴在我的臉頰上。 “你要是還想要錢,就讓你的人別亂來!” 查翁彎下腰,看了看我,視線移上去又看向秦悅:“秦老板,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被人追著殺,要趕緊跑路去泰國,山路不好走,你的現金太多太重,我想拿也拿不了多少!你要是有成色好的鉆石,不如給我點。”頓了頓,他問,“你有嗎?” 秦悅不說話。 趴在我身上的男人繼續(xù)啃我的rou,我被咬得痛極了,他大概是想把我穿上鐵簽子烤來吃,我叫出了聲。 護著我的一雙手突然一松,‘咕咚’一聲,秦悅被人踹下了床。 那群人圍上來摁著我,我掙扎著往前蹭,從數不清的人腿的縫隙里,我看見秦悅在地上爬,他爬過去抱住查翁的皮鞋:“你要出氣,干我吧?干我行嗎?” 查翁聽見他這么說,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鵝,‘咯咯’叫喚得越發(fā)刺耳:“你那一身疤瘌,看一眼都惡心死了,誰他媽能硬起來?” 此時查翁手里還拿著槍,槍口一偏指了指我,他命令手下:“給這賤貨打一針白粉!上勁兒了才有精神頭伺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