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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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年感覺身旁的人呼吸均勻,便知道邱寒生是睡著了。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想尋個法子掙脫將他箍得死死的胳膊,同時還不能吵醒對方。方逸年慢慢抽開邱寒生的手,沒成想男人在睡夢中也似有感應,壓的更實了。房間里烏漆嘛黑的,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往旁邊靠一點去摸索手機。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方逸年看清了男人睡夢中的神情,眉頭緊鎖,似是跌入了無邊的噩夢。他將身體與之貼得更緊了,手指撫平眉梢,并輕聲地哼著安眠小調。再之后,他翻出早藏在枕頭底下的軟尺,一手舉著手機手電筒,一手繞著邱寒生的無名指進行測量。做完這一切后,他將一切歸于原位,然后在邱寒生的額頭中央落下輕輕一吻,縮進男人懷里,陷入了睡夢中。 方逸年去取定制的戒指時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了。已經(jīng)進入深冬,街上到處洋溢著歡快的節(jié)日氣息,他這才恍然察覺圣誕節(jié)要到了。他朝通紅的雙手哈了一口氣,然后裹緊了大衣和圍巾,匆匆地走向同事在手機上發(fā)的定位點。 剛進店門就被熱情地招呼上了,同院的另一輔導員徐老師拉著他入了座。他們選的是一家火鍋店,想的是冬天與火鍋更配,詢問方逸年意見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以為他會拒絕,沒成想方逸年爽快地答應了,更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全體聚餐人員達成統(tǒng)一意見——點紅鍋,還是爆辣那種。 「我是本地人,大學是在川渝那邊讀的,能吃辣的?!狗揭菽晷χ忉尩?。其實真不怪他們有這種擔心,與年少時期相比,他確實變了許多。他有一陣子習慣了沉默,之后便很少主動挑起話題,在別人眼中,他自然就不是一幅好相與的模樣,而是掛著溫柔卻又疏離的印象。 「怪不得呀!我們還以為你吃的比較健康,還準備來份鴛鴦鍋的……哈哈,不過那吃的火鍋就沒意思了!還是紅鍋舒服」其中有個性格活潑的女生說著,看著年紀很小,方逸年以為她還是沒畢業(yè)的學生。 在等鍋底煮沸前,大家都在閑聊。徐老師拉過來的幾個人里,方逸年幾乎都不認識。不過這也是聚餐的意義么,多認識點人,多交點朋友。方逸年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幾乎都認識方逸年。都是些年紀相仿的同事,平時哪能像上年紀似的隔絕一切八卦,早就聽說外院新來的助教老師是個帥哥,見了面后感嘆果真如傳聞所言。 「哎!小李!來吃火鍋呀!」徐老師招了招手,方逸年轉過身時就看見一個休閑打扮的男生走了過來。 「是啊,老徐你也在?不介意拼個桌吧?我們就兩人?!沟日窘丝?,卻是老熟人了。李聞遠入座前瞥了一眼方逸年,然后像沒事人一樣融入了群體一起吵吵鬧鬧。 方逸年一聲不吭,但是屬實覺得現(xiàn)在這情境有些尷尬。不過轉念一想,當時說的明明白白,李聞遠應該歇了心思,于是也敢抬起正臉瞧了。沒想到這一眼就直接對上了對方投過來的目光,倒是直接把方逸年給看愣了。 「哎呀!哈哈哈突然想到之前學校論壇里面?zhèn)鬟^你倆的緋聞誒,說是小李追小方,給我看樂了哈哈哈哈!現(xiàn)在的小年輕我真是搞不懂他們的腦回路咯……!」徐老師游離在微妙的氣氛之外,十分脫線地暖著場子。他拍著大腿笑的肚子疼,周圍一圈人是知道這個料的,也紛紛打趣。 「是啊,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后來一晚上就給全刪光了呢,不知道是不是校領導看了覺得有傷風化,光天化日之下還搞男男斷袖!簡直不知羞恥……」李聞遠一邊看著方逸年,一邊笑著接徐老師的話。那眼神直勾勾地盯得方逸年心里十分不舒服,沒過多久他就收回了目光,半開玩笑地說著「哎,說真的,方老師要是能做我男朋友那我可真是賺了!」 埋頭苦吃的方逸年聞言,冷不丁來了一句「我有對象了,已經(jīng)訂婚了?!购蟀刖涫呛a的,但反正也快差不多了,于是方老師理直氣壯地反駁了一嘴。 全場一片安靜,還是老徐最先反應過來,震驚于方逸年的保密工作做的竟如此之好。方逸年笑瞇瞇地答道「嗯,到時候成了會告訴大家的?!闺[私不好過多打聽,于是話題便被引到了另一些學校里的八卦。 酒足飯飽之后,方逸年給邱寒生發(fā)了信息讓人來接他,他站在火鍋店門口正琢磨著趁寒假時去考個駕照,這廂思緒就被打斷了。 「……哥,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李聞遠站在他面前,擋住了頭頂上的燈籠散發(fā)的柔和燈光,聲音有些許哽咽。 「嗯,沒騙你呢?!狗揭菽旯o了圍巾,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啊,天氣預報說過兩天就會下雪,趕在初雪那天就把戒指給邱寒生戴上吧,方逸年恍惚地想著。 李聞遠似是不甘心,又追問道「是那天拉你走的那個?」方逸年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個多么惡心的人!根本不是學校刪的貼,他一個外人黑進了學校論壇,扒到我的ip地址然后威脅我……」 「我不知道,但那又怎樣呢?」方逸年反問,躲開了被李聞遠籠罩的影子,然后在一片光亮里看見了遠遠停在路邊的保時捷,還有靠車長身而立的男人。 方逸年匆匆給人道別,而后朝邱寒生小跑過去。在夜幕中男人手上的香煙火光明滅可見,等人靠近之后,他又立馬掐滅了手指間的煙頭,撣了撣落在西裝上的煙灰。 方逸年一下就鉆進了邱寒生的懷里,本想著取暖,結果男人的身體比他還要僵冷,只有強烈而有力的心跳聲證明著這軀體的鮮活。 「你站這多久啦?」 「沒多久,剛來。」 「撒謊。明明身上比我還涼……」方逸年小聲抱怨著,有些責怪這大傻子老是讓自己心疼。他踮著腳在邱寒生泛著涼意的薄唇上印下一吻,用熱量融化了一整座冰川。然后男人也撫上了青年的腰肢,回吻過去。 這個夜晚,行色匆匆的路人都趕著回家喝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唯有遠處形影單只的人望著身影交疊,情人竊竊的私語好似都被無限放大刺激著耳膜,那抹躲在烈日陰暗角落里的目光現(xiàn)在卻光明正大地注視著對方,只有他自己,被留在了這個寒冷的冬天。不,或許是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夏天——從他手中奪去了魂牽夢縈與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里愛而不得的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