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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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寒生扯松了領帶給自己透透氣,后臺人員擁擠,空調(diào)像沒開似的一點都沒有冷氣,他有些急躁,手指不停點在桌面上,等待著前臺的安排。 這是c大舉行的一次活動,邀請了不少知名企業(yè)人來為大學生進行演講。邱寒生在大三下學期就開始籌備著創(chuàng)業(yè),到去年公司規(guī)模不斷擴大,也算是c市有頭有臉的青年企業(yè)家。這次受邀蒞臨大學指導也有教育局牽線搭橋,新一批上任的領導深諳年輕人更喜歡創(chuàng)新有活力的事物,正巧邱寒生經(jīng)營的也是一家研發(fā)vr游戲的公司,符合他們的要求,便把這尊大佛請了過來。 要說為什么是"大佛",這要說起邱寒生在業(yè)界出了名的冷漠無情。這既是說他的性格,又是說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日常除了工作就沒別的了,活脫脫一個奮斗批,老板帶頭加班加點底下員工苦不堪言。如若不是公家出面,只是學校方邀請可能真請不到邱寒生本人。據(jù)和他共事好幾年的老同學說,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那會兒,更是直接把床搬到了工作室,洗漱吃飯工作全都在一間房解決。 恐怖如斯。 不過公司周轉(zhuǎn)過來,慢慢步入正式軌道后,工作狂才不那么瘋狂,買了一環(huán)內(nèi)的公寓,開始把一點一線變成兩點一線。繞是這樣,邱寒生那套房子里也冷清的很,只買了最基礎的家具和日用品,仿佛這只是一個用來睡覺的地方,而不是"家"。 「邱先生,馬上到您上臺了,請稍稍準備下」敲門聲打斷了邱寒生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狀態(tài),他揉了揉太陽xue,系好領帶向前臺走去。 人還沒走到舞臺正中心,底下掀起一陣嘩然。女生們都沸騰了,紛紛感慨還能看見如此多金的優(yōu)質(zhì)帥哥。邱寒生試了試話筒,清了嗓子開始正式發(fā)言。 「我暈死我都沒聽他在講什么,我全程只能看到他的臉」 「還有他長得好高啊身材比例超好……」 「謝謝,謝謝我的學校讓我得到了帥哥的洗眼,我在學校待久了看慣了歪瓜裂棗時常開始懷疑帥哥是否在世上存在的真實性,阿彌陀佛,感謝帥哥菩薩」 「得了吧得了吧,你們院那個新來的助教我記得超好看啊,暈,師生戀會不會被學校暗鯊?」 底下的女生嘰嘰喳喳,倒是絲毫沒影響到臺上的發(fā)言。快到結尾時,他福至心靈突然抬眸看向舞臺正對著的大門口,只見一個白色身影從門口探了進來,然后貼著最里邊貓著身子往座位上移。 那個身影……他絕不會認錯的!是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自己夢里,讓人魂牽夢縈的人。 邱寒生身形一頓,腦海突然一片空白,他草草地結了尾從舞臺上退下來。只那一眼,殺傷力巨大。他的腿不自覺發(fā)軟,先是快步跑著,后來承受不住力量便扶著墻挪動。他真想此時此刻有瞬移的技能,把他帶到那人身邊。他想質(zhì)問那人,為什么要拋棄他,為什么要把他從黑暗里拉出來后,再任由他重新被黑暗吞噬。他想問的有很多,但怕的也有很多。 他無法像阿甘那樣在萬眾矚目下與珍妮雙向奔赴,緊緊相擁,他只怕他跌跌撞撞跑過去,得到的只是一個與他人無異的一個禮貌的笑。 那他會瘋的。 方逸年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緩著,剛剛擺脫糾纏火急火燎趕來會場,發(fā)現(xiàn)居然都已經(jīng)進入尾聲了,自然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臺上的異樣。他這才剛入職,不能出什么紕漏,以后也盡量不要出現(xiàn)這種情況,等散會后還是和李聞遠一五一十說清楚。 出了會場,方逸年隔老遠就看見了李聞遠,李聞遠揮著手喊著他的名字,他嫌丟人,趕緊把傻大個拉到一邊。 「你以后別在那么多人面前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嗓門大是不是」 「嘿嘿,好啦我記住了,下次小點聲」李聞遠記吃不記打,在方逸年面前乖的連他都不敢用重話去傷他。 「聞遠,我雖然只是助教,但也算你的老師,你明白嗎?」方逸年可以在軟件上直接約炮,但對學生,他是真下不了手。 「我知道呀方老師,但是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啊」方逸年頭大了,這小子人精似的,能聽懂他的話但還是要順著說下去,不噎他心里不舒服。 「我是上面的」方逸年語不驚人死不休。李聞遠猛地驚咳一聲,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湊近方逸年,扭捏著「我……我也可以做下面的,只要是和哥在一起,我都愿意的。」 方逸年正想著該用其他什么理由來搪塞他時,突然一陣風帶過,他被一股蠻力扯走了。他身形踉蹌了下,前面那人走得飛快,但拖著他的力道足夠大讓他沒有摔在地上。 兩三點的太陽照的人暈沉沉的,熱氣蒸發(fā)了方逸年身體里的勁兒,只剩下軟綿綿的雙臂被人拖帶著,他看向前面那穿著正裝的身形,實在沒想出這是哪號人物。自己來學校也不多久,不認識什么人,該不會是以前約過的來找自己討情債了吧?!方逸年頓時又有點暈了,接二連三的沒完沒了,他在腦海里搜索了來回c市后的約炮對象,不多,就兩次。他試探著「劉先生?」前面人不應,他又吁了一口氣,改稱「蘇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在咱倆約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了規(guī)則,床上事床上畢,你之后打電話來我……」話還沒說完,方逸年突然被推進車里,一個瘋狂令人窒息的吻堵住了他所有的話。 他使勁推著身上的男人,但那人貼的太緊了,把他死死勒在懷里,舌頭直往方逸年口腔里鉆。他被吻的快要缺氧,想大口呼吸牙關卻被男人的舌頭撬開,攻城破入。那條靈活的舌掠奪著方逸年口腔里的唾液,一處也沒放過,他吃完后又在方逸年嘴唇上咬著嗦著,把那飽滿的唇瓣吸的更加殷紅腫大,尤其是那顆唇珠微嘟,比嘴巴上其他地方顏色要更加鮮紅。方逸年的手被男人釘在了頭上方,無法動作,他便用膝蓋去頂那人,沒成想男人另一只掌心擋住了攻擊,順著膝蓋一路往大腿根部滑去,直到探進內(nèi)褲。 方逸年這時才感覺到真正的危險。他的唇被封住,無法呼救,便狠下心來一咬,口腔里蔓延開一股生銹的鐵味?!杆弧鼓腥顺酝?,放開了方逸年的唇。他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那張臉眉頭緊鎖,但臉卻是一張熟悉的,一下就帶方逸年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回憶。 「怎么,發(fā)現(xiàn)不是蘇先生,很失望是嗎?」邱寒生沒放過方逸年臉上的錯愕表情,冷哼一聲。 「不是……只是太突然了,我……我沒想到會是你,好久不見」方逸年壓下翻涌的思緒,嘗試以一種老朋友重逢的姿態(tài)來面對眼前這個人。 沒有惡語相向,沒有甜蜜謊言,只有冷淡與生疏昭告著他倆形同陌路的關系。「好久不見……呵」邱寒生在口腔里重重咬碎了這幾個字,一臉陰鷙。沒有人會知道在看見那個學生湊近方逸年時,他怒火攻心只想把人直接了結了,聽到方逸年詢問自己是不是他的419對象時,他的心都在滴血。 方逸年不是非他不可,而他少了方逸年,卻像一條被拍上岸的魚,缺了水,不斷翻挺著掙扎著,但一切都是徒勞,最終的結果便是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