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標本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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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能繼續(xù)嗎?”徐音端詳他的神情,鐘樂誠點點頭,死亡帶來的驚懼逐漸消退,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準備好。 徐音將放在托盤中的白鼠肚皮朝上,將其四肢用繩子固定好,遞給他剪刀和鑷子,“你從就從尾巴這里開始,先把它的皮剪開?!?/br> 鐘樂誠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左手鑷子右手剪刀,活像要上手術臺的醫(yī)生。他用鑷子夾住老鼠的皮膚,尚未僵硬的鼠尸任憑他擺弄,鐘樂誠壓抑著心中的抵觸撥弄皮毛,可手指的顫抖傳遞到刀尖,讓他手中的剪刀屢屢打滑。 “靜下心,就當是剪一塊布,不要擔心有血噴出來?!毙煲粼谝慌允鑼?,鐘樂誠屏住呼吸,對準了半天終于不再顫抖,咔嚓一刀下去,小鼠皮膚破開一個小口。 血如噴泉的情況的確沒有出現(xiàn),隨著剪刀一路向上,展現(xiàn)在鐘樂誠眼前的只是內里與細細白骨相連的粉rou。 “好,接下來打開腹腔。注意不要切得太深,把里面器官弄破了。” 透過腹腔壁,鐘樂誠隱隱看見下面深色的臟器,他感到心臟在耳邊尖叫,反胃的感覺涌上喉嚨,在一次次吞咽中被強行壓下。此時他根本沒心思去想自己為何要來這里受罪,徐音的教導被全然拋在腦后,鐘樂誠手一抖,腹腔壁被他狠狠剪開。兇猛的異味立刻竄進鼻子,口罩根本無濟于事,血紅的器官爭先恐后涌出來,滯悶感到達頂峰,鐘樂誠終于忍不住扔下剪刀,沖到衛(wèi)生間嘔吐起來。 徐音并沒有去安慰他,她的目光虛虛落在蹲在馬桶邊的鐘樂誠身上,既無奈又有幾分困惑。 “為什么這么害怕?是潛意識還保留著對殺生的恐懼嗎?”她低聲自語,手指劃過桌面,握住臟器橫流的小鼠,毫無猶豫地將其拋入垃圾桶,淺淡而自信的笑容又回到她臉上,“沒事,我會讓你克服的?!?/br> 等鐘樂誠把自己處理干凈再回來時不免有些羞赧——他居然在女朋友面前因為一只小老鼠大吐特吐,說出去都要被笑死。 幸好徐音被沒有多說什么,她只是掀開了遮蓋鼠籠的布,“再試一次嗎?” 鐘樂誠幾乎想直接跑掉了,但他的自尊占了上風,而這該死的自尊讓他又接過一只小白鼠。 第二次折斷小鼠的脖頸,剖開腹腔,他的手還是會抖,手套沾上鮮血的感受并不好,但鐘樂誠還必須忍著血味和腥氣,湊近小鼠,一點點將皮rou分離。 這次他在下刀時格外注意力道,以至于劃了三次才切開小鼠的腹腔。深紅色的臟器被捏在指尖時竟還溫熱,也可能是因為他的手過于冰涼。鐘樂誠掏空了小鼠的腹腔,沒了器官支撐的小動物成為他手中柔軟的空殼,他終于完成艱難的第一步。 在聽到接下來要剝尾巴時鐘樂誠終于受不了了,他對著小鼠光裸的、rou粉色的尾巴怎么也下不去手,雖然徐音反復安慰他這一步很快,但他還是放下了手里的刀。 “我需要休息一下?!辩姌氛\脫下手套,泵出一大坨洗手液,在洗手池里將自己手指搓得通紅發(fā)皺。 “那就慢慢來。”徐音說。“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鐘樂誠知道女友在安慰自己,他苦笑一聲,在徐音身邊坐下。他絞著手,有些沮喪,“抱歉,老是搞出狀況。” 徐音摟住他的肩膀,“不用道歉,你愿意接觸標本制作、了解我喜歡的事物,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鐘樂誠笑了笑,將頭靠在徐音肩上,“你剛開始做標本的時候也會不舒服嗎?” 徐音發(fā)出了一個表示自己正在回憶的音節(jié),久到鐘樂誠都有些忘記自己問了什么,她才回答道:“你想聽真話嗎?” “那當然。” “好吧,沒有?!?/br> 鐘樂誠坐直了身體,他感到自尊有點小受傷,“一點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我一開始就沉浸其中,完全沒心思去害怕或者惡心,就算結束后回憶起來依然只有興奮。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這件事,它是我終身的愛好與熱情所在,就像,怎么說呢,”徐音思考了幾秒,“就像寫作能夠點亮你一樣?!?/br> 鐘樂誠恍然點頭,他也許永遠都不能理解徐音對標本制作的狂熱,但他知道這對于她有多重要,正如她清楚他的喜好一般。他凝視徐音舒展的喜悅的眉眼,也許自己每次和她提起自己的時也是這種表情,而她寵溺地望著他笑,如他現(xiàn)在一樣。 不過,鐘樂誠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排斥看到血液內臟尸體之類的東西,他以前和朋友鬼混時也沒少打架斗毆過,鼻青臉腫不算什么,流血更讓人沸騰,怎么年紀大了反而還慫了?鐘樂誠憤憤吐氣,站起身來,一股不服輸?shù)亩分境錆M了他的身體,“我們繼續(xù)吧!”他說。 他再次捏著小白鼠的尾巴,對爭口氣的執(zhí)念一時超過其他情緒,幫助他切斷筋膜、分離生殖器。徐音看著他動作,不時出聲點撥幾句。 做標本實在是個精細活兒,鐘樂誠感到背后沁出一層薄汗,長時間專注讓他有點眼花,但也讓他下刀越來越穩(wěn)。 當他將尾巴整根抽離出來時終于感到一絲自豪和滿足,可一旦浮出專注狀態(tài),身體的酸痛便排山倒海向他襲來,接著是像要掏空腹部的饑餓。 掏空腹部,這個比喻也太糟糕了。鐘樂誠暗罵自己一秒,捏著皮rou分離的小白鼠問徐音,“幾點了?” 徐音看看手機,“五點四十八。餓了嗎?”——鐘樂誠點點頭——“那先去吃飯吧?!?/br> “可是我才剝了一半?”好歹也是一條生命,鐘樂誠不想讓這只小鼠白白犧牲。 “沒事,放冰箱里就好?!毙煲舻脑捲阽姌氛\聽來簡直是解放的號角,他將小家伙交給徐音全權處理,逃也似的離開工作間。 他們離開時已是華燈初上,站在工作室外的鐘樂誠如釋重負,他呼吸著沒有血味的新鮮空氣,望著路上往來車流和行色匆匆的人們,無比感嘆鮮活生命的美好。 在晚餐的選擇上,鐘樂誠堅定地否決了西餐的提議,他太清楚徐音喜歡五分熟的內里粉紅還帶著血水的牛排,而他今天真的不想再看帶血的動物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