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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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清寒在這里待到了初六,走遍了每一條街道,途中他又不知道拒絕了多少搭訕。我對象這么優(yōu)秀,既讓我為他驕傲,又讓我心里酸溜溜的。 他看出我的別扭,晚上回酒店故意讓我在他身上用力留點印子。我答應得輕巧,真要下嘴了又怕他疼,還是不痛不癢地吸了幾個深深淺淺的草莓印,摩挲著他手指上的戒指,告訴他:“你要是敢把它弄丟,咱倆就絕交?!?/br> 宋清寒親親了我的鼻子,笑著說好,又補充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br> 初七一大早我們就坐上了回程的飛機。我倚在宋清寒身上,看著窗外綿密的云層發(fā)呆,在看不見的地方握著他的手。每次這種時候,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我不是鬼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在別人找他搭話時大大方方說“抱歉,他有男朋友了”,也可以牽著他的手走在大街上,而不是親親抱抱都要找沒有外人的地方。 宋清寒正戴著眼罩淺睡,他這幾天為了陪我也累得不行,我想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胡思亂想著就想到一件事——剛才在機場我和他被人流沖散了,我?guī)缀趵@了一大圈才找到宋清寒,他一臉焦急,后來用備忘錄問我剛才有沒有心痛發(fā)作,我朝他搖搖頭。 然而按照過去的情況,這點距離早就能讓我疼得要命寸步難行了,這一次卻安然無恙,仿佛糾纏在心頭的什么東西突然被卸下,哪里都輕松了不少。我想了想,最終沒告訴他這件事,只讓他放心。 如果距離的限制解除了,是不是意味著其余的也快了?這明明該是件好事,可我一想到這里就心里發(fā)慌,下意識地抗拒這一變化,只想可恥地逃避。 一旦我和宋清寒最后的關(guān)聯(lián)消失了,就意味著我不能再掌控我們關(guān)系的走向。 我并不介意讓宋清寒隨時擁有拋下我的權(quán)利——世界這么大,他隨便趁我不注意時去到哪里就足夠我尋找一輩子了。我只對我自己沒信心,怕自己有一天無法再讓他陪我過這樣見不得光的生活,做點什么都要擔驚受怕;也怕有一天不忍看他面對家庭的阻力,主動選擇放手。 等到那時,就是比過去還要徹骨的,活生生撕開一顆心的痛。 我糾結(jié)了一路,如果我愿意,大可以掩飾一輩子,理直氣壯地告訴他我沒辦法離開你,再在他的下輩子繼續(xù)愛他。 可是我不想,我想要和他分享我的一切,我對他的喜歡,我笨拙的愛,以及我的優(yōu)柔寡斷,我的不安。 我和宋清寒做過那么多親密的事情。從擁抱牽手到身體負距離的接觸,我最愛的并非和他上床。zuoai可以只是器官的需求,宋清寒就是利益的產(chǎn)物,我更想在每天清晨為他刮胡子擠痘痘,這是只有戀人才會做的事,意味著他向我敞開了他的一部分。 也許這輩子我只會談這么一場戀愛了,宋清寒可以不向我坦白一切,但我想要讓他知曉全部的我。 順利回家的第二天,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宋清寒。宋清寒笑著說挺好的,這樣以后他要是公司有緊急情況要出門,就不用打擾我休息了。 這幾天我總感到心悸,一下一下地抽痛,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我低垂著眼,從背后抱住他,問:“宋清寒,你會不會有一天厭倦我?” 他皺了皺眉,不滿地說:“這么久了,你還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嗎。” “說真的,你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氣勢洶洶地威脅他,“要是你敢跑,我就去找個高僧超度我,你以后別想見到我?!?/br> 有些人的真心在嘴巴里,有的在眼睛里,我不是傻瓜,能看出宋清寒對我的認真,他就差把命換給我了。他沒什么不良嗜好,我隨口一提就立馬戒煙戒酒,渾身上下哪里都好,哪里都討我喜歡。 那我為什么會突然難過呢?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近來我漸漸能夠入睡,間接導致我對宋清寒動作的敏銳度大打折扣。我半夜被噩夢驚醒,猛地坐起來,勉強從那個夢里脫身,窗外雷聲大作,本該在我身邊的人卻不見了,只剩下床頭柜上設置了常亮的手機,打著一行字—— 分公司臨時有點事,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等我回家。 我握著手機,屏幕的冷光打在房間墻壁上,一閉上眼睛又是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夢里我親手拿起刀捅進宋清寒身體里,一下又一下,濺出一地的鮮血。 他卻不躲,嘴角還帶著笑,手顫抖著摸上我的臉,用他一貫的聲線溫柔問我:“這樣可以讓你開心一點嗎?” 我的表情冷血得不像是自己,笑容有些猙獰,另一個我嘲諷地對他開口:“這是你欠我的,以后我們兩清了?!?/br> 一想到這里我就渾身發(fā)抖,這個覺是睡不下去了。我光著腳走出房間,在走廊上漫無目的地游走,沒有人告訴我現(xiàn)在該做些什么來減輕我的恐懼,可我已經(jīng)腳步不受控地走向盡頭的那個房間。 自從宋母來家里鬧過一趟,宋清寒就不知什么時候把門鎖換了,還是輸錯三次就只能暴力拆門的密碼鎖。 這些宋清寒都沒對我說起過,還是我自己上網(wǎng)查的品牌。 我站在那扇門前,想象著當宋清寒站在一模一樣的位置,他會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門鎖干凈到一塵不染,也許是因為換好后宋清寒從來沒用過。 過去我刻意忽略的無數(shù)個問題又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翻涌。直覺告訴我,只要進去就能解答我的所有疑問,就會知道我究竟是宋清寒的誰,我們又發(fā)生過什么。 一道響雷落下,光亮透過窗戶,照在冷白的墻面上,顯得凄厲萬分。我死死捏著手里的手機屏幕。 換作往常我正在給宋清寒打電話,哪怕不說話,也能聽著他的呼吸聲找到安全感,而他從不拒絕我的一切要求。 這一次,手機自我的手邊滑落,掉在地板上好大一聲響,和窗外的雷相呼應。我看著電子屏,四位數(shù)的密碼,腦子里毫無根據(jù)地出現(xiàn)了一串數(shù)字。 我又平靜了下來,按了四下屏幕,聽見“滴”的一聲,密碼正確。我握上門把手,心跳反而冷靜下來,地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聲,我在兩者間掙扎幾秒,無視了吵鬧的鈴聲。 也許無知能讓我過得簡單而快樂,可我貪婪且不滿足于現(xiàn)狀,無論真相如何,都愿意和宋清寒一起面對——這樣想著,我推開了這扇宋清寒避之不及的門。 一開門屋內(nèi)便揚起一陣飛灰,我被嗆得咳嗽了兩聲,而后看清里邊的陳設:床,書桌,書柜里有幾本紙頁發(fā)黃的書,墻上掛著翹邊的日歷。一切都靜謐得不像話,仿佛只是屋子的主人暫時離開,隨時就會回來。 我想象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宋清寒藏得嚴嚴實實,連親生母親進了都要反目的地方,只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臥室,找不到一絲異樣。 墻上的日歷停留在2016年的八月,它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下意識伸手去摸那張紙,指尖相觸的剎那,我不自主地流淚。遺忘的過去在這一瞬間全部涌現(xiàn),我記起了我的名字。 宋清寒說得不錯,我的確叫許如昭。只是我們的故事并不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