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什么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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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持自己去做了檢查,卜夏便先回到江持訂下的VIP病房。病房很寬敞,看起來溫馨的像家一樣。卜夏沒在客廳停留,先去臥室看了一眼,還好是兩張床,一張病人的,一張給陪護的。 卜夏身心俱疲,坐下來先給白文硯發(fā)了信息,讓她先訂一下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 “最早的?為什么?”白文硯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 卜夏揉了揉眉,說實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點了,他確實又累又困。他嘆了口氣,說:“沒怎么,早點出發(fā),當天下午就能到基地。你快訂吧,我們五個人的?!?/br> 白文硯聽出來卜夏聲音不太對勁,便問:“你沒事吧,大晚上的突然讓我訂機票,你……” 卜夏實在不想和別人解釋,急著打斷:“快訂,你還要不要去云南了?” 白文硯“哦”了一聲,終于坐下來查機票了,和卜夏說最早的是七點十分的。卜夏想都沒想,就說行,然后和她說了晚安。 卜夏放下電話,就在想要不要去洗澡的時候,聽到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是江持回來了。 還有七個小時,只需要和他共處七個小時,他就可以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好好反思一下這些年了。卜夏起身去開門,他猜到江持不會輕易放他去睡覺的。 卜夏拉開門,和江持四目相對后,兩個人都慌亂地躲避了對方的目光。 江持進了屋,“咔嗒”一聲鎖上了門,一把將卜夏拽了回來,按著他的肩膀把人抵在門上。 卜夏沒想到江持剛一離開人群,便如此急不可耐。他直勾勾地看著江持,覺得他的眼神不像平常那樣堅定,看來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你剛剛還說你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卜夏輕輕開口,他和江持什么沒經(jīng)歷過,他自然什么都不害怕。 江持微微怔住,抓住卜夏的肩膀稍微松了一些。他突然想起卜夏后背有傷,被抵在門上應該很疼,便頓時松開了手。 卜夏覺得好笑:“我皮糙rou厚的,打也不打不死,傷也傷不著?!?/br> 江持徹底僵住,他看著仍是微笑著的卜夏,他很想湊過去吻他,他想去撫平卜夏那些傷口,那些他帶給卜夏的傷口。 卜夏趁他晃神,一把將他推開,向臥室走去:“我明天要起早,我先睡了?!?/br> 江持像xiele氣的氣球依靠在門上,看著卜夏走進臥室,那感覺不是走進了臥室,是感覺走到了一個江持永遠難以到達的地方。如果他的下半生沒有卜夏,如果是因為自己的不斷傷害而將卜夏越推越遠,那他真的找不到繼續(xù)活下去的理由了。 江持只覺得今晚是最后的機會,他忍住了喉頭的咸腥,快步走進了臥室,在卜夏躺下前從身后一把將他抱住。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卜夏,我根本做不到?!?/br> 江持近乎嗚咽的聲音讓卜夏愣了愣,做不到,他做不到什么? “江持,你先松手?!?/br> 江持沒有說話,卜夏感覺到他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想和你動手?!?/br> 江持聽到卜夏這句話,猛地抬起頭,果然一點余地都沒有了嗎?他抱住卜夏的手松開了。 卜夏轉(zhuǎn)過身,看著垂著頭的江持,聽到他又說:“我真的做不到?jīng)]有你。連我們都要走到這一步,我好不甘心。” 卜夏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說到底,他的心還是柔軟下來了。他見不得江持這幅要被拋棄的模樣。 江持吸了下鼻子,抬頭看著卜夏,雙眼通紅:“我什么都不想要了?!?/br> 只要你。江持咽下了這句話,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有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了,可是卜夏會懂他的吧。 那江持真的會因為他變得一無所有了,卜夏愣了愣。 “我曾經(jīng)以為是我虧欠你,”卜夏終于開了口:“所以我下定決心,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你,”卜夏說到這明顯感到江持的呼吸急促起來,一雙深邃的眼睛透露著期待與恐懼,“我想我以后一定要對你很好很好,才不算是辜負?!?/br> “沒有,你沒有虧欠我,”江持急躁地接過卜夏的話。 卜夏搖了搖頭:“也許是我不夠堅定,我有時候也安慰自己,打幾個耳光有什么的,又不是別人打我,可是好像時間一長,所有的東西都會變質(zhì)一樣,我說服不了自己了。我在想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厭煩我了,不然為什么從前對我不是這樣?” 江持聽著卜夏這些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出話。 卜夏接著說:“我始終想不明白這些事。我只是覺得如果你開始厭煩我,那我便沒有理由繼續(xù)待在你身邊了。我想你是厭煩我的,也許是你沒意識到,或者是你不想承認,也不愿說出口。也許厭煩和愛情是兩碼事。” 他怎么會厭煩卜夏?怎么會? 他是支撐他活下去的一切希望。他是讓他覺得人生還有些意義的唯一理由。 他只是用一句冷言冷語蓋過另一句冷言冷語,他只是用一個耳光掩蓋另一個耳光,他只是不會低頭,他只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卜夏的感受。 “卜夏,我什么都不要了,”江持抓住了卜夏的肩膀,感覺這樣就不會讓卜夏走掉:“你別丟下我。” 江持說完這最后一句,連抓著卜夏的雙手都沒了力氣,他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在了卜夏腳邊。別丟下我。這該是他唯一可以體面地說出的一句話。 卜夏的耳邊傳來了江持近乎悲痛的哭聲,卜夏怔住了。他印象中的江持時而像個冰冷高效的工作機器,時而又像個柔情似水的絕佳情人,但從來不是如今這個無助的模樣,像個做了錯事的小男孩一樣跪在地上痛哭。 自己對他果真如此重要嗎。 江持真的如此害怕自己被丟下嗎。 卜夏也跪了下去,他捧起了江持的臉,他低垂著眼,并不敢抬眼去看卜夏,掛著淚痕的江持看起來是如此地脆弱。 卜夏吻住了江持,而江持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卜夏,看得到他卷翹的睫毛和漂亮的眉峰,才逐漸感受到嘴唇那里傳來的溫熱與濕潤。 卜夏竟然吻了自己。江持呆在那里,甚至不敢有任何回應,而卜夏的舌尖已經(jīng)輕輕地勾了一圈他的上唇了。 自己竟被原諒了么? 可江持沒有一絲劫后余生的欣喜,反而覺得自己竟如此卑劣。 卜夏感受不到江持的回應,便離開了他的唇舌。他看著江持目光呆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輕輕叫了聲“持哥”。 江持回過神,看著卜夏,只覺得剛才他挨過了一個世紀。江持將卜夏一把抱?。骸靶∠?,你還愛我嗎?” 如果不愛我了,那便離開吧。 卜夏也伸手將江持環(huán)住了:“那你呢,你還愛我嗎?” 江持沒說話,重重點了點頭,下巴磕在卜夏的背上,卜夏感受得到他有多用力地去點頭。 江持覺得自己卑劣,他甚至是沒那個資格去親口說愛卜夏的。 卜夏輕輕摸了摸他的背,說:“那我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