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DW is for Dark Whal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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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一種既陰暗又輝煌的東西,從我的內(nèi)部迅猛地攻上來?!薄龒u由紀夫】 梁悅顏用形狀奇怪的鉗子夾著一個小小的陶瓷坩堝轉(zhuǎn)身,那里面有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梁悅顏說:“這就是螢石素?!?/br> “你已經(jīng)做出來了?”荊素棠驚訝。 荊素棠好奇地盯著看,似乎還想接過來湊近看。 “別上手,很燙。”梁悅顏強調(diào),“500度的燙,會受傷?!?/br> “抱歉?!鼻G素棠往后,然而自己已經(jīng)抵住玻璃墻沒法更加往后,這個樣子看起來不太聰明,他有些赧然。 “病理上的反應我了解得不多,還需要和晏法醫(yī)商量?!?/br> “嗯,盡管和她說,她知道的都會告訴你?!鼻G素棠點頭。 梁悅顏說了聲“好”,她用小刀仔細把坩堝里的粉末刮出來,刀鋒和坩堝壁摩擦的聲音幾乎沒有顆粒感,她把粉末放進一個容器,然后重新準備實驗。 她對刀的控制幾近出神入化,像是大師在處理藝術品。荊素棠心里對自己說。 他自然地從看儀器到看向握著刀柄的那只手。 梁悅顏的手指很細,指節(jié)不明顯,像白玉雕的細竹,也許是人太瘦的緣故,手背上的藍紫色的青筋明顯,似是蘊藏著千鈞之力,輕易不能被催折。 荊素棠目光發(fā)直。 “律師先生,口罩戴好?!绷簮傤佁嵝?,“有揮發(fā)性的氣體,吸進去要不舒服的?!?/br> 諸如氨氣、氯氣這類揮發(fā)性的氣體易溶于水成為堿或酸。有吸水作用嗎?高中化學知識在荊素棠的記憶深處浮現(xiàn)。 一知半解的高中化學知識難免有局限性。否則原理沒法解釋為什么此刻他會感覺口干舌燥。 “實驗室的制備并不難,我居然沒忘記?!绷簮傤佌f,“如果是東吳化工的實驗室,設備和藥劑更全一些,量也能更多些。” 荊素棠如夢初醒。 “東吳化工?”他在隨身的筆記本里寫下這四個字,然后逐字念出來。像是有一條線,把散落在記憶里零散的點穿起來。 陽大化學工程專業(yè)的頂尖畢業(yè)生,如果不是去首都,在陽城,東吳化工便是唯一的正確選項。他早該想到這一點。 “沒告訴過您嗎?我和我……丈夫同年進的東吳化工?!绷簮傤佊靡痪湓挾笠榻B她短暫的職業(yè)生涯,生硬地在“丈夫”一詞之前卡頓。 “梁女士以前不是銷售嗎?”荊素棠想起火鍋前她舉杯時說的話。 “是。研發(fā)部的位置有限,我讓給了他?!?/br> “您的丈夫?” “做銷售其實也沒有很久,因為我在發(fā)現(xiàn)懷孕不久之后就辭職了?!?/br> “是你的丈夫,想讓你把專利轉(zhuǎn)讓給他么?” “對。”梁悅顏冷聲回答。 梁悅顏受夠了“丈夫”這個詞,梁悅顏忍住厭惡深吸一口氣,仿佛稍帶刺激性的氣體味道像煙草燃燒的味道一樣能讓她冷靜。 “不要提他了?!?/br> 與此同時,荊素棠像是下意識地說:“太可惜了?!?/br> 梁悅顏頓住,她問:“您說什么?” “梁女士應該……很喜歡實驗室吧?!?/br> 她的手微乎其微地抖了一下,量液的精準度一度面臨危機。 很久的沉寂,久到荊素棠幾乎覺得她不愿說出答案正苦惱于找下一個不會冷場的話題時,他聽見梁悅顏開口。 “喜歡的?!?/br> 一直包圍她那股壓抑的低氣壓團突然消失。她擰開水龍頭把滴管洗干凈,實驗室里的空氣又開始流動。 “只要定律是對的,cao作不會出錯,一次,一百次,就一定會得到結(jié)果,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能想到的,我都能做到。”梁悅顏利落地點燃本生燈,陶瓷坩堝的底部再一次被火焰灼燒。 “太久了,我都要忘記這種感覺了?!绷簮傤佌f,她專注地撥動坩堝里的內(nèi)容物,語氣溫和又悲哀。 晴朗短暫得像幻覺,低氣壓團又回來,它和梁悅顏共生,從來不曾離開。 為了家庭,女人順理成章地在世俗的競爭里一退再退,女人在家庭事務之外的能力、才華和熱情,從來都沒法為她們贏得一席之地。 于是她們交出名字和榮譽,就像卸下武器和盔甲,成為家庭里的某某“太太”、某某“mama”,數(shù)十年的時光過得其實都是同一天。 丈夫可以在職場里殺出血路,孩子總有一天羽翼豐滿。而她們的生活被永遠定格在某一天,就像神廟里的圣母。 如果她恰好熱愛這種平凡,那么她足夠幸運。 否則呢? 如果她不想成為圣母呢? 沒有人真正得到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包括荊素棠在內(nèi)。他莫名苦惱。 如果能讓她開心起來就好了。荊素棠想。 “這個案子結(jié)束后,梁女士也可以繼續(xù)過來。他們會需要你的。”荊素棠說,他看向外面自顧自忙碌著的三個人,“你還是可以做喜歡的事?!?/br> 梁悅顏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 “我也希望我可以?!?/br> ------------- 代表東吳集團的圖標,由代表“東吳”縮寫的藍色花體字母DW組成。這個圖標被放置在大樓的頂樓,跟在后面的“東吳集團”四個行楷金字古樸莊嚴。 無論在哪個城市,東吳集團的大樓總是出挑,和它董事長的名聲一樣。 一行人從大樓的正門出來,每個人穿著一樣制式的白襯衣,胸口的字體和大樓上DW的圖標如出一轍。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氣宇非凡,頭發(fā)整整齊齊梳到腦后,臉上帶著游刃有余的笑,他被身后的幾個人簇擁在中間,如果人的眼色能化作實體,他的一定是塊能擊中水面所有浮萍的石頭,周圍的男人和他對視之后,就像再次迎來初戀般欣喜。 走在最邊上的袁海平往前快走了兩步,拉開領頭的那輛阿爾法的車門,他恭敬說:“荊總,請上車?!?/br> 荊文登坐上去,他指了指袁海平:“海平和我同車?!比缓箅S意地對跟在他后面的那群人擺了擺手。那群人恭敬垂首退后一步,魚貫往后面的那幾輛車去了。 袁海平受寵若驚,坐到荊文登身邊的位置上。 車開動了。荊文登沒開口。袁海平如坐針氈,他擰開了一瓶水的瓶蓋,雙手遞到身旁的人面前。 荊文登不緊不慢地單手接過去。 “我們的事情進展不太順利嘛。我看啊,干脆就請海平你,和你的太太一起吃個飯得了。”荊文登說得輕描淡寫。 “她最近不正常,神神叨叨的。怕登哥您見了晦氣?!痹F降吐曊f,這件事說出來讓自己沒面子,可在兄弟面前要什么面子,他還是說了,同時還警惕地瞥了瞥司機的后腦勺,“這事兒我能處理好,女人嘛,揍一頓就乖了,登哥您說是不是。” 荊文登滿意地看向袁海平,緩緩點頭。這時他的電話響起,他接了起來,袁海平識大體地看向另一側(cè)的窗外。 袁海平在這個眼神里感受到莫大的肯定,他的心溫暖充實,如同獲得了神明的指引。 荊文登掛斷電話,帶著七分親切和三分不經(jīng)意地對袁海平說:“海平啊,那邊來了個新貨,十二年的。”接下來的話他用氣音說的:“像邱淑貞?!?/br> 袁海平眼里頓時發(fā)出熠熠神采,他腰板挺得筆直,興奮難以自持,甚至還搓了搓手。 “就等著登哥帶我見見世面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