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律師先生和梁女士達成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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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所拋下的,不是一件外袍,卻是我親手撕下的皮囊?!薄o伯倫】 “律師先生,袋子,放在地上就可以。”梁悅顏從小包里拿出一串鑰匙。 荊素棠把那個編織袋小心放在401的門邊上。 的確很重。重到提在手上走動時,會感覺到肌rou幾乎要撕裂開。 這樣很好,樓道里的景象不斷在刺激荊素棠的視覺,有幾次他甚至感覺天旋地轉。他一步一步跟在梁悅顏的后面,頭都不敢回。 他在同一個小區(qū)里長大,好不容易逃出去之后他甚至沒想過這輩子還會進這個小區(qū)里來。 童年陰影是一個很難被克服的東西。 它可以是一具被埋在后院的骷髏,眼前看不到它,但它一直在那里,它哪里都不去。只需要一場雨就把骷髏身上的泥土洗掉,它栩栩如生,夜色到來之際,它會走到最顯眼的位置。 “很重吧?抱歉?!绷簮傤伆验T打開,她彎腰把編織袋拖了進去。袋子似乎比方才更重了,她把編織袋放在鞋柜旁邊的時候,一個大塑料瓶橫倒下來,荊素棠因而能看見塑料瓶的標簽寫著“氫氟酸”。 梁悅顏正打開鞋柜,此刻她和荊素棠同時看了那編織袋一眼。她首先收回目光,從鞋柜里選了一雙給客人穿的淺藍色拖鞋放在荊素棠面前,然后伸手把塑料瓶扶正,她的動作如此自然,就像是扶起一瓶不小心被碰倒的清潔劑一樣。 氫氟酸是化學藥劑。 家庭婦女會用到這些東西嗎? 荊素棠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梁悅顏身上。 悅陽小區(qū)里的房子套內面積不算大,以實用為主,戶型設計方正——同一層只有兩戶人家,戶型都是鏡面對稱的。只要一進門就能對房子里的一切一覽無余——荊素棠對此再了解不過。 他的面前是一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客廳,空氣中飄著淡淡的84消毒水味道。 所有房間的房門都敞開著,一個房間是主臥,里面只有雙人床、梳妝臺和衣柜。另一個房間是小男孩的房間——積木、玩具小車和繪本被整齊地收納在兩個透明滾輪箱里。 整個家里的擺設過分井井有條,每一樣東西似乎都按照著某種秩序被擺放在它所屬的地方,沒有諸如花瓶一類的擺設,或者說主人沒有體現對任何色系或物品的喜好,而是僅僅從絕對的實用功能考慮做出相應布置。 感覺就像一個實驗室。 反而是這樣的環(huán)境有助于讓他鎮(zhèn)定下來。 “律師先生,請坐?!绷簮傤伒穆曇魪膹N房里傳出。 荊素棠答了一聲“好”,他坐下,選擇了三人沙發(fā)的左側位置。他繼續(xù)不動聲色地打量客廳。 他抿緊嘴唇,梁悅顏從廚房出來。 “我泡了咖啡,請用?!笨Х鹊南銡夂退穆曇敉瑫r到達荊素棠的感官。 他暗暗松開拳頭,努力不讓自己過分緊繃,他對梁悅顏說:“謝謝。那個……” “加糖和奶嗎?”梁悅顏自顧自地問,打斷荊素棠略顯勉強的發(fā)話。 “隨意吧?!鼻G素棠回答,他伸手在桌面上輕點致謝。 荊素棠坐得很端正,把手縮回來平放在大腿上,像個乖巧的孩子。 “開這么久的車一定很累吧?”梁悅顏往他的杯里放了一份糖和一份奶,她自己的杯子里什么都沒放,“還是來這個糟糕的小區(qū),不喝點咖啡提提神可不行?!?/br> “這里一點都沒變?!贝_實很糟糕,但荊素棠斟酌著自己的回答。 “后門的水溝您記得嗎?可能您還沒搬走之前,它就已經在那里了?!绷簮傤佌f,“現在也還在那里?!?/br> “是的。”荊素棠記得清楚,像聞到那陣腐臭味一樣皺著眉頭,他對上了梁悅顏的眼神,“太糟糕了。” 梁悅顏笑了笑,她說:“律師先生,您有什么想要告訴我呢?” 荊素棠如夢初醒,他終于意識到梁悅顏完全掌握了對話的控制權,在此過程中他似乎完全忘記了作為一個律師無時無刻應具備的警覺,這是大忌?!螞r,他來這里帶著任務。 他很久沒有犯過這么低級的錯誤。 檔案袋乖乖地躺在他的旁邊,荊素棠拿起它,遞給梁悅顏。 “梁女士,我想……讓你先看看這些?!?/br> 這個檔案袋早就應該被拿出來,那里面有著荊素棠獲得的全部信息。按時間倒序,藍十三的卷宗放在最上面。厚厚一沓,是跨越兩年間數個少女的遭遇。 藍十三。谷十五。陳十四。鐘茗欣。薄薄的紙張里承載少女們沉重的人生。 在翻開之前,梁悅顏以詢問的目光再次向荊素棠確認,荊素棠點點頭。 梁悅顏粗略地看每一個受害者的資料,她的手指在代表名字的代號上劃過,房內只余紙頁翻動的聲音。 “初中,高中,都是中學女生,受害者。傷勢相似,yindao壁撕裂傷。針對中學女生的猥褻案。嫌疑人都是空白——除了鐘茗欣?!薄×簮傤伜苊翡J,“等等,為什么鐘茗欣的名字不是代號?” “在今年年初她已經成年,她自愿退出身份保護計劃,以本人身份面對警方和律師,向他們提供案件相關的證據?!?/br> “她真了不起?!?/br> 梁悅顏翻到最后:“如果我的方向沒錯,她們的共通點是無法確定作案對象的外貌,甚至連出事前一段時間的記憶都出現殘缺。我覺得她們被下過藥?!?/br> “是的。”荊素棠深吸了一口氣,“這也是我來找梁女士你的原因。” “為什么?”梁悅顏一怔。 “她們體內發(fā)現的藥代謝得很快,幾乎沒法確認是什么物質,法醫(yī)認為,原料也許是螢石素?!鼻G素棠說,“我剛好看見,螢石素是梁女士的專利。如果可以……我想邀請梁女士你加入法醫(yī)的研究小組。” 梁悅顏搖搖頭,荊素棠的話讓她難以接受:“不。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工業(yè)制備和藥劑研發(fā)是完全不同的事情?!?/br> “事實上,就在最近警方的臥底從黑市獲取到了幾種藥劑,不同藥劑的流通名雖然不一樣,但功效非常相似。我們需要知道這幾種藥劑的成分,以及原料?!鼻G素棠用著最誠懇的語氣說,“我保證這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實驗室已經準備好了,法醫(yī)也會幫你……” 他看著梁悅顏的眼睛:“梁女士,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得到?!?/br> 梁悅顏沉默,從她的神情中荊素棠沒法讀到答案,甚至連情緒的波動也沒有察覺。 “這件事情當然不會是無償的?!鼻G素棠說。 梁悅顏還是沉默。 “如果梁女士……你也是受害者的話,”荊素棠咬咬牙,“我可以幫你?!?/br> 梁悅顏眼中微乎其微的寒意一閃而過,她問:“怎么幫?” “我知道有人欺負你了。”荊素棠說,他有點心虛,“我可以幫你告他?!?/br> 梁悅顏回答:“我猜到你看到我的病歷了。” “抱歉,我不小心看到的。只是……如果你也遇到了像藍十三那樣的事情,”荊素棠低下頭,他輕聲重復,“我可以幫你。” 梁悅顏放下驗傷報告和檔案。401的客廳鴉雀無聲??Х葲隽耍瑹釟舛寄闪诵⌒〉乃?,杯子里下了一場雨。 梁悅顏突然笑了,她笑得暢快,眼里卻沒有半點笑意:“律師先生,您怎么幫我?那是我的丈夫,我能告他婚內強jian嗎?” 荊素棠啞然,接踵而來的是一發(fā)不可收拾的難堪。 他踩在她的傷口上給她談條件。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br> 梁悅顏嘆氣,她說:“我當然會幫您。只要那不會為你們添亂?!?/br> 她的那句話一瞬間撥開了荊素棠面前的濃霧。 “我把您當一個朋友,所以我會幫您?!绷簮傤佌f,她的目光如一池澄澈清透的水,在她面前荊素棠的所有技倆無所遁形,“您什么都不需要為我做。” 她又說:“我明天要去一趟海城。律師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話,我后天加入你們?!?/br> 荊素棠咬住下唇,他重重點頭,他說:“我后天來接你過去?!?/br> “謝謝你,梁女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