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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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你......” 我將會是在哪里...... 日子過得怎么樣....... “別唱了......”姜耶捂住耳朵,把頭埋進(jìn)頭枕里,“今天是周六......” 人生是否要珍惜...... 姜耶睜開眼,心冷下來,覺得自己可笑。 分手一周了,他居然還沒有把鬧鈴換掉。哪怕是最討厭人的默認(rèn)鈴聲,也好過年輕男人油腔滑調(diào)的唱情歌。 姜耶冷哼,“油腔滑調(diào)?!?/br> “怎么能說我油腔滑調(diào)呢,”淺金色頭發(fā)的男人笑起來,像夏日里最烈的太陽,很有感染力,“我這是愛呀,老婆,是我對你的愛。” 姜耶實(shí)在忍不住,埋在枕頭里偷樂。 腰被情人摟住,倒拔樹似的拖他起來。姜耶掙扎兩下,失敗了。只好遂對方的意,背脊緩慢地貼上情人的胸腹。 “我是蘿卜嗎?”年輕的愛人讓自己坐在他腿上,一陣一陣地按摩,只是技術(shù)實(shí)在不好,不是捏不到根兒上,就是快把筋給抽離。 “哪能,”溫?zé)岬钠ou貼上他的后頸,比他的溫度涼一些,輕輕軟軟的,讓他回想起鄰居養(yǎng)的波斯貓?!澳闶翘}絲?!?/br> 有吻落在姜耶頭上、頸上、脊骨和脊骨外的衣服,“我是杰克,蘿絲?!?/br> 姜耶貼著床,從床頭慢慢挪動到床腳,先把腿放下,再擠下臀背,最后把頭擱在被褥上,積攢下床的力氣。 要不要搬家? 姜耶盯著天花板右下角被滲漏雨水暈開的污漬,一圈套一圈。大圈的透明得幾乎看不見,就剩個(gè)褐黃的邊緣;小圈的鮮明,應(yīng)該是剛形成不久的。 至少宋錄搬進(jìn)來時(shí),小圈還不存在。 “老婆,找個(gè)晴天我們一起裝修一下吧?”宋錄叉著腰,環(huán)顧四周,神采奕奕,很有大將之風(fēng)。 “或者我自己來?!蹦杏颜f,笑得很可愛,“作為華國小孩,我可是全A+?!?/br> 姜耶當(dāng)時(shí)在抽四季豆的絲,由于近視,并不是很順利。有的能順利的整條抽起,但有的兩邊都到一半就斷掉。 他為這些“中道崩殂”的四季豆惱火,因此沒有回應(yīng)。 好在宋錄很能理解,他的江山是這棟房子,姜耶的斗爭對象是那盆四季豆。對象不同,但困難程度是相同的。 于是宋錄就像是守候主人工作的大型犬,自己歡歡喜喜地四處轉(zhuǎn)悠,自言自語,單方面和房子達(dá)成了整容協(xié)議。 “老婆,你覺得是要漆成藍(lán)色還是保持白色呢?算了,你近視,太白對眼睛不好......要不換成綠色?” 姜耶抽完最后一根四季豆,起身抻抻衣角,把落在衣服上的豆絲抖進(jìn)垃圾桶。端起戰(zhàn)俘們走向廚房,高聲說:“你喜歡什么顏色?” “你覺得我喜歡什么顏色?” “粉紅色!” “我宣布:從此刻起我最愛的顏色就是粉色!對不起,黃色,也許你該退位了......我愛你沒有愛我老婆深......” “神經(jīng)!”姜耶笑罵,從廚房探出頭看宋錄,笑意太深,眼里的愛人變得朦朧而鮮明,淺金的頭發(fā)燦爛耀眼,和他的笑容一起,足以驅(qū)散所有陰霾。 “啪。” 暖黃的燈從冰箱門打開的瞬間亮起,姜耶掃視一圈:軟爛變成深綠色的四季豆、蒙著一層布滿水霧保鮮膜的雞湯、啤酒、可樂、大麻。 cao。 姜耶的臉色冷下來,盯著大麻的眼神宛若仇敵。 將被雞湯壓住的大麻抽出來,旋開水龍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它被水流沖進(jìn)下水道。 有小孩的笑聲傳來,姜耶打開窗戶,冷風(fēng)猛地灌進(jìn)來,讓他打了好大一個(gè)噴嚏。 眨眨眼,擦走眼角的生理淚水,又咳嗽幾聲,當(dāng)著冷風(fēng)洗碗。 水是冷的,他沒有開熱水,費(fèi)電。風(fēng)是冷的,他沒辦法加熱自然。 姜耶盯著手上的泡沫,無數(shù)的泡泡反射出七彩的,畸形的他。把手浸在水里,泡沫消失。但再拿出來,新的泡沫就又纏在他手腕上。 真煩人。 “你吸毒?”棕褐的眼盯著他,不可置信,耳朵因?yàn)榧佣t艷?!癏ow、你怎么敢?!Why would you ds.....你、你為什么要吸毒?!” 年輕人很激動,捏著那包白色粉末上下?lián)]舞,手握著,看起來像隨時(shí)都會給他一拳。 姜耶僵住,熱油裹挾著四季豆滋滋作響,豆上有沒瀝干的水,使熱油四處飛濺。 姜耶就站在鍋前,露出的皮rou被飛濺的熱油炸得炙熱,很快便變紅。不斷的、新生的熱油炸到他臉上、脖子上、手臂上。 但姜耶只是站著,垂著頭,像等待執(zhí)行的死刑犯。 “是朋友吧?是我的朋友、還是你的朋友?”年輕人質(zhì)問一會,沒得到任何回答后便開始給自己找補(bǔ),“那些外國佬就是這樣......哪個(gè)朋友?是瓊還是詹?” 高溫逐漸蒸發(fā)了所有水分,鍋內(nèi)的聲響漸漸安靜下來,室內(nèi)除了急促的呼吸以外沒有其他聲音。 “還是山姆?一定是他,他瘦成那樣,還說是天生的.....誰相信一年前200磅的人現(xiàn)在只剩下70磅.....” “對吧?嗯?老婆,你說話呀......” 姜耶只是沉默,垂著頭,白瘦的脖頸赤裸地顯露,脊柱起伏于衣領(lǐng)口之上。 冷不丁地被攬入一個(gè)寬大的懷中,緊致的肌膚,年輕的氣息包裹著他,姜耶閉上眼,緊緊抓住宋錄的手。 “沒關(guān)系?!睈廴嗽谒吥剜?,“沒關(guān)系,戒了就好,戒了就好。” “如果沒有你......” “我將會是在哪里......” 臥室的鬧鐘又響起來,姜耶眨眨眼,回過神。沒有理會年青男聲的吟唱,仔細(xì)地搓洗每一塊碗盤。 是白瓷碗,最便宜的,樸素干凈。不是他鐘愛于這種簡單的款式,也不是他落魄得只有這種選擇。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習(xí)慣了。從前在他打工的中餐店里,店主人就是用的這種碗。 他十幾年如一日的搓洗,看白瓷碗像在看水。 他那時(shí)十三歲,孤身一人來到英國......在心里,他是自己一個(gè)人來的。 總之、總之他白天打雜,晚上洗碗。 有時(shí)候白天打雜,晚上被強(qiáng)jian。 偶爾白天打雜,晚上當(dāng)狗。 大麻也是那個(gè)時(shí)候開始吸的,他也不愿意,但是當(dāng)他進(jìn)去那個(gè)包廂,每個(gè)人、尤其是最讓他害怕的那個(gè)人就坐在正中間,翻著白眼把那些煙霧吸入鼻孔時(shí),他真的想不到全身而退的方法。 姜耶,曾用名姜邪,本名早就不記得了。他有上小學(xué),小學(xué)老師自作主張地向全班宣布,他的名字叫姜邪,取自上邪,很有詩意。 其實(shí)就是邪,邪惡的邪。 你不能指望一個(gè)被賣給黑社會的小孩有什么好名字。 國內(nèi)對黑社會打擊厲害,他原本跟的老大立足之地越來越小,很快便舉家溜竄到英國。 沒想到在英國也混不開,沒多久便把他賣給一個(gè)金發(fā)碧眼的英國佬,碩大的啤酒肚,幾乎沒有的嘴唇,日漸稀疏的頭頂。 啤酒肚限制了英國佬的逃跑速度,可能又過了一年或者兩年?姜耶不太記得了,反正他被扔給毛子、棒子、鬼子...... 只是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居然又回到當(dāng)初的老大身邊。 如果沒有你...... 老大黑了,瘦了,老了,看起來不再像是能拿得動鋼管打他的樣子了。 可姜耶還是怕。 一見他,姜耶便不受控制的顫栗起來,眼神飄忽,睫毛亂顫,顫抖著唇。 我會在哪里...... “我的老朋友......把我逼到英國的老朋友他兒子來留學(xué)了?!笨菔莸睦先硕⒅?,黑眼兒很亮,陰冷冷的,沒一點(diǎn)人味。 明明是自己落荒而逃,裝得像敗走江東。 日子過得怎么樣...... 老人從褲兜抽出一把槍,也不怕走火,直接扔到姜耶腳邊。 “你弟弟還在華國......”老人叫來守在門口的人,卻在那人剛開口問“怎么了”便從衣兜里掏出另一把槍,不由分說地開槍。 人生是否要珍惜...... 姜耶不敢去擦耳畔的血,全身肌rou繃緊,瞪著腳邊的槍。他不記得這槍的種類,但記得這把槍殺過多少人。 “這歌兒不錯吧?!崩先诵ζ饋?,像毒蛇的嘶嘶聲,陰冷、惡心。 “你喜歡嗎?” 宋錄穿著無袖背心,淺金的短發(fā)在陽光下閃耀,笑容可愛溫暖。他站在屋頂,看自己訂好的藍(lán)色屋頂,非常滿意。 “喜歡?!?/br> “我也喜歡你,老婆?!?/br> “我也喜歡你,老婆?”老人古怪地看他,忍俊不禁:“老婆......你的jiba呢?” “是我的錯,讓你從小就被男人cao,搞得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女的了。” “我的錯,我的錯......”老人招手,隨即有人上前,一陣耳語之后,一個(gè)衣著暴露,滿身傷痕,濃妝被眼淚弄得狼狽的女人被押著上前。 “我從小便被夸知錯能改......”老人抽一口煙,面龐在煙霧中模糊不清,“不知道有沒有教會你我這個(gè)美德?” “有、有......” “那你明明答應(yīng)我不再吸毒,這又是什么???”宋錄氣得眼紅,攥著從姜耶兜里截獲的卡洛因,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他。 姜耶垂著眼,睫毛顫抖得厲害,很想找個(gè)洞或者縫鉆進(jìn)去,哪怕是用被子罩住自己也好。 “.....不要怕,老婆,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怕?!彼武洷ё∷瑤缀跻阉M(jìn)自己的骨血里,“不要怕,老婆,沒事的,我陪你......” “你只需要一點(diǎn)勇氣......” 老人瞳孔不正常地放大,口水肆意從嘴角流出,“我第一次殺人時(shí),也嚇得睡不著覺......只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不想再忍受了,你一遍又一遍的說謊。”宋錄坐在沙發(fā)上,埋首于膝間。“從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起到現(xiàn)在,兩年了,你被我發(fā)現(xiàn)過多少次?”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姜耶。最后一次問你,能不能戒?” “能。” “......三天之內(nèi)我要是再聽不到他的死訊,你和你的弟弟,一個(gè)都跑不了?!?/br> 老人還想再說什么,蠕動了下嘴唇,最后還是改口,“去把我的貨拿來。” 如果沒有你...... “嗯.....?”老人睜大眼,似乎是想嘲諷他居然還能喜歡這首歌。 我將會是在哪里...... 枯瘦、長滿了斑的手上下?lián)]舞,曾經(jīng)踢踹過他無數(shù)遍的腿也在虛空中無力的蹬著。 日子過得怎么樣...... 侮辱過、傷害過他的那根臟東西,漸漸的滲了尿出來,最后盈盈滿滿的,泡透了褲襠。 姜耶闔上老人的眼皮,想了想,又把雙眼撩開了。 “人生是否要珍惜......” 手機(jī)代替著愛人唱歌,一遍又一遍,從臥室唱到浴室,從盥洗臺到濕透的瓷磚地板。 姜耶閉著眼,決定換個(gè)地方睡覺。 他本想聽著愛人的吟唱入睡,卻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聽見手機(jī)自動播放了語音留言。 “嘀——......老婆,我是宋錄......你...嗯...我決定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如果......我真的很痛恨吸毒的人.......但是......最后這次機(jī)會是無限期。......總之,晚上七點(diǎn)半,我在你家.....我們家樓下等你。.....我愛你,老婆....” “嘀——這沒什么好害臊的,我愛你,姜耶,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