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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苑心宮續(xù)寫】第56章 金榜題名

    第五十六章·金榜題名

    29年10月4日

    自蘭陵一戰(zhàn)已過數月,朝廷正思慮如何阻擋這蒼穹門的攻勢,而一路勢如破

    竹的蒼穹門卻迎頭愣住,停在蘭陵一處不再動作,這讓朝廷一方迷惑不解。

    乾清宮,嚴肅的氣氛讓每個大臣都不敢抬頭,唯恐被那高位上的帝王開涮。

    朱祁鈺一身黃色龍袍,表象莊嚴,一雙飽經滄桑的鳳眼掃視著臺下眾人。

    「眾愛卿可有想法?」

    話落眾人皆議論紛紛。

    內閣江淵出列上奏道:「啟稟皇上,臣以為那蒼穹門匪眾定是在謀劃,以蘭

    陵為基,進可功退可守,且是直通京師的要道,必須要重新奪回蘭陵,否則后果

    不堪設想!」

    朱祁鈺點頭,的確,他本想借著徐州一戰(zhàn)除掉朱見澤和方雪這兩個不安全因

    素,然蘭陵本就不比徐州,乃兵家必爭之地,近些年收成較好,隱隱有超越蘇杭

    之勢,所以他才讓于謙出戰(zhàn),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那蒼穹門竟然直破蘭陵,

    看來是得重視起來了。

    「啟稟陛下,臣有事奏。」

    一道傳來,眾人看去,乃于謙一派的按察使石璞是也。

    朱祁鈺瞇眼道:「準奏?!?/br>
    「臣以為,蘭陵固然重要,卻不比河北保定,河北是京師的最后屏障,必要

    加強兵力守住,另外,蒼穹門兵力有限,我軍可取道山東府,從蘇杭一帶斬斷匪

    徒糧草運輸,使其毫無退路,困其數月,致蘭陵疲敝,再將其一舉消滅?!?/br>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好一番議論,不得不說,石璞說的也是可行之計,再者

    江淵乃前太師江充門徒,再加梁鶴,江充雖已告老還鄉(xiāng),可余威仍在,而武將一

    脈除白銀大都督唐云遠和征北大都督柳觀海遠在邊疆,就數梁鶴之子梁彭山入的

    了眼,所以江氏還是占了大明半壁江山。

    近年朱祁鈺重用于謙,有意扶持新上任的寒士之流,也是打了個平衡朝廷勢

    力的算盤。

    「好了,此事日后再議,如今春闈已近,王愛卿可要下功夫了,朕不希望此

    危急關頭再出問題?!?/br>
    朱祁鈺的語氣給了王直實打實一個警告,王直暗自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行

    了個標準的鞠躬禮才應下:「微臣定竭盡所能,不負皇恩。」

    朱祁鈺「嗯」

    了一聲緊接著將目光投向最前方的于謙,自蘭陵一戰(zhàn)戰(zhàn)敗后,于謙倒是收斂

    了許多,在朝堂上也鮮少說話,眾人都道他是因為蘭陵失守怕皇帝怪罪,只有吳

    風知道,于謙的城府遠不是那些宵小之輩能看透的。

    早朝結束后,吳風隨于謙往宮門走去。

    「師父,今日石大人……」

    于謙停住步子,卻沒有回頭,低聲道:「這些事你不便涉及,春闈將至,你

    現在的精力應該放在讀書上,此次會試可有把握?」

    吳風愣了愣,斂去眸底的一絲了然,恭敬的回道:「徒兒有五分勝算。」

    于謙略有深意的轉身看了他一眼,繼續(xù)抬步往前走,「五分勝算足夠了?!?/br>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京師的春天來得格外晚,以致到了仲春那山腰的桃花才相繼開放,京城的郊

    外滿是灼灼的粉色。

    這日是寒士名流們期盼的日子,凡是過了鄉(xiāng)試的秀才們都早早的來到考場,

    企盼有什么好的機會,可以接近考官,也好對試題有個充分的把握。

    和往年的會試不一樣,當收卷的鈴聲打響,從考場出來的考生們皆是一副愁

    眉苦臉的樣子。

    「今年的考題怎會這般艱澀難懂,這……這跟四書五經完全不沾邊嘛!」

    「哎,算了,我啊還是繼續(xù)當我的秀才吧,這會試怕是難過嘍……」

    「上官兄,你怕是不知,我旁邊那位仁兄可是下筆如有神,只用了一個小時

    便交卷走人了!」

    被稱為上官的男子似有些不屑:「呵,難不成還真是個神仙?我看也就是裝

    個樣子,不是我吹牛,我叔父可是吏部郎中,今年這考題……繞是那新科狀元也

    是難下筆,你那位仁兄怕也只是個懶簍子!」

    「嘿嘿嘿,上官兄說的有道理,不過既然上官兄有關系……這鄉(xiāng)試怕是十拿

    九穩(wěn)了吧,還望上官兄多多提拔小的……」……少保府。

    庭宇樓閣只見,碧綠的爬山虎映襯著杜鵑花格外迷離爛漫。

    假山旁邊的小亭子上,一對男女正低聲交談。

    翡翠手指纖細修長,小麥色的肌膚健康又野性,正把纖纖五指當做梳蓖歸攏

    肩邊的褐色秀發(fā),一雙嫵媚靈動的大眼卻一眨不眨的看向對面的青年。

    「師娘,您有何事要問我?」

    吳風雖性子沉穩(wěn),卻也熬不住翡翠勾人的凝視。

    「咯咯咯……」

    女子突然笑起來,清脆的笑聲似風中的鈴鐺,吳風抬眼看向她,因大笑而起

    伏的高聳玉乳在翠綠紗衣的掩映下搖搖欲墜,像是兩個熟透的椰果,渾圓堅挺。

    「你小子,聽你師傅說,你參加朝廷的招考了,跟你師娘說一說,考的如何?」

    吳風聽罷將目光從女人飽滿的胸脯上移開,略有懊惱,微微定下心神后才道

    :「今年的會試考題偏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法,風兒也只是一己之見,結果如

    何還要看考官如何判定?!?/br>
    翡翠又捂嘴笑了幾聲,才道:「無礙,進翰林院是鐵定的了,沒想到你小子

    倒是有兩把刷子,罷了,只有腦子也不行,武功也得抓緊,前幾日我不在府中,

    交代你的任務完成的如何了?」

    翡翠說的任務便是幻術的練習,吳風回道:「已是小有成效。」

    「哦?如此,我來試驗一番?!?/br>
    言罷翡翠便忽然飛身轉到吳風一邊的石凳上,香風撲鼻,吳風渾身都肌rou都

    緊繃起來。

    翡翠撩起裙擺,露出一雙小巧的玉足,兩個青色的繡球在玉足尖兒上瑟瑟抖

    動著,看的人抓耳撓腮。

    吳風偏頭不去看她波光流動的眼睛,雙眼緊閉,再睜開時,瞳孔中已是墨色

    涌動,翡翠瞇眼看著吳風,過了片刻忽然抬手撫上他的眼角。

    「夠了,吳風,醒過來!」

    吳風只覺心頭大震,會想剛才的一瞬間頓覺冷汗連連,這幻術果真是不好掌

    控的,一不小心便會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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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術上的確進步不小,但是心性亂了些?!?/br>
    翡翠嘴上雖不動聲色,心里卻早已巨浪滔天,這吳風天賦竟然直逼當年的自

    己!當年她因不滿父王的安排,獨自一人拜訪了巫蠱長老和精通卜算的真族人,

    日夜鉆研,竟創(chuàng)制了一種新的術法,且威力驚人。

    而繞是自己也是花費了數月時間才堪堪領略了幻術的真諦,可這小子才接觸

    到幻術的門檻就已經突破了這一步……以吳風現在幻術的造詣,足以將普通武者

    迷惑致幻,而輕易殺死對方。

    「徒兒明白,日后定會注意。」

    吳風深呼幾口氣,勉強道。

    翡翠一手扶住吳風右臂,櫻桃小嘴微微噘起。

    「跟你玩笑呢,你進步確實不小,不過也不要急功近利,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扶你回房,先休息一會,下午也不用再練了?!?/br>
    吳風面頰微紅,從他這個角度,微微一側目就能看見翡翠領口處的幽深風光

    ,兩團小麥色的玉乳緊緊貼著自己的手臂,每一步都會產生細微的摩擦和擠壓,

    吳風有些心猿意馬,是她故意的還是……吳風勐吸一口冷氣,她可是你的師娘,

    還是莫要胡思亂想了!翡翠扶著吳風進了客房,因為每日都要來少保府修煉幻術

    ,再加又是于謙的得意弟子,少不了要同他商量朝政,所以于謙特意吩咐下去給

    吳風準備了一件上好的客房,也好中間休息時有個地方。

    「師娘,我自己來便好?!?/br>
    吳風制止住翡翠,將鞋襪脫好,坐到床上。

    翡翠輕笑一聲,水波艷艷的眸子轉了幾圈,像是在打量又有一種調侃的意味。

    「你小子,倒是沉得住……」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翡翠便款步退出房間。

    房門一閉上,吳風的眼底恢復清明冷峻。

    翡翠這般作為,到底是出自于謙之意還是她自己料想。

    不管是何,這時候不能出錯。

    一月后,朝廷放榜。

    同眾人所言,因為今年的會試試題格外難,以致當初考得鄉(xiāng)試前幾名的才子

    多數落榜,而那些抱著試試態(tài)度的人卻意外的考上不少,一時間稱為街巷的熱談。

    京城醉仙樓茶水館。

    「哎,老哥,你聽說了沒,這次的會試可邪門著呢,我家旁邊那劉秀才去年

    鄉(xiāng)試可是第三,這次你猜怎么著……落榜了!你說邪門不?!?/br>
    一樵夫模樣的男子正坐于角落處吃著盤子里的花生,對著另一男子道。

    「哎,可不是嘛,我家婆娘那二侄子,平日里不學無術,這才被他爹逼著學

    了多久,沒想到竟然考上了,雖然落了個末尾,也算是祖上冒青煙了!」

    「老哥,這玩意有這么難么……」

    「咳咳」

    臺子上的說樹先生忽然咳嗽了幾聲,看了眼兩人方向道:「想來諸位都知道

    了,這如今兒最熱的便是那會試了,天子腳下,能進了會試的大門便在這京師有

    了一席之地,這官道也算是打開了,可惜啊,這次的會試乃前太師親自出題,這

    可大大增加了試題難度啊,是以多數考生都沒預料到,不過我倒是知道一點內幕

    ,這萬千考生中到也有一匹黑馬……」

    這說書先生自有一手絕活,就是這吊人胃口的本事。

    臺下眾人一聽自然嚷嚷著讓那說書先生繼續(xù)說下去。

    「哎,說到這了,倒是往下說呀!」

    「就是,鬧得我這心癢癢?!埂蠹疑园参鹪辏任壹毤氈v來,話說這

    會試結束后啊,那些個小秀才們都是愁眉苦臉的,這唯獨有一位少年,聽說是中

    途就交了卷走人了!」

    說書先生恰如其分的停在這兒,臺下眾人皆是一片驚呼聲。

    「這娃娃怕是腦袋被豬拱了!這會試豈能兒戲!」

    一個人白胡子老人氣憤不已,大家一看他就明白了,原來是個老秀才,一生

    考了無數次都沒中舉,怪不得格外生氣。

    那說書先生哂笑幾聲,安慰道:「耆老別生氣啊,這娃娃可不是常人,人是

    蘇杭一帶的富商之子,聽說年前就被于少保帶回了京城,大家想想,若是沒有幾

    把刷子,這能被于謙大人看上?」

    眾人皆認同的點頭,唯獨那方才發(fā)言的老秀才一副不屑的樣子,說書先生咳

    嗽幾聲繼續(xù)開講:「大伙兒別不信,我下面要講的就是這少年,他答完卷子雖只

    用了一半的時間,卻是得了此次會試的名!」

    「怎么可能……這……他是誰?」

    老秀才因為激動,下巴上的白胡子都抖動起來,旁人也是一副吃驚無比的樣

    子。

    「天才啊……」

    「哎呦,有了少保大人的推舉,又是會試,這……」

    「說書的,你可知道那少年姓甚名誰?」

    「對嘛,說了一頓子大家還不知道人家姓名,快點道來!」

    眾人這下可是打開了話匣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

    說書先生不緊不慢的敲了幾下木桌,又讓旁邊侯著的小童端來茶水,片刻后

    才開口道:「此子姓吳名風,乃蘇州繡扇大戶吳家之子!」……翌日,朝堂之上

    ,昔日嚴肅的大堂隱約有了不一樣的氣氛。

    于謙位列左一,吳風緊跟其后,右面則是江充一派。

    「皇上駕到——」

    宮人尖細的公雞嗓從偏殿傳來,緊接著一道明黃的身影走進大殿,臺下一陣

    拜倒,震耳欲聾的響徹大殿上空。

    兩道金龍盤旋在乾清宮大殿兩側,龍頭威風凜凜,正對著朝堂下眾人。

    朱祁鈺臉上帶笑,目光若有若無的投在吳風身上,開口道:「江南的水患如

    何了,朝廷頒發(fā)的糧銀可有落實到各州道?」

    朝堂下立刻出列一人,仔細看去正是新上任的戶部尚書王一寧,也是最近朱

    祁鈺身邊的紅人。

    只見男子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面白無須,鳳眼瓊鼻,生了一副女兒家的面貌

    ,身材卻是欣長豐碩,頗有一副芝蘭玉樹的氣質,人稱白面書生,也是科舉起家

    ,小小年紀便學富五車,是景泰四年的探花,卻被朱祁鈺看重,一路晉升數級,

    如今位列三公九卿之位,也算平步青云。

    只見那王一寧恭敬一拜,緊接著道:「回皇上,賑災用的糧款已經到了嶺南

    一帶,不過嶺南多有匪盜,臣已經聯系當地府衙,加強兵力保護,自作主張還請

    陛下贖罪?!?/br>
    說罷又是一拜,帝王最喜歡的便是聽話的臣子,王一寧這般謙卑算是正中朱

    祁鈺之懷。

    「王愛卿親力親為,何罪之有?」

    王一寧拜了拜,回到文官一列。

    「聽說此次會試的題目頗難,是這樣嗎?」

    朱祁鈺看向于謙,下一秒又將目光移開,靜等著吏部尚書回話。

    「啟稟皇上,的確是如此……畢竟是江太師親自出題,大批考生都落榜,其

    中不乏鄉(xiāng)試前幾名,反而是那些不學無術的人卻意外的考中,這實在是……皇上

    ,能否重新給他們一次機會?」

    朱祁鈺沒開口,大殿瞬間陷入了死寂一般都沉默,就在眾人以為這膽大的吏

    部尚書要完蛋時,朱祁鈺卻突然開口了,問的卻不是上一個問題。

    「這次的會元是誰?」

    會試中榜者被稱為會試及第,而其中的名即是會元。

    吏部侍郎擦了擦冷汗,再次開口道:「回皇上,是錦衣衛(wèi)力士吳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