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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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棺材里睡不安生,紀檸醒了睡、睡了醒,不知道熬了多久,終于等到棺蓋縫隙處投進來的光從半明半昏變得徹底明亮。 晏喬拉著不讓她動:“再等等,不著急?!?/br> 這里這么多人呢,等別人出來確定沒事他們再出去。他不能讓這個風險落到紀檸頭上。 紀檸明白晏喬的用意,不過她也很擔心在她們右邊的盛楚然。 她勉強坐起來,耳朵挨著縫隙聽外面的動靜。 大概是因為昨夜擅自開棺的人遇險,哪怕已經天亮還是沒什么人敢很干脆地打開棺蓋從里面爬出來。 大家都想等別人先做出頭鳥試錯,你不動我也不動。 還是過了大致半小時,紀檸她們的棺材被盛楚然從外面敲響。 “沒事了,出來吧。”他把棺蓋掀開,一雙手朝紀檸伸過來。 紀檸微微直起上半身,上面被盛楚然拉著手,下面被晏喬舉著屁股,很輕松地就翻到了棺材外面。 有盛楚然出棺驗證,剩余還好好活著的玩家才都從棺材里爬出來。 除去昨天本該活下來的一個,一共還存余六個人。因為除了紀檸和晏喬,另一個安全棺材里也睡了兩名玩家。 本來按照這種情況應該有七個人活下來,但是六個安全棺材里只有五個被選,陰差陽錯,本來六個人的存活率最終還是保持了一致。 不過眼下來說,到底活了幾個人根本不在眾人的關心范圍內。 因為大家終于看到困擾了一晚上的答案——選錯棺材的玩家到底怎么了。 紀檸從站起身往外跨的時候就看到了最左上棺材里躺著的“人”。 那臺棺材的棺蓋被推到了底,躺在里面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從裸露在衣服外的部分看,這個男玩家已經失血變干,皮膚蒼白微皺,沒有一點血色。 為什么能確定他失血,是因為rou身從脖子處整齊斷裂,人頭不翼而飛,卻沒有留下一點血跡。 脖子處的橫截面能清晰看見骨頭、神經、血管、筋絡的斷面,很干凈明了,沒有一點血漿和rou沫。 紀檸只看一眼,一陣酸意便從胃里倒涌而出,被她硬生生壓下來沒有吐出來。 這個場景沒有特別血腥,但看完就是讓人脖子發(fā)寒。刻在DNA里的,看到人類同伴慘死導致自體共情的害怕。 如果這還只是對眼球的沖擊,再一聯(lián)想這個狀態(tài)下的玩家仍然沒有死亡播報,更是讓人后背發(fā)涼。 晏喬已經走到棺材前,把手伸進去在不同位置摸了三下,冷聲道:“不是假的,為什么還沒播報?” 原本還有人寄希望于棺材里躺的不是真人,被晏喬簡單粗暴地摸出來真假后,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除了這一具棺材,其它出事的棺材里躺的也是沒有頭的rou體——因為沒有死,甚至不能用“尸體”來稱呼。 干愣在這里也沒有用,紀檸三人看了一圈,屋子里并沒有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跡,隨后一路往外,跨過義莊的門走到外面。 昨天沒有看過祠堂,也沒有看過上鎖的對面那間義莊,現(xiàn)在趁阿光還沒來,必須趕快探查。 走出幾步,紀檸突然回頭,定定地看著院內那棵大槐樹。 晏喬和盛楚然也停下來,同時問她:“怎么了?” 紀檸的眼神空洞到略顯絕望,聲音有點發(fā)抖:“一整個義莊建成了四合院一樣的封閉正方形,中間種一棵樹,不就是個‘困’字嗎?槐樹……槐樹好像是聚陰的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