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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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洋也笑。那雙和池汐有些許相似的眼睛彎彎的,笑意卻淺淡極了,“可是,到底誰能贏,還不一定,不是嗎?” 池汐不在乎的輕輕拍了拍手,房間那大門便徹底敞開,而她身后的那院落里,站著排列整齊地軍隊。有西月的人,也有她們本國人,所有的人整裝待發(fā),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血洗整個京城。 池洋的表情這才終于有些慌亂了起來。 她像是怎么也想不通,池汐到底是怎么把西月的軍隊成功策反——明明、明明她花了那么多的錢,簽訂了那么多的條款,才換來西月軍隊的支持啊,為什么,為什么有人能如此輕松的把那些她費盡心機得到的東西一手奪去? 無論是政權(quán),又或者是人。 她太厭煩這種處處差人一等的處境了。 “不可能!”她有些咬牙切齒的,“你想逼宮?我繼位是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池汐呵的一聲,“母親和大姐若是在天有靈,聽見你這四個字尚且能氣的活過來。你一個賣國求榮的卑鄙者,也好意思說出名正言順這四個字??” “我憑什么不能說?”池洋頗為狂妄的笑了兩聲,配上那個雙眼發(fā)紅的模樣,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歷史一向只由成功者所撰寫,我們之間誰贏還不一定,你——” 然而她的話并沒能說完,有人從池汐身后上前一步,冷刃唰的一下劃開一道白光。程若清不耐煩的的握著匕首,照著池洋的臉上就劃了一刀。 “她奶奶的,跟她費個雞毛的話!” 池汐:...... 池洋猝不及防的爆開一聲驚叫,她捂著自己被劃傷的臉,卻只摸到了滿臉的血,凄厲且憤怒的女聲響徹整個宮殿,周圍到處都能聽見池洋那毫無形象且不起任何作用的叫喊聲,“護駕!來人?。∽o駕!” “現(xiàn)在再喊,屬實是有些晚了,”池汐輕輕揉了揉耳朵,有些無語的扭頭看向程若清,“大姐,你可千萬把她的命給我留著,我們兩個帳還沒算完,這要是被你弄死了算什么事?” 程若清像是白了她一眼,瀟灑無比的轉(zhuǎn)過頭,那柄匕首被她收回了刀鞘,又輕巧的一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后,精準無比的朝著池汐的方向扔了過去。 池汐后退兩步,堪堪接住那匕首,愣了幾秒鐘后,聽見程若清坦蕩的催促聲,“快著點,老子著急?!?/br> ……果然對于他們習武之人來說,沒什么是把人弄死還不能解決的事吧? 陸青野這樣想,程若清也這般想,池汐拿著那匕首,扔也不是放也不是,不過這心里頭嘛,還真是想要給池洋劃上那么兩刀才好。 “算了,”總歸她也不喜歡血腥,“來人!傳朕旨意,先帝賢明淑德,然幺女不肖,利欲熏心,罔顧倫常,謀權(quán)篡位,勾結(jié)外敵,攪亂內(nèi)政,其罪當問斬于鬧市,懸首示于眾人,朕念其血rou至親,特赦其全尸,賜毒酒一杯,即刻行刑!” 她和池洋之間,時隔了那么多年,如今,終于算是兩清了。 她們來的時候早有準備,毒酒自然也是備好的,據(jù)說只要沾上一點,不出半刻鐘就會七竅流血毒發(fā)身亡。 但是,或許是因為見過太多死亡了吧,在看見池洋被兩個侍衛(wèi)按著,強硬的灌下那杯毒酒的時候,池汐內(nèi)心竟然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因為為了防止人將死之前的口不擇言,甚至直到最后,池洋都沒在能說出半個字來,唯獨那眼神犀利毒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這次,她眼睜睜看著池洋斷了氣。 床上半裸著的男孩還哆哆嗦嗦的裹著被子,見到池汐看他,便忙不迭的跪下,砰砰砰磕著頭,池汐沒空去理會他,便叫人將他帶了下去。她沉吟半晌,又發(fā)了好幾道旨意下來。 首先是要將池洋在位期間發(fā)布的所有旨意全部作廢,然后,就是要將京城翻個底朝天。 正如她前夜和顧亦塵商討的一般,池洋并非是這場政變的全部,如果按照百分比來算,池洋充其量也只占據(jù)其中的五分之一,而最難解決的,是妄圖吞掉整個國家的,外敵。 她如今知道是那位太女殿下在其中作梗,但苦于沒有證據(jù),而按顧亦塵所言,此番京城中所有西月勢力的領(lǐng)導者,是一位帶著骨手的黑衣人。 但自從他向顧亦塵提出扶新帝上位的要求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也再也沒能找到他。到底是潛伏在京城中的某個角落,還是說已經(jīng)離開,沒有人知道真相如何。 既然這樣,就更需要一個龐大且周密的信息網(wǎng),而兵力的各方面,也需要多方共同協(xié)調(diào),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她親自決斷,可眼下,顯然還有更重要的兩件事。 一是陸青野,二是傅秋。 幾個時辰前,在程若清準備離開的前一秒,傅秋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池汐原本都已經(jīng)打算按照柳眠給她提供的暗示,再利用一回他那瘋狂變臉的作弊技能,來冒充程若清去騙取西月軍隊的信任,雖然能騙多少騙到什么程度都未可知,但嘗試一下總比沒有強,可是誰能想到根本無需這般復雜,傅秋輕飄飄的站出來,只說了一句話。 “我知道他的尸體如今在哪,你提供幫助,我?guī)阋娝??!?/br> 是誰?池汐并不了解。但是在她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傅秋時,對方很是冷靜的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他說,“怎么?因為被你以國家的理由犧牲了一次,便不允許我愛國了嗎?” 池汐有些磕磕巴巴的,“那你方才……” 方才在她進行抉擇那么長的一段時間中,又為什么不說? “想知道你的答案,這和愛國也并不沖突?!?/br> 一直以來,的確是她把傅秋看的太狹隘了。 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犧牲本身,而是被舍棄。 “只是陛下,這次之后,再加上之前你欠我的,我也該有資格,想你討要一些東西吧?” 池汐垂著眼皮,到底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