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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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告誡她,柳眠沒有看上去那樣純良無害、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你失了防備,搞不好某一刻就突然拿出一把刀來,毫不留情的捅進胸口。 可是若是能死在這樣一張臉下好像…… 等等!腦子你在想什么啊腦子! 池汐捂著漏跳一拍的小心臟,無比掙扎且無奈的、眼睜睜看著柳眠靠近了她,手臂卻攢不起一星半點的力氣,只能僵硬的維持著拿著半杯茶的舉動,像是被施了葵花點xue手,連眼睛都沒辦法眨一下。 柳眠小心的,慢慢的靠近了她,雪白的面皮上帶著幾分淺紅,似是羞意。 “陛下……”他輕輕喚,“柳眠對陛下從來都是坦誠相對……陛下為何不肯信我?……” 池汐定了定神,逼著自己把視線從他身上的某個器官移開,才勉強找回了說話的神智,“為何要信你?” “陛下……”柳眠的表情似乎是更加失落無助了,就那樣期期艾艾的挪步到了她的身前,卻是不知道做什么的模樣,小心的絞著手指,暗示的意味已經(jīng)強的不能再強,似乎就等著面前的人把他撲倒壓上去一樣。 池汐干脆低下頭,雙目死死盯著茶水上一圈一圈的小波紋,念了幾百遍的色即是空,才強撐著多問了一句,“一邊是生你養(yǎng)你的國家,一邊是一個才見了幾天的陌生女子且這女子還毀了你的清白,閉著眼睛都知道該如何選擇吧?你說你對我一片真心,便是一片真心了?” 池汐自覺還沒那么大的魅力,連柳眠這樣的人都能高看她一眼。 這下美人更加急了,二話不說竟然就跪了下來,粗壯的yinjing晃了一晃,極有彈性的抖了抖,“陛下、陛下不是毀了臣的清白,臣能服侍陛下、是臣三生有幸……” 瞧吧。池汐磨了磨牙。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全都是舌燦蓮花的主。 還三生有幸呢。換做是她莫名其妙被送到異國成親,又在第一晚就被人如此“不知廉恥”的給上了,她怕是氣的撞墻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還冒出三生有幸的念頭來。 池汐繼續(xù)死盯著那杯茶,說什么也不肯看柳眠一眼,只是看著看著,愣是覺得這茶也開始有幾分像他。 一樣的……帶著茶香。 怕不是被剛才那一幕美出幻覺了來吧? 見她沒說話,跪在地上的人更急了,竟然又跪著膝行了幾步,輕輕扯住她的裙擺,“臣對陛下只有敬仰之心和……和愛慕之心……雖然身不由己為他們做事,可他們吩咐的柳眠一樣都未做過,柳眠對陛下,一直都……” 池汐抬起手來打斷他,終于把視線移了過去,“好啊。既然說對我如此赤誠,那你不如說說看,是誰指使你的?都指使你做了什么事?” 美人猶豫了一瞬,隨后再抬頭時,一雙湛藍色的眼睛里竟然已經(jīng)有了淚花,“他們、他們曾吩咐臣,務(wù)必要在那晚刺殺陛下,可是、可是柳眠不敢,也不愿……至于上面的人,柳眠并不知情,他們一向都穿著一身黑衣……陛下,柳眠從不想與他們糾纏,只是、只是家弟在他們手上,不得不……” 池汐忽然沒了聽下去的欲望,連手里的茶水也不想喝了,再瞧向地上那人時,已然沒了絲毫的溫度。 “這樣啊……”她笑到,“那朕當(dāng)真是錯怪朕的柳眠了?!?/br> “陛下……”柳眠的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亮,可是看見她并沒什么情色的眸子時又破滅了下去,唯獨那淚光加重了些許,“陛下還是不肯信我嗎?” 池汐笑的更開心了,甚至放下了手里的茶,好不憐惜的把人扶了起來,“怎么會呢,朕一向是信得過你的?!背叵难赞o懇切極了,“只是這天色也不早了,后日還要啟程去煙城,你且回去收拾收拾,如何?”她撿起地上的衣衫,格外淡定的揚起,又披回到了他身上,“莫要著涼了。” 那動作干脆利落,似乎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具完美的rou體,而只是一塊沒有生命的木頭,別說是憐愛,就連一點即將看不見那美色的惋惜都不剩。 柳眠只覺得心下一涼,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小姑娘高聲喊的一句“覺夏,送客!”徹底澆滅了所有的希冀。 她不信。 她竟然不信。 來之前還信心滿滿的柳眠在這一刻忽然極大的慌亂起來——他沒什么才藝,渾身上下也只有以色服人這一招,可如今,這招竟然沒用了。 是哪里做錯了么?他有些茫然的想到。 可她分明盯著自己看了許久…… “主子?主子!”宮外候著的小太監(jiān)連忙迎上來接他,臉上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雖是夏日,但也不能……”小太監(jiān)神色一凜,忽然喜上眉梢的小心問道,“主子可是侍寢了?不過……這么快嗎?” 柳眠仍然有些恍神,聞言只是淡淡搖了搖頭,再無其他言語,只是跟著那小太監(jiān)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時,忽然蹦出來了一句,“還真是夠丟人的?!?/br> 赤身裸體的跪在她面前,竟然都沒能換到半點信任,又豈止是丟人啊。 柳眠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屈辱兩個字來。 可隨即又是自嘲的一笑。 屈辱又如何?不也是他自找的嗎? 這天的星星似乎格外的亮,池汐心里頭卻煩悶的很,翻來覆去幾次都睡不著后,干脆披上了大衣,想要隨便走走,權(quán)當(dāng)是散心。 夜已經(jīng)深了,這驛站里更是沒什么好逛,唯獨一個不大的小水溝里養(yǎng)著幾朵蓮花,還算有點看頭,她繞著繞著,也就繞到了那邊。 那蓮花生的并不好看,許是因為這樣的地方也沒人勤加管看,連那花瓣都長得可憐兮兮,小小的幾片,蔫蔫的耷拉著,那些葉子更是毫無生機的飄在水面上,一點緩解心情的作用都沒有。 這幾日顧亦塵的事、陸青野的事、柳眠的事、還有朝堂上大大小小的瑣事全都亂在了一起,像是一個個紛亂無序的線團,在腦海中占據(jù)了面積不等的幾塊,讓人煩躁的很。 池汐呆了一會,又自討沒趣,喪喪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在回去的路上,才終于碰見了姍姍來遲的“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