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午夜幽吻(微H)
“早知道不抄什么近道,現(xiàn)下早就在民驛住著了?!苯x迅速收回劍,不滿地嘟囔道。 “既來之,則安之?!彼{劍入鞘,容瑾首先做的竟然是關心重巒,“重公子臉色很不好,他說很冷。” 可惜重巒此時已經(jīng)昏睡過去,不然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感動得涕泗橫流。 江離聞言愣得把樹枝扔在一旁,飛速上前摸上重巒額頭,果然十分guntang,心下驚慌起來:“糟糕,他發(fā)燒了!” 容瑾看他對重巒萬分上心,一臉焦灼的模樣,心中以為他們關系非同尋常,莫名有些酸,但還是乖乖生了火,仔細回想:“重公子今日勞頓過度,又染了寒氣,方才暈倒,可能是被孤寒劍的寒氣所傷。” “孤寒劍?”江離正在燒水,聞言轉過頭來。 “不錯,我這把劍,”容瑾拿出那把通體皆黑的長劍,拔劍出鞘,劍身漸漸浮現(xiàn)出藍色光芒,“名曰孤寒,是由九天玄冰鍛造而成,我方才催使寒氣四泄,普通人靠近會被其所傷?!?/br> 江離驚訝地盯著那把劍:“真是聞所未聞,這必是把神劍。可你自己不會被他所傷么?” “實不相瞞,在下自幼習武,身體比常人健壯,且此劍認主,因而對我來說并無大礙。”容瑾說著將劍遞到江離面前,瞬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森寒之氣,冰涼刺骨,江離自覺地往火堆縮了縮。 “這劍太可怕了,如真是這樣,那重巒怎樣才能好轉?” 容瑾將重巒身上的衣服又掖了掖,手法很溫柔:“容公子助我數(shù)次,我卻害他昏迷……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這里夜間很不安全,不然你先睡,我留下守夜,順便想想該怎么做吧?!?/br> 容瑾一番話雖然說得十分真切,可回想重巒曾說他做的那些狠絕之事,江離對他不由自主地抱了戒備心理,雖然諾了下來,但終究不敢徹底合眼。 然而過了很久也不見容瑾有什么奇怪動作,又是將重巒挪近火堆,又是摟著他靠在懷里,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不像是要害他,江離才安下心沉沉睡去。 或許是做殺手做久了,習慣在夜里保持清醒,容瑾沒有被困意侵襲,只是一直看著燒著水的壺,靜靜等它燒開。 這樣不能閉眼的夜晚對他來說其實稀松平常。沈聽瀾分給他的任務從來都是最難最狠的,他沒得選擇,久而久之,一顆心就這樣冰封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學會了殺人心跳不會加速,臉上不再浮現(xiàn)驚慌的表情,漸漸他開始討厭血濺出來的感覺,他不喜歡被提醒自己殺了人。多虧了這把孤寒,血珠在上面沾不住,甚至它的寒氣會把血凝住,封在死者體內(nèi)。 自從沈晴死后,除了熙哥哥,他不曾擔心過誰。但此刻,他的心好像又開始在暗夜里跳動,伴隨著篝火星子在空氣中炸裂的聲音,一頓一頓,在這寂靜的夜里,他聽得很清楚。 入了寅時,水壺蓋子被撞開,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許多白泡不住往外面冒著。容瑾打開蓋子,舀了一碗guntang的熱水,端在手里等待涼一點,看能不能喂給重巒,讓他暖和一些。 重巒靠在他懷里,安靜得像個孩子。眉宇舒展開來,一根根濃黑眉毛在容瑾眼中十分清晰,向上延展開,就像遠處綿延的山峰,長長的睫毛溫柔地垂著,鼻梁高聳,容瑾看不見他的唇。他一手摟著重巒,一手端著燙水,布滿老繭的手沒有一絲顫動。他的臉依偎在重巒頭旁,鼻尖散出的溫熱氣息撲在重巒的臉上,臉上細小無色的絨毛也微不可見地浮動著。 茶微微涼了一些,容瑾右手撬開他的唇,左手端著熱水緩緩往嘴里送。奈何重巒受凍太甚,牙齒咬得非常緊,熱水又沿著唇、下巴流經(jīng)喉結,流入鎖骨。 用手喂不進去,只能…… 用嘴喂。 容瑾將右手抽出,把重巒靠在樹旁,轉過身來喝了口熱水,一手搭上他的肩,低下頭去緩緩靠近重巒的唇。 他吻上了他的唇。 容瑾閉上眼,試圖撫平聲如鼓擂的心跳,重巒的唇很軟,本來十分干燥,沾上他嘴中輸送的熱水瞬間溫潤飽滿起來,唇齒相碰,兩人的唇都溶在一起。容瑾手上更用力將他壓下,舌尖吃力地撬著重巒緊閉的皓齒。 送不進去的熱水混著口中津液沿唇角緩緩流下,燃燒的篝火映得兩人臉頰微紅,使得這一幕更顯曖昧。容瑾心跳不止,本來搭在左肩的手向上扶住重巒的后腦,側過頭換個角度好送得更深。 重巒的喉結不經(jīng)意動了一下,容瑾見有效,含下第二口水又低頭吻上去,唇齒交融時,那人齒關突然打開,津液便像洪水一樣涌入他的嘴,喉結不住上下抖動,倏地一只手托住容瑾的頭,用力向前推去。 對重巒是否已經(jīng)醒轉的疑惑剎那被打斷,鋪天蓋地的濕吻將自己淹沒,腦中只余下一片空白。對方熱情的舌頭在嘴里肆意攪弄,好像要把他嘴中所有津液全部吞噬,又一手搭上他的腰,猛地一拉,容瑾渾身一軟,不由得跌坐在他的腿間腰上。 容瑾驚訝地睜開眼,將已然紅腫濡濕的唇抽離,剎那與重巒四目相對,兩張臉無比貼近,額頭碰著額頭。重巒精致的五官被瞬間放大,一雙盡顯迷離的丹鳳眼微微瞇起,正一臉耐人尋味地打量著他,像要把他整個人吸進去一般,叫人看了便深陷無法自拔。聲音低沉喑啞,充滿慵懶與磁性:“阿瑾這么想占我便宜?” 容瑾皺起秀麗的眉,想要從他身上抽離,奈何方才渾身都被對方親軟了,他一雙手又緊緊箍住自己不肯放走,反而將他扳得更低,嘴唇重新貼了上去。 重巒剛醒轉就看到對方主動投懷送抱,如此香艷的一幕,瞬間精力恢復,情欲大起,不親他個昏天黑地哪肯放手。容瑾被他親得眼神失了焦,頗有些驚慌無措,兩側臉頰漲得粉紅,嘴中隱隱呻吟,銷魂又不媚俗,顯得更加色情。重巒的手從他發(fā)間滑落,不安分地在他的脖頸肆意撫摸,另一只手像巨蟒一般將他的腰死死環(huán)住,吻到他快要窒息。 可惡,宮中那么多女人,朕還沒見過哪個有你這般腰細膚滑,勾人心魄。 重巒鎖著眉不舍地放開他的唇,發(fā)狠地看著容瑾臉上紅暈如潮,眉毛微蹙,睫毛撲閃,表情迷離又色情,像是得了救陣陣喘息,股股熱浪涌上重巒鼻尖,惹得他體內(nèi)更加燥熱難堪。 容瑾又如何不是一樣渾身充滿從未感受過的燥熱難耐,心跳如雷,仿佛要沖出喉嚨,然而股間又隱隱有什么東西在硌著自己,情不自禁搖動胯間來回剮蹭,恨不得將身體緊貼住對方,那物什便開始一點點脹大,硌得他熱辣無比。他狼狽又恍惚地望著重巒,正想說話卻不住發(fā)出yin蕩的喘氣聲,那人的臉輕輕掠過耳畔,緊接著耳垂傳來一陣酥麻,被重巒濡濕的舌挑弄得帶動了全身的神經(jīng),容瑾極為敏感地挺起了身,與重巒肌膚緊緊相貼,直直送出一聲銷魂徹骨的呻吟。 “阿瑾……” 重巒忘情地吻著他的脖頸,聲音嘶啞著,一聲聲喚著他“阿瑾”。他的皮膚像他的臉一樣光滑似玉,用“膚如凝脂”這個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容瑾在他懷中不住微微顫抖,重巒低下頭扒開他的脖子下的衣服,嚙咬、吮吸著他性感的鎖骨,阿瑾托著他的頭,腦袋無比害羞地埋在他的發(fā)間,鼻尖充滿了重巒身上的香味。 “我愛你?!?/br> 阿瑾頭發(fā)散落凌亂、羞赧忸怩,正為這句話心神蕩漾、難以置信,耳邊忽然一陣呼嘯,他敏銳地察覺到一陣目光,陰森刺骨。 容瑾此刻不得不抽出身體轉過身,然而渾身疲軟,一時間沒能緩過勁來。對方黑影一躍而上,直直沖著容瑾撲過來,重巒見狀,忙不顧地上前擋去—— “唔!”重巒手臂上衣服瞬間被尖銳的爪牙劃破幾道長口,疼得鮮血直流。 阿瑾見他奮不顧身為自己rou擋,心中不由得一酸,立馬抱住他詢問傷情,縱身一躍避開攻擊。 江離也被這動靜驚醒,瞬間醒轉過來,只見幾只又高又壯、非比尋常的狼目露兇光,正向容瑾高高躍起,揮爪撲去。江離迅速將孤寒擲給容瑾,自己拔了劍挺身向凌空的狼刺去。 那狼卻仿佛有人的智慧一般,機智得很,閃身一避便躲過了江離攻擊,躍到他身后。此時,他們?nèi)吮晃逯焕菆F團圍住,說來也怪,那些狼目光兇狠撲朔,竟不似活物,而體型又巨大,渾身汗毛倒立,江離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未曾見過這樣品種的狼。 然而容瑾卻認得,這是鬼車谷獨制的狼傀——一種變異的狼種。 可是,鬼車舊部早已被毀盡亡,這里又怎么會有狼傀? 容瑾此時沒空去想,凌空一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三枚凌厲銀鏢,揮手向狼匹刺去。孤寒劍身出鞘,在熹微曙光下閃著灼眼藍光,劍影明滅,劍氣沖地而去,刺穿中間那匹狼左眼,整個身子被劈作兩半。又以迅雷之勢翻身欺地,劍光向余下兩匹狼飛速閃去,那劍光近時竟化作四道,狼傀來不及閃躲便瞬間血rou橫飛,被劈作了七八半,連一句嗚咽也沒發(fā)出。 孤寒劍滴血未沾,飛速入鞘,絲毫不落痕跡。 重巒和江離都不由看得呆了。幸好當時沒揭穿他,不然自己可能早就渾身窟窿眼了。 容瑾上前摟住受痛顫巍的重巒,滿臉焦灼:“你怎么樣?”見他吃痛,好看的眉毛倏地皺起,別過頭去看他傷口,正汩汩留著血,那血竟沾了些綠色。 “是傀毒!”容瑾滿眼的擔憂毫不隱藏,江離欺身上前也是一臉驚慌:“傀毒?” 重巒被扶著緩緩坐下,一只手抱住受傷的手臂,傷口處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嚙咬,癢痛難耐。 “是一種奇毒,毒發(fā)時渾身癢痛難耐,燥熱無比,嚴重時可令心跳過速,暴斃而死。此毒唯有虹玉草可解。可虹玉草只有宿英峰上有,自從……我再沒回去過。”容瑾冷靜下來,眼中仍難掩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