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抱我【劇情】
經(jīng)歷了一個月的囚禁,卿純終于見到了陽光。 只是脖子上的項圈還連著一條鐵鏈,商顏依舊在囚禁她,只不過換了個房間而已。 沈九送來了一條鮮花長裙,紀(jì)梵希高定禮服,卿純坐在化妝鏡前正挑選試戴耳環(huán),身后的傭人拿著卷發(fā)棒為她打理長發(fā)。 女醫(yī)生帶來了藥物,一樣一樣擺在沈九面前,叮囑他按時給卿純服藥,都是安胎保胎的補藥。 “沈先生,我能開的藥物有限,關(guān)于營養(yǎng)補充還是需要專業(yè)的營養(yǎng)師來,這些藥在懷孕初期可以一直服用,三個月后就不需要再進補,以防藥物過剩。” 沈九點頭,感謝過女醫(yī)生就看到飛速而來的黑影,他眼疾手快立馬抓住攤開一看竟然是一只口紅,嚇得女醫(yī)生一個哆嗦差點跌倒,而罪魁禍?zhǔn)渍ゎ^對著他們恨笑。 “卿純小姐!” 沈九嚴(yán)厲地呵斥了一聲,而卿純卻壞笑著將化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又扔了過來,一邊扔一邊罵,“滾!我討厭你!滾遠(yuǎn)點!” 她憤恨極了,瞪著女醫(yī)生發(fā)狂一般,女醫(yī)生趕忙往沈九身后躲,顫顫巍巍地說道:“沈先生,我實在受不了她了,您還是讓我辭職吧!我從來沒見過如此任性跋扈的女人,不管我說什么她都要砸我罵我,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這一個月,卿純面對女醫(yī)生的檢查發(fā)過不少次的脾氣,一開始沈九會幫忙按住她,到后面卿純實在哭鬧才讓沈九回避了檢查,但也要折騰好久才能結(jié)束。 沈九知道女醫(yī)生的難處,她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況且卿純的脾氣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了的。 “抱歉,劉醫(yī)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會兒我會讓管家結(jié)清尾款?!?/br> 女醫(yī)生頻頻點頭,臨走之前又回頭盯了卿純片刻眼神復(fù)雜。 “走狗!滾出去!” 粉底液的瓶子砸在墻壁上,女醫(yī)生再也不敢看她急匆匆地離開了房間,終于可以走了! 送走女醫(yī)生,沈九表情嚴(yán)肅,他走到卿純面前將她手中的瓶子奪了下來。 “鬧夠了沒有?” 卿純抬頭仰視著他,卻突然冷笑道:“怎么?想打我?” 沈九的表情很明顯生氣了,但他是絕對不可能打她的,在這里除了商顏,卿純依舊是地位最高的人。 “她治療你,幫你恢復(fù)健康,你為什么總是要這么對醫(yī)生?” “我樂意!我就是這種女人!就喜歡欺負(fù)人,誰讓我現(xiàn)在懷了商顏的種,就連你也要對我畢恭畢敬呢?” 她越來越刻薄,每一天對著除商顏以外的所有人毫無顧忌地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沈九,別傻站著,幫我穿鞋!” 說著,卿純提起裙擺對著沈九抬起一條纖細(xì)修長的美腿,粉嫩的腳丫微微繃緊,柔軟的腳趾頭對著男人勾了勾,這番姿勢動作挑逗意味十足,只是這些女傭半分不敢多說,只能默默伺候她。 沈九看了一眼地上的高跟鞋,就算有辱尊嚴(yán),他還是選擇了彎腰取鞋,剛要幫她穿鞋卿純卻抽回了腿。 “我不要你站著,跪下來,我要踩在你腿上,這樣才能看得清楚?!?/br> 沈九愣住了,一旁的女傭也急忙說道:“卿純小姐,沈先生他并不是傭人,他從來不做這些粗活兒的,還是讓我們來吧?!?/br> 女傭想接過沈九手中的鞋,卿純卻抄起桌子上的梳子砸了過去,“關(guān)你屁事!” 女傭被狠狠砸了一下,疼得直捂頭,而卿純卻絲毫不覺愧疚,臉上的憤怒更加強烈,“這棟房子里只有一個主人!沈九,你要把自己也當(dāng)主人?” 沈九沉默著扶起被砸的女傭,隨后又將手中的高跟鞋拿好,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單膝跪地,捧著卿純的小腳放到了膝蓋上。 這一下,所有的女傭都不約而同地像卿純投去了厭惡的目光。在這棟宅子里,沈九是最好相處也是最好說話的人,不同于商顏的高高在上,沈九更加平易近人對這些下人也非常和藹。 他是沈家三少爺,能與商顏同桌而食,能自由出入書房重地,有身份有地位的家臣,可不是可以被人頤指氣使的傭人。 “沈先生,您這樣不符身份………” 被砸的女傭倒是挺有正義感,還在出口為沈九鳴不平,卿純冷笑一聲歪頭看向女傭,以前倒是沒仔細(xì)看她,現(xiàn)在瞧著這個女傭倒是頗有姿色,看沈九的眼神里滿是急切。 “你叫什么名字?” 卿純突然提問,女傭愣了一下抬起頭也不掩飾眼里的不滿,“陳新禾。” “哦,陳小姐,我有點口渴,能幫我倒杯水嗎?” 卿純的話有些莫名,但陳新禾還是走去了一旁的桌子倒了杯水,卿純伸手接到水杯對著她欣然一笑,“謝謝你。” 陳新禾看她脾氣似乎好了一些,剛先開口繼續(xù)為沈九說話,卻不想突然臉上一涼,猛潑的溫水激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根本睜不開眼。 “當(dāng)下人就好好守規(guī)矩,話這么多怕你口渴,多喝點水吧!” 卿純惡狠狠地瞪著她,房間里幾乎所有的傭人都驚訝地不敢說話,她們早就見識過卿純的蠻橫,根本不敢招惹她,只敢心里咒罵。 陳新禾被潑了一整杯水,憤怒地瞪著她卻不敢說話,只能用袖子不停擦拭臉上的水。 “卿純,別太過分!” 沈九的語氣越來越壓抑,他抬起頭,緊盯著卿純的雙眼很是生氣。 “你叫我什么?你也配叫我的名字?沈九,一條狗,商顏最忠心的狗,你不會覺得自己也是主人吧?你也想當(dāng)我的主人?” 一個月的囚禁,她用了多少尊嚴(yán)換來了自由,那些恨和怒被壓抑到變態(tài),卿純要不是想活下去,早就被商顏逼瘋了。 現(xiàn)在的驕橫跋扈不過是她宣泄的一種方式,只不過這些人無法理解罷了。 “沈九!你也想把我當(dāng)成一只寵物不是嗎?你和他一樣!我以為你和商顏不同,我一直以為………以為你會真的同情我………憐憫我………” 卿純竟然哭了起來,沈九連忙轉(zhuǎn)頭,“都出去!” 陳新禾在這場無語又奇怪的鬧劇中離開了房間,剛出門身邊的女傭就開始抱怨咒罵,為她打抱不平,只是她還在意著房間里的男人。 沈九的雙手還捧著她的小腳,細(xì)長的白色高跟鞋精致漂亮,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幫她試穿。 沈九還從未給一個女孩子如此穿鞋過,她的小腳踩在他黑色的西裝褲上,柔軟粉嫩的腳趾微微蜷縮,裸露的腳踝說不出的白皙光滑,由下而上的纖細(xì)小腿勻稱完美,這一雙高跟極為配她。 “還要打扮什么呢?我被鎖在這里,不過是一只寵物,給寵物打扮取悅主人,當(dāng)然也可以用來取悅你?!?/br> 她的話讓沈九停住了動作,手中的鞋已經(jīng)穿了上去,可他卻不肯松開依舊捏著她的腳踝似乎舍不得放開。 “你不用取悅我?!?/br> 這話,聽得卿純一聲嗤笑,她低頭看著這個不敢直視她的男人,將另一只赤裸的小腳踩了上去。 “九九,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代價才重新回到這里嗎?每一晚,我的尊嚴(yán),傲慢,個性都會被他碾碎,在他面前我是個奴隸,是只寵物,他教我要如何卑躬屈膝才能得到一點點的獎賞,他教我如何取悅求歡。如果我沒有懷上這個孩子,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那個地下室?!?/br> 沈九捧起了她的第二只腳,他耐心又沉默地聽著,聽著卿純從任性傲慢變成悲傷絕望。 “我不懂………不懂為什么我的命會這么苦,我什么都沒有了還不夠,我還得付出我的身體我的名譽………九九,活著都這么苦嗎?還是只有我這么苦?” 啜泣的聲音縱使壓抑也很清晰,沈九始終不敢抬頭,他對卿純的愧疚無以復(fù)加,可他做不了什么。 “或許你換個想法就不會這么苦,少爺他很喜歡你,并不是為了玩弄你,他………對你有感情,他很愛你?!?/br> 卿純苦笑起來,眼淚滴滴答答地掉,她為什么要指望這個幫兇能理解她同情她呢?他為的不也是將她囚禁于此放在掌心里把玩嗎? “沈九………你也喜歡我嗎?你對我有感情嗎?也愛我嗎?” 兩只鞋都穿好了,沈九半跪的膝蓋僵硬地厲害,但更僵硬的是他的嘴。 “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br> “那你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 沈九保持沉默,他不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卿純又哭又笑,聽到他沒有回答低下頭捂著雙眼更加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我想回家………我想爸爸mama………可他們早就死了………我的家也沒了………早就沒了…………” 房間里,少女哭得撕心裂肺,她將全部的悲傷盡數(shù)宣泄,她早就受不了了,除了哭什么都做不到。 沈九一言不發(fā),他想安慰卿純,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默默地看著她守著她,直到她哭累,哭干所有的眼淚。 “九九………我想要抱抱………” 哭腫眼的卿純發(fā)出微弱的請求,沈九停頓許久動也不動,卿純將腿收了回來,緊接著也跪到了地上。 “我不是真的想欺負(fù)你………我只是太痛苦了,我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九九………我從來都不想討厭你,因為在這里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的,只有你肯給我燕窩吃,肯原諒我的任性,九九…………” 她的身體軟極了,因為哭泣顫抖得特別厲害,可憐地令人痛心。沈九的身體僵在原地,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靠在肩膀上的小純貓抱進懷里,他只能感受到她渾身的絕望和痛苦。 卿純在這里毫無寄托,她恐懼商顏,憎恨商顏,卻又不得不討好商顏。一旦惹了商顏不開心就會被無情地懲罰鞭笞,那些懲罰的手段每一次都碾壓著她的尊嚴(yán)。 沈九對這些諱莫如深,他全都看見了但又裝著看不見,面對卿純的控訴,也只能告訴她換一種想法。 可就算這樣,卿純還是對他感激,因為那碗燕窩,也因為他肯毫無條件得原諒她的任性,而不是嚴(yán)厲的懲罰。 這些事情其實對任何正常人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但卿純得不到公平的對待,她留在這里只能靠著哀求和討好生存。 沈九太害怕看到她哭了,僅僅是那碗燕窩,她都只能跪下來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那她能離開地下室付出的尊嚴(yán)該有多少呢? “我從小就被人欺負(fù)………因為我父母死了,我失去了一切………我沒有辦法,不兇一點就會被打被罵………被那些人瞧不起………沒有人保護我的,九九,八歲之后就再也沒人保護我了,如果連我自己都不保護自己………我早就死在東山了,我改不了,我做不到,因為這個項圈這條鐵鏈,那些女傭這輩子都會瞧不起我,善良是沒用的,善良只會讓她們覺得我更好欺負(fù)…………” 卿純將額頭靠在沈九的肩膀上,她抽泣著跪著,兩只手捂著眼睛卻還是讓淚水掉在了他的腿上,今天是卿純第一次吐露心聲。 一個絕望無助的少女,對著這里唯一一個不那么壞的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多可悲。 “我知道了………我沒有責(zé)怪你………” 他終于開口了,卿純停止了抽泣緩緩抬頭,紅腫著的異色雙瞳悲涼帶笑,她張開小嘴兒,沈九甚至能看到唇瓣上的顫抖。 “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嗎?我………不是什么好孩子………很討人厭吧?” 沈九搖頭,眼中早已蓄滿了憐惜,“我不討厭你?!?/br> “那你喜歡我嗎?” “…………” 沈九半張著嘴,遲遲不語。 卿純苦笑,抬起手掌擦起了臉上的淚,“算了,騙我也好過聽你說實話,我這種人,被討厭很正常啊,無所謂?!?/br> “我喜歡你!”沈九還是說出了口,“這是實話,不是在騙你?!?/br> 卿純放下手掌,淚眼婆娑地盯著沈九,下一秒她的唇便緊緊貼在了男人的唇上,沈九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幽香以及唇上的溫軟。 卿純并沒有貪戀,只是啄上沈九的嘴唇輕輕舔到了他的唇瓣又坐了回去。 “是這種喜歡嗎?”她問, “嗯?!彼?。 回答卿純的下一秒,沈九的大腦就崩潰了,因為大腦下達(dá)的指令是否認(rèn),可他的心卻狂跳著讓他說出了肯定。 他覺得自己瘋了,竟然真的承認(rèn)了自己對卿純的喜愛,那不是對一個小孩子的喜歡,而是對一個女人的愛欲。 “那………你抱我?!?/br> 她不哭了,抹著自己的淚,無辜又可憐地望著沈九,要他自己主動來抱她。而他,也不負(fù)所望地靠近了她,兩條粗壯有力的手臂攬過她的身體,慢慢地將這只聰明狡詐的小貓咪攬進了懷里。 “九九,再說一遍?!?/br> “我………我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