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慶章歲交代了滿滿兩張紙，郗景接過來仔細(xì)，中心思想就是讓他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一劑預(yù)防針下去，郗景倒真的覺得安心了許多。不是因?yàn)閼c章歲寫點(diǎn)東西，而是因?yàn)檫@個舉動本身就意味著考慮周全。

    他們要去人更多地方，慶章歲不想這么頻繁地出門，爬動是會磨損郗景的膝蓋、擦傷手掌，但早一點(diǎn)解決問題總是好的。

    郗景點(diǎn)了點(diǎn)頭，穿戴好便跟著出門。

    姬小木落后兩步，和他們拉開了距離。好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白塔一層烏泱泱堆疊著人，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白色地板上穿著黑色制服的調(diào)教師們像成群的螞蟥在白泥里蠕動著，要鉆進(jìn)rou里吸血。

    郗景跟著慶章歲的步伐停了下來，他跪在正中央，旁若無人地脫起身上的衣物來。

    他接過慶章歲遞來的按摩棒，也不擴(kuò)張，輕輕撬開腿心花xue，旋轉(zhuǎn)著往里送。這樣的場面一點(diǎn)也不勁爆，但是郗景那張英俊的臉太平靜，花xue卻又在貪婪地吞吃著按摩棒，反差之下，讓眾人品出一種撓得人心癢癢的色情意味。

    如同被釣起來的小魚，在空中晃蕩著，嘴巴被魚鉤死死卡住。

    他們盯住微微開合的xue口，都沒有說話，呼吸卻不約而同地變沉了。

    郗景身材頎長，即使跪在地上也無法遮掩常年自律、鍛煉衍生出的光芒，太過耀眼，以至于見慣了漂亮玩意的人都會停駐目光。

    突然有人問：“能摸摸他的頭嗎？”郗景聽著這聲音有點(diǎn)耳熟。

    姬小木和顏悅色地看向說話的那個姑娘，先沖她一笑，然后譯給慶章歲看。慶章歲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姑娘只好無奈地望向郗景的側(cè)臉，好想摸。

    忽然有個一身酒氣的醉漢，兩三下耍渾一般撥開人群，直愣愣地望向跪在地上的郗景，那人色瞇瞇地掃過下體的花xue，眼睛明顯亮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摸。

    “砰！”這一腳宛如流星墜地，砸在來人臉上。

    姬小木挑眉，那人挨了一踹后便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這才緩緩收了腳。

    “我當(dāng)是誰呢，是威格啊?！彼托Φ?。剛才姬小木看清臉的瞬間，便更改了落腳的位置，本應(yīng)落在胸膛的腳往上挪了挪，精準(zhǔn)地踩在人臉上。所謂打人不打臉，不過是文明人的做法，今天她非要當(dāng)回野蠻人，非要在埃爾納的臉上留下腳印，非要專打人臉。

    “怎么？埃爾納沒和你一起？”姬小木開扇一搖，“呀，我忘了。埃爾納已經(jīng)被開除啦！”

    她漸漸平靜下來，威格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哂：“下次長點(diǎn)眼睛。”

    表演被突發(fā)事件打斷，郗景見姬小木沒有受傷，便繼續(xù)往里塞按摩棒，旁邊亂糟糟的人群襯得他格外淡然。

    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展示乃至表演，他心里是極不情愿又萬分羞恥。理智卻是世上最管用的冷卻劑，郗景反復(fù)告訴自己，這都只是暫時的，捱過的這一分一秒，往后會是新生。更何況慶章歲就站在一旁，看似是玩弄他，實(shí)則是守護(hù)他。

    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敏感吞下苦果，無比清晰地感受這群虎狼吃人的目光，感受不加掩飾的、在一眾肆意表達(dá)惡意的人群里更變本加厲的占有欲望和控制欲望、感受露骨的凌虐需求和崇尚血腥暴力的內(nèi)心訴求。

    負(fù)擔(dān)很重。

    不是恐懼，不是慌張，不是悲傷，　而是被一塊一塊石磚不斷加碼的重壓感。

    層層疊疊的歹毒目光化為實(shí)質(zhì)，一點(diǎn)一點(diǎn)壓在心頭，愈來愈重，他仿佛一座將傾的大廈。

    只留了一個底座在xue口，按摩棒寸寸破開xuerou，進(jìn)到最深處，在慶章歲按下開關(guān)后，極慢地振動起來。

    郗景很抗拒，卻將腿分得更開。他內(nèi)心的糾結(jié)矛盾、痛苦游移與rou體上歡愉的快感交錯相織，像一張被緩緩拉開的弓，能聽到弓身細(xì)碎作響，同時，弓弦上還搭了一支蓄滿力的箭，即將穿透所有障礙。

    表面看上去，他從容不迫地跪著，慶章歲卻知道他撐不住了。

    按摩棒停了、按摩棒被抽走了，慶章歲幫他穿戴好，不著痕跡地?fù)狭藫纤氖中摹⒚嗣募贡?，看似不?jīng)意地擦過他的耳背。

    郗景心都在顫抖，繃著一根弦，直到他們回到了家。

    郗景爬得太快，慌忙之中磨傷了手掌。

    慶章歲還沒來得及翻開藥盒，就見郗景拿起了奴隸用藥。

    痛恨自己無法開口阻止，那藥太烈了，郗景現(xiàn)在用會堅(jiān)持不住的吧……

    郗景輕描淡寫地抹在了手上，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很能忍痛，他不怕疼，比起為他翻找更好的藥膏，他更希望慶章歲能抱一抱他。

    能忍、不怕痛，還是會痛的。

    慶章歲順手拿起詩集幫他扇風(fēng)，試圖借助涼風(fēng)吹散灼熱的疼痛。郗景靜靜地伸著雙手，原先晾在空氣里的傷口十分刺痛，如同點(diǎn)了一把火，燒在rou里，現(xiàn)在被風(fēng)拂走大半熱氣，也沒那么疼了。

    郗景忍不住向慶章歲靠攏，貪心地汲取體溫，在懷抱里輕松地呼吸空氣。

    抱到滿意了，郗景微笑道：“你出去一下，我自己待會兒。”

    慶章歲懵懵懂懂地點(diǎn)頭，轉(zhuǎn)身邁步，郗景一下從后面抱住他，卻沒有改變主意，他轉(zhuǎn)頭看著郗景，那人強(qiáng)顏歡笑道：“很快就好，沒事?！?/br>
    慶章歲默默開門，跟外面的姬小木打了個照面。姬小木笑得很大聲：“喲，稀客?！?/br>
    姬小木還沒來得及說別的，就見慶章歲貓著腰靜步走開了。

    慶章歲趴在窗臺偷看，那雙會讓人感概簡直不是一個物種的眼睛盯著郗景的后背。

    姬小木心想這未免也太傻了！

    但是又覺得他們這樣相處，特別正常?？隙ㄊ菓c哥把人惹到了，活該。

    郗景罩在一團(tuán)橘色的光里，靜靜坐在雕刻木料的位置，挺拔的身姿與周圍空曠的桌椅相對比，映得他分外落寞，燈下拉長的背影是如此孤獨(dú)清寂，慶章歲望著那具軀殼下晶瑩剔透的心一陣發(f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