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利益至上
2005年2月16日,初八。 s集團開工日,按照往常慣例習俗,以寧求之為首的高層們都會一大早站在大廈外,向進入大廈的非集團和集團員工發(fā)放紅包,討個好彩頭。 員工們一來,就看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寧博站在寧求之身邊,幫忙給員工們發(fā)紅包。 寧博看不出有任何異樣,從頭到腳都是昂貴嶄新的一套行頭,發(fā)上抹了發(fā)臘,比起年前見到的他,還要意氣風發(fā),有精神頭了。 站在寧求之身邊,寧博無聲地昭示著他的地位。 年尾曲歌近在年會上出盡風頭,寧博有所耳聞,但這不代表什么。 每年的年會,寧博都有露面,曲歌近是見不得光的老鼠,躲在暗處上不得臺面,這次的年會,大老鼠站在陽光下,登了臺,沾沾自喜以為可以脫去鼠皮當人了。 寧博暗自啐了一口,老鼠永遠都是老鼠,偷了人類的花衣裳,戴上小氈帽學著人樣,那也不是人。 畜生永遠都是畜生。 年尾是曲歌近這只老鼠登場,開年就是他寧博登場了,要好一好挫挫曲歌近,時刻敲打著這個動機不純的私生子,不要沾染不屬于他的東西。 曲歌近早上開車來上班,車本是直接轉入地下停車場,他搭電梯直接上樓,不用通過公司的大門,但看見寧博出現在公司門口,站在寧求之身邊,幫著發(fā)紅包給進入大廈的職員們。 曲歌近就把車開到公司大門轉了一圈,下車把鑰匙交給門童,讓門童把車停了,然后,他走向了他們。 一副謙虛的模樣,彬彬有禮一一向s集團的高層和寧求之問了好,最后微笑對寧博說道:“寧總,新年快樂。” “沒你快樂,這才幾天不見,你就又換新車了?!?/br> 寧博老遠就看見了曲歌近開的那輛銀色保時捷。 從那輛黑色奔馳升級到這輛銀色保時捷,也就短短半年的時間。 車牌號是寧博眼熟的五個六。 那是寧求之名下眾多靚號車牌號中的一個,寧求之車的車牌是五個八,寧博一直想要寧求之名下五個六的車牌,但這車牌號,現在掛在了曲歌近開的車上…… 曲歌近笑吟吟說道:“談不上換車,是伯伯提前送我的生日禮物,車不在我的名下,我只擁有一個使用權而已?!?/br> 使用權?還不相當于就是他的車。 寧博再熟悉不過這招式了,一定是曲歌近最近又是在搞什么大項目,寧求之提前給了他獎賞,等項目合同簽成,寧求之就會把車過戶到他的名下。 寧求之咳了咳,想要消除無形的尷尬,說道:“下個月就是歌近的生日了,寧博你作為哥哥,準備送你弟弟什么生日禮物。” 可以的話,寧博真想送曲歌近去死,想要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沒有弟弟,我只有一個jiejie?!?/br> 寧博駁了寧求之的話,絲毫不給寧求之和曲歌近面子,不承認曲歌近與他的關系。 寧求之把手里剩下的紅包交到了曲歌近手里:“你來替我發(fā)?!?/br> “看來,你的反思還沒有到位,跟我來。”寧求之沉重地拍拍寧博的肩膀,讓寧博跟著自己進公司說話。 寧博看向曲歌近那張裝無辜的臉,咬咬牙,走在了寧求之前面。 寧求之回頭對曲歌近說道:“下周元宵節(jié),帶孫二回寧家大院,大家正式吃一頓飯。” “好的。”曲歌近恭敬地低頭。 抬起頭后,看著寧求之和寧博離開的身影,曲歌近嘴角露出一抹笑。 只要等到孫浩靜生產,舉行了婚禮,正式被寧求之對外承認宣布,改為了寧姓,曲歌近覺得自己熬的這么年,總算是見到了頭。 寧求之讓帶孫浩靜回寧家大院吃飯,這就是在釋放信號了。 曲歌近按耐著興奮,在人前依然不改扮演著謙卑低下的樣子,代替寧求之給進入公司大門的職員們發(fā)起了紅包。 在他人眼里,寧博囂張跋扈,傲視一切,有時候連寧求之,他都不會放在眼里,而曲歌近平易近人,對待領導尊敬有加,對待下屬和藹可親,永遠都掛著一副笑臉。 就連龐心蝶問起曲歌近,上次半夜來敲他家門的霍扉婷是不是做皮rou生意的妓女,曲歌近都笑著承認了。 這種坦然誠實讓龐心蝶對曲歌近有了新的認識。 換成別的男人,遮遮掩掩,一定不會承認,他倒大方承認他自己嫖妓了。 龐心蝶說道:“有消息傳你和你太太沒有感情,是為了孩子結婚,看來是真的?!?/br> “就算有感情,也保不齊我會對一個女人永遠忠誠,我可以愛她,也可以愛別的女人,這就是人類的天性,婚姻和道德是約束不了容易變的人心,你還小,不懂我們大人間復雜的情感?!?/br> 曲歌近發(fā)完了一條短信,就看起了電腦。 龐心蝶站在曲歌近的面前,看著他的樣子入了迷。 “你還有事?”曲歌近看她不離開,又看了一眼手機,發(fā)去的短信還沒有回復。 “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吃十六歲的飯了?!饼嬓牡幌矚g別人說自己是小孩,特別是曲歌近。 曲歌近沒說話,手指按在手機上,打著字,又在發(fā)短信了。 “曲歌近。”龐心蝶直呼他的名字,鼓起勇氣說道,“我……我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你能不能送送我。” 曲歌近按著手機,眼睛盯著手機屏幕,說道:“可以,正好明天上午我的時間是空出來的。” “那就說好了!”龐心蝶開心地跳了跳,“我上午來公司找你,我們從公司出發(fā),你開車送我去機場?!?/br> 曲歌近點頭:“行?!?/br> 手機信息箱新來了一條短信。 龐心蝶看曲歌近發(fā)著短信,他忽然對手機屏幕露出了笑。 這種笑和他對外的笑不一樣。 這種笑,還要……純真一些? 龐心蝶說不上來那種笑,他平時的笑是成年人那種笑,符合他年紀身份的笑,而他剛才對著手機屏幕的那一笑,充滿稚氣童真,不像他了。 龐心蝶沒有多問他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在笑,追著男人問這種問題是最傻的。 龐心蝶才不要當這個傻瓜,她想要快點長大,從十五歲長到十六歲,再到十七歲,十八歲…… 第二日,龐心蝶拉著兩個行李箱,與曲歌近約定好八點在地下停車場見面。 曲歌近的那輛銀色保時捷一出現在視線,龐心蝶就高興地沖著車,搖起手臂打招呼,但隱約看見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女人后,龐心蝶高舉的手就失落地放了下來。 副駕駛上,孫浩靜喝著一杯綠色的獼猴桃汁,偏頭看向站在車外的龐心蝶,說道:“你好啊?!?/br> 曲歌近開門下車,去幫龐心蝶把行李箱運到后備箱。 “小蝶,上車吧,她約了今天上午十點半的產檢,我送了你去機場,返回的路上就帶她去醫(yī)院產檢?!?/br> 龐心蝶看了幾眼孫浩靜隆起的肚子,看不出她是懷了幾個月,但沒有疑問的是,她今年就會生產了。 龐心蝶想,或許再等兩年,自己還在讀書,兩人的二胎都有了。 有錢的人家飛去國外或是多交罰款都要生兩個孩子,更別提是寧家這樣的了,他們這一代,最少是生三個,其中一個還必須是帶把的。 原本以為是和曲歌近兩個人去機場,結果多了一個孫浩靜,坐在后排的龐心蝶,看見坐在前排說著話的兩個人,心里怨恨起孫浩靜。 “對了,我聽曲歌近說你今年十五歲,都讀高三了?!睂O浩靜回頭向坐在后排的龐心蝶說道,“你的學習成績也太好了,等我的寶寶出生了,你放寒暑假回國,歡迎你來我們家里做早教,啟蒙寶寶,開發(fā)大腦?!?/br> 龐心蝶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說道:“阿姨,女孩的智商隨爸爸,男孩的智商隨mama,你要生個女兒,那還好辦,你如果生的是兒子,這遺傳到了低智商,我就算是愛因斯坦再世的腦子,我都開發(fā)不了寶寶的智商?!?/br> “阿,阿姨?”孫浩靜就知道,這打扮的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小屁孩一看就沒禮貌,沒禮數。 ……還貶低自己智商低?孫浩靜想,自己智商哪兒低了?這只花蝴蝶是從哪兒看出自己智商低,今天是她們第一次見面,這小姑娘說話就這么嗆人了。 曲歌近開著車,說道:“她在公司都叫我叔叔,你都快當孩子的媽了,叫你阿姨,沒有錯?!?/br> 但孫浩靜就是不樂意被人叫作阿姨,她才二十多歲,不到二十五歲,理應是被叫jiejie的。 因為這聲阿姨,讓孫浩靜一路上都不想和后座討人厭的小孩說話了。 可過不了多久,那小孩主動找起了她聊天,聊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 孫浩靜簡短地搭理她幾句,不作長的回復。 到了機場,曲歌近把車臨停在路邊,從后備箱里把龐心蝶的行李箱拿了出來。 “我就送你到這里了,就不進去了,我還要掐著點送她去醫(yī)院,祝你學業(yè)進步,快快樂樂?!?/br> 龐心蝶朝坐在副駕駛上盯著他們的孫浩靜看去。 “曲叔叔,我也祝你快樂,下次放暑假了,我會回來找你玩,平時我也會經常和你保持聯系的?!?/br> 當著孫浩靜的面,龐心蝶撲進曲歌近的懷里,抱住了他,與他擁抱。 想起霍扉婷說不要自己碰龐心蝶,這個碰,在曲歌近的理解里,應該就是不能發(fā)生親密性的肢體接觸。 異性間的擁抱應該也在這范圍內。 被龐心蝶抱了幾秒,曲歌近就趕緊推開她,臉上表情變得不自然。 “你一個女孩子,要矜持,不要隨便去抱男的?!?/br> “曲叔叔放心,我就只抱曲叔叔,到了國外,那些國外的男同學們想和我擁抱,我都不讓?!?/br> 龐心蝶拉著行李箱,往機場里走,對曲歌近揮揮手:“曲叔叔,下次見?!?/br> 曲歌近跟著揮手說了聲再見,沒等龐心蝶徹底走入機場,他就返回到車內。 孫浩靜喝完最后一口獼猴桃汁,把瓶子放在車前窗上,捶捶有些發(fā)悶的胸前,說道:“曲歌近啊曲歌近,你這手段高明到連我都佩服,我這大著肚子,你就能明目張膽勾搭上龐副市長的千金了,我在想,那丫頭如果不是龐副市長的千金,你是一定不會殷勤地送她來機場,你的心里,利益和算計,永遠都排第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