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依依搬家
秦晉心中嗤笑了自己一聲,她才多大,和溫柔怎么沾得上邊。手上突然一疼,是依依將刺拔了出來。 小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縮了縮脖子像是怕自己打她:“依依弄痛爺了,您忍一忍?!?/br> 一室靜默。 等依依給傷口清理完,上好藥,上頭的那位爺還是一句話沒說。她忐忑不安的跪著,聽見頭頂傳來了杯盞相碰的聲音,天旋地轉,自己猛地被拽進了男人的懷里。 酒意散了出來,讓秦晉的身上格外的熱。依依身上還是那件薄紗,剛剛在被窩里積攢的一點暖意也被這地磚和涼風消磨殆盡,一熱一冷相撞,倒是讓秦晉覺得格外舒心。 他將酒杯遞到了依依嘴邊,道:“既然不想睡,那陪爺喝一杯?!?/br> 嘴上這樣說,動作卻不容抗拒,硬是將一滿杯的酒都給依依灌了進去。小丫頭在他懷里圈著,不敢亂動,又怕嘴里的酒吐出去臟了他的衣服,只捂著嘴生咳了好久。依依一天滴水未沾滴米未進,一杯烈酒下肚,只覺得從咽喉到胃里,火燒火燎的疼起來,出了一身冷汗。她卻不敢說,怕擾了秦晉的雅興,只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任由秦晉摩挲著她細嫩的脖頸 。 所幸秦晉瞅依依不會喝酒,沒再強求,只自己一杯杯灌著,偶爾摸一摸依依的腦袋,順順她亂亂的發(fā)髻,后來干脆把那堆頭飾都拆了,把玩著依依及腰的青絲。等秦晉那壺酒空了,再低頭去看小孩,已經趴在自個的肩膀上睡熟了。 他啞然失笑,不知道這丫頭片子是膽子小還是膽子大,明明看上去那么怕自己如今窩在懷里,也睡得香甜。秦晉也沒把依依喚醒,只抱著放在了貴妃榻上,扔進了被子里,便出了門。 依依一覺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她的胃一抽一抽的疼,大概是昨天那杯酒鬧得。她撐起身子看了一眼殿內,大殿被外面的陽光照的亮亮堂堂的,但確確實實是空無一人。 那位爺走了? 她只記得最后她又累又困,腦袋里的弦繃了一天,而男人的懷里又那么溫暖,稍稍驅散了她的不安。那酒大抵是烈酒,雖只沾了一杯,卻也讓她的腦袋暈乎乎的。男人很安靜,只自己獨酌,不時揉一揉她的頭發(fā),雖是像逗弄小貓小狗,但的確沒給依依危機感。她努力撐著不讓自己睡著,卻抵不過那nongnong的倦意,睡了過去。 依依縮在軟榻上揉了揉眼睛,發(fā)現榻邊正擺著一套干凈的衣物,她忙藏在被子里換下了那一身的薄紗。這衣服雖也是歡館的常見樣式,但好歹有褻褲,除了領口有些大,倒還算遮的嚴實。 依依剛站在地上,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依依姑娘?” “來了?!币酪酪怀雎?,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來不及喝口水潤潤嗓,便打開了房門。 “姑娘,在下溫止寒?!睖刂购畬⒛抗鈴囊酪赖纳砩襄e開,溫聲道:“還請姑娘跟我來,公子給姑娘安排了新的住處?!?/br> 這是溫止寒第一次見到這位依依姑娘。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里面全是不諳世事的天真,像個孩童。但那胭脂色的朝顏衫開口又低又大,但凡比她高一點的人往下一望就能看到香肩酥胸,配上這樣的一張臉,又是清純又是魅惑。 依依雖不明白什么叫“安排了新的住處”,但還是乖乖地跟在溫止寒身后走出了錦軒。按照館里的規(guī)矩,每位“出閣”了的女子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也都是嬤嬤們分配好的,但聽眼前溫大人的意思,不太像是送自己回房間… 新住所離剛剛的錦軒不是很遠,依依的思緒剛停,溫止寒便停了腳步,做出了“請”的手勢:“姑娘進去吧,里面侍候姑娘的人都安排好了。在下多有不便,只送姑娘到這了?!?/br> 依依打記事起便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加之如今的天子最不喜歡青樓、歡館這種烏煙瘴氣之地,聽說有位朝廷重臣因豢養(yǎng)了一青樓歌姬而被貶官發(fā)配,因而她們這樣的女子一向都是受著旁人的冷眼,聽著那些戳脊梁骨的話的。突然有人對她這么客氣,讓依依有點無所適從,吶吶了半晌,也不過說了一句:“多謝大人?!?/br> 在邁進新院子的時候,依依抬頭看了眼匾額:暖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