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莫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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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難受,我也知道?!?/br> 鄭明翰苦笑一聲:“明遠,我向來自私,除了你和大哥,我對旁人是真無幾分在意的,可自打她的到來,我雖厭惡她,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聰慧。我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把她也納入了家人范圍,隨著年歲漸長,她也出落的越發(fā)出挑,眼里卻只有大哥一人,我自然也是不忿的,總是言語擠兌她,期盼她也多看看我,若非大哥,我與她只怕半點機會也無。” 鄭明遠有些艱難的開口,聲音澀然:“二哥……” 鄭明翰擺了擺手:“明遠,日子還長,她最是心軟不過的人,若非她自己也有我們,否則寧死也不會從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認,也怕愧對大哥,你別逼她一定要在我們之間選個高低?!?/br> 鄭明遠眼底愧色一閃而過,“二哥,我沒別的意思。” 鄭明翰笑了笑:“沒事,我當初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想來,大哥又豈會不知我的小心思,只不過是順著我罷了,她也未必不知,故而大哥在她心底愈發(fā)難以動搖?!?/br> 看著有些挫敗的弟弟不由失笑:“好了,別喪氣個臉,回去陪她吧,否則她真要惱了,覺得我們把她當物件讓來讓去的。” “二哥,我錯了?!编嵜鬟h喃喃道。 鄭明翰看著鄭明遠走遠,靠在椅背上出神。 他們兄弟三個,大哥如父如兄,因年歲長他們許多,只怕那小丫頭也被他當女兒養(yǎng)的,大哥看似忠厚老實,實則內秀。 他素來執(zhí)著不達目的不罷休,大哥愿意退讓也是怕他不管不顧會傷到那丫頭。 鄭明翰苦笑搖了搖頭,大哥對他確實了如指掌,那時候的他偏激,倘若季南嘉那會兒不從,他也不會放手,只怕會千方百計的要順了自己心意。 至于明遠…… 到底是五年不在身邊,邊關的小閻王之名,哪怕遠在千里之外的他也略有耳聞,可想而知他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親和。 而他…… “臭小子,對著兄長還耍起心眼來了?!编嵜骱残αR一聲,又思及兄長也快來了,只怕那女人到時候別說明遠了,便是他也得退一射之地。 明遠多像那時的自己啊。 季南嘉夜里真是被熱醒好幾次,男人的懷抱火熱guntang,若是冬日自是極好的,偏這夏日真是讓人如同水里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推又推不開,還沒罵呢就訓斥幾句就委屈不已的賣慘,季南嘉真真是沒法子了。 好在他還知道給她打扇,否則就是他罵自己狠心,這個覺也睡不下去了。 偏生這冤家才開了葷,那存在感十足的物什趾高氣昂的抵著自己,當真是她近年來睡的最累的一覺。 迷迷糊糊再醒來時就聽見女兒在外面嬉笑,男人柔聲哄著孩子的聲音性感渾厚,思及昨晚他在自己身上起伏不時的低喘,不由耳根一熱。 連忙起身,“抱春,去打水來,我要沐浴。” 抱春聽見動靜連忙吩咐人去辦,撩開簾子進了里間:“二爺衙門有事早早去了,三爺在外間陪著小娘子呢?!?/br> 季南嘉了然,“如兒今天怎樣?飯進的香不香?” 抱春掩唇一笑,“早間二爺陪她用的飯,出門時二人又是好一番送別,且歡實著呢,夫人寬心。而后與三爺熟了……” 說罷外間又傳來小丫頭銀鈴般的笑聲,可見是開心壞了,努了努嘴:“瞧,便是奴……我和雪迎jiejie都不要了,玩瘋了?!?/br> 季南嘉不由笑的打跌,“這你也醋?有人替你們照看你就安心偷會子懶罷了,還上趕著給她消遣呢?你也逍遙不了多久了,若是也生個這般的小天魔星,當真是要累死人。” 抱春嗔怪的睨了季南嘉一眼:“小娘子這般伶俐的姑娘,若是真如她這般,我才高興呢?!?/br> 待季南嘉梳洗完畢才發(fā)現(xiàn)外頭已經(jīng)艷陽高照已然午時了。 鄭明遠聽見動靜替小丫頭打扇的手一頓,小丫頭也跟著一起扭頭看向季南嘉。 季南嘉看著一大一小如出一轍的動作不由失笑,到底是同根血脈,“你這一回來可便宜了這丫頭,瘋的沒邊了?!?/br> 小丫頭如今也五歲了,完美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眉宇間卻更肖似鄭明成,同鄭明遠坐一塊兒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以為這是親生父女倆。 “如兒今天很乖,三叔陪著如兒玩了騎大馬,還給如兒做了小弓箭,三叔說了要教我騎大馬和射箭,如兒以后能保護娘親!”小丫頭汗?jié)竦念^發(fā)黏著rou嘟嘟的小臉蛋兒,端的像畫里走出來的娃娃,精巧好看。 鄭明遠溫和的笑了笑:“如兒很乖,也有分寸,自己還念了會兒書呢?!?/br> 下人們將飯食擺上桌,自打季南嘉來到鄭家,日子好些后他們早就從一日兩餐變成如今一日三餐了。 季南嘉挑眉,看著小丫頭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瘋狂點頭,輕笑一聲也不揭穿:“用飯吧?!?/br> “爺,等這批貨在南地脫手,咱們也算能歇歇了?!?/br> 越接近荊州日頭越毒,這一行從邊關回到京城的龐大商隊也隨著臨近自己家鄉(xiāng)的地方逐漸減員,劉實靠在樹下灌下一大口水,抹了抹嘴。 鄭明成高大的身形立在馬旁,將手里的糖塊兒給馬兒吃了后擦了擦手,淡淡道“荊州你就不用跟著了,你直接回龍城,春娘她們也許久沒見你了?!?/br> 劉實搖了搖頭:“三爺跟咱們不一路走的,小文那孩子肯定不會聽三爺?shù)脑拞为毣佚埑?,他娘好些年沒見他了,我得親自給她把人帶回去?!?/br> 鄭明成點了點頭,“也是,文哥兒這性子倒是不像你和春娘,執(zhí)拗的很?!?/br> 劉實無奈笑了笑,“還不是三爺慣著他,在邊關不學武,還送他讀什么書?!?/br>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cao心了,他是讀書的料,你走何必逼著他走不喜歡的路?現(xiàn)如今你也不是供不起個讀書的孩子,隨他高興吧。正好他回龍城備考,日后就不跟著明遠瞎跑了?!?/br> 劉實也就這么一說,自家孩子出息哪有不高興的。 “爺?shù)亩髑槲覀冞@輩子都還不清,我劉實嘴笨,說不來好聽的,但只要爺需要我一天,我這輩子都為爺盡心盡力?!?/br> 鄭明成溫和一笑,“若非你的指點,我焉能有今日?” 劉實搖了搖頭:“您本就聰慧,一點就通,便是沒有我,闖蕩幾年也能成事?!?/br> “罷了罷了,再吹捧下去我都要飄了,歇的差不多了,抓緊趕路,爭取早點回去?!?/br> 經(jīng)過幾年在外奔波的經(jīng)歷,以往忠厚的男人如今也有了上位者的氣度,溫和而又不失威嚴,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稀稀疏疏散落在他身上,成熟男人獨有的風韻令人心旌搖曳。 院內海棠花粉白嬌嫩,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風采,微風拂過,星許花瓣隨風在空中飄落。 “小心著點,別摔著了?!奔灸霞毋紤械目吭谫F妃椅上,看著院里玩鬧的一大一小,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 小丫頭聞言扭頭沖自己母親露出個討好的笑意,又扯了扯鄭明遠的衣袖示意他快些。 鄭明遠哭笑不得扶著她車身,隨著她蹬動的速度圍著不大的院子轉圈兒。 夜幕降臨之時,府衙后院被燭火點亮,好幾日未曾用過冰盆的季南嘉好容易爭取了能用冰的機會,自然是緊緊靠近冰盆左右,鄭明遠則是在一旁為她打扇。 “明遠少喂她吃那些涼的,省的月事來了遭罪?!编嵜骱搽y得空閑,正指導著鄭玉如練字,看著鄭明遠不停地喂季南嘉寒瓜不由擰眉。 季南嘉聞言看向鄭明翰,見他神色嚴肅,滿臉不贊同不由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日日如此,好幾日都未曾吃過冷的了,天氣這般熱,還不許……”聲音卻在鄭明翰的眼神下漸漸小了下來。 季南嘉看向鄭明遠,結果他真聽從兄長的話讓人將東西撤下去,“換熱茶來?!?/br> 季南嘉顧忌女兒不想做壞榜樣,心里又氣不過,粉唇微撅,扭著頭就不理這兄弟倆。 鄭明翰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逝,摸了摸鄭玉如的頭,“今日就到這里,平日里堅持下去,不可松懈,亦不可半途而廢?!?/br> 季南嘉更生氣了,瞧瞧、瞧瞧,這話里話外埋汰誰呢? “抱春!二爺今天還睡書房,記得給他房里燒些艾草?!闭f罷起身進屋。 鄭明遠愛莫能助的看向兄長,聳了聳肩,本來他獨占了這么多天,跟兄長說好了今天換人的。 鄭明翰卻是嘴角上揚,“瞧見沒,越發(fā)小性了,若是再慣著她,日后疼的死去活來,你就后悔今日對她的放縱?!?/br> 鄭明遠撓了撓頭,“我記得以前她一向懂事,鮮少貪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