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莫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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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說定了過幾天就要送出門子了,還不讓她吃飯,到時候餓死了銀子都沒了,你拿啥給阿恒娶妻?”尖酸的婦人聲音在床頭響起,季南嘉剛剛接收好劇情,思及紛雜的記憶,決定閉眼按兵不動,肚子卻餓得饑腸轆轆,頭重腳輕的。 “娘,我哪兒知道這死丫頭這么倔,罰她不準(zhǔn)吃飯,就真的就不叫她不吃啊?!币坏牢ㄎㄖZ諾的聲音小聲辯解著,端著一碗清粥坐在炕頭,托起床頭瘦小的身子,小心的用勺子喂了進(jìn)去了。 季南嘉配合的吞咽,還是沒有睜眼。 “別說我這個當(dāng)奶奶的不疼他,那鄭家父母都死絕了,老大又會打獵,老二是個讀書人,就老三還小看不出什么,她一過去就當(dāng)家做主,哪里不比旁人強了?”刻薄的老婦人大著嗓門訓(xùn)斥著。 季南嘉感覺臉上有濕潤的水痕滴落,抱著她的女人瘦弱的身子微微抽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哭哭哭,我還沒死呢!整天一張奔喪臉看著都晦氣,我老二就是被你這個喪門星給克走的。你給我好好兒的看著她,三天后必定要將人給鄭家送去!”老婦人啐了一聲,鞋底擦了擦地,扭身掀開門簾一路罵罵咧咧的走了。 季南嘉感覺到女人喂飯動作停了,但是肚子實在餓得厲害,不由睜開眼睛,只見面色蠟黃,穿著破舊不堪的女人靠在炕頭抹著眼淚,一見季南嘉醒來不由一喜,“糖糖醒了?你這死倔的丫頭,娘罰你不許吃早飯,你就晚飯都不吃了?你是不是要逼死娘才甘心???” 季南嘉面上肌rou一僵,女人看著瘦rou,掐人的手勁兒卻不小。 “娘,我餓!”季南嘉眼里冒著淚花兒小聲道。 婦人端著碗面上神情難辨,把碗往季南嘉手里一放,掩面哭泣,“你也別怪娘狠心,你哥如今都二十還沒娶妻,娘也得為他想想,你奶雖然偏心,好歹念著你哥是長孫,還是替他想著的?!?/br> 季南嘉沉默不語,快速的喝完粥,感覺身體恢復(fù)了一點力氣,頭也沒那么暈了后才說:“娘我知道了,我頭還有點暈,我想躺會兒。” 女人只得連忙下炕,“行行行,那你好好歇著,等你大哥回來我讓他到時候上門謝你?!?/br> 愿主季南嘉,現(xiàn)年十三,一個楚國偏遠(yuǎn)山村的農(nóng)戶的幺女,上面有一個大哥,兄長在外做工,父親在她生下來五歲時就因趕考染病去世,母親余氏曾經(jīng)也是秀才之女,因覺得季父有前途下嫁到這個農(nóng)戶子,奈何余氏母家兄長不爭氣敗落的快;又加之季父的母親是村里有名的潑辣,一個打小念了些書又柔柔弱弱不能干重活的余氏自然是千萬般的看不慣。 但凡兒子求學(xué)去了就是一頓磋磨,本就不善爭辯的余氏變得更加唯唯諾諾,季父滿心考取功名對于妻子和母親自然兩不相幫,余氏在家里分境況也就可想而知。好在頭胎生了長孫,季老太太總算好了一點,可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禍福旦夕,引以為傲的二子病死在趕考的路上給整個季家?guī)砟缧缘拇驌?;為了供小叔子上學(xué),老大一家早就明里暗里不滿了,人一死立馬鬧著分家,季老太太只能跟著大孫子和余氏過,日日相對自然越看越不順眼了。 加上沒個男人主事,家里的收入也不夠養(yǎng)活三口人,加上近兩年又有天災(zāi),莊稼收成也不如往年自然是難上加難,又加上她們唯一的指望季南恒都弱冠之年還沒娶妻,周遭的姑娘見他們家徒四壁,加上還有個沒嫁的小姑子,田產(chǎn)也沒有幾畝自然不愿意了,便是有那看中季南恒英俊相貌的,家里人也不同意,聘禮開口就要五兩,整個季家滿打滿算也就才二兩銀子,哪里拿的出來? 季老太太一向重男輕女慣了,本來想把愿主賣去縣城地主家當(dāng)丫頭,可惜人牙子來了撥弄著又瘦又黃的愿主死活只肯出二兩銀子,季老太太撕鬧不休,被回來探親的一個大嬸子看見就說還不如送去人家做共妻,省的當(dāng)個下人糟踐了。 愿主本就被養(yǎng)得唯唯諾諾,加上大伯家的jiejie又恐嚇?biāo)?,便跟余氏鬧著不肯去,卻被余氏罰不準(zhǔn)吃飯,愿主暈倒后再醒來,大伯家的jiejie就慫恿她逃走,去大戶人家做個小丫頭有rou吃有好看的衣裳之類的,愿主竟然膽大包天真趁著夜色逃跑了;被一個路過的商戶撿到帶回了京城,最后結(jié)果可想而知,越長越漂亮的少女,高門大戶的繼承人,玩膩后便是聲色場里反復(fù)被轉(zhuǎn)手的命運,最后因不知懷了何人的孩子,被丟給主家夫人處理了,一張草席了結(jié)半生。 愿主自覺對不住兄長的疼愛,希望季南嘉能替她嫁到鄭家,相夫教子,過平淡的生活。 季南嘉幻視一周,土墻石炕,屋內(nèi)僅有一張破敗的木桌和一個黑色的柜子,都是破財?shù)牟怀蓸幼?,低頭看向黑黢黢的雙手,指甲里黑乎乎的一片令她無語凝噎,她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這么臟的身體,睡也睡不著了,立馬翻身準(zhǔn)備去挑水。 “糖糖,你拿著扁擔(dān)去干什么?”余氏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女兒拿著扁擔(dān)壓低聲音問道。 季南嘉看著斜對角暗著的屋子低聲道:“我去挑點水回來洗澡,總不能去了別人家還這么臟兮兮的?!?/br> 余氏聽了這話又想哭了,“都是娘沒用……” 季南嘉連忙低聲哄著:“您給我去燒水吧,我挑回來滿上奶奶就不會發(fā)現(xiàn)了,去吧?!?/br> 余氏向來沒有主張,加上對女兒的愧疚,又想著以后都難見到了,孩子想洗個澡,就隨她去吧,左右明天再去山上多撿點柴火回來,罵就罵吧,這么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鄭家茅屋 “二哥你說,咱們媳婦兒得長啥樣兒啊?”鄭家最小的男孩兒將腳在布上胡亂的擦了擦縮進(jìn)被窩問道。 衣著雖然簡樸,但卻整潔的俊俏少年漠然道:“管她什么樣都與我無關(guān)?!?/br> “我希望啊最好像虎妞那樣,可以幫咱家耕地,還能背麥子和粳米。”小男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jì),除了腦袋露在外面,整個身體都縮在被子里。 “那她一巴掌就能扇飛你,等我哥和大哥都不在家,打你都沒人知道。”清俊的少年將腳擦干,又將自己和弟弟的巾子一同放進(jìn)水里搓洗干凈。 “唉,也對,那還是像牛大娘那樣好了,會做甜棗糕,可香了!”小男孩垂涎欲滴的舔了舔嘴唇,吧咂兩下道。 清俊的少年聞言眼里的寒意更重,“萬一是個又胖又蠢,跟你一樣又饞又懶還愛揍小孩兒的,你要是出去找鐵蛋他們玩,她都可能不準(zhǔn)你去,還跟你搶家里吃的,活兒都推給你干,看你哭不哭!我倒是不怕她,大哥和我都不在家,你可就慘了?!?/br> 小男孩哀嚎一聲,“看來娶媳婦兒也不像牛大娘說的那么好嘛!” 少年冷著臉頂著寒風(fēng)出去晾布巾。 大哥年歲已大,旁人像他這個年紀(jì)孩子都跟明遠(yuǎn)一樣大了,為了他和明遠(yuǎn),大哥才遲遲沒有娶親??上Т蟾绮辉试S自己不讀書。 家里又才還清父母去世所借下的銀錢,好容易大哥冒著危險打獵掙下的銀錢,卻為了他和明遠(yuǎn)著想娶一個共同的妻子,就怕如果只是大嫂會存私心對待他們不盡心,他們不在家會虐待明遠(yuǎn),是他們共同的妻子則不同了,無論他們在不在家,對于都是丈夫,自然會盡心盡力的伺候。 雖然理解大哥的苦心,可是他一個知書達(dá)禮的人,實在接受不來這種事情。 即便這種事情在村里并不少見,可他們家說到底也沒有難到那種程度,少年潔白修長的指尖緊緊握住木盆邊緣,對著月空暗自發(fā)誓,絕對不會接納這樣一個女子為妻的。 等自己考取功名后,定然另擇知書達(dá)禮的賢妻。 少年對著月色的面龐俊美異常,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粸鹾谏铄涞难垌?,泛著迷人的色澤;肅然著一張臉宛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不點而朱,側(cè)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即便衣裳寒酸也絲毫不損他半分,面若冠玉,身如玉樹。 “二哥,你快進(jìn)來啊,外邊冷!”男童扯著嗓子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木盆揚聲回道:“馬上來?!?/br> 三天轉(zhuǎn)瞬即逝,可能是因為季南嘉要被嫁出去了,這幾天季南嘉清洗打掃屋子季老太太癟了癟嘴罵了句“窮講究”外也沒有像以往一樣非打即罵了。 余氏本來沒跟季老太太住以前,小家挺干凈整潔的,從母女二人的房間就能看出來,概因季老太太是個典型的農(nóng)婦人,罵的多了,也不敢太過收拾,生怕老太太哪兒不順眼又哭天喊地的。 季南嘉這幾天學(xué)著怎么生火,余氏還嘲笑女兒越大越倒退,生個火都弄不明白,可是做的飯菜卻味道卻又比她強點,就是用油太費了,好在被她攔下只用紗布擦個鍋底,否則老太太看見又要罵上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