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更何況壞事必定傳千里。

    在這件事情發(fā)生后，許芊芊在陸家的地位一落千丈，無論走到哪里，背后都會傳來一陣陰沉的議論聲。被戳脊梁骨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許芊芊索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將自己鎖在房間里。

    陸明飛也不再對她展露笑臉，而是將她看成供人褻玩的玩物。偶有幾次交流，也必定是叫她參加不干凈的酒會。

    許芊芊早就丟了反抗的力氣，快要認(rèn)命。

    就在這時，一道晴天霹靂炸裂了她的人生。月事遲遲不來，許芊芊心中生疑，瞞著陸明飛找到名醫(yī)，把脈結(jié)果不容樂觀——她……懷孕了。孩子肯定不是陸明飛的，他已經(jīng)快三個月沒和她同床。

    會是誰的呢？

    許芊芊甚至不能在第一時間里想出答案。

    這可不是小事！如果讓陸明飛知道她已經(jīng)懷上野種，很有可能會被他往死里弄。想到這里，許芊芊打了個寒顫，趕緊找名醫(yī)要了墮胎的藥方抓了三副藥。臨走時，她又塞給名醫(yī)銀圓，叮囑他務(wù)必保密。

    名醫(yī)點頭應(yīng)允，卻在許芊芊離開后派藥童通風(fēng)報信。

    許芊芊從旁門回到陸家，又從小徑傳回房間，左顧右盼，確定無人，才躡手躡腳地翻出砂鍋，將草藥倒進(jìn)其中。就在她準(zhǔn)備生火煎藥時，身后傳來一陣刺耳的掌聲，語氣里盡是譏諷，“好啊好啊，真是好極了?！蹦_步越來越近，掌聲也隨之變響。

    寒毛一根接著一根倒立，許芊芊趕緊轉(zhuǎn)身，試圖用身體擋住砂鍋?！澳恪銇磉@里……有事嗎？”站在身后的男人不是陸明飛，而是陸宥。

    “你在做什么？”陸宥雙手抱胸，冷眼冷笑。

    “沒……沒什么……”許芊芊作勢想要將他推開，卻在抬手的那一秒停了下來，“你……請你出去?！?/br>
    “你在煎藥，是嗎？”陸宥朝前跨步，眼神繞開許芊芊落到砂鍋里，“說吧，是誰的種。”他的語氣很是輕松，連嘴角也微微上揚，唯獨兇狠的眼神出賣了內(nèi)心，“你，比狗都賤?！?/br>
    陸宥的輕蔑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zhǔn)插進(jìn)她的心間。許芊芊渾身哆嗦，險些昏倒，小步后退，卻碰翻藥碗，“哐當(dāng)”一聲摔得四分五裂?！澳恪愣贾馈?/br>
    完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吧……

    許芊芊彎腰，想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沒想到，陸宥快她一拍，伸手抓住胳膊，再順勢掐住她的脖頸。陸宥壓低聲音，威脅道，“想死？沒這么容易！給你兩條路?！彼偷厮砷_手，將許芊芊推向墻邊。

    或許是預(yù)判到陸宥的說辭，許芊芊頹然抬頭，眼眸里少了一抹光亮，“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要你肯替我保密，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彼贿吇卮?，一邊解開旗袍，準(zhǔn)備敞開胸脯露出奶子。

    陸宥再度掐住她的脖頸，猛然收緊，直至瞳孔放大。他冷哼一聲，甩手后退，拉開與許芊芊的距離，臉上寫滿嫌棄，仿佛在說“你真臟”。然而真正開口時，他的聲音又恢復(fù)些許平靜，“不過……你若真要這么做，我倒是能看個樂趣?！闭f完，陸宥朝門外拍了拍手，“小九，進(jìn)來?！?/br>
    小九和陸宥年歲相仿，父母死于一場饑荒，五歲那年被陸明飛收養(yǎng)，看似是義子，實則做陸宥的替身。若仇家找上門來，陸宥有性命之憂時，可以拿小九的命換他一命，大多數(shù)時間，小九跟在他的身后，幾乎寸步不移。

    因此，當(dāng)小九聽到陸宥的招呼聲，他立馬跨過門檻進(jìn)到屋內(nèi)。剛想開口，卻看到衣冠不整的許芊芊，頓時愣在原地，他當(dāng)然認(rèn)得她，陸宥的繼母。幸好，小九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迅速恢復(fù)鎮(zhèn)定，連忙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低聲道，“你們……”

    “過來?！标戝豆戳斯词种福拔乙阕鲆患?。”

    “……好。”在陸宥面前，小九沒有任何拒絕的資格，哪怕他要他去死。

    “草她?！标戝遁p蔑揚眉，一把扯掉許芊芊身上的遮羞布料，露出不堪的rou體，“這賤人在勾引我，但我對她沒有興趣。所以，換你來草她?！标戝掇D(zhuǎn)向許芊芊身后，猛地用力將她推進(jìn)小九懷里，微微靠墻，“正好，讓你嘗嘗女人的味道?！?/br>
    屋內(nèi)有短暫的寂靜。

    靜得可怕。

    緊接著，許芊芊突然發(fā)聲大笑，眼眶里盛滿淚水，卻遲遲不肯掉落。一幕幕過往重新浮現(xiàn)在眼前，他的惡，他們的惡……這種惡，實在超過想象。

    是你們逼我的！

    是你們把我逼到這一步的！

    這身體，會是我報復(fù)你們的武器！

    許芊芊踮起腳尖，狠狠咬住小九的嘴唇，直至出血。鮮血的味道讓許芊芊更加興奮，她伸出舌頭舔舐傷口，忽而卷走一絲血跡，抹在自己的嘴唇上，仿佛是最鮮艷的唇印。許芊芊轉(zhuǎn)身淺笑，面朝陸宥，淡淡撫眉，“你看我美嗎？”

    不等陸宥回答，許芊芊快速沖到他面前，將他按倒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扒開他的褲頭，在露出jiba的瞬間，徑直坐了上去。

    一切發(fā)生得實在太快，陸宥與小九根本來不及思考。

    等陸宥回過神來時，許芊芊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坐在jiba上，放肆慘笑。她的五官分散成沒有人樣，披頭散發(fā)的模樣形似女鬼，陸宥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想要推開她，“你……小九，這女人瘋了，快！快把她拉起來！”

    瘋了？

    呵。

    我才沒有瘋。

    瘋的人呵，是你，是你們！

    許芊芊瘋狂地?fù)u晃身體，就像喝得酩酊大醉。她將陸宥連同jiba當(dāng)作游戲失利的籌碼，發(fā)泄內(nèi)心的仇恨。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哼出嫵媚的聲音，就像支離破碎的蝴蝶，用盡力氣去尋找綻放的花朵。

    哪怕是替陸宥擋刀，小九也從未花過這么大的力氣去制服對手。等他將她從陸宥身上拽下來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血！血?。?！”陸宥縮在角落，瞪大雙眼，手指止不住顫抖，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調(diào)。鮮血從她的大腿內(nèi)側(cè)不斷流出，染紅了擺在地上的衣裳。“叫大夫！快！叫大夫?。?！”

    “瘋了……這女人，瘋了……”小九與陸宥異口同聲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芊芊癱坐在血地上，厲聲尖笑。她胡亂地?fù)芘约旱陌l(fā)梢，眼神卻囧囧有神，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警告陸宥，“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瘋的是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殺，殺，殺！”

    殺！

    殺！！

    殺！??！

    大夫趕到時，整個房間一直回蕩著這個字，猶如一道魔咒，落在每個人身上。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要有女人靠近，陸宥的耳邊總能回響起她的聲音，以至于他根本沒辦法再同女人性交。不舉，成了他的病。

    陸明飛知道后，不顧她正在流產(chǎn)的事實，用皮鞭與木棍狠狠地揍了許芊芊一頓，將她打了個半死后，連夜丟去城外的亂葬崗。對此，陸家上下冷眼旁觀，甚至直呼打得好！只有小九，在許芊芊快要死在亂葬崗前，給她喝了最后一口熱水。

    “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話音未落，許芊芊便死在小九懷里。

    這一刻，小九落了淚?；蛟S，他在許芊芊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種結(jié)局。出于同情，他替許芊芊找了處相對干凈的地方，用木條立了塊無字碑?！拔摇視砜茨愕??！毙【庞眯〉陡钇剖种?，在無字碑上按下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