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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主攻】今晚要講100個故事在線閱讀 - 04 《金燈藤(下)》

04 《金燈藤(下)》

    “巫菟……”鄒牧云死死地盯著他,心頭卻是一陣絞痛。他不得不從嘴里說出來這個他非常不愿相信、但又具有極大可能性的猜測,“你有病?!?/br>
    巫菟卻是歪著頭,對他微微地笑:“你說得沒錯。”

    在巫菟還不叫巫菟的時候,他曾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過著非常優(yōu)渥的生活。

    他的父親是業(yè)內(nèi)知名的懸疑家,年紀(jì)輕輕就在文學(xué)界里提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他的母親是聞名海外的小提琴手,溫婉知性,美艷動人,留下了不少經(jīng)典的曲目。

    他們的結(jié)合受到無數(shù)人的祝福。當(dāng)他們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無數(shù)的愛和關(guān)注也紛至沓來。

    這原本像是童話一樣的美好故事。

    可惜的是,他母親的精神疾病,和他父親的異樣癖好,給這樣的美好故事留下了一道深刻的裂痕。

    他母親發(fā)起病來的時候是非??膳碌?,但他的父親卻愛極了他母親那副模樣,甚至從中獲取了巨大的靈感。當(dāng)他母親忍耐不住開始傷害他父親的時候,他的父親會激動得不能自己,一邊保持著勃起的興奮狀態(tài),一邊拿出書本開始寫字。然后他們會zuoai,在亂糟糟的客廳、在燒焦的廚房、在滿是尖銳玻璃渣的陽臺——他們就像是兩頭喪失了理智的野獸,只知道彼此撕咬,牽扯不斷。

    他們的愛情是如此扭曲又丑陋。

    而不幸的是,這個孩子,也沒能逃脫掉他的命運。

    當(dāng)他有了清醒認(rèn)知的那一刻起,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異常。他對一切都沒有什么感情,好像什么都無所謂,包括對他那瘋魔似的父母。他只為了滿足他們的期待,成為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孩。

    但他對他們之間那純粹的、可怖的愛,感到了好奇。

    他曾依照父親的教導(dǎo),寫著自己的故事??伤赣H看完之后,卻說:“你的文字是美的,可你的人物就是空殼。我在你的故事里面,看不見一點感情的波動,只覺得冷漠、毫無生機?!?/br>
    他聽完之后也并不惱,只是再沒有了什么寫作的欲望。

    他開始覺得無趣。

    而那場車禍卻給他帶來了轉(zhuǎn)機。

    車禍的起因并非是什么剎車失靈,只不過是他那可憐的母親犯了病,搶奪著方向盤想要與丈夫一同赴死。而他坐在駕駛座的父親只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就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將要死去。只有坐在后座的他冷漠地看完他們的表情,打開車門獨自跳滾到草地上,躺著看見他的雙親撞上大樹,爆出巨大的火花,車毀人亡。

    在看見父母死亡的那一刻,正常的人會怎么樣呢?也許是痛苦、崩潰、號啕大哭??伤谀且凰查g,想的卻是自己要去體驗一個新的人生。他理智又冷靜地分析起來種種可能。他厭惡那些親戚,并不想被他們收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生活,那最好是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

    去孤兒院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最初他是被交給親戚撫養(yǎng)的,但奇怪的是,沒過多久,這一家子就會以虐待兒童被起訴、并被剝奪撫養(yǎng)權(quán)。他去哪哪出事,于是其他的親戚也不敢再收留他。

    而他滿意極了。他找上他父親在警局的朋友,聲情并茂地表示自己在這個城市待著太過傷心,也不想給其他人增添負(fù)擔(dān),只想去其他的城市重新開始。那位年輕的警官被他可憐的身世打動,猶豫了許久才終于點了頭,依照他的意思,將他送到了A城的孤兒院,并為他修改了一點信息——包括他的名字和來歷。

    于是,他就這樣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可憐的孤兒。

    在這所孤兒院里,他又一次品嘗到了扮演的樂趣。他發(fā)現(xiàn)自己表演出某種適合的個性的時候,總能吸引到周圍那些純真的小孩,給予他豐富的感情——大多是友情,或許還有部分還未萌芽的愛情。也只有他在模擬某種人格的時候,他才能從中品嘗到各類感情的滋味。單純靠他自己,似乎怎么也理解不了、感悟不到那種奇妙的東西。

    而他人生的轉(zhuǎn)折點,也是在這里。

    在他十四歲遇上傅之夏的那一天,他一眼就看穿了這個來義務(wù)幫忙的,年輕又怯懦的數(shù)學(xué)老師的本質(zhì)。他還發(fā)現(xiàn)傅之夏喜歡同性。

    這個男人很有意思,他一邊下著這樣的結(jié)論,一邊悄無聲息地接近對方。他知道自己是有魅力的,甚至于很清楚如何去散發(fā)這種魅力。他一邊表演著無知懵懂的少年學(xué)生,一邊在暗地里耐心地欣賞著獵物變化的模樣。

    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徹底長開了,身形拔高,五官也漂亮,溫溫柔柔的模樣,更是讓傅之夏時常移不開眼。

    可對方一直猶猶豫豫。而他沒打算耗費太多的時間來慢慢磨,于是他決定給這一出戲下點新鮮的猛料。他在傅之夏的杯子里下了誘導(dǎo)性的藥物,又帶著對方來到?jīng)]有人的器材室,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對方果然迷迷瞪瞪,就想要過來親他,扯他的衣服。

    何箜卻在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拿木棍直接把傅之夏給打昏過去了。

    計劃突然被破壞,讓他氣得不行,又嫌何箜礙事,干脆上前把傅之夏拖進了自己準(zhǔn)備好的地方,將對方給扒光了。他拿錄音筆錄下了對方前面像是要強暴他一般的胡言亂語,和自己故作害怕的反抗聲,又拿手機拍下了對方裸露的照片,然后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期待著之后的發(fā)展。

    他做這一切時,何箜都在旁邊默默地看著,甚至為他關(guān)好了器材室的門。

    他并沒有著急對傅之夏出手。他把傅之夏又完好地送回宿舍,只是在第二天把錄音與照片放在了對方面前??粗抵膽K白的臉,他的心情簡直好極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像是在摸一只溫順乖巧的寵物:“以后我讓你來那地方,你就得來,聽懂了?如果敢不來,你是知道后果的。”

    在這一刻,他撕毀了平日里表現(xiàn)出的一切溫柔、包容的虛假外殼,向傅之夏展現(xiàn)出來的是那深埋于他血rou之中的、赤裸裸的惡意。

    這個懦弱的男人不敢反抗,只能顫抖著接受了這樣殘酷的命運。

    他學(xué)著那些調(diào)教的手段,花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把傅之夏變得再也離不了他。在暴雨傾盆的、七月的一天,在壓抑的、悶熱的夏日的一天,他終于正兒八經(jīng)地、第一次插入了傅之夏,徹底地享受著這一顆被他澆灌出來的成熟的果實。那種濕滑的、柔軟的觸感,簡直爽得他頭皮發(fā)麻。

    而傅之夏的身體一直在發(fā)抖。對方垂著頭,發(fā)出貓兒似的呻吟,帶著泣音呼喊:“巫菟……我……嗚……”

    對方好像說了什么,是“我愛你”……還是“別離開我”?他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在那樣的一瞬間,他只忽然地涌起了一股強烈的、寫作的欲望。于是他從一旁的包里抽出紙筆,一邊惡狠狠地cao干著傅之夏,一邊哆哆嗦嗦地把他腦子里突然成型的故事的雛形給記錄下來。

    他簡直快樂極了。

    他知道傅之夏愛他,像信徒一樣地愛他、畏他、膜拜他。這種感情,給了他非常特殊的感受。

    但這樣的感情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的、不一樣的感覺。

    所以他要求傅之夏在白天里要做一個對他異常嚴(yán)格的老師,晚上則用盡手段把對方弄得直哭。就在這樣黑白顛倒、人格割裂般的日子里,他完成了他的第一部中篇——。

    他聯(lián)系上父親以前的朋友,遞交了自己的作品。對方被他的文字所折服,再加上憐惜舊友的獨子,迅速地拍定了后續(xù)的諸多工作。他就靠這一部作品,迅速地竄紅,拿到了很大一筆的錢,和屬于“MR.R”的榮譽。

    他想,他好像明白了他那可憐的父親的感受。

    他不禁感慨:文字,真是一種記錄自我感覺的、極好的手段。

    在之后,他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再寫作。一是他那一陣忙著升學(xué),二則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傅之夏盡數(shù)給他的感情只足夠支撐到他寫完第一本的時候。他雖然不至于厭煩到完全不想看見對方,但也開始漸漸失去了興致。

    沒有合適的人、合適的感情、合適的靈感,他也就沒有下筆的欲望。

    就在這個時候,他注意到了何箜與許灼之間的問題。

    何箜與他在孤兒院里很早就認(rèn)識,但對方總是沉默寡言,盡管一直對他很好,他對何箜多年以來并沒有任何超越普通朋友的接觸。而許灼是個不成熟的毛頭公子哥,雖然對他也很照顧,可他覺得對方實在是太遲鈍,也就沒有什么深入了解的興趣。

    可當(dāng)他們倆因為他而針鋒相對的時候,他的眼前忍不住一亮。

    他就站在他們中間,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圍繞著他,他們之間形成了一個充滿張力的、對抗式的情緒場。兩方都在努力地、激烈地爭奪著他,用著各樣的青澀的手段,蠶食著他身上的每一處。

    何箜和許灼都表現(xiàn)出了與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姿態(tài),再以這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

    他終于感受到新的樂趣。

    這一次,他該做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他看著眼前的何箜和許灼,露出了一個為難的笑容來。

    “你倆也別爭啦。要不,咱們就一起出去吧……”

    畢竟一個多情又溫柔的男人,總是很難拒絕別人的嘛。

    他并沒有與他們倆中任何一個確定過關(guān)系。

    因為他享受著他們?nèi)齻€人之間相互聯(lián)系著、牽扯不斷的糾纏感,也對兩方向他傳遞來的朦朧的愛情感到興致勃勃??墒沁@樣微妙的平衡需要十分小心地維系,如果他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變作了情侶,這樣的關(guān)系就將會失去它的意義。

    在他們的相處之中,他往往看著明面上是偏袒許灼的,可他實際信任的卻是何箜。他知道何箜已經(jīng)窺見他那晦暗的本性,而對方仍然像只忠心的狗一樣待在他身邊。所以他也不介意給予他盲目的追隨者一點點甜頭。

    ——比如,一些微小的、隱秘的工作。

    往往那個時候,何箜會露出難得的、快樂的笑容,就像是一種……被使用的滿足感。

    但是,他們之間會zuoai嗎?當(dāng)然。他不光跟傅之夏做,也跟何箜做。他會把何箜抱在對方經(jīng)常使用的電腦桌上,一邊站起來cao著對方,一邊逼迫對方射在自己最喜歡的鍵盤上。何箜往往皺著眉頭,咬緊嘴唇,感到非常羞恥,卻無法拒絕他。他知道自己惡劣極了,可他就是很滿意。往往等他射進何箜身體里之后,他會按住對方的后頸,低下頭去,為對方的溫順而給予一個獎勵般的吻。

    而他雖然沒有真的進入過許灼,卻也與對方時常有過“互幫互助”的時候。他會要求許灼在深夜的學(xué)校后山跪下來給他koujiao,任憑對方努力地使用生澀的技巧來取悅他的感官。那時候他是微笑的,眼神溫柔地向下注視著對方被自己的性器插得略微鼓起來的英俊的臉,從口中說出滿足的、贊嘆的話語。

    在那些日子里,他寫出了自己的第二本——。與第一本不同,這一部里面的主角有三個,而且整個劇情的走向也非常古怪。這一本的結(jié)局,依然是不怎么明晰的。這也引發(fā)了讀者的許多討論,使他們對這個作者更加地好奇。

    而MR.R,仍然沒有露過面。

    在寫完第二本后沒多久,他原本是想先休息一陣,再重新尋找新獵物的。

    可是,偏偏命運讓他在許灼的宴會上給遇上了鄒牧云。

    他天生就有敏銳的直覺。他知道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情況,能夠最大程度地激發(fā)自己扮演的欲望。因此當(dāng)他看見鄒牧云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這個危險又看似遙不可及的二世祖,能夠給他帶來其他人難以帶來的,非常強烈的、極限的落差的感覺。這種興奮的、類似于征服欲一樣的戰(zhàn)栗感,在一瞬間就沖上他的頭頂。

    也是這個男人,使他重新回想起了他幼年時期,對他父母之間扭曲愛情的好奇。

    僅僅是思考了不到一分鐘,他的內(nèi)心就已經(jīng)制定好了大致的計劃。

    對這個全新的獵物,他決定從“盲目的愛”這種感情開始下手。

    想想看吧,一個一無所有的、甚至算是有點怯弱的純情男學(xué)生,對這樣一位英俊瀟灑、身份高貴的二世祖一見鐘情——這樣的單相思戲碼,不是很有意思嗎?

    于是從這一天開始,他展開了他持續(xù)不斷的、卑微的追求。

    而與此前兩本不同的是,這第三本長篇的,他命名為,寫的并不完全是鄒牧云,而是他自己。

    他所傾注在里面的情感與思考,融合了他過去的所有經(jīng)歷。

    他感動于每一段深刻的感情——或者說是,沉浸扮演之后完美演繹的自己。這些過程對他而言都是虛假的,可在里面感受過的一切卻是真實的。所以他可以對其他人充滿惡意,卻對這些珍貴的感情永遠(yuǎn)保持著敬意,因為這都是他所無法真正擁有和理解的東西。

    鄒牧云的臉色沉了下來:“跟我回去,我讓李莫給你看一看。”

    “唔……牧云,我確實是有點問題??蠢钺t(yī)生也沒有用的那種。”巫菟抬起手,用食指輕輕撫過對方的嘴唇,“如果你能夠理智點,你就會明白,現(xiàn)在離開我,就是最好的選擇?!?/br>
    鄒牧云怒火中燒,猛地一用力,把巫菟按倒在地上,就開始撕他的衣服,用力地吻他、咬他:“是你先開始的,你現(xiàn)在又想要走?巫菟,想想吧,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更何況你還是遇到了我!”

    巫菟沒有反抗,任由他的動作,只憐憫地看著他,說:“你愛上我了,鄒牧云?!彼囊暰€飄忽到遠(yuǎn)處,“也不對,應(yīng)該說……你愛上的是那個,在這幾年里,會對你表現(xiàn)出強烈愛意的‘巫菟’?!?/br>
    “我不在意你說的這些彎彎繞繞?!编u牧云忽然停了下來,狠狠地注視著他,“因為在我眼里,以前那個巫菟,和現(xiàn)在的你,都是一個人而已。”

    他停頓了幾秒,說:“我只要你?!?/br>
    巫菟又重新看向他,想了想,說:“可是我不愛你呀。而且你現(xiàn)在,沒有最開始那么有趣了。”

    鄒牧云扯開他上衣的手指驀地攥緊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不管你是不是愛我……有趣也好,無趣也罷,你逃不掉的。”

    鄒牧云一臉冷意地把巫菟帶出房間,不顧胞妹當(dāng)時疑惑與擔(dān)憂的神色,直接開車回了家。

    他把巫菟關(guān)在了家里。

    鄒牧云氣惱于他的態(tài)度,雖然狠心把他關(guān)著,卻舍不得對他做過分的事情。

    其實他把巫菟關(guān)著,一是因為憤怒,二則是因為安全考慮。他還有一些事務(wù)沒有完成,難保有些心思歪的會不會在最后的時候垂死掙扎,拿巫菟來威脅他。

    巫菟卻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被拘禁的事情,只回了自己房間,開始修改、完善自己的作品。

    鄒牧云不能理解他為什么這么平靜。

    巫菟邊打字邊回答他:“其實在你真正接納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失誤了。我曾經(jīng)預(yù)測你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不得不在后來進行調(diào)整,對你最后的反應(yīng)也有進行過預(yù)先的推算。畢竟像你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不可能會接受這樣的侮辱的。我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殘疾的準(zhǔn)備……”

    “但是,我又想岔了。你克制了你的本性,沒有傷害我?!彼行├Щ蟮夭[起眼睛,似是在思索,“該說‘愛情’這種東西確實神奇嗎……牧云,你被它改變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br>
    鄒牧云聽完他的話,沉默地站在邊上。一直到他開門離開,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鄒大少剛與王家那位小姐聯(lián)手把兩家攪了個遍,正是忙碌于處理各種事務(wù)的時候,一時半會也顧不得這頭。等他靠著雷霆手段讓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去找了許灼。

    許灼被人押著進了門,看到是他,忍不住嘲諷似的笑了笑,說:“他終于對你攤牌了?!?/br>
    “你知道他的病?!编u牧云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冷漠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肯定地道,“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許灼抿著嘴角,垂下眼睛。

    “說話!”

    鄒牧云用力地揪起他的頭發(fā),逼迫他正視自己。

    許灼忽然大笑起來,淚水卻從眼角開始往下流淌。他死死地瞪著鄒牧云,像是嫉妒,又像是同情:“知道了又有什么好的?你認(rèn)為他是生了病……可他從始至終就是那樣的人?。∴u牧云,你得知道,真相從來都是傷人的!”

    鄒牧云松了手,面色沉靜:“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育。你需要做的,就是給我說清楚?!?/br>
    許灼的笑容漸漸收斂。他閉了閉眼,深深呼吸一下,說:“他的過去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他成年后的情況。并且……”

    “在說他的事情之前,你應(yīng)該先知道一個人?!?/br>
    鄒大少:“誰?”

    “一個你不仔細(xì)查,就很難查出的人……”許灼頓了頓,“他的青梅竹馬,同樣從那所孤兒院出來的男人,何箜?!?/br>
    事實上,在大學(xué)后兩年,許灼也漸漸地意識到了一些不對。有一次他單獨找上何箜,開門見山地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困惑。而何箜沉沉地看著許灼,許久之后,才說:“他強烈的表演欲望,如果不能得到滿足……他遲早會拋棄我們,找上別的人?!?/br>
    許灼整整三天沒有出現(xiàn)。第四天早上,他卻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地繼續(xù)晃悠在巫菟身邊。

    趁著巫菟買東西的空隙,何箜對他說:“你既然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樣,就應(yīng)該離遠(yuǎn)點的。”

    許灼頭也不抬:“要走也是你先走,我憑什么要離開他?”

    “我不會走?!焙误砘秀绷艘凰?,“我會陪在他身邊……只要對他還有用處,我就不會走。”

    許灼咬牙切齒:“我也一樣!”

    年輕氣盛的時候總認(rèn)為承諾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來才明白,做出決定之后再想改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許灼被他自己如魔咒一般的誓言所束縛,從此再也回不了頭。

    “……我原以為,那一天不會來得那么快?!痹S灼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里,低聲喃喃,“可是你出現(xiàn)了,一切都變了。我真是討厭你到了骨子里頭。鄒牧云,我那天就不該辦宴,或者不該帶他去的。你為什么要正好出現(xiàn)在那里呢?你明明擁有那么多,地位、名聲、財富、情人……卻還是搶走了我們唯一的……”

    鄒牧云捏緊了軟椅的皮質(zhì)扶手。

    許灼又說:“這些年來,我們都在配合他。他想要表現(xiàn)出什么樣,需要什么樣的情景,我們都會幫他做到。因為我們希望他盡早厭煩你,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正巧的是,你的態(tài)度雖然出現(xiàn)軟化,可卻始終沒有接受他。我們以為他終于要對你感到倦怠了,可是——”他說得恨極了,“偏偏去年出了鄒朗的那場意外事故,讓你對他……他告訴我們,你身上的轉(zhuǎn)變讓他很驚喜,那讓他……”他的胸腔起伏了幾下,“那讓他產(chǎn)生了,許多奇妙的靈感?!?/br>
    鄒牧云霍然站起身來,繞到了窗前,背對著許灼,不知在想什么。

    看著他的背影,許灼沉默一陣,才接著說:“你喜歡他,這讓他感到有趣;可你開始愛他,他便覺得不合適了。外頭的輿論是他讓傳的,是為了讓別人都覺得你們不合適。你家那些旁系拿到的消息,也是他讓何箜一點點給遞過去的,目的就是讓他們拿這些來向你施壓,同你雙親一起來逼迫你去聯(lián)姻。你們家在過年那陣鬧的事,他全都知道。你后來看似妥協(xié)地去參加鄒家給你安排的人的時候,他也清楚。而你訂婚當(dāng)天,他單獨一個出門在外,暴露行蹤,然后被你父親帶去,也全都是在他的計劃之中。就連酒店識別系統(tǒng)被攻擊,也都是他事先做好的的安排?!?/br>
    “我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大概就是你表面上對鄒家妥協(xié),竟然私下跟王樂思是合作關(guān)系,還聯(lián)手?jǐn)[了他們一道,將鄒家與王家都牢牢抓在了各自手中?!?/br>
    聽到這里,鄒牧云抽出一支煙,拿巫菟曾經(jīng)送給他的昂貴打火機給點上:“他煞費苦心地做這么多,就是為了擺脫我?”

    “不,和你分手只是順帶的。更重要的是,他說,因為他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么特別的、被‘背叛’的感受。”

    鄒牧云轉(zhuǎn)過身來。他的臉被一片白色的煙霧所遮擋,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好一會兒,他才說:“你就這么放心地把這些都告訴我?”

    許灼冷笑了一下。

    “在你把他帶回去的那個晚上,他就給我通了電話,告訴我……”他看向鄒牧云的眼神是嫉恨的,“如果你想要了解這些事情,肯定會從我這里入手。他讓我盡可以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他甚至是期待著……你聽到這些消息?!?/br>
    “而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原因想必你也清楚。我和他認(rèn)識了整整十一年,跟在他身邊也有八年多。他明明是我們的,也只有我們能懂他,卻被你強行占去了后面那么長的一段時間。你應(yīng)該明白,你不適合他,鄒牧云?!?/br>
    窗邊起了風(fēng),吹得鄒牧云周圍的白霧漸漸散去,露出他那張恢復(fù)了平靜的臉。他取下已經(jīng)快要燒到頭的煙,走到桌前把它給摁進煙灰缸。

    他突然問:“你們做過嗎?”

    許灼一愣,似乎覺得這個話題有點難堪,沒有說話。

    “你跟他沒有發(fā)展到最后?!编u牧云淡淡地掃他一眼,“那另一個呢?巫菟上過他了?”

    許灼的臉色變幻了好幾許:“你……”

    “看來是了?!?/br>
    許灼咬咬牙,卻又無法反駁。他曾經(jīng)見過何箜被巫菟弄得下不了床的樣子,那時既嫉妒又怨憤,不明白為什么巫菟不跟他做到最后。而等到巫菟選擇鄒牧云作為目標(biāo)的時候,他就更難與對方有長期貼近的機會。

    鄒牧云重新坐下來,沉聲說:“你可以走了?!?/br>
    許灼皺起眉毛:“等等,鄒牧云,你……你還不打算把巫菟放出來?”

    鄒牧云摩挲著手心里的打火機,臉上表情不變:“當(dāng)然?!?/br>
    他慢悠悠抬起眼來,對許灼道:“你們要當(dāng)沖他搖尾乞憐的狗,可我要做的是人,一個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的人。”

    “你們阻止不了我,他也是?!?/br>
    鄒大少看上去很是平靜地目送許灼離開,隨后轉(zhuǎn)頭吩咐其他人,把巫菟過去的事情全部重新深入調(diào)查一遍,包括進入孤兒院之前。

    部下點頭稱是。

    然而當(dāng)房門關(guān)閉,他雙肘撐在長桌上,肩頭微微顫動,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如此脆弱地流下淚來。

    他根本沒有他在許灼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理智——在聽完這些話之后,他只覺得自己的承受力都到達了極限,簡直快要瘋掉。

    巫菟的溫情是裹著蜜糖的毒品,先是用甜蜜一點點侵蝕掉他冷漠的外殼,引誘他上癮,卻又在他露出真心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愛情摔碎。

    可即使是如此,他還是……還是無法離開對方。

    等鄒大少徹底發(fā)xiele一通,他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回到家中。

    雖然很難以接受,但他必須重新認(rèn)識……真實的巫菟。

    看見他回來,巫菟問:“你見過許灼了?怎么樣,清醒點了?”

    鄒牧云說:“什么意思?”

    “他不是該告訴你了?從我們見面,一直到你訂婚那天,那么多的事情……根本不是巧合。”

    “……嗯。”

    “其實我本來想親自解釋的,可你最近忙得不見蹤影,又有意避開我,我只好把這事交給他了?!蔽纵送锵频膰@口氣,“他知道的也不算多,但好歹基本的事都明白,用來給你解釋也足夠了?!?/br>
    他又看向鄒牧云:“不過,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要留下我么?”

    鄒牧云望進他的眼。這雙漂亮的眼睛里曾經(jīng)滿滿都是溫柔的愛意,明閃閃的,美麗得讓人難以忽視??涩F(xiàn)在,里面是淡淡的一片,浸著冬日的冷,像是永遠(yuǎn)融化不開的冰。

    這就是真正的巫菟。

    他不得不十分清楚地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對方確實不愛他。

    ……大概,也沒有愛過任何人。

    然而,鄒牧云的回答是一個吻。

    他壓住巫菟,唇舌交纏,把對方吻得嘴唇都有些腫了,才肯放開。

    “之前,你說我被‘愛情’給改變了。”鄒牧云忽然說,“是你錯了,巫菟。你把以前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人為地割裂開來,忽視我內(nèi)里的聯(lián)系,也沒有探尋到真正影響我態(tài)度的是什么?!?/br>
    巫菟不解地看著他。

    “我依舊是我。真正影響我的,也不是你所認(rèn)為的愛情,而是你?!彼纳ひ舴啪?,“巫菟,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用力地握住巫菟的手。

    “聽好了,不管是許灼,還是你那什么青梅竹馬,他們放開了你,是他們自己沒本事,滿足不了你??晌也粫屵@種事情發(fā)生。不管你是不是有表演人格,是不是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如果你想要靈感,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滿足你——除了離開我?!?/br>
    巫菟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

    他輕聲說:“我收回那天說過的話。因為現(xiàn)在,你好像,變得更有趣了。”

    鄒牧云嗯了一聲,握著巫菟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那就一直這么覺得吧?!?/br>
    兩個多月之后,鄒牧云不再把巫菟關(guān)在家里。

    巫菟在家把作品修改完第一遍,遞交給編輯,等待著校對結(jié)果。

    在等待的這一段時間,他分別去見了傅之夏和許灼。

    傅之夏流著淚送他離開學(xué)校,心知對方再也不會來找他了。

    許灼只苦笑著看他,告訴他,他即將去往外地工作,以后大概也很少有機會能回來。

    巫菟問:“是他做的?”

    許灼疲憊地點了腦袋。

    最后巫菟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保持聯(lián)系?!?/br>
    校對結(jié)果出來之后,他進行了第二次修正,終于徹底完成。

    這時候已經(jīng)入了秋,道路兩邊鋪滿了金黃的落葉,看著暖暖的。

    而這一天,他來到了何箜的住處。

    鄒牧云也跟在他身邊。

    何箜打開門,看見他和鄒牧云的那一刻,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但他沒有說話,只默默地讓他們進了門。

    開頭是簡單的寒暄,然后三人之間便是一陣沉默。

    何箜忽然跪到巫菟面前,雙手撐在他的膝蓋上,隔著衣物親吻對方的下腹。

    鄒牧云臉色難看地站起身,拳頭捏得死緊。

    巫菟卻是輕飄飄一個眼神遞給他,手已經(jīng)撫上何箜的短發(fā)。

    鄒牧云似乎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抿緊了嘴唇,本想要轉(zhuǎn)身離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卻終究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一步都挪不開,還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就在客廳里,像是要讓自己記住一般,手都已經(jīng)掐出了血印子,還是咬著牙,把巫菟跟何箜的這一場歡愛給從頭到尾地看完了。

    等巫菟從何箜身體里抽出來,他像是終于結(jié)束了煎熬,大步往外邁,丟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br>
    離開之前,巫菟伸手摸摸何箜的臉,說:“你是乖的。”

    對方親親他的手,眼睛里滿是哀求。

    巫菟微笑:“想我的時候,就去老地方?!?/br>
    何箜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欣喜的淚意。

    回去的路上,鄒牧云緊緊地握著巫菟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一絲縫隙都不留。

    他說:“下不為例?!?/br>
    巫菟說:“可以,但你得喂飽我?!彼K于露出了那深藏的、帶點惡意的笑容來,“如你所見,我只在上面?!?/br>
    鄒牧云難得地失了聲。

    當(dāng)天晚上,等巫菟沉沉入睡,鄒大少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電腦,既尷尬,又有些好奇地搜索起一些東西來。

    然后他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巫菟精神抖擻地起床,看見鄒大少的黑眼圈,還有些詫異:“昨天不是睡挺早的嗎?”

    鄒牧云沒有回答,只裹了被子,補覺去了。

    鄒大少自從掌控了鄒家以后,就如日中天,身價一路飆升。看著他始終空白的配偶欄,對他動起心思的人也漸漸增多。

    大概是對這樣給他塞人的行為厭煩透頂,鄒牧云直接高調(diào)宣布了他自己的同性愛人,一時之間也在A城引起了轟動。

    聽到這個消息,被關(guān)在老宅的鄒父氣得破口大罵,完全沒了平時的儀態(tài)。他的妻子在一旁默默抹淚,卻是什么都說不來。

    而當(dāng)天晚上,應(yīng)酬之后的鄒牧云滿身酒味地來到巫菟的房里,先是坐在旁邊安靜地看他整理書柜,等巫菟收拾完,他忽然就沖了過去,一邊吻巫菟,一邊把對方往浴室里帶。

    他又委屈、又自傲地說:“他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

    巫菟倒是有點驚奇:“噢?”

    結(jié)果他的性器被鄒大少青澀的技術(shù)給弄得疼得要命。他忍不住掐著鄒牧云的腰,一邊把自個兒的性器往外抽,一邊問:“你就不能把擴張做好點?嘶……”

    鄒大少后頭被傷著了點,自己也疼得不行,可又不想被何箜給比下去,就想繼續(xù)用后xue吞吃taonong。

    巫菟難得地皺著眉頭,抱著鄒牧云,嘆了口氣:“你把好勝心用在這上面……”

    也許是酒精上了頭,鄒大少忍不住紅了眼眶,大顆的眼淚滾落出來,滴落在巫菟身上。他恍惚地說:“我比他們都好,你只能……只能干我……”他把腦袋埋在巫菟的肩窩,“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今天,我已經(jīng)……”

    巫菟從沒有見過對方流淚,硬是愣了好一陣。

    他忽然抬起手,摸上對方的臉,直摸上了一手的熱淚。

    “鄒牧云……”

    巫菟的性器變得愈發(fā)guntang。

    他的胸中開始凝結(jié)著一種全新的、說不出的奇妙感受,這種感受與以往的那些相比,具有更加強烈的刺激感。這樣的刺激游遍他的全身,從他們肌膚相貼的地方開始,迅速地轉(zhuǎn)化為一種燃燒過頭的、熾熱的興奮!

    他的手虛虛地在空中劃了幾下,那是他想要動筆的征兆。但他現(xiàn)在無暇去拿紙筆。他把鄒牧云粗暴地?fù)ピ谏硐?,拿起一旁被打開的潤滑劑,往對方身后抹去。他熟練地找到對方的敏感點,開始挑弄,把鄒牧云弄得渾身都泛了紅。

    確定對方的后xue足夠濕軟,巫菟才終于提起自己的性器,一鼓作氣,直接頂入到對方身體的最深處。

    鄒大少先是很不適應(yīng),但隨著巫菟的動作,終于也得了趣味,低低哼著,被巫菟cao得失了神。

    巫菟換了好幾個姿勢,見他昏了過去,才停下來。他赤裸著沖出浴室門,打開筆記本,就開始記錄起腦子里那些文字來。

    等他寫完,他把鄒牧云洗干凈重新帶回床上,按著對方親了好幾下,眉梢間都是喜色。

    他說:“果然很有趣。”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起,他點開看見今天娛樂版的頭條新聞——鄒大少公開同性愛人。

    巫菟的視線從手機屏幕挪到對方沉睡的臉上。

    他忽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別人罵他是菟絲花的時候,他不僅不生氣,還覺得別人說得可太對了。

    他從這些與他產(chǎn)生交集的人的身上拼命地汲取名為感情的養(yǎng)分,以供自己欣賞與存活,卻毫不在意這些人未來會怎樣。如若這些人失去活力,他也只會頭也不回地去尋找其他新的、可以寄生的家伙。

    但這一次,他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對方好像是永遠(yuǎn)都不會枯萎的參天大樹,即使面對著不堪的真相,也毫無退縮之意,用那新鮮的、沸騰的,飽含感情的柔嫩汁液,澆灌給他這樣一朵沒心沒肺的菟絲花。

    而他在這么多年里,到底是沒有改變,還是有被潛移默化地改變過,他也無法下一個絕對性的結(jié)論。

    至少目前而言,他對這個男人,似乎仍然保持著興致。

    巫菟眉眼彎彎,輕輕地說:“要讓我不無聊,未來可別讓我失望啊……鄒牧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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