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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顏家。 數(shù)月前顏家與駱家聯(lián)姻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海城,無他,只因兩家地位可謂懸殊,顏家在海城乃至整個北省皆無有能出其右者,駱家雖也殷實,卻萬萬無法同顏家比肩。 駱家次子駱扶桑倒是挺拔俊朗,顏家獨子顏初霽卻更是顏父顏母的掌心寵,甫一滿婚齡便同人訂婚,難免教海城中人大跌眼鏡。 若真說駱家有什么獨到之處,便是此次聯(lián)姻主角駱扶?!碾p胞胎哥哥駱瀛洲,是顏初霽高中時的初戀,只是高中畢業(yè)后便出國留學去了,自此也未再聽聞與顏初霽有所聯(lián)系。 可駱瀛洲在顏初霽心中分量究竟幾何也值得商榷,畢竟顏初霽雖不常出席各種場合,身側(cè)卻從不缺新人,便縱與駱扶桑已有了婚約,也依舊我行我素,此舉無疑是公然踩駱家顏面,可駱家對此從不敢置喙。 今日兩家商定了舉行訂婚典禮,可從日上中天直至兔起烏沉,顏家人始終未曾露面,駱父駱母已掛不住面子離了場,駱扶桑卻依舊在儀式臺旁無聲等候。 這于滿堂賓客而言,除卻是一場好戲外,也是絕佳的應(yīng)酬場合,至于顏家是否有意單方面叫停聯(lián)姻,倒并不十分重要,是以無人想不開上樓去詢問顏家人何以爽約。 另還有一樁事,今日恰逢駱瀛洲畢業(yè)回國的日子,不少來賓暗忖,莫不是初戀歸國,顏初霽便同人再續(xù)前緣去了? 如此說來,駱扶桑當真不過是個可悲的替代品罷了。 —— 顏初霽哪兒也沒去。 顏家二樓顏初霽臥室內(nèi),顏父顏母正瞧著床上那一小只手指般大的……顏初霽。 初霽,初霽。顏母給他取這樣一個名字,是因他每逢雨天便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不可思議的模樣,好似童話里的手指小人跑出來了。 顏父瞟一眼外頭的的狂風驟雨,嘟囔道:“預(yù)報不是說今兒晴天嗎?” 顏母毫不介懷:“天意不讓咱們家和駱家聯(lián)姻,這樣正好,反正我本來就看不上駱家那倆小子,這次狠狠下了駱家面子,以后也別來煩阿霽?!?/br> 顏父深以為然地點了下頭,隨即出了門召來管家問道:“樓下還有人嗎?” 管家恭敬道:“賓客都走了,可……駱二少還在等?!?/br> 顏父:“……” “愛等就等吧,”顏父冷哼一聲,又問,“老張把車開去機場了嗎?” “去了,您放心?!?/br> 翌日,顏少訂婚當日拋下準未婚夫去接舊愛的八卦甚囂塵上,臨門一腳慘遭悔婚的駱扶桑也成了海城上流圈最大的笑柄。 —— 數(shù)小時前。 駱瀛洲推著行李箱走出機場,一眼便瞧見了顏家的齊柏林停在不遠處,握住行李箱拉桿的手近乎神經(jīng)質(zhì)地震了震。 顏家車在這……難道是阿霽…… 駱瀛洲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想著只與顏初霽見一面便好,可后備箱忽地開了,司機老張降下車窗,言簡意賅:“駱少請上車?!?/br> 駱瀛洲將行李放好,滿心期許忐忑地上了車,卻發(fā)現(xiàn)車內(nèi)僅有老張與自己。 老張自然不知顏家秘辛,見駱瀛洲欲言又止,遂解釋道:“少爺今日與駱二少訂婚脫不開身,是先生讓我來接您的?!?/br> 駱瀛洲腦中驀地空白一片,他仍疑心自己是幻聽,魂不守舍地發(fā)問:“……訂婚?和駱扶桑?” 老張點頭:“是的?!?/br>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駱瀛洲本已風塵仆仆、疲憊至極,聽罷愈加生出自己剎那間墮入無間的錯覺。 明明兩年前……是顏初霽讓自己出國念書,又答應(yīng)回來就結(jié)婚的。 他不分晝夜地學,硬生生用了兩年便修滿四年的學分,急匆匆趕回來,能預(yù)想的最壞結(jié)果不過是顏初霽不愿履約,那也無妨,自己再追便是了。 可他要和別人訂婚……和自己的親弟弟。 —— 急雨如飛雹,夤夜仍未息。 房中燈火通明,顏初霽用特制的小畫筆,趴在能給當下的他當kingsize大床的數(shù)位板上畫畫。 即便是赤日炎炎的仲夏,海城依舊清涼宜人,陽臺上有遮擋,也不必擔心雨水潲入,是以顏初霽仍開著窗扇,忽聞窗外嘈雜雨聲里夾了些窸窸窣窣的異動,顏初霽偏頭,便瞧見一個人低著頭站在落地窗外的陽臺上,渾身被雨澆得濕透,墨色襯衫貼著肌理分明的胸腹,整個人都在不住滴水。 顏初霽:“……” 這人從哪爬上來的? 又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爬顏家的墻? 那人抬起臉來,顏初霽默了默。 駱扶桑也默了默。 海城雖冬暖夏涼,雨水卻少,故而駱扶桑與顏初霽維持了兩年的親密關(guān)系,卻從未見過他如今的形態(tài)。 房中亮如白晝,此刻駱扶桑自然瞧見了,他接受速度委實非凡,在顏初霽極其緩慢地下床向他走來時,只是近乎急迫地問道:“阿霽,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沒有參加,對嗎?” ……不是因為那個人回來。 顏初霽歪歪腦袋,人變小了,聲音也是兩三歲小娃娃的樣子:“反正婚事黃了,不過……” 他并未察覺男人聽見前半句時陡然黯淡的神情,只是優(yōu)哉游哉拉長語調(diào),仿若引人交付心魂的小精怪:“我們可以私奔?!?/br> —— 全國最頂尖的大學在海城,顏小少爺連大學都在本市念,因著下雨便要出事的體質(zhì),家中雖富埒陶白,可他長到二十歲卻連遠門都沒出過。 心血來潮要出門探險,眼前男人便成了最好的工具。 顏初霽身上的衣裳也是量身定制的,小鯊魚圖案的睡衣,可愛得不得了。 駱扶桑自然不會拒絕他,可自己全身都水淋淋的…… 一刻鐘后,在顏家苦守一整日的駱二少終于舍得離去,無人相送,唯余風雨如磐里一道孤清寥落的背影,分明手撐一把純黑巨傘,卻滿身雨水。 ——襯衫口袋里,有一只被防水手帕層層裹住的顏小少爺。 駱扶桑曉得顏初霽偏好人跡罕至之處,遂帶他去了城郊自己名下一處別墅,臨山望海,風景極佳。 一個鐘頭的車程,一路上雨勢漸弱,原本老老實實待在口袋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的顏小少爺倏地道:“先放我下來。” 駱扶桑雖不解其意,仍依言將他輕手輕腳放到了副駕上,卻不料雨停之時,副駕上的人剎那間便成了靈秀出塵的青年。 ……不著寸縷。 駱扶桑眼皮猛地一跳,險些把車開成S形,幸而路上沒有旁的車,才不致釀成慘案。 “阿阿阿阿霽……”駱扶桑期期艾艾,而后便見顏初霽鎮(zhèn)定自若地拿過后座的毯子將自己裹起來,又不緊不慢地系上了安全帶。 駱扶桑這才捋清楚,原來顏初霽只在下雨的時候身形才會縮水。 顏初霽臉型小巧,中庭又短,瞳仁黑而清亮,顯得比實際年齡小上幾歲,二十歲了還如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般,縮在毛茸茸的毯子里,顯得乖巧極了。 駱扶桑有些心猿意馬,想要伸手順一順他柔軟蓬松的發(fā)頂,抑或同他交換一個吻。 可自己剛淋了場雨,并不適合同他親昵。 抵達目的地時,駱扶桑停穩(wěn)了車,拿了瓶漱口水漱了三次口,順道把唇周也清理干凈了,顏初霽正疑惑,便見駱扶桑徐徐湊近,溫柔地噙住了他的下唇。 兩年前剛確定關(guān)系時,駱扶桑尚且生澀得很,只會鉚著勁胡亂舔,同一條撒歡的大狗別無二致。 直至數(shù)月后某夜他剛上完了晚課去找顏初霽時,卻見教學樓下的死角、繁盛的玉蘭花影里,看不清臉的男人牢牢圈著顏初霽的腰吻得忘我,顏初霽有些氣喘吁吁,擠出點嬌氣十足的鼻音,眼中揉碎了瀲滟波光。 于漫天星斗之下,教人恍惚間生出被他愛著的錯覺。 駱扶?;瓴皇厣岬鼗亓笋樇遥麜缘盟^情侶關(guān)系在顏初霽眼中一文不值,自己壓根沒有資格問他那個男人是誰,顏初霽討厭拈酸吃醋、患得患失的男朋友,但凡……但凡自己稍稍展露一點令他反感,這個位置轉(zhuǎn)瞬便會換個人坐。 自己須寬容大度,倘若樣樣都做得比旁人更合顏初霽心意,或許能留他久一些。 從此以后,他笨拙地學著那陌生男人親吻時的動作,極盡所能地取悅顏初霽,熟能生巧,兩年后也非吳下阿蒙了。 顏初霽被駱扶桑困在臂膀與車門之間,后腦被青年大掌墊住,駱扶桑經(jīng)了這一場令他心如死灰的訂婚儀式,掩不住的不安都在親吻中畢露無疑。 唇舌密不可分地糾纏著,“嘖嘖”水聲在密閉闃寂的車中被無限放大,駱扶桑已然情動,但當下并非適宜更進一步的場合,只得戀戀不舍地放開顏初霽。 懷中人被吻得唇瓣微腫、水光淋漓,駱扶桑情難自禁地再度俯身舔了舔,繼而便察覺顏初霽的唇瓣更濕了。 耳根登時紅透,駱扶桑忙低了頭,將赤足的顏初霽抱下車走入別墅。 —— 顏初霽正抱膝坐在飄窗上給顏父顏母發(fā)消息說自己出來玩,開學前千萬別找他,便聽駱扶桑在外叩了叩門。 剛沐浴完一身水汽的青年入內(nèi)后,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阿霽,我不介意你今天沒有出現(xiàn)……婚約,可不可以不取消?” 顏初霽:“?” 他躑躅片刻后道:“你是駱扶桑?” 駱扶桑先是怔然點頭:“是啊?!?/br> 而后他表情空白一瞬,強笑道:“阿霽,你不會以為我是……” 顏初霽蹙眉:“你今天穿了黑色。” 是啊,駱家長子鐘愛黑色,駱扶桑不愿被人錯認是駱瀛洲,是以從不穿黑色。 可今日訂婚,駱扶桑問過顏初霽要穿黑色,才穿了這樣一件襯衫,本不足以令人錯認,奈何顏初霽乍然拒婚,駱扶桑失魂落魄,也便忘了同他言明。 毋怪顏初霽以為自己是駱瀛洲,那方才接吻時他想的人也是…… 駱扶桑張口欲言,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說不出,心中酸痛難當,最終只得默默鉆進被子里給顏初霽暖著。 倘或擱在古代,他也算得上十分稱職的“貼身”仆從了。 —— 駱家。 駱父駱母今日顏面掃地,心中不無怨懟,卻無半分對駱扶桑的心疼,連小兒子深宵仍不見蹤影也毫無擔憂。 無論駱瀛洲還是駱扶桑,不過是駱家借以攀附顏家的搖錢樹罷了,所謂親子天倫在駱家毫無價值。 駱扶桑是不成了,可聽聞顏初霽去機場接了駱瀛洲,駱父駱母熄了的心思死灰復(fù)燃,攛掇駱瀛洲多往顏家走動。 假使換了別家,任憑駱父駱母磨破嘴皮,駱家兩兄弟也斷不會將臉送上門去給人踐踏,可對方是顏初霽,便縱父母不勸,駱瀛洲也于翌日拂曉便去了顏家。 可管家卻道顏初霽不在家,駱瀛洲省得顏初霽倘或不愿見他,只會直言不諱,不會托辭自己不在。 再聯(lián)想駱扶桑也不在駱家…… 駱瀛洲閉了閉眼。 —— 正當駱瀛洲著人調(diào)查駱扶桑名下房產(chǎn)前數(shù)個小時,駱扶桑正攜顏初霽在海邊看日出。 海城,顧名思義,顏初霽看海已不知多少次了,可凌晨四點半看日出還是頭一回。 海平面被尚未完全升起的日頭染成細碎不均的金,視野中心一道亮得刺眼,云霞炫目,下半邊天已是極致的橙黃,上半邊天卻仍是沉郁的墨藍。 顏初霽睡眼惺忪地倚在駱扶桑懷中,駱扶桑將人嵌在臂膀間,細細啄吻他的耳垂與后頸,顏初霽被他吻得酥麻,肌膚在益發(fā)明朗的環(huán)境下顯出愈來愈深的紅意。 獨棟別墅前幽僻至極,唯有二人依偎的身影,駱扶桑吮著顏初霽的耳垂,齒尖輕輕磨著,環(huán)住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緊,腿間漸漸硬著,抵住了顏初霽臀縫。 隔著夏日輕薄的布料,駱扶桑試探性地頂了頂,見顏初霽并不抗拒,方在那微濕的xue口一點點地蹭著,將緊致的小洞稍稍蹭開蹭松了,才一點點褪下他下身衣裳。 顏初霽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身嬌rou貴,駱扶桑怕沙子擦破他皮膚,遂讓顏初霽伏在自己身上,擴張時顏初霽便將腦袋埋在他肩頭細細地喘,聽得駱扶??柘掠l(fā)高聳。 兩人上身皆是衣著整潔,他除下褲子,扶著孽根緩緩?fù)M,棱頭被濕熱軟rou裹得寸步難行,駱扶桑喉結(jié)攢動,舔吻著顏初霽耳側(cè)輕哄:“寶寶,放松點……我進不去了?!?/br> 顏初霽伸手擰了他腰一下,駱扶桑身上肌rou緊實,被擰也不疼,趁著顏初霽微惱便深深入了進去,顏初霽嬌氣地哼了聲,被一剎快感激得腦中空白,十指陡然攥緊駱扶桑衣服。 駱扶桑卻不容他稍緩,挺動腰胯大開大闔地抽送起來,顏初霽下身漸漸潮水泛濫,昏眩感令他渾身發(fā)軟。 正值漲潮之時,濕涼腥咸的海水寸寸漫上來,觸上駱扶桑的肩背,卷走兩人交纏的體液,海浪聲將歡好時的“啪啪”聲掩了泰半。 旭日、層云之下,細白沙灘之上,顏初霽纖細的蝴蝶骨仿若盈盈欲展,被男人的粗硬撞得淚落不止。 “慢點……啊嗯,駱扶桑……嗚……” 眼淚滴在駱扶桑肩頭,他愈加發(fā)了瘋似的一下下貫穿身上人的花xue,內(nèi)壁暖熱的媚rou好似有意識般吮吸著他的巨根,駱扶桑頭皮發(fā)緊,只覺自己甘愿死在心上人體內(nèi)。 顏初霽T恤下擺卷起來一些,露出窄韌白皙的腰肢,日色下剔透如軟玉,駱扶桑指尖摩挲著,心神全然癡醉。 自天色微明至烈日炎炎,自潮漲至潮落,日光灼熱,覆在背上,隨即便被清涼舒爽的海風略略冷卻,可駱扶桑熱燙的畜生玩意兒經(jīng)xue中清液淋過后,卻愈發(fā)炙熱如火。 長時間的激烈歡愛令顏初霽腰腹酸軟,喘息越發(fā)細弱,哭啞的低吟斷斷續(xù)續(xù),被交媾處的律動搗弄得破碎不堪。 駱扶桑知他已臨近極限,扶著他翻身坐起,低頭將他腿心幾乎排空的白玉傘含入口中,顏初霽本已失神,乍然受此刺激便哭得愈發(fā)可憐,掌心攥滿了一捧濕潤的白沙,身下不管不顧地往駱扶桑口中捅,黏黏糊糊地嗚咽著與駱扶桑一同攀上了高峰。 這一場情事說是隱秘,偏偏無所顧忌地露天廝纏;說是放浪,偏偏四下無人,唯有碧空與深海。 —— 顏初霽筋疲力竭,回別墅和駱扶桑洗了澡后連午飯都不想吃,躺在床上瞇著眼打瞌睡,駱扶桑把飯菜端到臥室他也不想理會。 駱扶??刹桓胰斡尚∽孀谒P?,好說歹說給他喂了點,便哄著人乖乖睡熟了。 夜里駱扶桑驅(qū)車去了趟市區(qū)采購食材,回來便見顏初霽窩在沙發(fā)里,正開了瓶威士忌往杯中倒。 顏初霽天生酒量好,他愛小酌,可父母擔心他身體弱,倒沒碰過什么烈酒,即便偶爾醉了也乖得要命,只會彎著眼睛笑起來喊人“哥哥”。 駱扶桑根本抵抗不了顏初霽喚他“哥哥”,每每此時,生命與靈魂,他都心甘情愿雙手奉上。 顏初霽這樣可愛撒嬌的情態(tài),駱扶桑斷不愿教任何外人得以欣賞。 故而兩年內(nèi)顏初霽喝酒皆是駱扶桑陪他喝,可駱扶桑高中時為了與顏初霽上同一所大學便熬得厲害,胃也落下了病根,酒是半點沾不得的,只是駱扶桑從不讓顏初霽知曉,唯恐他丟下自己去找別人,酒后胃痛便草草吃兩片藥壓一壓,但凡能忍便強忍著。 今日亦然,兩人你一杯我一杯誰也不罷休,一個是喝上了癮,一個是舍命陪君子。 顏初霽漸漸有些微醺,整個人順著沙發(fā)往下滑,駱扶桑忙撲過去撈住他,將人抱了個滿懷。 駱父酗酒,駱扶桑嫌惡至極,可顏初霽這個小醉鬼身上一點難聞的酒味也沒有,攬著駱扶桑脖子便被人輕車熟路地抱了起來。 酒香混合著甜香纏繞在駱扶桑鼻間,可他面色蒼白,胃部劇烈疼痛令他額上起了一層薄汗,抱著顏初霽的雙臂卻始終平穩(wěn)。 走到臥室門前,顏初霽倏地踢了踢腿,膝蓋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駱扶桑胃部,男人悶哼一聲,臉色愈發(fā)難看,卻勉力穩(wěn)定聲線:“怎么了寶寶?” 顏初霽怏怏不樂地埋怨:“哥哥,我腰痛?!?/br> “……” 激烈地做了一上午當然腰痛,駱扶桑忙開門進屋,將人穩(wěn)穩(wěn)放到床上,先洗了手上冷汗,便坐在床邊咬著牙一手捂著胃,一手給顏初霽揉后腰。 顏初霽背對他,整個人又暈乎乎的,壓根察覺不到男人的異狀,不一會便在酒意驅(qū)使下睡熟了。 駱扶桑見他氣息已然均勻綿長,才緩緩撤手,挪去客廳找胃藥吃下。 往日如此過一兩個小時也就沒大礙了,可駱扶桑躺下卻只覺疼痛愈發(fā)劇烈,唯恐驚醒顏初霽,他扶著床沿輕手輕腳下地,強忍痛楚開了一小時車才抵達市區(qū)醫(yī)院。 開處方時醫(yī)生一面奮筆疾書,一面恨鐵不成鋼地訓斥:“年輕人胃都這樣了還敢喝烈酒?別仗著身體好就瞎折騰,嚴重了有你受的!先輸液,我再開點藥?!?/br> 駱扶桑輕聲問:“醫(yī)生,可以不輸液嗎?我有點急事等不及?!?/br> 醫(yī)生一噎,長嘆了口氣又繼續(xù)書寫:“忙著上班還是上學啊?年輕人可別太拼了?!?/br> 駱扶桑接過單子道了謝便往外走,醫(yī)生瞧著他步履匆忙,無奈地搖搖頭:“有什么能急成這樣?” 駱扶桑上車后吞了新藥便發(fā)動了車子,他須得在顏初霽蘇醒前趕回去,絕不能教他發(fā)覺自己胃部的狀況。 返程路上又開始落雨,駱扶桑擔心顏初霽變小更要人照顧,心頭惴惴不安,車速也越飆越高。 可抵達別墅時,門口卻立著個不速之客。 駱瀛洲望著駱扶桑手中醫(yī)院的袋子,面上浮起一絲輕蔑笑意。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弟、弟?” —— 駱扶桑只要一想到房中顏初霽是何種狀況,便一萬個不想讓駱瀛洲進去,可人都杵在門口了,攔是攔不住的。 駱扶桑倒還有自己的計較,想著獨自進臥房先瞧瞧顏初霽,不料一進門便見到顏小少爺坐在地板上,身前立著個和他一般高的水杯,顏初霽口中叼著根細吸管,正慢慢飲著杯中水。 ……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 察覺顏初霽面色有些異樣的潮紅,倒不排除宿醉未醒之故,可駱扶桑仍徑自將尚處在震驚當中的駱瀛洲撂下,疾步過去伸出指腹探了探顏初霽的額頭。 有些發(fā)熱。 可現(xiàn)下如何給小不點吃藥? 駱扶桑只得將藥片壓碎了,取出一小部分,此時駱瀛洲也一聲不吭地走過來,將吹得人發(fā)冷的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幾度。 顏初霽迷迷糊糊,遠遠瞧見一模一樣的倆人還以為看到了重影,直至被人捧起來放到沙發(fā)上,裹著糖衣的藥片被喂進口中,才發(fā)現(xiàn)別墅內(nèi)當真多了人。 “駱……瀛洲?” “阿霽……”駱瀛洲低低喚了一聲,駱扶桑卻先他一步托著小不點往樓上臥室走,佯裝平靜道:“阿霽病了,先休息吧?!?/br> 顏初霽確然乏得很,乖乖趴在駱扶桑掌心裝死,駱瀛洲寸步不離地跟在后頭,進了那間明顯有兩人生活痕跡的臥室,沉聲問:“你們住同一間?” 駱扶桑哂笑:“談婚論嫁了,難道還分房嗎?” 駱瀛洲倒不甘示弱:“訂婚又悔婚的‘談婚論嫁’?” 駱扶桑反唇相譏:“那也還是現(xiàn)任情侶關(guān)系,不像有人是過去式了還要湊上來?!?/br> 駱瀛洲往墻上一靠,閑閑道:“現(xiàn)任?不是過去式的替身嗎?” “駱扶桑,”駱瀛洲瞧著對面人陰沉至極的神色只覺得心情大好,步履從容地下樓準備給顏初霽熬粥,“你好好回憶一下,兩年里阿霽對著你的臉,叫過多少次我的名字?” —— 雨勢不大,這樣的細雨最難停息,天色灰撲撲的,壓得人心頭也積攢著一股郁氣不得抒發(fā)。 顏初霽吃過藥便退了熱,裹在駱扶桑給他剪下來的毯子一角里,渾身出了一層汗,夜里便想泡個澡。 可這也是一樁麻煩事。 浴缸是用不得了,駱扶桑本打算把他托在手上用洗手池水龍頭的,可顏小少爺堅定不移地拒絕了,并表示自己欲將洗手池當浴缸用。 洗手池里放了洋甘菊香味的精油沐浴球,洗發(fā)水和沐浴乳都被駱瀛洲擠了點出來擱在小白瓷碟子里,放入深度適宜的溫水,一切準備就緒后,才伺候著小少爺坐了進去。 駱扶桑仍欲啰唣,便被忍無可忍的駱瀛洲一把揪了出去,可后者自己卻貼著門框絮叨:“阿霽哪里不方便要記得喊我?!?/br> 顏初霽直接使喚道:“我想吃姜撞奶,給我做。” 駱瀛洲依依不舍地往廚房去了。 —— 顏小少爺裹著手帕大小的毯子角愜意地享受著駱瀛洲拿小叉子給自己一點一點喂姜撞奶,這種方式注定速度極慢,可駱瀛洲全然樂在其中。 駱扶桑在樓上酸溜溜地收拾房間,半小時后見駱瀛洲捧著人上來,可顏初霽瞧著委實有些過于……活潑了。 雙頰紅撲撲的,在男人掌心不住地打滾,咧嘴笑得純稚無邪,喉間呼嚕呼嚕的軟音似笑似嘆,像吸滿了貓薄荷的小奶貓。 駱扶桑擰眉,一頭霧水:“阿霽怎么了這是?” 駱瀛洲罕見地沉默了下。 “應(yīng)該是……醉奶了?!?/br> —— 翌日瀟瀟雨歇,顏初霽揉揉惺忪睡眼坐起身,駱扶桑正做好了早餐上來,將仍在打呵欠的青年攬進懷中,摸摸他柔順的墨發(fā),心中柔情滿溢。 早餐用罷,顏初霽想著有些日子沒畫畫了,便去書房架好了畫板,洗完碗的駱扶桑聞風而動,緊跟其后進了書房。 顏初霽見他跟過來,隨口道:“正好,過來給我當模特?!?/br> 駱扶桑自是滿口答應(yīng),老老實實搬了張椅子坐下,卻見顏初霽神色間有些莫名其妙:“愣著干嘛,脫?!?/br> 駱扶桑臉陡然漲紅了,平日床笫之間雖不扭捏,可想想要青天白日的在書房里被喜歡的人盯幾個鐘頭的裸身,便連脫衣裳的動作也遲緩至極。 T恤下擺剛撩起三公分,書房門倏地被人推開,駱瀛洲毫無不速之客的自覺,入內(nèi)低聲道:“我也給阿霽當模特?!?/br> 顏初霽來者不拒,只是問題在于……兄弟倆對于彼此裸裎相對極其抗拒。 顏初霽手中鉛筆在指間靈活轉(zhuǎn)動著,忽地彎了彎唇。 —— 兩個高大精瘦、一絲不掛的男人分列左右,中間擺著張立式穿衣鏡,以徹底隔絕對方視線。 僅僅如此也罷了,奈何那鏡子是張雙面鏡,駱瀛洲或駱扶桑只須以余光一瞥,便能瞧見自己赤身露體的模樣。 二人愈發(fā)正襟危坐,可縱然能避開身側(cè)的鏡子,卻抵不住前方不遠處顏初霽時不時投注過來的目光。 眼見兩位模特腿間硬物不知不覺起了變化,顏初霽卻始終神色如常,仿佛司空見慣,唯有見到倆人不甚自在地收了收腿,方提醒道:“別亂動?!?/br> “阿霽,”駱瀛洲僵著身子,踟躕道,“這樣的……你畫過多少?” 顏小少爺襟懷坦蕩:“記不清了?!?/br> 美術(shù)并非顏初霽的專業(yè),不過是業(yè)余愛好罷了,可即便如此,這般情形他也已見怪不怪了。 顏初霽對于自己的無心之言能給聞?wù)邘矶啻鬀_擊是從不在意的,旁人的失意于他而言連眼中一粒塵沙都不及。 這樣細細描繪,若要察覺駱瀛洲與駱扶桑相貌上的差異其實輕而易舉,哪個雙眼皮寬半毫、哪個人中短半毫、哪個唇角更冷銳……只是他轉(zhuǎn)眼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下一回仍舊想到哪個便喊哪個,渾不介意將一個認作另一個。 便縱認錯也只以為理所應(yīng)當……怪只怪二人生得太過相像。 好容易畫完了,顏初霽敲了敲僵直的后頸,夾著筆走向駱扶桑,鉛筆尾部戳了戳他格外膨大的部位,惹來男人的一聲低哼。 顏初霽卻得了趣,一時促狹心理高漲,將那硬邦邦的一根挑起又壓下,甚至意欲將筆尖捅進頂端小孔中。 只是顏小少爺?shù)降撞辉缸岏樂錾5男笊嬉鈨号K了自己的筆,故而僅是比劃比劃,對面男人卻已不堪玩弄,分泌出幾滴乳白的濁液。 顏初霽仿似飽含柔情地捧起駱扶桑的臉,而后帶著他往左側(cè)鏡面轉(zhuǎn),駱扶桑瞧見了鏡中自己袒裼裸裎、胯下昂揚的腌臜模樣,幾乎頃刻間便欲閉眼,可顏初霽不滿地命令道:“好好看著?!?/br> 顏初霽眉目如造物之手精雕細琢,對著鏡中神情自厭的男人天真而殘忍地輕笑了聲:“……臟死了?!?/br> 駱瀛洲與二人不過一鏡之隔,無意間附在鏡面上的指關(guān)節(jié)已收緊泛白。 推倒這面鏡子易如反掌,然他始終不曾動作。 他有什么資格,他哪里配? ……然則事實上,顏初霽壓根不曉得自己捧的是哪個的臉。 —— 同一屋檐下雞飛狗跳爭風吃醋的日子終究會結(jié)束,在顏初霽時而醉酒,時而……醉奶中,兩個月的暑假宣告終結(jié)。 駱扶桑的胃在這兩個月的高強度折騰中惡化得厲害,只是顏初霽分毫未曾察覺,駱瀛洲對此更是樂見其成,駱扶桑捂著胃馳往醫(yī)院時,他還能不受干擾地守著小醉貓,甭提多稱心如意。 半年后,駱扶桑手中捏著薄薄一張紙,神思不屬地盯著,面色慘淡至極。 “送檢胃癌……可見一潰瘍型腫物……” —— 畢業(yè)典禮時,距顏初霽收到駱扶桑驟然出國進修的消息已過去了一年半。 想要合影的同學太多,顏初霽幾乎有求必應(yīng),結(jié)束時已近下午六點,厚重的學士服悶得人難受,直至坐進車里時吹著冷風方覺自己再度活了過來。 顏初霽頭昏腦漲,也未察覺這車并非駱瀛洲所有,而是駱扶桑常開的那輛。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的最角落處,駱瀛洲不急著開車,只打算等顏初霽緩過來再走,二人一同坐在后座,駱瀛洲抽了紙巾給他溫柔地擦拭掉額上細汗,幫著他解了學士服又摘了領(lǐng)帶,又將保溫桶中提前燉好又冰鎮(zhèn)過的銀耳蓮子湯倒出來。 抬眼便見顏初霽將白襯衫解了兩顆扣子,他耳廓與側(cè)臉皮膚極薄,被海城一整天的毒日頭曬得泛紅,連微敞的領(lǐng)口下遠山般的鎖骨都染了艷色,微張著唇不規(guī)律地輕喘。 儼然一副不堪摧折的脆弱情態(tài)。 駱瀛洲握著骨瓷杯的手抖了抖,微側(cè)過身掩飾自己胯間異常,再強作鎮(zhèn)定地將杯子遞過去:“阿霽,喝點解解暑吧?!?/br> 顏初霽接過,小口小口抿著,駱瀛洲為他褪了鞋襪,將一雙赤足擱到自己膝上,動作熟稔地揉按著他足心。 駱瀛洲伺候起他來倒是技藝精湛,顏初霽一日下來的體乏解了些,隨意抻了抻腿,卻不料一下便踢到了駱瀛洲褲子下鼓脹的一大團,他始料未及,被那溫度驚了下,一時啼笑皆非:“你……” 駱瀛洲無地自容,窘迫道:“對不起?!?/br> 顏初霽一壁喝著涼絲絲的甜湯,一壁時輕時重地踩著駱瀛洲那根畜生玩意兒,分明他才是衣衫不整的那個,卻悠然閑適地將衣著一絲不茍的男人玩弄在足下。 駱扶桑情難自禁地閉上眼,此刻的狎玩令他不覺紓解,只覺四肢百骸熱意愈甚,顏初霽即便偶爾用力,于他而言也不過是小貓撓癢,直如火上澆油。 “阿霽,重一點……重一點好不好……” 顏初霽冷眼瞧著他沉湎于欲念中的賤樣,驀然取過手邊摘下來的領(lǐng)帶,繞到駱瀛洲背后將他雙手綁了起來,而后收回雙足,似笑非笑地望著一時怔然的男人。 駱瀛洲這般硬著不上不下的,吐息愈發(fā)粗重,顏初霽想綁他,他自然是不會掙脫的,唯有語無倫次道:“阿霽,求你再踩一踩……” 銀耳蓮子湯的吸引力遠勝欲求不滿的賤男人,故此顏初霽只是啜飲著手中湯盞,一句不答他。 駱瀛洲愈湊愈近,情難自已地印上了顏初霽柔軟飽滿的雙唇,冰冰涼涼的甜味霎時間盈滿唇舌,駱瀛洲反剪在背后的雙手捏緊,動情地含吮著顏初霽的下唇。 男人舌頭欲長驅(qū)直入,可顏初霽牙關(guān)緊咬,好整以暇地凝睇著他,就是不予方便。 駱瀛洲心急如焚,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討好地不停吮吻他的唇瓣,喃喃道:“阿霽別逗我……” 甜味在二人呼吸津液間交換相融,駱瀛洲愈發(fā)著迷,終是撬開了顏初霽的齒關(guān),恣意舔舐糾纏著他濕紅的舌尖,汲取他口腔中殘余的甜香。 雙手受制,駱瀛洲懷中空空如也,令他心頭不安至極,整個人極力貼近顏初霽,仿若唯有借此才能確認自己當真在同他深吻。 “阿霽……”駱瀛洲眸底暗芒熾熱,灼熱雙唇一路向下,在顏初霽冷月弧光般的頸間流連不去,時而抬頭輕嚙他小巧的耳垂。 唇舌所到之處,顏初霽剔透如玉的肌膚蔓上桃夭之色,也不知駱瀛洲使了什么巧勁,白襯衫其余幾顆紐扣竟能被他用牙咬開。 清瘦纖細的上身展露出來,駱瀛洲魔怔般吻上顏初霽心口,唇下肌膚溫熱細膩,心跳平穩(wěn)有力,男人鼻間滾熱的氣息浸染其上,顏初霽不自在地微微向后挪了挪,清亮的瞳眸微微濕潤,如粼粼鏡湖經(jīng)風吹皺,眼波無聲蕩漾。 駱瀛洲窮追不舍,深深俯首,唇峰埋入顏初霽腰腹,春日新柳一般的柔韌細軟,顏初霽此處敏感至極,不知不覺間越發(fā)靠后,直至脊背抵住車門,又被步步緊逼的男人愈加肆意地舔弄。 “駱……”顏初霽方啟唇便被身前人咬住了肚臍邊緣,那一小塊軟rou嬌嫩至極,顏初霽登時便“嗚”了一聲,眼中淚水搖搖欲墜。 駱瀛洲的舔舐令顏初霽酥癢難耐,可男人舌尖始終繞著腹中那一小處凹陷打轉(zhuǎn),任憑顏初霽腰肢不住顫栗也不肯放過。 顏初霽手邊便是剛脫掉的學士服,他無法握緊座椅,便只得攥住那墨黑長衣,斷斷續(xù)續(xù)小聲道:“別……嗯……” 糾纏許久后駱瀛洲方松開顏初霽的軟腰,身體離開座位屈膝跪在顏初霽腿側(cè),繼而故伎重施,用牙咬開了他褲子的系扣與拉鏈。 顏初霽意識朦朦朧朧,禁不住懷疑駱瀛洲究竟是人還是猛獸——何以雙手失去了自由,還能以利齒將人拆吃入腹。 顏初霽坐著,下半身衣物自然褪不下來,駱瀛洲便隔著輕薄貼身的底褲含住了他胯心的一根,濕熱口腔裹上最為脆弱之處,顏初霽瞬間仰起脖頸,積蓄許久的淚珠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喉間擠出不甚分明的哭腔。 駱瀛洲雙手綁縛,如同投降的戰(zhàn)俘,毫無自尊地成為掌權(quán)者的囚徒。 男人溫馴地收了鋒銳的獠牙,唯有軟滑唇齒盤桓于傘尖與柱身,顏初霽在這般侍弄之下張著唇無聲呻吟,揪住學士服的十指收緊又合攏,被撩撥得濕軟的腰身卻無意識地寸寸前移。 駱瀛洲這樣被迫深喉也全盤接受,喉頭不時感到窒息般的痛楚,可他只是吮吻得愈發(fā)賣力,顏初霽踩在拖鞋上的腳趾蜷起,趾甲清潤如玉上薄釉,即便身處昏暗的地下車庫,仍不減其瑩瑩生光。 “駱、駱……嗯嗚……” 顏初霽識海愈發(fā)云霧繚繞,鼻音顫得厲害,駱瀛洲聽他這樣軟著嗓子要哭不哭的,渾身也似被熊熊烈火吞噬。 駱瀛洲閉眼猛地一吸,顏初霽聲音驀地拔高,然他素有潔癖,趕在釋放的前一秒伸手碼下了純白底褲。 乳白液體淅淅瀝瀝淋在駱瀛洲臉上,形容不可謂不狼狽,可顏初霽泄過后便一直嬌氣地掉眼淚,他便顧不得自己,慌忙拿未被沾濕的發(fā)頂蹭著顏初霽小腿,如一條諂媚成性的超大型家犬。 顏初霽不搭理他,駱瀛洲便起身坐下,柔聲哄:“乖寶寶,不哭了,幫我脫衣服好不好?” 顏初霽一面抽泣,一面卻直接解了那條領(lǐng)帶,他捆的力道不小,駱瀛洲腕上一圈深到發(fā)紫的紅痕赫然在目。 駱瀛洲拿了張濕巾擦了臉,方終于如愿以償?shù)貙④浐鹾醯男】薨нM懷里,吻掉他透薄眼簾之下滴落的清澈淚水,又親親他通紅的挺翹鼻尖,最終落在他哭后溫度略高的唇瓣之上。 澀而咸的眼淚消弭在繾綣親吻之間,駱瀛洲三兩下除了二人身上衣裳,經(jīng)過方才細致漫長的前戲,顏初霽花xue已足夠濕潤,駱瀛洲棱頭在xue口輕輕撞一下,便惹得他可憐地輕哼一聲,甬道隨之分泌出一點透明的清液。 駱瀛洲孽根一寸寸闖入,顏初霽隨著他傾身的動作緩緩躺下,瑟縮著被困在男人臂彎中,在陡然加劇的抽送中顫出甜糯的幽咽。 “脹……唔嗯,慢點……啊……” 鈴口觸上xue內(nèi)的隱蔽凸起,顏初霽后頭急遽痙攣,水液澆濕了粗硬的巨物,駱瀛洲撻伐的動作愈發(fā)肆無忌憚,顏初霽勉力承受著,眼尾紅如盛妝,被洶涌淚水沖刷得愈發(fā)鮮妍動人。 此時畢業(yè)生都走得七七八八,停車場里頭半個外人也不見,唯有監(jiān)控死角處,車身以微不可察的幅度輕輕晃動著。 相撞相離的水聲、yin靡饜足的喟嘆、由強至弱的哭喘……一切曖昧至不可言說的聲響都在密閉的狹小空間內(nèi)無限放大。 這廂地下纏綿不休,外頭卻已黑云壓城,驚雷接二連三炸響,卻始終無一滴雨墜落,異象陡生,無端教來往行人心頭惶惶。 顏初霽再度登臨頂峰后,駱瀛洲撐在他肩側(cè)的雙臂動了動,忽而取過角落里的學士服,動作麻利地套在了顏初霽身上。 不佩垂布的學士服凌亂歪斜,領(lǐng)口大敞著披在身上,下擺堆在大腿根,修長勻稱的雙腿盤在男人腰際。 此時此刻,神圣莊嚴的學士服半遮半掩,卻比全然袒露更加惹人意動,偏生顏初霽眸光澄澈懵懂,純與惑兩相對立而統(tǒng)一,便更引人色授魂與,墮入無底深淵。 不夠精細的布料貼身摩擦著軟嫩的奶尖與極致后的玉莖,顏初霽崩潰地輕聲哽咽著,又被駱瀛洲無比兇狠地吻住。 男人眸底滿是危險欲色,學士服隨著腰胯沉重的聳動時而滑上顏初霽腰側(cè),時而落至酪乳似的腿心,顏初霽破碎的哭啞被駱瀛洲的激吻堵住,十指幾乎嵌入駱瀛洲肩頭,被快意激得連霜雪似的指尖都染了血色,一陣陣麻癢微栗。 —— 數(shù)千里外,手術(shù)室外唯有駱母滿臉不耐地等候著,紅燈熄滅時,醫(yī)生面色沉重地走出勸駱母節(jié)哀,駱母聞得“醫(yī)治無效”,當即捂著眼哭天搶地起來。 然而待護士將遺體推出來往太平間走時,背后駱母悲痛欲絕的神色卻陡然收斂,低頭煩躁地咕噥了句:“賠錢貨。” 所謂出國進修不過是駱扶桑向顏初霽撒的一個善意的謊言,他在這遠隔重山的都市接受治療,初次手術(shù)后病情穩(wěn)定了一段時間,然到底天不假年,查出癌細胞轉(zhuǎn)移時已是回天乏術(shù)。 這樣的生死關(guān)頭,駱母只不過為了手術(shù)須家屬簽字才不情不愿來一趟,駱父連人影都不見,駱瀛洲…… 正特特選了駱扶桑曾駕駛過無數(shù)次、與顏初霽做盡親密事的車中,將他的心上人一遍遍貫穿占有,翻云覆雨,歡娛交媾。 片刻不曾想過親弟弟正危在旦夕。 或者說,他一直期待著駱扶桑的死亡。 —— 駱扶桑短暫生命走到終結(jié)那一瞬,腦中唯有顏初霽的如畫眉目,他滿心眷戀,無聲念了句:“阿霽。” 而這一瞬,后座上的顏初霽卻被頂弄得缺氧如墜入深海,目光渙散地大口呼吸著,噴涌而出的淋漓水跡流過身下座椅,蜜xue瘋狂抽搐著與駱瀛洲一同抵達極致。 腦中白芒迸濺,顏初霽甚至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片晌失明,駱瀛洲唇黏在他耳廓,壓抑著情緒溫柔問:“阿霽,我是誰?” 顏初霽盯著車頂一個巴掌大的*****熊貼紙,思緒紛亂而不知今夕何夕,只知那貼紙是自己在校門口小攤販手中隨意買來敷衍駱扶桑的,也是自己贈與駱扶桑的十九歲生辰禮。 彼時駱扶桑歡喜至極,當即撕開粘在了車上,緊緊抱著顏初霽反復(fù)呢喃。 “謝謝阿霽,我很喜歡……特別特別喜歡?!?/br> “阿霽……我愛你,駱扶桑愛你,永遠、永遠、永遠愛你。” 駱瀛洲又問道:“阿霽,我是誰?” 顏初霽直覺般脫口而出:“扶桑,你是駱扶桑……” 駱瀛洲面上登時失了血色。 顏初霽絲毫未覺異樣,他困倦至極,柔若無骨地靠著男人胸膛,話音模糊:“怎么了?” 駱瀛洲將人擁緊,環(huán)著那截纖薄楚楚的細腰,吻了吻他前額,艱難咽下喉頭酸苦,本能般溫和道:“沒有,寶寶睡吧,乖?!?/br> —— 駱扶桑尚在人世時,駱父駱母不曾念他半分好處,直至人死如燈滅了,反倒時不時想起他來。 眼見著駱瀛洲并不如他們所期許的那般爭氣,發(fā)覺顏小少爺對長子始終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二人心中怨懟便變本加厲。 駱瀛洲接了駱家事業(yè),才發(fā)覺內(nèi)里早已是腐朽不堪,連軸轉(zhuǎn)了十數(shù)日,滿身疲憊地回到駱家,便見父母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皆是面沉如水。 “我問你,”駱父開口,“你弟弟走的那天,你人在哪?” 駱瀛洲耳畔不知何故一直嗡嗡轟鳴,聽罷此言愈覺諷刺而吵鬧——人都死一年了,居然今日才想起來算賬,何況駱父不也一樣缺席了駱扶桑最后一次手術(shù)? 喪事辦得再隆重,神情演得再悲慟,也不過是給旁人看的表面功夫。 他懶得理會,兀自想上樓歇息,雙腿卻如灌鉛般難以抬起。 駱瀛洲晃了晃一團漿糊般的腦袋,后知后覺自己應(yīng)當是高燒得厲害。 駱父拿過一旁手杖,不收半分力道地狠狠擊在駱瀛洲腿彎,后者悶哼一聲,不受控制地單膝跪地,駱父又緊跟著給了他一杖,駱瀛洲脊梁鈍痛,卻無力抬手制止。 父母“不孝”“逆子”的斥責聲此起彼伏,駱瀛洲被手杖敲得遍體鱗傷,駱父方發(fā)泄夠了,丟下手杖便與駱母同去休息了。 駱瀛洲趴在地上如同一具尸體,良久,他手指才動了動,而后勉力支起身來,搖搖晃晃向外走去。 —— 打從駱扶桑撒手人寰后,海城人的眼都釘在了顏初霽身側(cè)那個位置,駱瀛洲絕非一枝獨秀,且有心人早已察覺,顏初霽挑的那些多多少少都有幾分駱扶桑的影子。 白月光駱瀛洲,卻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 至于何以說是駱扶桑的替身而非駱瀛洲的……本尊若在,何需替身?甚至大抵連駱瀛洲……也不過是駱扶桑的替身而已。 一來二去,海城里但凡與駱扶桑略略相若的,都恨不得打點上下鉆到顏初霽跟前去,而顏初霽在駱扶桑身故后尋了十幾個乃至幾十個替身,委實令人難以估量他究竟是深情……抑或薄情。 這一夜,顏初霽正與人看完電影出來,身側(cè)的少年耳尖有些發(fā)紅,正欲開口,顏初霽手機卻振動起來。 “阿霽……”駱瀛洲聲音剛剛傳來,顏初霽便已干脆利落地報了地址,傲嬌地吩咐:“限你二十分鐘內(nèi)到?!?/br> 而后他摁了掛斷,對少年道:“我男朋友來接我,先走了?!?/br> 少年面上掩不住失落,卻還是順從道:“好……” 這少年雖與駱扶桑有些形似,行止卻并不合顏初霽心意,駱瀛洲的電話也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婉拒的借口,至于所謂男朋友……顏初霽還從未將誰真當做男朋友。 不過倘若論起肖似駱扶桑,駱瀛洲自當是最無可挑剔的那個。 駱瀛洲、駱扶桑……喜歡談不上,看著最順他眼罷了。 駱瀛洲來得及時,顏初霽見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唇色也慘白,便隨意問道:“不舒服?” 駱瀛洲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他這副形容任誰瞧著都算不得安然無恙,可顏初霽連半年前接到駱扶桑車禍去世的消息時也只是訝異地揚了揚眉梢,連葬禮都不曾前往吊唁,而駱瀛洲當下情形離死還遠著呢,顏初霽方才問上一句已是施恩了。 顏家自然回不得,二人遂去了駱瀛洲自己的別墅,駱瀛洲按指紋時輕聲道:“阿霽,我今天搬出駱家了,以后……也不再回去了?!?/br> 顏初霽困得下頜一點一點,含含糊糊道:“哦……好?!?/br> 駱瀛洲渾身疼痛難忍,可見顏初霽耷拉著眼皮打呵欠卻依舊掌不住失笑,托著人膝彎將他抱了進去。 因著自身體制特殊,顏初霽每日會習慣性瞧一眼天氣,見屏幕上夜間有雨的標志頓了頓,思及駱瀛洲知情,也沒太在意,蓋好被子便甜甜入眠。 閑花沾霖,顏初霽醒來時窗外正闌風伏雨,他昨夜歇得早,壓根沒注意枕邊人即便服了藥,也痛得熬了半宿方闔眼,而顏小少爺酣然高臥一整夜,現(xiàn)下縱使時辰尚早,也已殊無困意。 七分鐘后,駱瀛洲在生物鐘的支配下艱難醒轉(zhuǎn),只覺頭痛欲裂,側(cè)身便透過窗簾縫隙見外頭風雨如晦,而小不點正托著腮、包子臉氣鼓鼓地睖著他。 駱瀛洲霎時清醒,電光石火間已然翻身坐起,無措道:“阿霽等久了是不是?對不起對不起,寶寶別生氣……” 男人一壁焦炙地解釋,一壁起身下床:“都是我不好,我這就去給你熱牛奶。” 甫一直起腰,脊背處傷痕累累的痛意便刺得駱瀛洲打了個激靈,他唯恐顏初霽發(fā)現(xiàn),只得足下生風向外去。 顏小不點在后頭奶聲奶氣地補刀:“以前,駱扶桑從來都不會起得比我晚的?!?/br> 因駱瀛洲背對自己,顏初霽便未瞧見自己話音剛落,男人當即如遭雷殛,一時竟面若死灰。 駱瀛洲額角抽痛,卻在這一秒無比清楚地認識到……死去的駱扶桑,余生卻將永遠、永遠橫亙在他與顏初霽之間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