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賈jie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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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錦望著偏殿一側(cè)突然有異的玉石屏風(fēng),整個人都僵住了。幾乎腦子一片空白地盯著看了一會兒,他才明白那rou體交疊的畫面代表了什么,瞬間雙頰瞬間紅得幾乎冒熱氣,狼狽穿好衣服的同時避開了撇開頭,試圖不去看那yin靡的畫面,卻無法阻止聲音傳進耳中。 “嗯啊……”有男人低沉沙啞的喘息從屏風(fēng)上傳來,充滿欲望包裹的潮濕氣息,剛剛那一瞬,對方是背對著他的,他看不見那人的面容,只能從背部的輪廓和肌rou的線條看出那是個成熟矯健的男人。 這真言宮果然如外界傳聞所說,yin亂不堪!花似錦臉色鐵青,他心知先前還是普通尋常的屏風(fēng)突現(xiàn)畫面,肯定是暗地被人cao控了,雖不知對方是誰,到底逃不過是那女魔頭顧采真的授意。 卑鄙,無恥,下流!少年怒不可遏,這女魔頭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以為他花家的教養(yǎng)和家風(fēng)是擺設(shè)嗎?刑罰起不了作用,這便想使什么yin邪的招數(shù)嗎?他警戒地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這偏殿依舊空曠寂靜,連個看守他的魔界爪牙都沒有。顧采真到底要做什么?即便他已經(jīng)盡量不去看向屏風(fēng)的范圍,可視線的余光卻不小心瞥到了那仍在繼續(xù)的畫面一角,然后他突然怔住了,呼吸頓時亂了節(jié)拍,脖頸猶如被什么控制住了,一寸一寸地轉(zhuǎn)了過去。 因為他必須確定一件事情,他剛剛看到了…… 黃寶石珠釵! 雖然屏風(fēng)所出現(xiàn)的景象里,那女子的身子與容顏俱被男子的身影擋住了,可那只珠釵卻很鮮明,他剛剛才見過,如何能認錯?! 那是……那個女子……是賈jiejie?! 他無法避免地注意到,男人的背脊上布滿了痕跡,有抓傷的也有掐出來的,而那女子偶爾從男人身影里漏出來的一線玉肩上,有一些很深的指痕,她那條雪白如藕的手臂上,還有一處正在流血的細長劃痕! 男人的脊背繃緊,忽然前傾身子抱住了女子,兩人的身體都在水中起伏。 可花似錦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女子的聲音。 他雖對男歡女愛毫無了解,卻也明白,此事若兩情相悅,又豈會只有一方主動,另一方卻甚至只是安靜到幾乎沉默? 賈jiejie是被強迫的嗎?因為反抗,所以才在這男人身上留下這么多傷痕?可還是……而且,還被對方弄傷了她? 紛雜的念頭在花似錦心中飛快掠過,他霍地站了起來,帶得那限制他行動的鐐銬鐵索嘩啦作響,他雙拳攥得緊緊的。 就在此時,屏風(fēng)上的影像陡然消失,他憤怒地拉著那沉重的鐵索,意圖以一己之力將其掙斷,然而沾了魔氣的玄鐵怎么會輕易就斷掉,可即便知道是無用功,他也要盡力一試! 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走進了偏殿。 “花公子?!眮砣苏Z氣很急,但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神色有些倉促,幾乎是提著裙擺跑了進來。 “梧婭?!笨吹綄Ψ?,花似錦幾乎脫口而出問道,“賈jiejie呢?” 梧婭去而又返,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只是伸手遞給他一把鑰匙,“您可以離開了,快走吧。” 花似錦接過鑰匙,發(fā)現(xiàn)與鐵索鐐銬的材質(zhì)一致,顯然是用來打開鎖鏈的,他心里閃過某種猜測,不由握緊那鑰匙,“賈jiejie呢?”他又問了一遍。 梧婭抬頭看他,看起來天真爛漫,仿佛真的萬愁不知,倒是個比主子嬌憨可愛多了的小宮婢:“姑娘有事,不能前來相送。”看似回答了他的問題,實際上等于什么也沒有說。 花似錦攤開五指,望著那安靜躺在他掌心且通體烏黑的鑰匙,玄鐵頗具分量,打造的鑰匙都有種沉甸甸的重量感,可他的心頭更是重若千鈞,咬牙問,“有什么事?她在哪里?” “?。俊蔽鄫I不明所以,怔住一霎才明白他還在執(zhí)著顧采真此刻身在何處,眨巴了一下烏溜溜的眼睛,她說道,“唉,您快走吧,姑娘是真的脫不開身?!彼謯Z過那鑰匙,似是受不了花似錦的磨嘰,直接代勞給他解開了鐐銬枷鎖,又塞給他一張畫著路線和寫了注意事項的羊皮紙,“這是出去的路,每隔一個時辰,陣法自會變化一次,趁著路線還未變,您快離開?!?/br> 花似錦默然,只因被“脫不開身”四個字刺中了心臟,他的眼前全是剛剛屏風(fēng)上那只搖晃的黃寶石墜子,還有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站在一處陽光照不到的屋檐下,看過來時滿面好奇的樣子。 “不行,我要去找她!”他抓緊那張羊皮紙,認出那是她的字跡,畢竟之前他躲在她的殿內(nèi)養(yǎng)傷時,曾經(jīng)看她百無聊賴地抄經(jīng)玩,他認得她的字跡,不似一般女子那樣娟秀,簪花小楷都能寫出一股子壓抑的凌厲,仿若她的人,看起來萬事不放心上經(jīng)常發(fā)笑,可實際上卻似乎有萬重心事壓在心頭。 “賈jiejie,你為什么要抄經(jīng)?” “靜心?!?/br> “你的心……靜不下來嗎?” “因為,你太吵了?!彼籼裘紒G開筆,無語地看著他,陽光落在那寫了一半的宣紙上,襯出紙張的質(zhì)感和干涸的墨跡,光線里還有細小到捻不住的浮塵在上下飄揚,她坐在光暈一線之隔的暗處,笑容明媚得不像話,站在一旁的小丫頭梧婭也跟著傻乎乎地笑。 她從來不提自己的身份,只是簡單丟給他一個姓氏——賈。他原本猜測,她大概是顧采真后宮里備受冷落的一個嬪妃,畢竟她除了一個小宮婢再沒有別人伺候,而她的住所也實在偏僻到罕無人煙,但凡受寵一點,都不至于過得這樣蕭索吧? 當(dāng)他有次無意透露了這樣的想法,她就又朝他笑,仿佛覺得他的猜測很有趣,“我確實是這真言宮的人,可我不是妃子?!?/br> “那你是?”他追問,畢竟她說這真言宮沒有她去不得的地方,身份應(yīng)該不低才對。 她只笑笑,不接他的話,“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br>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所以,如今才是真相嗎?——這哪里好?! “哦,對了,據(jù)我所知,顧采真并不是男女通吃。她是女人,自然喜歡男人?!彼菚r還說過一句。 那女魔頭不是男女通吃——所以,你果然不是她的妃子,而是…… 花似錦終究不想把任何不堪的詞安在他的救命恩人身上,他只是看著梧婭,“你知道她在哪兒對不對?告訴我,我要去找她!” “???!”梧婭不解地看著他,“這路線圖時辰一過就沒用了,您可別辜負姑娘的一番心意?!?/br> “我要帶她一起離開。” “姑娘她好得很,她哪兒都不會去的?!?/br> “她都已經(jīng)被……她哪里好?!”花似錦又問了一次,“她到底在哪兒?!” “我跟您說不清,您快走吧,快走吧?!蔽鄫I覺得實在和花似錦講不通,干脆推著他朝偏殿外走?;ㄋ棋\也料想不到,這個看起來笨拙淳樸的小宮婢居然力氣這樣大,輕易就把他推到了殿門外。 “那一路現(xiàn)在什么人都沒有,您趕緊照著路線圖走。”她催促著,“姑娘說了,您快走,再也別來這兒了。” 花似錦根本不肯就此離去,推搡間他發(fā)現(xiàn)梧婭的身子總是有意無意朝一邊側(cè)擋,顯然下意識里極度不希望他朝著那個方向去。他心神一凜,假意離開:“好,那你和賈jiejie說一聲,讓她千萬珍重?!?/br> 梧婭點點頭,“花公子,你也保重……?。∧?!” 花似錦趁她放松警惕之際,一個飛身,紅衣一閃,已經(jīng)越過她朝著她身后的方向奔去! 華清殿?這是剛剛他所在側(cè)殿的主殿?華清……剛剛屏風(fēng)里的兩人,是在水池中的…… 身后梧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來不及細想,直接闖入了正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