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
1、大狗 烈日炎炎下,日光的光線打在琉璃制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七色的光彩 從處在王城中心位置的城堡透過窗戶往里望去,能看見空曠的大殿,金碧輝煌的裝潢。中心高殿上的躺椅上似乎憩息著一女子,旁邊站著的兩位女孩正低著頭手持金絲滾邊的芭蕉扇給主位上的人兒扇著風。遠遠望去只見躺著的人后背的蝴蝶骨透著薄紗隱約可見,身上絲綢質(zhì)的乳白薄紗衣裳順著臺階的紅綢地毯一直延伸下去... 此時她正慵懶地撐著下顎倚靠在躺椅上憩息 卻好似聽到了什么一般緩緩微微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雙細長的月眸 城堡沉重的大門被緩慢地推開,傳來了吵吵囔囔的聲音 “流沙公主,我們抓到了!”“我們抓到了!請公主快快看看!” 推門進來的那些人就像他們的大嗓門一般粗魯且興奮地朝著主位上的人喊著。這些嘈雜的聲音中似乎伴隨著幾聲獸聲的低沉嘶吼 “哦?”主位上的人緩緩轉過身來,垂著眸子看著底下這熱鬧的一幕 最顯眼的是中間被困的大獸,渾身通灰白毛,似有人形卻沒具象人樣,無數(shù)根粗制的鐵鏈捆于他身上,被迫拴在木質(zhì)的板輪上匍匐著被緩緩推了進來,她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對毛絨的立耳此時正沒力氣地癱軟垂下。旁邊幾位身穿白銀盔甲的人正壓制著他,為首的是幾個青年人正在興奮的大聲喧嘩著 她看到眼前這一幕帶著興趣地翻坐起來,盤著腿坐于躺椅上 “還真讓你們抓到了”她的聲音里有著一絲雀躍 “要抓到這獸可不容易??!我們死傷多名士兵,尋了多處山址才發(fā)現(xiàn)它在南方一山洞里憩息”“不過我們?yōu)楣鞲皽富?,在所不辭!” “在所不辭!”底下一群人開始異口同聲的說道 她有些起繭般了掏了掏耳朵“這獸會不會說話?” “喂,公主問你話呢”一士兵朝大獸踢了一腳后問道 大獸怒斥著雙眼瞪著,發(fā)出一種低而清晰的威懾聲,鼻孔里噴出半透明的氣體,顫抖了兩邊的白色細長的胡須,好像還能從他的動作里隱約可見尖利的獠牙 她感覺有些煩躁地摳了摳腳,身上的白紗衣裳也隨著她的動作而從臺階往上拽了拽,乳白色的白紗映在紅綢地毯上滑動著,就像是在血海里流動的牛奶般“不會說話?” 她動作輕快地從躺椅上跳了下來,而后慢慢踱步走到大獸面前,這獸匍匐著竟也跟自己不相上下的高度,估摸著站起來是要高半個身子,有足足兩米之高 “不會說話?”她又重復了一遍 “公主...”旁邊的士兵有些緊張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個大獸 “我問你,我游城那日進了東南的森林里,可是你咬的我?” 眼前的大獸聽見這句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但立馬又撇過頭去 “不會說話是嗎,那就只是個畜生,抓來沒什么用。扔下去剁了吧,死之前記得讓這次辛苦的士兵們好好爽一爽”聽見這話的大獸眼神似乎在閃爍著,不過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不過我聽聞獸人一族不論公母均可為心愛之人孕子,可有此事”想到這她眼珠一轉“那不用剁了,爽完記得讓把他放回森林” “不知你的族人該會如何看待你”流沙伸出青蔥玉手緩慢且玩味地撫摸上它的臉,哦不該說是臉,而是滿是灰白長軟毛的狼嘴。覆蓋上去后手指都沉進了毛發(fā)里,她有些舒服的又多蹭了兩下。說到這流沙臉上掛上狡黠的神色,似乎是很期待這大獸臣服的樣子 只聽大獸嘆了口氣 “小姑娘,要殺要剮隨你便就是”低沉且憤怒聲音傳來 流沙笑得更開心了 “不是死都不開口嗎”她揪了揪他的耳朵尖 大獸甩了甩頭甩掉了她放在他頭上的纖手 “你叫什么名字” 他沒有說話,她也不急,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環(huán)著胸看著他,此時長長的白紗衣裳因為她的動作而在身后盤成一團亂七八糟的皺布。她比較感興趣的是他這個毛茸茸的肚子,真的能孕子嗎,就在她思索之際 “...努斯” “噢...努斯”她重復咀嚼了幾遍這個名字“那日在森林為何咬我” 努斯沒有開口說話 她有些乏了,也逐漸失去了耐心,她將地上的長裳摟起來抱在胸口而后緩緩踱步上了紅綢地毯鋪滿的臺階。站在臺階上將懷里的裹成一團的紗制長裳從上面扔了下去,乳白色的長裳從上面慢慢地滾落了下來,就像是一桶牛奶從上面潑了下來般落在血海里 “我有些乏了,你們下去領賞吧,這獸關起來”說罷她揮了揮手又躺下了準備接著睡午覺 2、奇怪的大狗 這一覺流沙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睡夢中總感覺右肩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她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皺著眉頭輕輕拉下肩上的衣紗看了一眼。衣紗慢慢從肩頭滑落,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可此時右邊的肩膀上有一個猙獰恐怖的牙印,不像是人能造成的傷口,而那個牙印周圍此時正在泛著奇怪的青紫光,透著薄紗竟然有些妖冶 她褪下了已經(jīng)染上血痂的衣裳,旁邊的侍女隨即呈上一件黑紗裙。她便轉過身去旁若無人地在高殿上換著衣服 “努斯呢” “公主,那大獸此時正被鎖在庭院里” 她頷了頷首后邁開了步子。庭院是一個大理石砌成的露天花園,因為她的玩性而特地在庭院中間挖了個水池 努斯此時正在大理石砌成的水池中央,被水池底下伸出的鐵鏈給禁錮住了身體不能動彈,身體的下半泡在水池里,上半身頂著烈日炎炎的光線暴曬著,長長的軟毛在水面上飄著,他有些脫水般地佝著身體,但是鐵鏈拉扯著他讓他無法倒下去 水池修了一條長形的石階直通到中間,她赤著腳踩在有些發(fā)燙的大理石磚上 她慢慢走到努斯面前站定抬著頭看著他 “為什么咬我”脆鈴般的聲音似毒藥般緩慢地問著 努斯睜開眼睛緩緩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流沙轉了轉眼珠,臉上掛上狡黠的笑后伸出纖手,緩緩的,捏上了努斯的黑鼻,他被這動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哈—嚏—— 努斯有些憋不住地甩了甩頭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流沙看著手上的噴嚏沫有些厭惡地撇了撇嘴 “你想要我死?”她伸出手將手上的沫子抹在了努斯的長毛上,提起紗裙蹲了下來,然后緩緩地盤腿坐在了他面前的磚石上 他看著流沙滑落的衣裳露出的肩頭,有些躲閃地撇開了眼睛 “小姑娘...對不起”他道歉時露出的獠牙讓人感覺沒有一點信服力。說完這句話,努斯伸出舌頭舔舐著流沙肩上的牙印,她被這大舌頭的力量給推的有些坐不穩(wěn),不過說來也有些奇怪,隱隱作痛的肩膀此時竟然緩解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咬我,所以你并不是要我死?” “是...”努斯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有點意思”她若有所思的頷了頷首然后伸出纖手來合掌拍了兩下,發(fā)出幾聲脆響。隨后從庭院外走來幾個身穿白銀盔甲的士兵 “送我房間” 她感覺有些發(fā)餓般撫了撫有些空癟的肚子,起了身往側殿的方向走去 3、孕子? 流沙吃完飯后提著一個大桶踉踉蹌蹌的推開了門,是她的房間。很空很大的一間房間,只有角落擺放著一張床與梳妝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砰—— 她有些吃力的將大桶甩在地上 努斯此時正被關在了房間中央的鐵籠里,手腳被扣上了粗制的鐵鏈 聽見這聲動靜他只是微微抬了眼看了一眼 “來”說著她從桶里扣出一塊最大的生rou,遞進籠子里 他沒有說話只是垂著頭 “不吃?” “你...放地上就好”他眼神有些躲閃的說著:“我怕咬到你” 她沒有動作,還是保持著遞出的手勢。他輕聲嘆了口氣張開嘴露出嘴里的尖銳獠牙,然后緩緩將長嘴伸了過來 “你要是咬痛了我,我就把你大卸八塊”她臉上掛著威脅的笑臉 聽到這努斯停下了動作,用著無辜的雙眼看向流沙,因為她的善變而感到有些無奈。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流沙的手指然后卷走了她手上的生rou 她半挑著眉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事物一般,攤開手掌遞到他面前,他便聽話的伸出舌頭來舔舐干凈了她的手指。她收回手來對著窗戶下打進來的月光左右看著手指 “有點意思,還以為你只是一個沒有思想的畜生” “我沒在東南森林里見過你這樣的獸,你是哪一族的” “是...獵虎獸”努斯有些躊躇的開了口 “噢...” 她點了點頭,將桶里剩下的生rou喂完后在努斯毛茸茸的頭上擦拭了兩下手。然后褪去了身上的黑紗裙鉆進了紗帳圍滿的軟床上 窗外的月光刺的她略微眼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便拿過一件大衫披上后帶著煩躁的情緒下了床,努斯已經(jīng)睡著了,她望著窗外的月光,清冷的、有些明晃晃的刺眼 而此時努斯后背上已經(jīng)結血痂的矛口吸引了她的視線,傷口可能是抓捕的時候造成的,血混著毛發(fā)已經(jīng)結成了一塊硬的痂。 她踢了籠子一腳,發(fā)出一聲框啦啦的聲音 努斯緩緩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怎么了小姑娘” “你還會咬我嗎” “抱歉小姑娘...我現(xiàn)在這幅狀態(tài)連動彈都有些費勁” “哦...那些士兵對你用了多少藥” “不清楚” 她挑了挑眉拿出鑰匙打開了籠子的鐵鎖,走到了他背后拿出了攥在手心里的膏藥罐,扣出一坨藥膏動作有些粗魯?shù)哪ㄔ诹怂慕Y痂處。努斯全程看著她的動作沒有說話,抹完藥后她走到努斯面前坐下來靠躺在了他毛茸的身體上,拉過來一邊的尾巴蓋在身上闔上了月眸般的眼 這一覺她睡的很安穩(wěn) 等到流沙睡到自然醒才發(fā)現(xiàn)努斯還是保持著昨晚的姿勢沒有動 “努斯?”她有些疑惑的朝著緊閉著雙眼的努斯喊著 “我在,小姑娘”他睜開雙眼看向流沙 “恩” 流沙伸了個懶腰后籠門也沒鎖的出去了 過了一會,流沙的房門被推開了 吱呀—— 努斯睜開眼睛看向來人,是流沙,她手里正拿著一根皮革的軟繩向這邊走來,她在面前站定將他手腳上的鐵鏈扣給打了開來,然后換上了拿過來的皮革繩系在他長軟毛覆蓋的脖頸上 “我過幾日有好友要過來”在說到好友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有些咬牙切齒“你好好表現(xiàn)” 她輕輕拍了拍努斯的頭 幾日轉瞬即逝,很快來到了流沙會見好友的日子 流沙身著一襲輕薄柔軟的紅色絲綢質(zhì)的薄紗衣裳,長紗從高殿上滾落下臺階,與紅綢地毯襯成一色。城堡正殿內(nèi)的躺椅已經(jīng)被換下,她此時正托著手撐著下顎,似有些慵懶的倚躺在努斯的身上。努斯闔著雙眼趴在高殿上,微蜷著身體充當著她的人rou躺椅 正殿外傳來喧嘩的聲音,隨后沉重的大門被人從外緩緩推開 領頭進來一女子,一身暗紫色衣裳,全頭的頭紗蓋住了下半臉只露出一雙古靈精怪的黑眼珠,可見她想要低調(diào)卻又蓋不住的顯眼與突兀 “喲,流沙!近來可好啊”女子帶著不客氣的語氣來到臺階下仰著頭看著流沙,臉上掛著笑眼神里卻有鄙夷 “星夜”流沙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垂著眸回著她 “你怎么還穿著這么破舊的衣服,在我國這種布料都是給下人穿的了” “恩” “我這有個生意你做不做,你看我身上這一身,這么好的布料賣你要不要” 流沙微微抬眼看了看她一眼 星夜深知流沙來了興趣,伸出一個手掌 “五十銀國幣?” “金國幣” “不值”流沙微微搖了搖頭 “我們可以再談談!” “我乏了,送客吧” “誒誒,你等等,我們這么久沒見呢,不談錢可以談感情啊” 流沙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掏了掏耳朵,然后吹了吹指甲蓋里的灰 星夜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突然找到話題般開了口“你這是狼是狗,哪買的、多少錢。這狗挺帥的啊” “抓的” “噢...”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哪抓的,看著挺威風的,也想養(yǎng)一條,把你這條賣我吧” “來人,送客”她略微提高了嗓音朝外面喊著 “流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星夜的好脾氣似乎也到了盡頭,她伸出纖手來合著掌拍了兩下,幾聲脆響后。一群身穿黑曜盔甲的人出現(xiàn)了來,前面為首的幾個人手里還抓著幾個身穿白銀盔甲的長官 這群廢物!流沙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流沙站起身來甩了幾下衣服 “努斯” 本來緊閉雙眼的努斯此時睜開了眼睛,露出了暗色的大瞳孔,眉頭緊皺壓迫著眼睛也顯得有些猙獰恐怖。他用四爪撐起身體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了臺階,空氣中凝聚著沉重的氣氛,每一步都像是在地動山搖般 士兵們有些搖搖晃晃的站不住,更有甚者已經(jīng)被這氣勢給嚇得坐到了地上。星夜也只堪堪站穩(wěn),她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這條大狗,眼里帶著羨慕的欲求 “用你這條狗換怎么樣?”星夜突然轉變了主意,她現(xiàn)在更想要這條狗,這個買賣她覺得不虧 “努斯,送客!”流沙也有些煩躁了,這股郁結感來的莫名其妙 話語畢,努斯在星夜與士兵們前站定,然后只聽從他嘴里發(fā)出一聲怒吼,似乎能看見聲音從空氣中傳播后轉化成固體般的透明音波向外擴散著 流沙捂著耳朵,站在高殿上俯饒有興趣的俯視著星夜那吃癟的表情 在場的人都受不了這般看不見的音聲攻擊,紛紛落荒而逃,星夜也不過如此。她在跑出去之前回過頭來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努斯 “努斯,回來吧”她噙著笑輕輕的喊著他 努斯轉過身去慢慢步上臺階,流沙此時正帶著笑的張開了雙臂。他往上走的動作漸漸改變,開始使用后肢發(fā)力站了起來,步伐穩(wěn)健的上了臺階,然后伸出強壯有力的虎臂摟過流沙 “簽了這個”只見流沙從身后拿出一張皮革紙與紅泥,紙上充滿了努斯看不懂的這個國家的文字 “這是什么,小姑娘” 在努斯那充滿威懾力的模樣下,此時他的不知所措與疑惑看起來的那么的可愛 “喊我流沙吧,這個在我們國家是交易的東西,你簽了這個星夜便沒法再打你主意了” 他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具體是什么,但是從她嘴中說出,他能感覺到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將流沙輕輕放在地上,拿過紅泥在皮革紙上按下了肥胖的虎爪 突然脆鈴般的笑聲從旁邊傳來,只見她現(xiàn)在正笑的前仰后合的在地上打滾著 “小姑...流沙...怎么了”他歪著毛茸的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灰白色的毛發(fā)也隨之飄動著 “你簽的這個可是賣身契,簽了這個你就把自己賣給我了哦” “什么?!賣身契...?” 努斯突然伸出手來準備奪回流沙手中的皮革紙,誰知她身體輕盈一轉就避開了他的動作 “這件事情先不論,我比較感興趣的是...” 流沙揮了揮手遣散了宮殿里的人,隨后縱身一躍。努斯看著她往自己身上跳過來,怕她掉下去趕緊摟緊了她,努斯此時正環(huán)著兩只手摟抱著流沙,她就順勢靠坐在他手腕內(nèi)側處 她抓著努斯身上的毛發(fā)使著勁慢慢湊上頭去,在他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努斯的神情變得局促又羞澀 “你這肚子真能孕子?”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毛茸的肚子又看了看他一眼 “恩...恩”他有些尷尬的撇過頭去 “那不如讓我試試驗驗真假”她朝努斯的耳邊吹送了口氣 “流沙...不可...”他緊張的說話都有些哆嗦 “有什么不可以的,是你騙我還是你這肚子已經(jīng)懷過別人的野種?” 挑著眉等著他的回答 這么大個高個子害羞起來竟然有些別有韻味,流沙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一般抖了抖身體。努斯卻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屁話來,她有些沒耐性子了 “我來還是你自己把屁股撅起來?” “什...什么” 宮殿外候著的侍女與士兵此時正低著頭紅著臉聽著從宮殿內(nèi)傳來嗷嗚嗷嗚的聲音,明明是野獸般嘶啞的低吼聲,卻又不時夾雜著幾聲輕吟 這幾月來努斯的行為變的有些奇怪,流沙納悶的盤腿坐在床上看向床尾處,怎么都百思不得其解?。努斯此時正趴在床尾呼呼酣睡,有時候翻個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倒是可愛的緊,不過就算是午覺這覺也太長了,這月來一直是這樣,還伴隨著暴食跟厭食一起。她有些懷疑努斯是不是因為從森林來到了城內(nèi)而水土不服 她伸出伸出纖長的腿來,將腳放在努斯軟毛的肚皮上踩揉著,他有些舒服的哼唧出聲 “努斯?” 努斯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向流沙“怎么了流沙” “你這段時間很奇怪啊,水土不服?” “唔,可能是吧”努斯思索著開了口,看來他也是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那我要不要送你回森林” 努斯緩緩甩了甩頭,長長的灰白毛隨之飄動著,毛茸耳朵也似之前見到那樣立了起來“我那日咬傷了你不能就這樣丟下你走...” 流沙扯開肩頭的輕紗看了一眼。自從那日努斯的舔舐緩解了傷口的疼痛后,之后每當傷口處隱隱作痛就會用這個方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兩月了,肩上的牙印已經(jīng)消失了,可是青紫的痕跡還在,從外圈開始向內(nèi)生長著逐漸蔓延開來,妖冶的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黑蘭花 她眼角余光瞥見努斯此時正注視著她的動作,他沒有開口解釋她便也沒問。整了整衣服后她開了口:“所以你只是對我有愧疚咯,我還以為你多喜歡我呢” 她只是隨口開口揶揄著,努斯卻格外認真的紅了臉有些局促的說著:“也不能這么說,更何況...我還簽了那個賣身契” 努斯說到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段話卻讓流沙聽的蹙起了眉頭,腳上踩揉的動作不知不覺加重了起來“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不用遵守人類的規(guī)則,賣身契什么的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不是!”努斯的聲音突然高揚否定著她的話,卻又撇過頭去紅著臉支支吾吾的再說不出下半句話 “你很在意那天的事情?”流沙問的就是那天上了努斯那件事 只見努斯的臉上倏地泛起一抹紅色,看起來可怖的狼嘴此時也哆嗦的張合著露出小小的獠牙尖尖 努斯眼神躲閃著點了點頭 “你生氣了?” 他思索了一會后搖了搖頭 流沙感覺有些好玩的捏了捏他毛茸的立起的耳朵尖,手感還不錯,軟軟的滑滑的 “努斯,你今年多少歲了 “二百一十歲了” “嚯,比我死去的祖父都大” 努斯抬起頭有些慫慫的看向她 “明日是三月一日的游城日,你隨我去?身體不舒服可以待在堡內(nèi)休息” “我去” “恩”她伸出手來溫柔的撫摸著他那似狼嘴的側臉,努斯有些眷戀的在她手心蹭了蹭 她眉眼帶著笑意的看著努斯的動作 —————— 游城當日 努斯身上安著軟皮革制的鞍座,鞍邊掛著金銀的飾品與流蘇,鞍上是絲綢的軟墊,此時流沙正單坐在努斯身上的側邊 王城內(nèi)的官道上城民們夾道歡呼著,有些愛湊熱鬧的人為了看的更清楚,跑到面前堵著的人也不甚少數(shù),隨著努斯的一步一顫抖帶著威懾力的步伐,擁擠的人才慢慢散開 “快看那,這就是流沙公主馴服的大獸” “據(jù)說這就是那日在東南森林傷了流沙公主的猛獸,沒想到今日竟然騎著它來游城” “不愧是流沙公主,這般猛獸也可以為己所用” “流沙公主!” 流沙坐在努斯背上聽著底下嘈雜的聲音一波蓋過一波,有些慵懶的掏了掏耳朵彈了彈指甲蓋 她交疊著雙腿無聊的晃悠著,手上卻攥緊了努斯的的長軟毛發(fā)一根一根的揪了下來,然后在手邊吹散。可憐的努斯不敢制止 擁擠的人群里竄過一道紫色的身影,流沙蹙起了眉,那身影卻又轉瞬不見了 努斯感覺到背上的毛發(fā)被流沙用力拽了幾下,抬起頭看向她 “你看起來狀態(tài)不太好”流沙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感,她有些擔心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聽話,游完這段路你就回去休息”她的語氣溫柔卻是用著命令的口吻,努斯聽到她這么說也不再拒絕 日落夕陽,流沙游完城回到堡內(nèi)推開房門的時候,努斯正趴在地上睡覺,還伴隨著重重的呼吸聲,像是熱的有些喘不上氣的樣子 “努斯”她走到他身邊 “恩”努斯抬起沉重的眼皮 “雖然太陽已經(jīng)落下了現(xiàn)在不是最熱的時候,但也挺悶的,去庭院吧” “庭院?”努斯有些疑惑的問出聲 流沙卻輕笑出聲,她知道努斯在想什么“不是要關你,來吧” 努斯站起來走了過來,她張開著雙臂,他伸手一攬擁入懷里讓她坐于自己手腕上,然后前往庭院 到了庭院后 流沙用力拽了拽努斯的長毛,示意他前往水池內(nèi)“進去” “流沙...”努斯此時卻不肯再挪動步伐 “努斯”她的聲音有些慍怒,月眸也皺了起來 最終努斯敗下陣來,有些不情愿的踏著燙腳的石磚進入到水池里 他剛進入到水池里就睜著疑惑的眼睛看向她“流沙,這水很涼快,你也下來嗎” 此時流沙帶著笑的回看著他“舒服嗎,我特意讓人換了這池的水,添的冷水” “恩”努斯低下頭來不知道在想什么,長長的灰白軟毛在水面的分界線上漂浮了起來,就像是晚上發(fā)光的銀魚般,流沙被吸引了視線 她帶著笑跑到水池邊縱身一躍 撲通一聲—— 下落造成的大水花全部打在了努斯頭上,努斯甩了甩頭將毛上的水珠甩了下去。他有些呆呆的望著平靜的水面 ... “流沙?!”努斯有些慌了的伸出大爪子撈著沉在水里的人 “把身體沉下來啊,你不是很熱嗎”流沙從水底探出頭來,濕透的黑發(fā)貼在她的側頰,還有從臉上滑落至下頜最終落進水池里豆大的水滴,身上的薄紗長裳也漂浮在水面上,有一種妖冶的美 努斯倏地撇過頭,聽話的下沉著身體,毛發(fā)也全部浸了進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努斯,你在想...”流沙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湊上來貼在努斯的耳邊吹了口氣,這小小的一口氣卻讓努斯壯碩的身體抖了三抖 “流沙...”努斯聲音有些嘶啞的喊著她的名字 最終這件流沙心疼努斯給他安排的水池降溫到最后演變成了努斯用自己的身體去給流沙降溫 努斯全身酸痛的趴在床上卻是苦不堪言 流沙將房間里的角落堆滿了冰塊,努斯不再像白天那樣悶熱的大喘著粗氣的睡不好。他轉過頭去看著側邊已經(jīng)睡著的流沙,暗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又低下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流沙...”他輕聲的呢喃出聲 努斯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嚴重到了無法正常出城堡的程度。流沙此時正在床邊焦急的來回走動著,努斯的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傳入她的耳中,看著眼前兩個在床邊給努斯看病的白發(fā)老頭,只感覺心中的郁結感往外擴散開來。她不知道給努斯這樣的獸人看病該請獸醫(yī)還是人醫(yī),干脆請了兩位一起來看病,這可惜這兩位醫(yī)生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得出頭緒來的,此時都是抓耳撓腮的結巴著... “到底什么原因??!”她有些不耐煩的說著 她好不容易才抓到這么個稀奇的獸人,再這樣下去努斯現(xiàn)在就會死在這里也說不定 “這...”兩位白發(fā)醫(yī)者面面相覷,卻說不出來之言半語 “努斯,你感覺怎么樣,不行我送你回森林吧”雖然流沙表面上表露出獸人稀奇不好抓的態(tài)度,可是看到他現(xiàn)在的這幅樣子,她心里有塊柔軟的地方隨著努斯難受的樣子而揪痛著 努斯輕輕的搖了搖頭 “流沙公主”旁邊的獸醫(yī)猶豫著走過來開了口“雖然我從沒醫(yī)過像這般大的獸類,但是他現(xiàn)在這幅癥狀像極了...” 他湊在流沙耳邊似乎是不想給周圍的人聽見一般小聲的輕聲說道,只看流沙的神情在獸醫(yī)湊過來后越來越凝重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她揮了揮手,打發(fā)了多余的人 現(xiàn)在,房間內(nèi)只剩流沙跟努斯 流沙看向大床上的努斯,緩緩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房間內(nèi)堆滿了冰塊,卻還是喘不上氣一般的大聲呼吸著。獸醫(yī)跟她說的,這副樣子就像懷孕期間的犬類一樣... “努...努斯”流沙有些緊張的開了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搞大別人的肚子,還是一個獸類的“你懷孕了???是我的嗎...” “流沙...”努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真的懷孕了?”她有些不解的歪著頭看向他 感覺事情變得麻煩了,她對努斯的感覺不過是一個會說話的獸人,新奇所以抱著玩玩的態(tài)度而已?,F(xiàn)在事情變成這樣要怎么收場,他的肚子里真的孕了她的種?饒是這種時候總沒辦法推脫了吧,一向做事嚴謹?shù)乃藭r也有些慌了手腳 “你...不喜歡...?”努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著 流沙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站起來往門的方向踱了幾步。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總感覺在自己接受范圍外,你肚子里...是我的...這件事” 努斯這次沒有開口說話,他將自己的身體蜷起來,毛茸的頭也埋進了臂彎里 “熱就不要蜷著了,你...”她有些心疼的開口說道 “恩,謝謝你小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努斯露出了受傷的表情般不愿意看她 4、狗被偷了?! 這段時間流沙感覺自己與努斯之間有些尷尬,也不是刻意躲著他,就是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的玩鬧,她總憂愁著努斯肚子里是否真的孕有她子這件事。之前也只是把他當獸人來對待,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對于努斯這樣的大獸有所耳聞卻沒實際見到過,會有一時興起的想法也很正常 流沙這日從東南森林打完獵回來,卻見到仆侍們無一例外各種姿勢的暈倒在地上,她蹙著眉走過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努斯呢”她抓著最近的侍人搖晃著 醒來的人睜著迷糊的眼睛說著:“流沙公主,不清楚,我好像突然就暈倒了,沒看到那大獸的影子” 又接連問了幾個暈倒的人,有人說沒看到,有人說努斯自己出去了,還有人說無緣無故就暈倒了,卻有各執(zhí)一詞的人說是努斯的腳步震暈了他們 流沙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xue 她走到房門前站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的是努斯已經(jīng)不在這城堡里了 他走了嗎,回森林了嗎,不想待在這了?因為自己的不負責任?流沙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沒有打開房間的門,她邁開步子走向了偏殿 烈日炎炎,就算努斯離開了這地,這曬人的太陽還是沒有變化,在琉璃窗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線 流沙枕著手躺在高殿上的躺椅上,兩側的侍女手持著大扇緩慢的扇出微風。她望著高高的天花頂,心里有一股說不出口的郁結感 她翻起神來赤著腳走到房門前,猶豫了下。還是選擇推開了門 走到床前后轉過身,后傾著身體重重的躺了下來,軟床發(fā)出一聲吱呀的聲音 恩...努斯最近掉毛好嚴重,她看著沾黏在床上的一大堆灰白毛感嘆道,捻起一根來仔細看著。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門邊角落里的一抹紫色 她突然感覺心跳變快,心里的不安感擴散開來,爬起床走了過去。她蹲下來仔細的看著,又拿起來放在手心看了看,是一塊紫色的布料,上面還沾著些許的血跡,這個面料...流沙蹙起眉看著手中的這塊布子 星夜宮殿內(nèi) “星夜公主!星夜公主!”一身黑曜盔甲的士兵沖進了宮殿里,而后跪下來大聲驚呼著 “說”星夜睨著雙眼看著底下跪著的士兵 “流沙公主帶著一大波兵沖進了城內(n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宮殿外了” 話說到這,星夜勾起了嘴角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去迎接流沙公主” 說著星夜越過臉上掛著驚訝表情的士兵走了出去 星夜走出去后看著宮外浩浩蕩蕩的陣勢笑出聲來 “流沙,你好大的陣勢啊,為了一條狗?” 流沙此時身著一身白色薄裳正站在宮殿外,與努斯第一次見面也是穿的這個顏色,她揮了揮手示意著身后的士兵停了下來 “星夜,把努斯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她一字一句的說著,沒有高昂的聲音卻是擲地有聲 “哈哈哈,你說還就還?你不會以為就帶著這些廢物的士兵過來就能帶走那條狗吧” 流沙瞇起月眸低沉的說著:“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國家” “就憑你嗎” “對,就憑我,流沙啊流沙,沒想到我跟你做對這么多年,高傲如你,竟然栽在一條狗手里。不過也好,倒是逞了我心意” “星夜,你現(xiàn)在做出這種事情,該不會想讓你退位的父親還過不好晚年吧” “少威脅我”說罷星夜拍了拍手,隨即聽見一陣木輪在地上轱轆滾動的聲音 是努斯!流沙按捺住了自己想上前的沖動,努斯虛弱的被關在鐵籠內(nèi),籠子似乎有些偏小,他只能蜷著身體,看得出來并不好受。她聽著努斯重重的呼吸聲感覺有些揪心的心疼,自己養(yǎng)在堡內(nèi)都是好生供養(yǎng)著的,唯獨到了星夜這。想到這,流沙怒視著月眸看向星夜,眼里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星夜!”流沙生氣了,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嘶啞 “流沙,我說了,用你的國家來換,不然他就會死在這” “那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流沙身后等待的士兵聽到這話全都嚴陣以待起來 “是嗎?你還真以為你帶這么些個廢物就能從我這拿走東西還能全身而退?”星夜身后的士兵聚攏在了她的身邊,她伸出纖手來朝著流沙的方向揮了下去 卻只聽流沙低著頭陰沉沉的笑了起來 星夜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說道:“明知道自己要死了,你卻只會傻笑嗎,是我高看你了流沙” “星夜,你搞錯了吧”流沙抬起頭看向她“你好好看看你的身后” “什么?”她聽見流沙的話隨即轉過頭去看著身后的士兵,身穿黑曜盔甲的士兵們并沒有聽從星夜的指令,而是舉起長矛指向了星夜 “你們這群廢物!背叛我?!”星夜的聲音有些尖銳,現(xiàn)在的這幅狀況出乎在她的意料之外 “星夜,你不會真以為我的實力就只限于那日你闖入我宮殿那些廢物士兵的實力吧?”流沙隨即揮了揮手,黑曜盔甲的士兵便將舉起的長矛壓在星夜的肩頭迫使她跪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在你退位父親的份上” 流沙伸出手在星夜身上摸尋了好一會后,拿出鑰匙走向努斯的籠邊 她看向努斯的眼神里是心疼與柔軟,聲音柔柔的說著:“你這次可欠我個大人情了” “恩...”努斯沒有抬頭,只是虛弱的應著 她笑了笑伸出手來撫摸著努斯的頭部 5、私生子?! 兩個月后 靠!流沙枕著雙手看向天花頂,旁邊的侍女舉著扇子扇出微風來。她卻控制不住的在心里咒罵著,剛把努斯接回家沒幾天又跑了,還留下一張紙,紙上寫著歪七扭八的字:流沙,我走了,我會將這個孩子在森林獨自撫養(yǎng)長大 她越想越惱火,倏地翻坐起來,她尋思著也沒說不喜歡啊。好像他都沒有給她說喜歡的機會吧,就跑掉了?! 那群士兵們也是廢物,找了兩月了,還沒音訊,她憤憤的站起身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到了房門前,明天還沒消息的話她打算自己找遍南方的所有森林,總能找到吧。她這么想著進入房間躺在了床上 她有些咬牙切齒的咬了咬牙,想著等找到了努斯一定要打他一頓 是夜—— 流沙感覺這覺睡的不算安穩(wěn),總感覺床邊有什么在直勾勾的盯著她睡覺 “只可以看不可以說話哦”“唔唔”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床邊,卻在床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此時正準備偷偷摸摸的離開 “努斯?!”她看見他的背影驚呼出聲 被喊住的身體雖然停頓了下來,可是既沒有回應也沒有轉過身來 “努斯!”流沙有些生氣的走下床走到他面前,她抬起頭來望著這個日思夜想的人 努斯身上的灰白軟毛隨著窗戶吹進來的微風飄動著,他有些僵硬的撇過頭去 “努斯,你好大的膽子,簽了賣身契還亂跑” “你不是說我可以不用遵守人類的規(guī)則嗎”此時努斯看起來有些無辜的解釋著 “規(guī)則是我定的,我說你要遵守你就得遵守” 努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般的呆站在原地。見到他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她此時才看到努斯懷中摟著的東西 “這個煤炭是什么東西?”她歪著頭疑惑的問出聲 “是...”努斯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流沙注意到努斯兩月前還看到他隆起的肚子此時歸于平坦,有些澀口的開了口:“這就是你肚子里那玩意?” “恩...”努斯低下頭來,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抬起頭有些怯懦的看向流沙。他擔心,擔心流沙不喜歡這個孩子 她蹙起眉點起燈仔細的看著,努斯此時正摟著他捂著他的嘴,黑色的皮膚在夜晚看不清楚,倒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星星一般。頭頂那灰白的銀發(fā)與皮膚形成了對比,她感嘆著只有這頭銀發(fā)才有點像努斯,別的怎么看跟自己都沒有關系,雖是人類的模樣,手腳腕處是灰白的軟毛延伸粉嫩的獸爪 她扒拉開來努斯捂著他嘴的爪子 只聽到小狗子喊了一句:“mama” 她滿頭黑線的將努斯的爪子重新扣回他嘴上 “這是你的私生子?” 努斯歪著頭看向她“什么意思” “一點都不像我,這黑皮...你跟別人生的吧”她倒是毫不客氣的說著 “你!”努斯被氣到說不話來“我活了兩百歲,只跟你做過這種事!你不喜歡不用說這種話,我走就是” 說著努斯為了證明清白一般,將小狗子叼在嘴里扒著門窗就準備跳下去。她著急忙慌的拉住了他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我不說這種話了。這么久沒見...我真的很想你”她紅著臉說出了思念的話 努斯轉過頭來眼神是不敢置信,倏地也紅了臉,頂著滿月清冷的月光,她此時竟然感覺有些怦然心動 她從努斯的狼嘴里接過孩子扔在床上,而后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了努斯。努斯小心翼翼的摟過流沙讓她坐于自己手腕內(nèi)側不讓她掉下去 他慢慢的走到窗臺邊坐下來 “流沙,你說的想我這句話是真的嗎”努斯的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是那么的認真 “恩,真的”她回望著他,月眸里是滿載的深情 努斯緊緊的摟住了她用力的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我...我喜歡你流沙” “可我只是個人類,最多活到一百歲就死了” “足夠了...足夠了流沙,從現(xiàn)在到你一百歲的時間里我希望只有我陪在你身邊。用你們?nèi)祟惖脑拋碇v,我只求這一世” 流沙攥著他的毛發(fā)傾上身去在他側臉落下一吻,努斯的臉rou眼可見的速度躥紅了起來 “流沙...我能問你件事嗎” “恩?” “那天你來救我的時候說我欠你個人情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歡我的意思嗎” “???”這話問的流沙有些懵,他是怎么理解的欠個人情就是不喜歡他了。該不會他的腦回路不夠,所以是因為她說了這么句話然后跑掉了? 流沙好像突然想通了一般頭疼的揉了揉眉xue “不是不喜歡你啊,我很喜歡你” “?。?..恩...”努斯有些害羞的撇過頭去“不過說回來,你是怎么做到讓星夜的士兵聽你的命令的?” “人類都是陰險狡猾的,復雜的。星夜的這個性子遲早要出事,比起被別國吃掉,不如被我收了有更大價值,這些兵都是我從小就養(yǎng)在她國家的人” 努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次因為救你我掏了底,打草驚蛇了,想必星夜會肅清一波城內(nèi)的人員。你啊你,因為救你我多年的心血打水漂了” “對不起...”他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來道著歉“我身體那副虛弱的狀態(tài)也是我沒想到的” “不用說對不起,不過你是怎么突然想通了要回來” “我本來不是打算回來的...是他...”流沙順著努斯的視線望向床上的小狗子“他吵著鬧著要見你...” “起名字了嗎” 努斯搖了搖頭 “恩...叫狗兒吧”流沙隨口起了個名字 “好” “那你還走嗎” “不走了,我想珍惜這對于人類來說這短短的時光,我想陪著你” 她靠在他胸口有些享受的蹭了蹭軟毛。卻被這觸感驚訝到瞪大了眼睛,這胸,軟彈的出奇,她又有些好奇的捏了捏,確實是跟之前的觸感不一樣了 “流沙...”努斯有些害羞的往后躲了躲身體 她臉上的表情像是新奇的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般,又惡作劇的彈了彈掂了掂 “唔...”他害羞的撇過頭去,透著月光下,他的狼嘴下露出一點尖尖的獠牙,側臉也是泛上了可疑的紅暈,這讓流沙的心里更是洶涌澎湃 “這里有奶嗎”她側歪著頭問著他 “...有...” “那我能喝嗎” 流沙臉上的神情認真到讓努斯不敢直視著她 “你不嫌棄的話...”努斯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流沙張開嘴剛準備下口,就聽旁邊傳來稚嫩的嚶嚶哭啼的聲音,流沙蹙起眉看向努斯 “應該是餓了”努斯從窗臺起身,將她平穩(wěn)的放在地上后解釋著,說罷走向了那小狗子 流沙瞇起眼睛看向那小狗子,她突然感覺他有點打擾自己的性福生活了,哪怕是自己的崽... 6、狗兒 人類孕子到成年需十四載,可獸類不同,只不過兩年時間,嗷嗷待哺的小狗崽現(xiàn)已經(jīng)長成了青蔥少年 流沙身穿著夜黑薄紗的裙裳,順滑柔軟的下擺順著鋪滿絲質(zhì)的紅綢地毯一直滾落到臺階下。她此時微撐著下頜半瞇著眼,慵懶的倚靠在身后通體灰白毛的大獸身上,大獸調(diào)整著蜷縮的動作,擺出一個讓她倚靠著舒服的姿勢來。一頭小獸此時正坐在臺階上,俯著身體曲著手,將頭趴在覆蓋在腿上的黑紗上 流沙將手放在狗兒的銀發(fā)上緩慢的撫摸著,狗兒有些舒服的蹭了蹭,闔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般。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開了口:“努斯” “怎么了流沙” “你之前咬傷了我,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痛了??墒沁@朵花是什么?你好像一直都沒告訴過我” “是標記,我當時處于易感期...不知怎么就跑到東南那邊的森林里去了,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我沒忍住...” “標記?會有什么后果?” “需要我的體液來解毒,不然你會死”說到這努斯伸出舌頭來舔了一口花的位置 “體液?”流沙突然有些不懷好意的說著:“那別的是不是也行” 努斯紅了臉的說道:“別的我不清楚” “那你當時想要我死咯?” “不是...我當時控制不住自己,咬傷了你我就跑掉了,我想著等易感期過去了再來找你。我在山洞里憩息的時候碰到了那些士兵,他們身上有你的味道,然后就...” “可能那個時候就認定是你了”努斯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沒想到你還挺會說情話的” “不是情話...是我以前跟現(xiàn)在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她撇了撇嘴,有些嗔怨的說道:“都怪你跑掉了,我都沒有經(jīng)歷過你生子最痛苦的那天,一點都沒有那種孩子呱呱落地的驚喜感” “mama有狗兒不夠嗎,mama不愛狗兒了?”本來在睡覺的狗兒開了口說道,語氣里是難掩的落寞 努斯卻有些左右為難的不知道該幫誰說話 “唔...”她想了想“奶我也沒喝幾次呢” “流沙!”努斯有些心跳加速的紅著臉制止了她說出更羞恥的話來“喝過幾次就夠了,你怎么還爭這個” 流沙輕哼兩聲沒再說話 “流沙公主流沙公主不好了!” 流沙睨著眼看下臺階下的人“何事” “星夜公主帶兵前來,說是要與您談一樁生意” “哼,帶兵談生意”她有些無聊的揮了揮手“多大的人了還要跟我斗,我有些乏了。狗兒你代我去吧” 說罷她起身走下臺階,拖著長長的尾擺在絲綢地毯上滑動著,努斯也隨之起身跟在身后 “好,mama”狗兒嘴角噙著邀功的笑容坐起身來 底下俯首的士兵看著眼前這個黑膚銀發(fā)的獸族少年,不知怎的,明明是帶著笑,后脊卻莫名升上一股毛骨悚然的寒顫 “努斯你看,養(yǎng)了兩年,你的身體也該好了吧”流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他的肚子 “流沙...” “你多生幾個孩子,百年后我死了你也算有個伴” 這話倒是戳中了努斯的心坎里,他沒再拒絕 —————— “努斯,原來你的毛發(fā)下面的皮膚就是黑色的啊”在努斯身后吭哧吭哧埋頭苦干的流沙突然抬起頭來說著 “...”他不知道怎么接話,羞愧難當?shù)膶㈩^埋進臂彎里 可耳朵尖尖上傳來的炙熱感卻讓流沙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