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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樓又一生在線閱讀 - 第五十五章 心疼

第五十五章 心疼

    歲歲年年瓊花早。

    大寶小寶被送去將軍府哭鬧了好一陣子,自小沒離開過父親和爹爹這么久,自然要鬧上一鬧的,每晚到睡覺時都要哭嚎,哭得眼睛紅腫才疲累地睡著。但就算是這樣,顧晏海也沒去看他們,只派了阿虹去陪他們。

    因為景和還沒清醒。

    果然如閆路所說,景和的燒就沒好全過。一連十日,他都是白天退燒,夜里高熱。反復朔回的高熱令小皇帝什么都吃不下去,喂多了就犯惡心,抱著肚子吐了個昏天暗地。肚子里的三個小東西倒是很能吃,眼瞧著快到五個月,一個兩個都噌噌長大,拼命地汲取爹爹身體里的營養(yǎng),撐大撐薄了肚皮,讓他們爹爹本來rou就不多的臉蛋又小了一圈。

    這天初十,京城里年味正濃,宮中含元殿內小皇帝雙頰泛著粉紅,擰著眉頭閉眼睡覺。他這睡睡醒醒也沒個準頭,這會子從早晨醒了一會后就一直睡到大傍晚才轉醒,抱著高高鼓起的圓肚皮慢吞吞地翻個身,盯著床邊的顧晏海出神。

    顧晏海眼神一瞟,就捉住小皇帝要撓傷口的手往唇邊吻了吻,側臥著躺在床邊,與他額頭貼額頭,問:“和兒?難不難受?惡心嗎?可是想吐?”

    小皇帝的手沒力氣,顧晏海就將他的手擱放在自己的臉上任他摸,自己用沒受傷的右手上前替他撥開落在胸前的長發(fā)。放在臉上的小手柔軟偏燙,指尖輕輕劃過臉頰,還勾了一縷碎發(fā)握在手心,順勢撓了撓他的鼻子。

    鼻子有點癢,但顧晏海沒制止他,只往他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小壞蛋?!?/br>
    景和費力地扯了扯嘴角,右手手指蜷縮了一下,視線慢吞吞地往下移。顧晏海隨著他的視線一同往下看——腹側鼓出兩個小奶包。

    爹爹醒了,三個小寶貝也醒了,隔著棉被都能看見他們活潑劇烈的胎動。顧晏海微微掀開被褥一角,就瞧這腰腹側的衣裳被快五個月的胎腹抻開,圓潤渾隆的肚皮白亮泛粉,映著小腳丫小拳頭似的輪廓,高隆的圓腹上肚臍尚有些腫,其下方還有一顆小紅痣,鮮艷極了。

    景和被高熱燒得沒精神,肚子沉重,里面的三個小寶貝還亂動,一雙美眸漸漸無神,眼神委屈地望著顧晏海。只見他恍惚地眨眨眼睛,腦袋往枕巾里蹭了一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圓鼓鼓的孕肚,眼皮子又開始打架。

    “不許鬧爹爹?!?/br>
    顧晏海摸了摸他的肚子,里頭三個小寶貝就乖乖不鬧,乖巧地縮在爹爹肚子里睡覺。笑著含了半口溫水再渡進小皇帝的口中,吻住他再次闔起的眼簾,愛憐地揉亂這柔軟的額發(fā),輕聲道:“睡吧……哥哥不走的?!?/br>
    景和眨了眨眼,伸手環(huán)住顧晏海的手臂,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顧晏海趁著閆路不在,悄悄抬起左臂揉了一把景和的頭發(fā),但耳尖一動,側頭就看見背后提著食盒的閆路。后者臉一黑,大將軍就老老實實地放下手,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那樣,吻淡小皇帝眉宇間凝結的愁色。

    閆路提著食盒走回圓桌邊,將碗筷拿出擺好,古怪地問道:“你們家老潘公公咋了?”又朝顧晏海招了招手,“過來吃飯……剛才一進屋就出來,面色凝重地把盒子塞我懷里,就…就走了?!?/br>
    “不知道,他最近躲我?!鳖欔毯R补殴?,緩緩抽出小皇帝懷里的手臂,瞧著他似是要驚醒的樣子便連忙哄孩子一般順了順他的后背,把人兒哄好了,才敢輕手輕腳地起身去用膳。

    佛跳墻、板栗糯米雞、竹節(jié)蝦仁,清灼菜花和一碟松餅。放在新年里,這些菜算是有些平淡,但他們都有傷,也吃不了大葷大油,況且顧晏海也不是饞rou的人,看著這些菜色,也能食指大動。

    重生歸來的頭一個新年,他居然日日和閆路一塊兒吃飯。顧晏海乃是武將,閆路又是在外游歷多年的粗人一個,都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只是景和睡在里頭,不便說大聲,只好一面吃著飯一面低聲說著那日的小肥蟲。

    閆路看得多了也不覺著惡心,夾著一只蝦,盯了好一會,道:“顧兄,你知道嗎,那蟲切開還能再生,里頭的rou還是粉的……喏,就長得挺像這蝦仁的?!?/br>
    顧晏海一只蝦仁在喉嚨里滾了半天,頓時有些無法下咽。

    閆路沒注意到顧晏海泛青的臉色,轉而又夾起一根海參,對著它端倪許久:“說不定讓他們自交還能生出不同的品種,譬如這海參似的,肥大,表皮光滑?!?/br>
    顧晏海唇角緊繃,不小心戳爛了碗里的海參。

    閆路自己一口吞了海參,津津有味地吃著,看見那板栗糯米雞里的糯米時,眼前一亮,用勺子就挖了一勺,點頭道:“對!那卵就是這樣……哎顧兄你跑什么!”

    顧晏海氣沖沖地撂筷子走人,頭都不回:“看好和兒!我出去找老潘!”

    閆路咬筷子:“找就找……這么生氣干嘛?!?/br>
    且說這顧晏海甩袖出了門,卻是半點回頭路都沒了,當著一眾婢女小侍的面,面色鐵青地捂著半邊臉,真的半點法子都沒有。

    婢女們都怕惹怒君后,硬著頭皮畏畏縮縮地遞披肩,道:“君后殿下……外頭涼,您要不披件衣裳?”

    顧晏海無力地點頭,伸手接來披肩,問道:“潘群在哪兒?”

    婢女們一愣,支支吾吾半天。

    顧晏海穿好披肩,將長發(fā)撥出衣外:“嗯?”

    “回、回君后……是冷宮?!?/br>
    顧晏海皺了皺眉。

    若是說到冷宮,那必然就是景和曾經住過的那間。顧晏海借著消食的由頭,撐著傘走去了明光湖。瓊花落在傘面上的聲音輕飄飄的,皂靴踩在雪被上吱吱作響,年前他找小皇帝時也走過這條路,萬萬沒想到年后又走了一遍。

    憑著記憶走到那間冷宮,果不其然,本該合攏的宮門被微微推開了一條小縫,門檻上還有些許雪粒子。這可真是無可奈何,主仆倆都一個樣,有事沒事都愛瞎跑。不過上回他和小皇帝還在這兒胡鬧了一番,險些被人發(fā)現。

    那染了精水的舊毯子……被放在哪了來著?

    顧晏海邊想著邊刻意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靠進宮門,指尖剛剛摸上掉漆了的門板,就聽屋里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還望您在天之靈,保佑陛下平安無事,早日清醒……二公子?!?/br>
    這是在求佛?

    二公子……是誰?

    顧晏海的指尖頓了頓,心情復雜地收回手。原來潘群這些日子總是見不著人,是跑到這兒來拜佛了。想來也合乎情理,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現在昏迷在床上沒個清醒,心里定是難受得很,面子上雖不表露出來,但背地里還是要難過一番的,這位潘群公公也不例外。

    只是這是求誰來保佑小皇帝呢?

    顧晏海想得太深,沒聽見里頭漸近的腳步聲,更未來得及趕在潘群開門前挪開身子。簌簌兩聲,這大門忽而從里頭被拉開,塵封的灰塵瞬間散落,里頭的潘群正要抬步子邁出來,抬頭就見這位不速之客被灰塵嗆得咳嗽。

    顧晏海揮了揮空中的灰塵,垂眸看著面色不善的潘群,撓了撓臉頰:“……我什么都沒聽到?!?/br>
    潘群:“……”

    攏袖嘆息一聲,老公公自認倒霉,抱著拂塵拱手施禮:“君后萬安?!闭Z氣里的嫌棄都要抑制不住了。

    既來之則安之,顧晏海抱臂點了點頭,身子往門框一靠,厚著臉皮問:“好不容易回到陛下跟前當差,不好好伺候著,還往外跑?嗯?潘老頭,衣服沒洗夠???”

    這簡直把軍營里學的那股子痞勁兒學了個十成十,顧晏海挑挑眉,大有不說明白不讓他走的意思。堂堂君后這般的沒臉沒皮實在說不過去,潘群一張老臉都要掉冰渣子,他本就心存怨懟,如今看著這位大將軍不在陛下床邊照顧,便更加怒上心頭,道:

    “陛下祭天禮傷的那樣嚴重,至今高熱不退……兩位小皇子又被寄放在將軍府,雖有顧元帥顧夫人看顧著,但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而君后殿下還有心思來管老奴的事兒,實在不妥,您該回到御前伺候才是。”

    這是不妥還是不行,這番話合情合理但顧晏海卻在里頭聽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就像恨不得把他的皮剝了似的。

    敲了敲手肘,顧晏海擰起眉頭,正色道:“祭天禮上沒護好和兒,這的確是我的錯。大寶小寶放在將軍府沒被接回來,也是不想他們打擾和兒休息,”認錯態(tài)度誠懇,然話鋒一轉,“但關你的事兒,這不是不妥,而是必須。”

    潘群瞳仁微縮,忽而茫然。

    縱使顧晏海不想承認,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小皇帝心里,這位老公公的地位說不定還在自己之上。且不說小皇帝夢里想的都是潘群教訓他的場景,就是先前生完大寶小寶只愿意讓老公公伺候的樣子,他就嫉妒得不得了。

    顧晏海強笑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想的,但在和兒心里,你就像他的父親……”

    “老奴怎么配!”潘群失聲打斷,握著拂塵嗟悔莫及,“老奴怎么配!”

    他一連說了好幾句,眼角褶皺都打著淚花,眼神更是悠遠綿長,愣愣地望著漫無邊際的冰雪天地,轉身又望了望屋里被收起來的那個木匣子,泄氣道:

    “我曾經……想殺過陛下?!?/br>
    腳步踉蹌地走進雪地里,潘群失了魂似的沿著之前的腳印往回走。他走一步,顧晏海走一步。顧晏海就跟在他身后,舉起傘為這位老公公擋雪,垂眸注視著這位老人家已有些佝僂的脊背,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林中驚飛的鳥雀。

    冬天難得有這么好看的鳥兒,尾巴翎羽似畫出來的一般,自由地盤旋在空中,展開的翅膀撲騰兩下,便飛出了這四方四正的華貴牢籠。

    “賀家二公子,單名一個翎字?!迸巳嚎粗区B兒飛遠,才默默地收回視線,自顧自地道,“昔日有‘賀新郎中冠,翎如仙中鶴?!Q的賀家二公子,一心向道,無心紅塵?!?/br>
    “賀家乃是鐘鳴鼎食之家,長公子是國中棟梁,二公子也才華橫溢,本該是過著一生閑云野鶴的日子。但那年、卻在那年新年祭祀之時,被先帝遙遙一見……從此被拉進凡塵,折去鶴膀,關在了這座牢籠里。”

    顧晏海跟在潘群后頭,單手持傘,傘面朝著潘群方向傾斜,忍不住多嘴:“他……是和兒的爹爹?”

    潘群頷首,眉宇間凝結著痛苦的神色,嘴唇蒼白甕動:“二公子進了宮,榮冠圣恩,很快便有了孩子……”嗓音越來越顫抖,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宮中女人心計之深,不是二公子一己之力就能提防的了的。很快,二公子被誣陷與他人私通,便失了恩寵,打入冷宮……最后,在冷宮娩下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陛下?!?/br>
    潘群老了,這些悲苦之事想一想都忍不住落淚,一張老臉哭的凄慘:“二公子懷胎時就被下了毒,看了貓崽兒似的孩子一眼就撒手人寰。而陛下是幼子,出生時便帶了心癥,險些活不過那個冬天?!?/br>
    顧晏海呼吸一滯,艱難地問:“先帝呢……這是皇子…他不該…不該不管的。”

    潘群悲慟地搖了搖頭:“宮里的美人像花似的,皇帝怎么能想得起這一朵開敗的呢?小皇子就這樣被養(yǎng)在冷宮里……而我,恨他?!币艘^續(xù)道,“我恨他一出生就帶走了我的主子,我恨他流著負心人的血,我也恨他……為什么來到這個世上。”

    說到這里,他自己也不可置信地反問自己:“但那時,小皇子才剛剛出生啊。我竟然殘忍到想把他扔進雪地里凍死……恨意快要將我吞沒了。”

    顧晏海不敢再聽下去。潘群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景和那忐忑黑暗的過去。他不敢想象如果當時潘群狠心下來,如今他還能不能再遇見小皇帝。

    潘群一直以來對他莫名的惡意,也正是因為如此。正如他恨景和的出生帶走了賀翎的生命那樣,他也恨著自己的到來讓景和永遠陷入無法逃離的痛苦之中。

    愛之深,恨之切。

    潘群作為一個旁觀者一直守護在景和與賀翎身邊,當年看著賀翎走去深淵,如今景和走進痛苦,他自然恨著顧晏海。

    顧晏海已經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但他的小皇帝……怎么那么惹人疼啊。

    顧晏海心疼極了,也怨恨極了,想回到過去抱一抱那個貓崽兒似的小家伙,親一親,再告訴他,你不會被丟掉,你會有很多可愛的寶寶,一個完整的家。

    手里的傘早已落下,細細的雪粒子落在脖頸后頭,刺骨的涼意簡直寒進心里。顧晏海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痛苦不已,小皇帝本該是被人疼的年紀,卻懂事的叫人心疼。疼了不喊,委屈了不叫,自己難受緊了就忍,乖乖地抱著自己的肚子縮成一團,一點兒也不想麻煩別人。

    他的和兒啊。

    叫人心疼。

    眼看著就要到含元殿,顧晏海竟是一時膽怯懦弱地不敢往前。

    漫天雪光舞,透著低暗的月色,周身彌漫著寒顫的漩渦,緩慢卻又飛快地從指尖穿梭,一如當年墜入深海的最后時刻。顧晏海不敢想,上輩子小皇帝是怎樣度過那最后的時光,有關背叛與傷害,絕望與孤獨的那些時光,景和都一個人承擔了。

    緩緩放下傘,顧晏海鼓足勇氣撣去身上的雪粒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內閣。

    他想見景和。

    原來老天讓他顧晏海重生一回不僅是為了彌補景和,還要叫他明白上輩子不曾明白的過去,讓他與景和一同背負沉重的曾經。

    床榻上本該睡著的小皇帝迷迷糊糊地又醒了,寶貝似的抱著自己的肚子正發(fā)著呆,抬眸一瞧,眼神幽怨地說道:

    “哥哥…你去哪里了……”

    顧晏海一時惶然,動了動嘴,半句話也沒說出來。

    小皇帝軟軟地向他伸手,又軟軟地說道:

    “和兒想見你……一點兒都等不了?!?/br>
    這一剎那,顧晏海的心幾乎要化成一灘春水,快步上前握住這只包著紗布的手,湊上去吻住小皇帝的耳尖:

    “哥哥也想見你……真的真的,很想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