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手沒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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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局初定,沈時和秦岸川在醫(yī)院里躺了大半個月。 James和嚴赫洲過來探望的時候,沈時還沒有醒,臨走時,他把秦念叫到走廊,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秦念有些愣怔。 “孩子,拿著吧。這是五年前,給他發(fā)的撫恤金?!?/br> “撫恤金?” “是啊,當年他音訊全無,都以為他是死無全尸,上面就發(fā)下來一筆撫恤金。可他,也沒什么親人,就一直放在我那里保管著?!?/br> “那他知道嗎?” “知道,他回來以后,我也曾想過用這筆錢給他治眼睛,但他不聽,讓我拿去當實驗資金。后來就一直在我那放著?!?/br>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起來了,應該也不需要……” 秦念又要拒絕,卻被嚴赫洲制止,那張卡被塞進她手心里。 “拿著,孩子,他當年若是真就那么死了,現(xiàn)在可能也就剩下這點東西,好在他回來了,但這錢也是他半條命換來的,除了他自己,誰能心安理得地拿去用了?他沒有親人,這么多年,也只有你讓他放心不下,這錢我若給他,他必然不肯收,你替他收下,怎么處置,你們自己商量?!?/br> 手里像是被塞了千斤重擔,秦念捏著那張銀行卡,仿佛隱隱觸碰到他這么多年令人心疼的一腔孤勇。 她鄭重點頭,收好那張卡,如同收容他這半生的凄冷孤絕。 嚴赫洲走后,秦念回到床邊,看著這人凈若冷杉的眉眼,心里漸漸安定下來。 人生里的平靜來之不易,她現(xiàn)在,只想這樣平寧地陪著他,一起慢慢療愈過往遺留的傷痛與殘缺。 夏日澆過雨的傍晚,窗外芙蓉已開始悄悄結(jié)莢,夕陽灑金的光將灰青的重云逼退至天空的另一角,從窗口投進來照在人身上竟有重生之感。 秦念在醫(yī)院里許多天,原本覺得刺鼻的消毒水現(xiàn)在也不覺得難聞了,她守在他身旁,一時安心地睡過去。 恍惚中感覺到一只手在撫摸她的側(cè)臉,她渾噩地睜開睡眼,恰好對上他柔和的眼神,一瞬間恍若隔世。 沈時摸著她臉上的淚痕:“你怎么睡著了還哭?夢到什么了?” 他揉揉她的發(fā)頂:“夢見我了嗎?” 秦念抹了把眼淚,然而聽到他平聲和她說話,竟然有些分不清是夢是醒,鼻子更酸了:“就是因為沒有夢見你,所以才哭?!?/br> 他笑笑:“以后天天都能看見我,就不哭了,好不好?” 她抱緊他的手臂貼靠上去:“你不走,我就不哭。” 沈時一頓,笑道:“不走,以后都不走?!?/br> 他哪里舍得走,他還想陪著她,慢一點去走剩下的人生。 ****** 沈時醒得早些,秦岸川卻是多睡了好幾日。 “他為什么還不醒過來啊……” 秦念小心翼翼地問著查房大夫。 “應該也就這兩天,不用太擔心?!?/br> 秦念吸了吸鼻子,又想哭。 這兩人回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她雖然也受了些折騰,到底是輕很多。兩個人都不醒的時候,她擔心完這個擔心那個,一天里有大半時間,眼睛都是濕的。 聽見一陣啜泣聲,秦岸川太陽xue一陣抽搐,費盡力氣總算半睜開眼,結(jié)果就看見秦念揉眼睛似乎又在哭。 他無力地閉眼,連日的昏睡讓他聲音有些啞:“我還沒死呢,又哭什么?” 眾人聞聲看過去,人已經(jīng)是醒了,趕忙過去一陣檢查。等醫(yī)生交待完一堆注意事項離開,秦念還站在床邊不遠處,左右為難。 秦岸川就見不慣她那副憋著委屈不敢說話的樣子,明明訓練的時候也能殺伐果斷,怎么這個時候見著他,又一副被他欺負了的樣子。 他剛醒過來有氣無力,實在有些煩悶:“你站在那兒干什么?” 秦念說不出話,強壓著心頭的難受,兩手捏著身側(cè)的衣服想要揉搓。 “秦念?!?/br> 幸好另一張床上的人及時叫她,朝她攤開手掌。 “過來。” 她像得救一般趕忙去他身邊,沈時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天氣都暖了,怎么手還涼成這樣?” 秦岸川聽見他哄她,瞥了兩人一眼,正好對上沈時的眼神。 男人之間互相警告的意思,清晰了然。 這么多年,你但凡好好跟她說一句話,她也不會怕你怕成這樣。 你當我是你?就知道跟姑娘牽牽小手? 別人的沒牽過,只牽過這一個人的。 秦念看不出兩人在打什么啞迷,吸了吸鼻子:“我煲了湯,要喝嗎?” 她這話也不是專門對著沈時說的,想要去看秦岸川,眼神放到一半,又收回來。 沈時捏捏她的手心:“好。” 秦念給他擺好小餐桌,又遲疑著去給秦岸川擺好,順手先給他盛了碗湯。 秦岸川有些意外,挑了眉去看沈時。他也不惱,只勻給他一絲眼神,又去看向秦念。 她盛了湯,在床邊坐下,一勺一勺地喂給他喝。秦岸川方才興起來的那點高興勁兒,全被這碗湯澆滅了。 “秦念?!?/br> 他突然出聲叫她。 秦念捧著碗回頭,茫然看他:“嗯?” “他手沒殘廢?!痹捠窃诟啬钫f,眼神卻是瞪著另一張床上的男人。 “啊,我知道啊,可他…受…受傷了嘛。” 說完又收回目光,盯著他左腹的位置看,心里有點埋怨,又不知道自己在埋怨什么。 怎么用那么大力啊……捅得那么深,當時一定很疼。 “別看,已經(jīng)不疼了?!?/br> “我是不是又給你們添麻煩了啊……” 沈時捏捏她露出來的手腕:“怎么又亂想?” “我以為我能保護你的……” “你確實也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br> 秦念捧著半碗湯,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沈時捏捏她手腕:“我疼一疼而已,也不致命,最后都會好的?!?/br> 說完,朝她手里的湯揚了揚下巴:“喝湯?!?/br> 秦念趕忙又喂他一口。 一旁的秦岸川吊著個胳膊,嘴邊的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白了沈時一眼:你們兩個是不是當我眼瞎?你別忘了我身上這一槍是誰打的! 沈時分出去半個眼神給他:活該,誰讓你拿槍指著她。 槍里有沒有子彈你不知道? 那也不行。 秦岸川咽下一口湯,燙得喉嚨痛:還有賬沒跟你算,別得意太早! 沈時將目光落在他肩上:養(yǎng)好了再說。 秦岸川氣得心梗,落井下石!上次就該多抽你幾鞭子! “咳咳……”沈時突然咳了幾聲,秦念趕忙去給他拍后背。 “嗆到了嗎?還是燙到了?” 他擺手笑笑:“沒事,傷口突然有點疼?!?/br> “那要不要叫醫(yī)生過來看?” “不用,我緩緩就好?!?/br> 他示意她坐下,秦念卻還是不放心地盯著他傷口的位置,眉頭皺得緊。 這湯是喝不下了。 秦岸川“砰”的一聲放下碗,把旁邊兩人嚇了一跳。 見他伸手要去按呼叫鈴,秦念弱弱地問他:“你……干什么?” 秦岸川白她一眼:“換房間。” “別……”她趕忙出聲制止,“別換了……” 秦岸川看也不看她:“我不愿意跟別人住一間病房,耽誤我休息?!?/br> “別換了,我……我沒錢了……” 秦岸川一頓,突然想起來,Daniel那天說秦念給了他兩倍聘金給沈時做手術(shù)的事。 咬牙咬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轉(zhuǎn)過身看著沈時:“姓沈的,還錢!” 沈時喝口湯,笑道:“我也沒錢。” “你錢呢?” 他看了秦念一眼:“拿去蓋了棟樓?!?/br> ………… 真是……造了哪門子的孽,遇上你們兩個?! 秦岸川倒頭躺下,湯也不喝了。 秦念有些尷尬,輕聲叫他:“哥?” “干什么!”被子里的聲音有些惱。 “你不舒服嗎?” 平常訓練的時候挺福至心靈的,看著也不傻,碰上沈時的事還聰明得嚇死人,怎么到了他這,就這么缺心眼兒?! 白養(yǎng)了,真是白養(yǎng)了! “我給你叫醫(yī)生啊?!?/br> “不用了,嘶……”他一掀被子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吸口冷氣。 “哎……你們怎么都亂動啊,還不如……” “不如什么?” 秦念看他一眼,覺得他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殺傷力,憋了半天低聲道:“……不如睡著……” 沈時在一旁喝著湯看著這兄妹倆怪異好笑的溝通,有些似笑非笑。 等秦岸川消停了,秦念收拾好湯碗,他那邊好像已經(jīng)睡熟,連呼吸都均勻了很多,護士來給換藥也沒醒。 秦念還坐在沈時床邊,給他剝橘子。 沈時看著燈下眉眼溫順的姑娘,心頭一熱:“我已經(jīng)好了很多,秦岸川有什么事我也能照應,你去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br> 她抬頭笑笑,指了指對面那張床:“我在這里睡得很好,不守著你們,我也不放心啊?!?/br> 說完,秦念下意識地去看了眼秦岸川的點滴。 沈時知道前些天他們兩個都沒醒,她一個人照看兩個人的點滴,還要幫忙換藥,都是她一個人萬事親手,辛苦得很。 他心念一動:“秦念?!?/br> “嗯?” “你為什么,那么害怕秦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