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忍受如此強大的刺激,說話的聲音都走了調(diào)。我又 動了八九十
就在這時,蘇瑾的身子開始奇異地抖動著,胳膊和大腿就像八爪魚的爪一般 死死纏住我,那里面猛烈地收縮,一聲高亢地呻吟在我耳邊想起:「喔~歡——」 收縮持續(xù)了足足二十多下才漸漸平息,蘇瑾如同一灘泥癱軟在我身下,而我 想要發(fā)射的念頭在她嚇死人的收縮力道作用下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支起身子讓蘇瑾喘了口氣,透過窗簾的絲絲月光照在她嬌慵的臉上,雖然帶 著淚滴,卻是一臉的幸福和滿足。 指甲在我的胸口劃來劃去,紅腫的眼睛透著羞意:「剛才,我是……那個嗎?」 「你說哪?!?,我動了動身子。 「你壞死啦~」,她不堪忍受如此強大的刺激,說話的聲音都走了調(diào)。我又 動了八九十下,在蘇瑾的兩次高潮后,我一瀉如注;在滾熱的精元貫穿她體內(nèi)的 時候,她又一次被我推上了巔峰。 云收雨散,蘇瑾軟軟的偎在我懷里。「你喜歡我嗎?」她怯怯的問。 「喜歡?!梗改?,愛我嗎?」 我愛蘇瑾嗎?我想是的。這世界既然有一見鍾情,那么我就愛蘇瑾。我愛妻 子嗎?我想是的??晌以趺茨芗磹燮拮佑謵厶K瑾!一個人能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我真的不知道答案。 蘇瑾見我半天沒言語,輕輕嘆了口氣,幽幽地道:「其實我心里明白,你是 個好人,也肯定是個顧家的人,你肯定特別愛你的太太??晌乙灰姷侥悖揖椭?/br> 道我的一生可能要因為你而改變了。」 「我mama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現(xiàn)在的mama是我原來的小姨,她對我 特別好,我卻恨她從我和mama那里搶走了爸爸。爸爸知道我的心思,出國的時候 便把我留在了國內(nèi),讓姑姑照顧我??晌蚁胍职帧拐f著說著,蘇瑾開始在 我懷里抽泣。 「你在火車上望著窗外的樣子就和爸爸一樣,我當時就想,我們能有特殊的 緣分嗎?如果有,我一定不會讓緣分溜走,可是,你已經(jīng)有家了……」 「你,一定要永遠記著我,永遠?!拐f到最后,蘇瑾抬起頭望著我,眼里滿 是期待。 我答應你,蘇瑾。我一定永遠記得你,永遠把你放在我心中最珍貴的地方, 永遠。 聽到我的保證,蘇瑾慢慢閉上了眼睛。連翻的高潮和長途旅行的疲勞讓她很 快睡在我懷里。 望著蘇瑾天使般的容顏,我的心猛的一抽搐,明天,不,今天,我們就不得 不分開了,以后的路對於一個逃犯的我實在無法預料,或許就是永別吧。我輕撫 著蘇瑾的臉,在睡夢中她可能已經(jīng)忘掉了所有的煩惱和懮愁,看起來是那么的安 詳。無法入睡的我,一首歌突然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ONENIGHT IN?。拢牛桑剩桑危?,你我留下許多情;不要在午夜問路,怕觸動了傷心的魂。」 和著陳昇滄桑的男聲是京腔京韻的女聲: 「不想再問你,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歸來喲。 帶著你的心,想著你的臉,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br> 那歌聲在我腦海中久久回響。 逃匿篇之大上海 第一章 纏綿了一上午,我離開了蘇瑾的家。 外面陽光明媚,行人依舊匆匆。 「要記得我呦?!?,「是?!??!敢欢??」,「一定!」。「永遠?」「永 遠!」?!浮芑貋砜次覇??」,「……」。 在蘇瑾癡癡的目光里,我又踏上了逃匿之路。 在公用電話亭里給妻打了個電話,她一聽見我的聲音就開始哭:「你在哪兒,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好怕,爸媽也是……」 我一陣揪心的痛,就因為我,全家人在擔驚受怕?!改銊e哭,沒什么大事, 我把一筆款子借給了一個朋友,款子一直沒回來,等款子回來了,我就沒事了?!梗虑楫斎徊皇悄敲春唵?,但妻還是相信了我的解釋。 安撫好妻,我又給弟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去找盡快把錢湊齊,一切安 排妥當,我知道該按計劃去上海了。 大隱於市,小隱於野。在我開始想到逃亡的那一刻起,我就把最終的藏匿地 選在了上海。 當我輾轉(zhuǎn)了幾個城市終於走出新客站的大門的時候,我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 :「上海,我回來了?!?,雖然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回到了這 座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很奇怪,大學畢業(yè)參加工作以后,全國各地到處跑,光一個北京就去了二三 十趟,可偏偏沒有機會回上海,只能在電視上看它日新月異的飛速發(fā)展。站在新 客站的廣場上,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建筑,我心里一陣茫然。 買了張地圖,又把幾份報紙上自己從來不看的廣告版翻了又翻,選中了徐家 匯附近的一個房屋中介公司,略一打聽,才知道上海已經(jīng)成了寸土寸金的城市, 房租之高實在出乎我的想象,掂量著口袋里的人民幣,我失望地走出了中介公司。 「小夥子,小夥子!」回頭一看,一對精神矍鑠的老夫婦正向我招手,老爺 子高高大大的不像是南方人,老太太矮矮小小的,眉目間依稀能看得出當年應該 是個俊俏的人物。 「老爺子,是叫我嗎?」 「是不是要租房子呀?」 我一臉苦笑,「是呀,可是上海的房子太貴了,我租不起。」我老老實實地 道。 老爺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一陣子,目光灼灼,頗有些威嚴,「把你的情況 告訴我?!?/br> 我把我扮演的那個角色-王歡的故事告訴了老人,「……就這樣,我來了上 海,我想我應該在這個城市里找到我的位置!」 老爺子沈默了片刻,和老太太說了句「咱們就不進去了」后,跟我說:「小 夥子,跟我走吧?!?/br> 隱約覺得天上掉下了個餡餅,我緊緊跟上了老人的腳步。 坐著老爺子開的豐田佳美,老太太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老爺子果然是北 方人,解放前參軍的老革命,隨部隊下江南后便留在了上海,之后便在上海安了 家。兩個女兒在八十年代初就去了美國,現(xiàn)在稱不上千萬富翁也至少是幾百萬的 身家。女兒很早就催老兩口去美國團聚,可老兩口一直覺得國內(nèi)的朋友多不愿意 離開。 隨著年齡的增大,知己都已作古,國內(nèi)也沒有什么親戚了,便動了去美國一家團聚、含飴弄孫的念頭。依老太太的想法就想終老美國,國內(nèi)的東西都處理了,可老爺子死活不同意,非要在國內(nèi)留個根,老太太擰不過,就說那找個人看家吧,可找了好幾個,老爺子都沒看中,直到今天遇上了我。 車子開進了一處幽靜的院子,院子的牌子上寫著「南京軍區(qū)第干休所」, 掩映在高大的梧桐和銀杏樹間的是七八棟古老的紅樓,那樓的年齡應該和樹的年 齡相仿。院子里只零星看到了幾個老人悠閑的曬著太陽,和外面熙熙攘攘的世界 相比這里似乎是世外桃源。 跟老爺子上了三樓,老太太神神秘秘的對我說:「知道我們家老頭子為什么 找上你嗎?」 我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客廳的墻上掛著一幅黑白的結(jié)婚照,里面的兩個年輕 人穿著軍裝,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歡樂。那男孩子眉清目秀,模樣竟和我有七八分 的相象。 老爺子看到我傻傻的模樣爽朗地笑了起來:「你姓王,我也姓王,說咱爺倆 兒是一家子,保管沒人懷疑?!?/br> 一切都OK了,老兩口看來很喜歡我,把房子和車子全留給我照看,也不肯 收我的租金,只是告訴我照顧好他那些花花草草和兩缸熱帶魚。 兩天后,我把老兩口送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分別時,大家都有點依依不舍,老太太偷偷告訴我,老爺子當年就想要個兒子,可惜只生了兩個女兒,女兒又生了好幾個外孫女兒,老爺子嘴上不說,心里一直挺遺憾的。老太太說話的時候,頗有些期待的望著我。 我心領神會的叫了聲「爺爺」,老爺子心滿意足的登上了飛機。 送走老人的第二天,我心懷惴惴地來到附近的派出所辦理暫住證。辦證的女 民警正和別人閑聊,可能是那張蓋著干休所大印的證明材料的緣故,她只讓我把 身份證復印了一張,卻沒看原件,對於我那張經(jīng)過PHOTOSHOP處理過的 照片也只是說了句「不像嘛」便輕易放過,十幾分鍾后,我已經(jīng)可以合法地以王 歡的名字長住在上海了。 就這樣,我順利的在上海安頓了下來,順利的就像是一場夢,當我躺在寬大 的紅木床上,我突然覺得自從我開始逃亡,好運似乎就一直陪伴著我。 可找工作卻讓我四處碰壁,我不敢在原先從事的行業(yè)和我大學學的專業(yè)領域 里找份工,用王歡的名字辦的是三流大學的假大專文憑,沒有行業(yè)工作經(jīng)驗,又 不是上海人,大多數(shù)時候我還沒上壘就被三振出局了。 落寞地走在淮海中路,前面幾個少女唧唧喳喳說著什么。 「儂通過了哇?」 「阿拉亞叔講差勿多?!?/br> 「G蠻好的,小芬伊在國際貴都做了一年多,一個月不過一千四百塊,個里 廂底薪就兩千多呢?!?/br> 我心中一動,G和國際貴都是離淮海路不遠的酒店,而我因為工作的原因, 一向?qū)频瓯容^留心,原來單位里有什么大型的活動也都是我去和酒店談判,現(xiàn) 在角色互換一下也未嘗不可吧。 查了一下幾天前的,果然發(fā)現(xiàn)了G酒店招聘的廣告。 和寬闊的酒店花園及氣派的大堂吧相比,G酒店的員工工作區(qū)就顯得很擁擠,人力資源部里里外外總有四五十號人,雖然很有秩序地站成兩排,但已經(jīng)把走廊擠的滿滿。這些人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眼里流露的都是高傲與敵意混雜的奇異目光。 我在隊伍的最后東張西望,排在前面的人逐漸減少,從我身邊走過去的人垂 頭喪氣的多,趾高氣揚的少,只是我后面卻始終不見有人增加。 終於輪到我了,「對不起,我們的招聘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一個穿著職業(yè)女裝的 亮麗女孩一面收拾東西,一面帶著職業(yè)的微笑對我說。 咦,怎么會是這樣?我連忙拿出報紙,「可招聘到明天才結(jié)束呀?」 「我們希望是那些關心我們酒店的人得到我們的職位?!古⒑苡屑记傻陌?/br> 示我來晚了。 看到桌子上的資料都蓋著「初試通過」的印簽,我才明白今天已經(jīng)是復試了。 「可我昨天才看到廣告,」為了這份工作,我只好低三下四地懇求眼前這個 比我還小好幾歲的姑娘:「小姐,幫個忙吧,就看在我們有可能變成同事的份兒 上,您看看我的資料吧?!?/br> 女孩噗哧一笑,畢竟衣冠楚楚的我看起來高大文靜,蠻順眼的。不錯,是高 大,每次到南方我都有是不是長高了幾厘米的錯覺。 「秦助理,您看……」女孩回頭問道,我才發(fā)現(xiàn)女孩的身后站著一位豐姿綽 約的女人,看起來應該是三十歲正負五歲的樣子,眉若春山,眼似秋水,是典型 的江南美女,雖然也是穿著職業(yè)裝,但衣服剪裁的很得體,所以掩蓋不住苗條身 材的優(yōu)美曲線。 我沒想到她嬌美面孔下的目光是那么的銳利,仿佛一下子就刺進我的肺腑, 自己似乎被她看了個通通透透,能保持住臉上的笑容,我已經(jīng)很佩服我自己了。 她拿過我的簡歷,只簡單翻看了一下,就冷冷地對我說:「對不起,你不符 合我們的條件?!?/br> 「為什么?」我雖然知道自己的簡歷沒有什么份量,可也不愿意就這么輕易 被打發(fā)了。 「你只是個大專生?!?/br> 「可你們的廣告并沒有說大專畢業(yè)的不行呀?」 「你不是上海人?!?/br> 「廣告也沒有說非要是本地人嘛?!?/br> 「你沒有酒店經(jīng)驗?!?/br> 「我承認,可我做過保險經(jīng)紀人,也是和客戶打交道,隔行不隔理吧。」我 的一個好朋友在平保人壽做保險經(jīng)紀,我還幫他設計過一套用來組合保險方案的 軟件,對這一行倒真的不陌生。 「就算是吧,可業(yè)務部需要較強的外語能力,你是學英語的吧,」她看了看 我的資料,「你并沒有六級或相應的證書?!?/br> 「我是沒有六級證書,我連四級都沒有??赡遣⒉淮砦彝庹Z不好,我的水 平怎么樣,你考過嗎?」我漸漸有了火氣,說話的聲音也大起來,「看看你們的廣告,」我把報紙灘到桌上,「業(yè)務部,22-2歲,我25,沒問題吧?男女不限,大專以上學歷,我沒問題吧?有強烈的敬業(yè)精神,能適應加班要求,OK,我想我也沒問題;英語或日語流利,你可以考我呀!我不明白,我那里不符合你們的條件!」 恐怕沒有一個求職者向我一樣咄咄逼人吧,秦和那個女孩臉上都露出了吃驚 的神情。 「What」swrong,MissQin?」,可能是我的聲音越來越 高,從辦公室的里間走出一位矮小的中年女性,看了我一眼后,面帶不悅地問秦。 沒等秦說話,我拿起報紙用流利的英語把我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女人顯然很滿意我的英語水平,轉(zhuǎn)頭問秦:「業(yè)務部大川總監(jiān)那里招聘滿 了嗎?」 秦搖搖頭。 「那叫大川總監(jiān)來一下,你們一起考核一下吧?!菇淮辏桥撕苌駳獾?/br> 走開了。 秦答應的同時,眼里飄過一絲奇怪的目光。 業(yè)務部的大川總監(jiān)是個四十多歲的日本人,他的英語就像是老上海的洋浜汀 英語,蹩腳的很,問了幾句看我一口純正美語,便把考核的重任交給了秦。 秦的英語極其流利,明顯比我還好,我頓時打消了因為大川而對G產(chǎn)生的輕 蔑感,也就沒有機會使用我那比英語還要流利的日語。 我想大川見我能跟上秦的說話速度,心里已經(jīng)決定把我留下來。所以當女孩 告訴等在門外的我被錄取了,我心里一陣高興,卻不覺得意外。 「謝謝你啦,我們真的變成同事了?!刮议_心的對女孩道,「小姐,方便告 訴我你的芳名嗎?上班以后我可要好好謝謝你?!刮艺嬲\的問道。 「蔡影,酒店里的人都叫我Daisy?!梗⑻鹛鸬男θ菡缢拿?。 第三天,酒店開始對我們這批新員工進行培訓,而負責培訓我們的正是那天 一口拒絕我的人力資源部秦雙城助理。 幾天下來,原本陌生的這群年輕人開始互相熟悉起來,我也了解到這次業(yè)務 部招聘的四個人當中只有我一個是大專生又是外地人,也只有我一個沒有六級英 語證書。知道這些,我倒覺得有些對不住秦,便想找機會和她說句對不起,可偏 偏她一看見我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幾次想開口沒開成,我愧疚的心也就 淡了。 抽空去買個了本地的手機號碼和幾件過冬的衣服;思想斗爭了一番,又報名 參加了一個駕駛速成培訓班,沒有駕照,那輛豐田佳美就是一堆廢鐵。好在我在 家鄉(xiāng)的時候受過正規(guī)的駕駛訓練,缺幾堂課估計還不會出什么問題。 一個星期緊張又嚴格的酒店培訓終於完畢,中間又淘汰了好幾個,其中就有 業(yè)務部招聘的一個小姑娘。 大川總監(jiān)親自把業(yè)務部的三個新人介紹給大家。業(yè)務部的同事大多是跟我一 般大的年輕人,個個神情氣爽的精神頭十足。與我同時進店的李笑和何盈都在這 一行里摸爬滾打了多年,大川放心的讓他們獨當一面去了。安排妥李笑、何盈, 大川叫過來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俏麗女孩:「Susanna,Paul跟你。」 那女孩一聲歡呼:「好哎!」,惹得旁邊的幾個同事頓時笑了起來,女孩一 瞪眼:「笑什么笑,輪也該輪到我了。」裝模作樣的向大川說了句謝謝,然后伸 手對我說:「葉靈,你也可以叫我Susanna,很高興認識你?!?/br> 和諧的氣氛感染了我,我握住葉靈的手:「王歡,以后還要請您多指教。」 葉靈是高級營銷主管,是酒店的老人了,看起來年齡和我差不多,其實比我 還大三歲,后來我才知道,她是我母校八系的研究生,算起來還是我的學姐。入 行后先是做醫(yī)療器具行業(yè)的客戶,后來擴大到醫(yī)藥行業(yè),因為能力突出,當原來 負責浦東外企業(yè)務的郭宏偉離開酒店后,大川又把這一塊交給了她。兩副重擔壓 得她有點喘不過氣,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著助手的到來。 「大專?」葉靈一副苦瓜臉,「會用電腦嗎?」 問一個計算機系畢業(yè)的學生會不會電腦,還不如問我會不會吃飯睡覺吧,我 心里一陣好笑,卻猛地想起我現(xiàn)在的身份,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變了個個:「還行,不過要看和誰比。」 我特意留了伏筆,比起那些高手高手之高高手來,我只能說還行。 我也知道葉靈恐怕會從另一面來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果然她甩過來幾頁草稿 :「這是給公司的會議流程,2個小時后給我英文打印稿?!?/br> 登錄到酒店的網(wǎng)絡上,先查一下原來的文件,便發(fā)現(xiàn)葉靈是個很細心的女孩,文件根據(jù)不同的內(nèi)容被放在不同的目錄下,所以我很容易的找到了一份類似的會議流程,拿過來修修改改,不到40分鍾,我就把打印稿放在了葉靈的案頭。 葉靈疑惑的看看我,突然朝一個女孩道:「Mary,是儂幫伊做咯?」 Mary是業(yè)務部的文員,她一臉莫名其妙:「啥碼子東西?阿拉勿曉得呀?!?/br> 我忙解釋道:「領導,我是在您給YY公司的會議流程上改的,當然快了, 這跟Mary沒關系?!?/br> 葉靈「噢」了一聲,「你倒蠻機靈的?!挂贿吙戳鞒蹋贿呺S口問:「你能 聽懂上海話?」 「聽不懂我還看不懂呀!」我掩飾過去。 葉靈看了一會兒,沒發(fā)現(xiàn)什么錯誤,滿意地點點頭:「行,按這個地址發(fā)給 公司就可以了。」她隨手遞過一張名片,「我再給公司的人打個電話告 訴他們和你聯(lián)系,這個case就交給你了?!谷缓笥执螂娫捊o房務部、前廳部、餐飲部和車隊,說有個新人在做公司的會議case,請他們多關照云云。 我感激的道:「謝謝靈姐?!?,葉靈一副輕松愉快的樣子:「你好好做吧, 這樣我就可以偷偷懶啦?!?,浮現(xiàn)在臉上的是很曖昧的笑容。 自己做一個case才知道里面是多么的辛苦。接機,安排吃住,定宴會的 菜式,檢查會議室的設備,幾點鐘吃飯,幾點鐘開會,幾點鐘睡覺,我似乎變成 了一個全能型的大保姆。自己已經(jīng)覺得焦頭爛額了,可葉靈卻說看我應付的滿自 如的,公司的會議還有四天才能結(jié)束,她又甩給我了另一個公司的會議。 「年底會議多。」葉靈解釋道。 整整忙了一個星期,我手里的兩個會議終於順利的結(jié)束了。之所以沒出什么 紕漏,我看主要是因為這兩個公司都是酒店的老客戶,彼此配合比較默契的緣故 吧。 這中間我給妻和弟弟打了幾次電話,我在臨逃亡前給弟弟留了一個我從沒用 過的QQ號碼,弟弟就是用這個號碼和我聯(lián)系,告訴我在什么時間打電話,打到 哪里。弟弟告訴我我的朋友已經(jīng)找人開始施加壓力,公安局只是去了我的單位拿 走了一些資料,卻沒有打擾家里。妻也告訴我女兒很好,只是想爸爸。我聽了心 里五味俱全,若不是在公共電話亭,我知道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的眼淚。 對於我這個新人的表現(xiàn),大川和葉靈看來都很滿意。葉靈也開始把浦東外企 的業(yè)務逐漸轉(zhuǎn)移給我。 發(fā)薪水的日子到了,雖然工資單上的21xx元還比不上我在家鄉(xiāng)時的多, 可心里總覺得踏實了不少,畢竟逃匿的路上我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很安全的避風港。 我臉上欣慰的表情過於明顯,以至於正在發(fā)工資單的蔡影不由得笑了起來: 「太夸張了吧,沒賺過錢呀!」 「掙過,不過沒有這么多?!梗乙槐菊?jīng)的道。 蔡影旁邊的楊露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似乎在說「這還算多?」。蔡影也 道:「你剛來上海,不了解情況,上海生活起來是很花錢的?!?/br> 我當然知道,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城市里錢似乎是衡量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 「反正我一個人,多賺多花,少賺少花唄?!剐牡讌s涌起另外一股擔懮,我 原本是家里的頂梁柱,少了我,妻和女兒怕要過得很苦,看來我得找第二份工了。 或許是我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一絲懮愁感染了蔡影和楊露,兩個人不約而同地 安慰我道:「知足者常樂嘛!」,楊露還告訴我大川前兩天還過來謝謝人事部替 他招了這么好的員工。 我心底流過一陣暖意,想起求職時的諾言該兌現(xiàn)了,便道:「Daisy, 班后有時間的話,一起吃頓飯如何?我得好好謝謝你?!?/br> 楊露「咦」了一聲,驚訝的望著蔡影,半開玩笑半好奇的問:「Daisy,儂動作蠻快呀,老實講格是咋回事體?」 蔡影的臉一下子變得緋紅:「儂勿曉得,復試那天伊沒復試通知書就來格里 廂了……」,她把那天的事解釋給楊露聽,邊說邊狠狠瞪了我?guī)籽邸?/br> 我這才明白自己的話讓楊露誤會了,只好裝著不懂她們說什么:「拜托了, 兩位小姐! 請你們講國語好不好?要不講英語也成呀,好歹我能聽得懂,現(xiàn)在我叫你們 賣了都不知道?!?/br> 兩人噗哧一樂,我對楊露道:「相請不如偶遇,Julia,沒事的話一起 去吧?!?/br> 楊露剛說了句「我可不想當燈泡」,便在蔡影粉拳的威脅下乖乖答應了。 兩個女孩子定下的海上星西餐廳就在離酒店不遠的淮海路上,下了班溜溜達 達不用十分鍾就到了,只是換下酒店制服的蔡影和楊露光彩照人,一路惹來不少 行人的目光。 「下次一起出來的時候能不能化化妝,或者蒙個面紗什么的,我可受不了那 些人的眼光,好像和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梗逸p輕搖著手里的刀叉,「如果目光是刀子的話,我身上恐怕早多了幾個窟窿了!」 「乾脆你以后穿著盔甲上班好啦。」,兩個女孩都開心的笑了起來,畢竟美 麗的天鵝也需要別人的贊美,而贊美她的人距離癩蛤蟆那樣高的層次還很遙遠。 蔡影和楊露要的意大利面很快就做好了,我只好看她們先吃。 四下打量了一番,除了七八個老外,都是一對對的情侶,象我們?nèi)齻€人真算 的上蠻奇怪的組合。 天已經(jīng)漸漸黑了,搖曳的燭光映著情侶的笑臉是那樣的甜蜜。 好久沒和妻一起在外面吃飯了。自從有了女兒,妻的生活重心就發(fā)生了變化。我的思緒飛到了千里之外的故鄉(xiāng)。 「想什么哪?再不吃可就涼了?!共恢裁磿r候,我要的烤rou套餐已經(jīng)擺在 了面前。 「沒想什么?!梗易匀坏膿]舞著刀叉,將烤rou熟練的從骨頭上切下來。 蔡影和楊露迷惑地看著我,楊露道:「下午我說上這兒吃西餐的時候,Da isy還有些猶豫,怕你不習慣,現(xiàn)在看起來你倒比我們還熟悉,要不是看過你 的簡歷,我真要以為你是從國外回來的?!?/br> 西餐是在新加坡培訓的時候熟悉的,因為同學里只有我一個中國人,外方安 排的全是西餐,半個月下來使起刀叉來自然熟練無比。聽楊露這么說,我知道無 意間露出了馬腳,暗罵自己不小心,不過這里溫馨的氣氛著實容易讓人失去警惕。 「我說兩位大小姐,瀋陽好歹也是個大城市啊,跟本山大哥說的鐵嶺那個大 城市可不太一樣,有幾家西餐也蠻正宗的。」 「也不是說瀋陽沒有西餐,只是你以前做的是保險經(jīng)紀,我?guī)讉€做保險的朋 友最喜歡去的是麥當勞,兩杯可樂能坐一下午,人多安全,也不怕別人誤會。沒 聽說她們談保險談到非吃西餐的地步,一個單子才能賺多少錢呀!」,蔡影心思 縝密,說的很是在理,楊露在旁邊一個勁兒的點頭。 「再說,如果你喜歡保險這一行,來上??峙戮腿プ霰kU經(jīng)紀人了,」說到 這兒,她抿嘴一笑:「那就不用考試了?!?/br> 蔡影是個體貼的女孩,她心里一定是認為我在保險這行做的很失敗,所以不 愿再做了,而嘴上僅僅用喜歡不喜歡就輕輕帶過,我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感激,蔡影似乎看到了,臉沒由來的一紅,低下頭用叉子卷起幾根通心粉慢慢地吸著。 我不想讓她們的心里產(chǎn)生疑點,便解釋道:「我的一個客戶是個西餐廳的老 板,一來二去的成了朋友,去他那里的次數(shù)多了,看也看會了,沒吃過豬rou還沒 見過豬跑嗎?」 楊露嘴里嚼著東西,含含糊糊的道:「那倒是!」 「你們一直做酒店這一行嗎?」我轉(zhuǎn)移話題。 「是啊,我們一畢業(yè)就在G,已經(jīng)做了兩年多了?!箺盥兜脑捓锞褂行┦洹?/br> 雖然到賓館的時間不長,我也知道人力部的小姐們工作穩(wěn)定,又沒有營業(yè)指 標的壓力,手里還有一定的權(quán)利,其他部門的員工私下里都很羨慕她們,怎么還 不滿足嗎?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鮮為人知的內(nèi)幕? 「人力部有什么問題嗎?我怎么覺得你們好像不是很開心。」我關心的問。 蔡影的眼里閃過一絲激賞,楊露也笑道:「你倒是聞弦歌而知雅意,我們總 監(jiān)要回國了,好像是從本部調(diào)來一個叫小林洋介的接替她的位置。我們總監(jiān)雖然 又嚴厲又傲慢,可特護著我們,誰也別想欺負到我們頭上。那個小林洋介……」 她遲疑了一下,才接著道:「聽我們總監(jiān)說,他特別壞,最喜歡欺負女孩子,還讓我們特別小心呢?!拐f著說著,臉上露出淡淡的懮愁。蔡影咬了咬嘴唇:「還是要自己行得正!其實那些日本人都一樣,石田和藤澤見到其他部門的女孩長得漂亮還不是一樣動手動腳的!說起來也就是你們部那個大川還像個人樣兒?!?/br> 石田和藤澤一個是副總經(jīng)理,一個是餐飲總監(jiān),對於他倆的好色我也早有耳 聞,聽消息靈通人士說兩個人之間的「千人斬」比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說得也是,」楊露頗有同感,「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再換一家酒店?!拐f著,突然眼睛一亮:「喂,是你頂頭上司耶!哇——那男孩好帥呀!」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Hi,留點面子好不好,這里還有一位男士哪!」回 頭一看,果然是葉靈,旁邊是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兩個人手牽著手,顯得親 密無間。 「陳鋒?!?/br> 那男孩的面孔很熟悉,我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母校排球隊的主將。他和葉靈是 一屆的,在我大二進校隊的時候,我們做過一年的隊友。陳鋒不僅球打的好,人 長的帥,學習也特別出色,當年在我們學校是頭號女生殺手。在他出人意料的考 取同城東北角的F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