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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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吃晚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蔫的,蘇暮霖就坐在對面,一邊處理公務(wù)一邊吃飯。他洗過澡了,身上的酒氣被洗得干干凈凈,連她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也被洗掉了。 這個念頭不知怎么讓蘇暖心里難受了一下,莫名的心酸。 “先生一會要出去???”阿姨端菜上來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蘇暮霖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看樣子一會還是要出門的。 “嗯,有個應(yīng)酬。”他隨口回答,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上快速敲擊著。 “那得喝點湯墊墊肚子?!卑⒁毯軣嵝?,給他舀了一碗,一面嘮叨道:“喝點熱的墊墊肚子,喝酒才不傷胃?!眹鴥?nèi)的應(yīng)酬,酒桌文化不可避免。 沈暮霖點了點頭,卻把碗放在手邊并沒有動。阿姨見狀也只能嘆了口氣,給蘇暖舀了一碗:“小暖也要多喝點,阿姨特意給你熬的,夜里盜汗是體虛,可不能不注意。” “…哦,對了。中午劉秘書拿了份文件過來,先生你睡著了,我給你收著了?!闭f著她擦著手從柜子旁取了一個文件袋過來。 蘇暮霖抬頭看了一眼,沖著蘇暖擺了擺頭:“拿給她?!?/br> 又對蘇暖說:“你先看看,有喜歡的跟我說,如果都不滿意,我晚點讓劉秘書再挑。” 是什么?蘇暖疑惑的打開袋子,里面一堆的小冊子,抽出來一看,全是國外名校的簡介。她腦子轟的一下,甚至感覺自己的腦漿都被炸沒了。 這么快?真是迫不及待?。?/br> 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就這么著急要把她送走?想到這里,她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憋得難受。 “這份資料里的學(xué)校開學(xué)都在八月和九月,時間比較趕,如果有喜歡的需要提前準(zhǔn)備一下…”蘇暮霖合上電腦,站起身,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整著領(lǐng)帶轉(zhuǎn)過身:“你先看看,有合適的跟我說…” 蘇暖低著頭,她的眼睛盯著那個文件袋,筷子在碗里一下下戳著:“…好的?!?/br>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的冷靜得多,蘇暖沒有抬頭去看蘇暮霖的動作,只是夾起一塊紅燒rou塞進了嘴里。 今天的紅燒rou是糊了嗎?為什么一嘴的苦味? 她聽到蘇暮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步離她遠去,阿姨在門口跟他說話,囑咐他路上開車小心點,他沉沉的應(yīng)了一句,便關(guān)上了大門。 蘇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去在意他,即便是不想看他,耳朵也會不由自主的去捕捉他的一舉一動,但這一切他根本就不在乎。 眼前水霧模糊,有東西落進碗里,她沒在意,筷子夾了口白飯塞進嘴里,又苦又咸… 蘇暮霖似乎變得很忙,平常都會回來陪她吃晚飯的,可那天之后卻沒有回來了。 蘇暖也沒說什么,只是木著個臉在桌前自己吃,是了,她以前都是自己吃飯的,以后也會是,早該習(xí)慣的。 阿姨從旁邊走過,嘆了口氣,上來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先生剛才來電話了,有個應(yīng)酬,今晚回不來…他以前就這樣的,工作忙的時候經(jīng)常好幾天都回不來,沒事…” 蘇暖嚼著嘴里的米飯,呆呆的點頭。她這幾天連夢都不做了。好奇怪,偏在這時候又夢不到他了。原來害怕做夢,后來期待做夢,現(xiàn)在想夢也夢不到了。 阿姨十點就要回家了,走前有些擔(dān)心,因為蘇暮霖還沒回來:“要不阿姨今晚不回去了,在這陪陪你?” 蘇暖搖搖頭:“我一會就上去睡了,阿姨慢走,路上小心?!?/br> 這么大個宅子,只有她一個人,平時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這么冷清。這時候她才想起來,從她來之后,只要她在家,蘇暮霖好像總會呆在家里,雖然平日里人也不多,可只要他在家,她就沒有害怕過。 怎么又想到他? 她晃了晃腦袋,把腦子里的人甩到一邊。走到酒柜旁,那里擺了滿滿一柜子的酒,都是蘇暮霖的藏酒,紅的白的藍的綠的,蘇暖看不懂,她從上面挑了一瓶。鑲金的瓶蓋,細(xì)長的瓶頸,肥嘟嘟的肚子,看起來很是貴氣。 也不知道多少錢,不過這些對蘇暮霖而言都是小意思,他才不會在意。 她用開瓶器笨拙的打開了蓋子,幾滴撒到桌面上,一股甜香。找了個高腳杯倒上,她學(xué)著蘇暮霖的動作晃了晃被子,湊到鼻子前輕嗅了下,甜香中混著一股難以察覺的辣味,她抿了一口。 入口帶點甘甜,回味間一股濃烈的味道直沖上來,她漲紅了臉,一下嗆到了喉嚨,跟著劇烈咳嗽起來。 不行,她換了一瓶,這次特意看了字,選了一瓶葡萄酒,直接沖到了剛才那個杯子里。白色的液體被醇厚的紅色暈染,兩者混合之后是淡淡的粉,浪漫的從底部冒著泡泡。 她嘗了一口,還是很辣,但比剛才好了許多,喝習(xí)慣之后,舌頭也被麻痹了,在苦味里品嘗甜,在辣味里尋找香,這好像也是一種樂趣。 她趴在餐桌上盯著落地窗外黑漆漆的院子,那里亮了幾盞昏黃的燈,有細(xì)小的夏蟲飛蛾繞著那燈大轉(zhuǎn),不時有幾只蠢的,狠狠的沖過去,一頭撞在那玻璃罩上,撲騰著翅膀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酒氣熏的還是別的什么,她看得眼睛發(fā)熱,熱燙的臉上一片涼,順手一摸,手心濕了一片。 蘇暖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不該去依賴別人,不管那個人是誰,她早該知道的,若是做一棵藤蔓,依賴大樹來活,若有一天大樹棄你而去,那豈不是命都沒了。 頭很疼,臉很燙,她搖搖晃晃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客廳,沿途鞋子掉了也沒管,光著腳一下癱躺在了沙發(fā)上。 所以那天下午他也是這樣的感覺?她盯著頭頂晃動的水晶燈神思恍惚,腦子里全是他那天躺倒在沙發(fā)上的模樣。 白襯衫黑褲子,搭在額上的手臂與修長的手指,還有胯間隆起的輪廓…到底是酒氣讓她上頭,還是別的什么… 被酒氣熏染的腦袋逐漸化做爛泥,但他那天下午為什么沒去公司?為什么在白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