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其言暴雪覆新生,不知暴雪來勢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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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森王宮的雙性貓奴在發(fā)泄日被一擁而上的雄性們凌虐至死,事態(tài)的影響遠(yuǎn)遠(yuǎn)低于芳璃的預(yù)估,貓咪的死沒有引起更多波瀾,她傾盡心血做出的傀儡被直接扔下山崖,獸人們對他的身體連掩埋遮蓋都不屑,還要把他扔到看不見的地方以免礙眼。 獸王御峰早已玩膩了這個玩不壞的玩具,幼獸也喝膩了一成不變的奶水,只有粟豐在和她聊天時提了一句,如果早知道當(dāng)初在是奶室見他是最后一面,就鼓起勇氣攔下紅織姑姑的鞭子,讓他在臨死前能少受些痛楚。 “芳璃,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粟豐往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湊到芳璃的耳朵邊接著說: “他是我父王的侍妾,就算不喜歡也不可能送給雌性,你沒辦法和他在一起的,所以這樣也好,你趕緊忘了他吧,我們雪森的勇士也是很好的,不是你說的嘛,不要執(zhí)迷于過去,下一個更乖?!?/br> 聽著粟豐好意的安慰,芳璃哭笑不得:“王女,您是怎么看出來我喜歡他的?” “獸人的耳朵是很敏感脆弱的,一般只給最親近的人摸。”雖然他的情況特殊,已經(jīng)被其他獸人摸遍了,但是他當(dāng)時被摸得那樣舒服,明顯是已經(jīng)陷進去了。 “那也是他喜歡我才對吧?!?/br> 粟豐眼睛都紅了,認(rèn)為芳璃在故作堅強,畢竟當(dāng)初她放棄王弟時也偷偷哭了好久,她踮起腳尖,抬手抱了抱芳璃的肩膀。芳璃看著他時眼睛亮亮的,揉捏貓耳時更是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排除外界因素,他們兩個還是很和諧很般配的。 絕對并沒有說父王不好的意思!父王當(dāng)然是雪森最英俊最強壯的雄性,可是父王都有那么多侍妾了,又不怎么喜歡貓咪,還非要把他困在宮里折磨他,實在是有些不地道。 即便是受寵的王女,在宮中的話語權(quán)也僅限于能獨善其身而已,而這份寵愛,是她的母親用命換來的,所以她不能仗著父王的寵愛肆意妄為,也不能違逆和揣測父王的意愿,她必須無比珍惜這份殊榮。 “芳璃,別難過,以后還有我陪著你,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br> 看著小王女認(rèn)真的表情,芳璃摸了摸她的腦袋。雪森王御峰是狼族,他的兒女們都跟隨父親的基因,所以七王女當(dāng)然也是一只小雪狼,銀白的狼耳耷拉下來,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然而她說這話時眼神卻格外堅定,實在是太可愛了。 可惜芳璃身為侍女,盡管和粟豐關(guān)系不錯,也不能隨便揉她的耳朵,只能摸摸腦袋以示安慰。 好說歹說哄走了粟豐,芳璃這才得以脫身,開門進了房間,又快速關(guān)上拴好。畢竟她的靈力不穩(wěn)定,誰知道房間里的屏障會不會突然失靈不管用了,暴露貓咪的行蹤。 以往芳璃回來第一件事一定是撲過來狠狠吸一番貓咪的耳朵,這回聽完了粟豐的科普,竟然猶豫起來。她還真不知道摸個耳朵也有這么多講究,所以貓咪真是因為喜歡她才被她摸得那么舒服的? 因為她實在是太窮,小貓在她這里住了好幾天,除了能勉強吃飽飯之外,連件蔽體的衣物都沒有,晚上睡覺還只能和她共蓋一床被子,唉,說來慚愧,就連這床被子都是粟豐分給她的。 芳·小白臉·璃的經(jīng)濟水平十分不適合養(yǎng)貓,如果不是貓咪能吃苦脾氣好,恐怕根本待不住這么久。 “主人,您回來了,要喝水嗎?還是先摸耳朵?!惫蛟诘厣铣嗦阒眢w的貓咪抬起頭來看她,純黑的貓耳害羞地垂下來,長長的尾巴乖乖地盤在大腿上,黑白相映,給一絲不掛的身體提供了聊勝于無的遮擋。 剛才她們就在門口,對話他都聽見了,自己的心思被喜歡的人抓得一干二凈,他當(dāng)然還是會有些羞恥的。 被常年囚禁在奶室里,不穿衣服和不出門對他來說已是常態(tài),何況她不打他也不罵他,也沒有一覺睡醒就忘了他,每天晚上還讓他也躺在床上一起睡覺,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簡直幸福到像在做夢。 芳璃沉默,知道耳朵不是隨便摸的之后,重量就不一樣了,不管別人是怎么看他的,都跟她沒有關(guān)系,如果她沒有做好和他共度一生的準(zhǔn)備,就不會越過那條界?,F(xiàn)在看來,恐怕從一開始,她就已經(jīng)越界了。 久久未得到回應(yīng),貓咪的耳朵越垂越低,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下去,難道是明白了他的骯臟心思之后覺得惡心了,不想再搭理自己了,所以連耳朵都不愿意摸了嗎。 小孩子的喜愛來得迅猛去的飛快,這比打他或者罵他還要難受,可是,這幾天的日子太美好,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于是,他抖了抖貓耳,欲圖重新引起她的興趣: “主人,小貓是小婊子,可以隨便摸耳朵的的。”所以,不要那么快就不要他好不好,他會努力克制這份惡心的愛意,單純地做一只沒有感情的耳奴。 人家都這樣說了,委屈得不行,再不摸他可就要哭了,于是,芳璃隨便擼了一把貓頭,就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拉著他坐到房間里唯一的石床上,看著被打掃地一塵不染的房間,芳璃嘆了口氣,拉著被子墊在兩人身下,再次感嘆小貓的懂事和自己的貧窮。 “主人,有什么煩心事嗎?”看著兩人仍相連的手指,小貓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小心翼翼地問道。 誰知芳璃想通了什么一般,一反常態(tài),不光不松開手,還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憐惜地摸了摸他細(xì)嫩的手背:“小貓,跟著我真是委屈你了?!?/br> 不知道她到底想通什么的貓咪無意揣測主人的想法,一只乖巧的寵物只需要順從就好,所以他努力配合著她,笑著搖了搖頭:“不委屈,主人對小貓這么好,小貓一點兒也不委屈?!?/br> 獸人的耳朵確實不可以隨便摸,但是他的耳朵可以,隨便怎么摸他都不會反抗,也不會生氣,更不會厚著臉皮要她負(fù)責(zé)任。如果他的價值注定只能是獻出身體的貓奴,他心甘情愿被她囚禁一輩子,每天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乖乖地等她回家。 重新審視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芳璃發(fā)現(xiàn)他連個正經(jīng)的名字都沒有,而自己也就任由著,根據(jù)種族特點叫他小貓。他不僅毫無怨言,還自動叫她“主人”,并冠上了“小貓”這個明顯代指寵物的名字。 腦子里閃過一系列類似“貓咪”“咪咪”“喵喵”“喵嗚”等不入流的名字,這一定不是她喜好獨特的問題,在她想這些的時候,身邊的小貓耳朵抖抖,尾巴也不安分地纏上了她的手腕,這毛茸茸軟乎乎的觸感實在是難以忽視。 怪她眼拙,他都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她之前居然都沒察覺到,要不是粟豐告訴她,她還以為是他生性就這么招人疼,就像有的貓高冷,有的貓粘人,但本質(zhì)上都是人類的寵物。 過去的她很抗拒隨便找個雄性成婚的未來,相親的結(jié)果也總是不盡人意,她討厭那些雄性眼里流露出的精明與算計,他們并不真正在乎是否能和她過得和睦,而是忙著暢想成為繼承人的夫婿后能得到多少好處。 走到她身邊的人,沒有誰是真正喜歡她的,不過她也確實任性頑劣不討喜就是了。 成為七王女的侍女之后,倒是有不少雄性向她告白,但是這個狗屁雪森宮的雄性都太不守男德,甚至家里有雌性還會對其他雌性展現(xiàn)魅力,要是放在鮫族,這種人就該被關(guān)進海獄里好好教育。 “小貓,如果我和七王女同時都喜歡你,你要怎么辦?” 貓咪聽完臉都白了,看了看她的臉,發(fā)現(xiàn)不像是在開玩笑,只好認(rèn)命回答:“奴想留在您的身邊,只要您吩咐,奴可以伺候七王女?!?/br> “嗯……不對,不是要你伺候七王女。這樣說吧,假設(shè)我和七王女同時愛上了一個雄性,我曾幫過他一次,他還曾頻頻對我示好,我也……不討厭他,這個時候七王女對他表示感興趣,并可以接受我和她同時嫁給這個雄性。你說,如果你是他,你會怎么選?!?/br> 貓咪越聽臉色越差,雖然可能被她討厭,但他還是沒忍住多嘴:“如果真是這樣,依奴所見,主人不該接受他。雖然您與七王女姐妹情深,但與王女共侍一夫不是好的選擇,如若婚后稍有不快,吃虧的只能是主人您。所以,您不如把眼光看向別處,選一個更靠譜的男人?!?/br> 小貓第一次在她面前說這么多話,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也是,他提醒粟豐帶她回宮,在這個假設(shè)里更是處處為她著想,比他沉默而順從地擺出耳朵讓她隨便摸的姿態(tài)有趣多了。 于是,芳璃順勢演了起來:“可是我已經(jīng)愛上他了,他說會一輩子對我好的。哦對了,他也是貓族,他還說要和我生一堆小貓崽,以后就有一排貓耳朵可以隨便摸。” 貓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因為他的zigong已經(jīng)完全壞掉了。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還可以找不同雄性借種懷上各種各樣的小崽子,小狼小兔小老虎都有,再加上他這只大著肚子的老貓咪,整整齊齊站成一大排,他和他的孩子們都可以給她摸耳朵。 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因為那種理由留在那個明顯是渣貓的雄性身邊了。還生一堆貓崽,說得跟他生一樣,一點都不懂得體貼雌性,生孩子可是很痛的。 “您嫁給他之后,會讓奴也伺候他嗎?”他心里清楚,這句等同于廢話,的確有許多帶著侍女出嫁的雌性,侍女就相當(dāng)于陪嫁,也就是丈夫的妾室,妾室當(dāng)然要伺候丈夫,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就算她不同意,也多半拒絕不了自己的丈夫。 芳璃暴怒:“什么?什么仙人能有這樣的艷福,有了我和粟豐還不夠,居然連你也要?” 他猶豫片刻,方才接著告訴她殘酷的真相:“能讓您和七王女同時看上的雄性想必不是一般人,這種青年才俊,在雪森擁有十多個雌性很正常。不過除了王女之外,別的侍妾不可能蓋過主人您的風(fēng)姿,完全可以忽略?!?/br> 一時之間接收太多離譜的信息,芳璃大受震撼,她突然覺得自己舉的這個例子實在是不太合適,她的小貓這么可愛,怎么能讓他代入什么倒霉的勞什子貓族青年才俊呢,快拿掉快拿掉。 “唉,沒想到是這樣,我們那邊都是一夫一妻制?!?/br> “一夫,一妻?不能有奴隸嗎?”貓咪失望。不過,難怪她會對擁有這幅身體的自己不反感,原來她的家鄉(xiāng)竟然是可以同時擁有一夫一妻的制度,也就是說,至少她不討厭有奶子和女xue的人。 “不能,買賣奴隸是犯法的!” “那寵物呢,也不能有嗎?” “可以有,但人不該,至少不能……”小貓的想法很危險,至少在芳璃看來很危險,人是不可以也不應(yīng)該被當(dāng)做寵物的。 一夫一妻的話,又不能有奴隸和寵物,看來她的選擇肯定是七王女和那位貓族勇士,怪不得她不介意和七王女共侍一夫,原來是這樣的。 看來不是七王女和她共侍一夫,而是貓族青年和七王女共侍一妻才對,這樣想來,倒也沒那么難以接受了,畢竟在雪森的話,也只有這個辦法能讓她同時得到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完成家鄉(xiāng)一夫一妻的傳統(tǒng)。 “看來,您出生在一個很好的地方呢。那么,您那里又是怎么看待奴這樣的雙性人呢?” 芳璃瞪大了眼睛,回憶起一些不太美好的畫面來。雙性鮫人被認(rèn)為是邪惡的詛咒,必須要在那個孩子還沒長大之前就獻祭掉,用最殘忍的火祭,抹殺掉那個孩子的未來。如果他出生在海底,甚至活不到成年。 她搖了搖頭,移過眼不去看他:“不,如果真的那樣好,我就不會來到這里了?!?/br> 雖然這里也是一樣的不盡人意,可惡啊,如果不是偏航了,她只需要沒事哭幾顆珍珠出來賣掉,再養(yǎng)一堆毛茸茸的小貓咪,就可以遠(yuǎn)離催婚,提前過上舒適的養(yǎng)老生活了。 做鮫嘛,最重要的是要開心,芳璃摸了摸身旁貓咪的腦袋,他也乖乖低下頭任她擼揉黑發(fā)和貓耳。雪一樣的肌膚,墨一般黑的長發(fā),飽經(jīng)凌虐后仍鮮嫩如新的身體,如同暴雪紛揚,掩蓋住世間所有污穢。 既然他喜歡她,她也不討厭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那他們大概還有很長的路要同行。 “廢土生瘡痍,暴雪覆新生。小貓,從今往后,你就叫‘暴雪’吧?!?/br> 一直低著腦袋的貓咪抬起頭,詫異地看著芳璃,動了動嘴唇,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廢土之下,仍有新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