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日
我悄咪咪地轉過頭瞄了眼在看手機的文卿,清了清嗓子,“你說,” 文卿微微側過頭來,只拿余光看我。 “……為什么美國要打伊拉克?” 文卿嗤笑一聲,把我笑得臉紅,暗罵自己真的好蠢。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其實我也不太關心這些,就是你能不能別看手機了,跟我聊聊天唄?!?/br> 文卿收了手機,陰陽怪氣道,“聊什么?聊你和諧美滿的性生活?” 我被他這么一說,心里也不舒服了,冷聲道,“你要是現(xiàn)在后悔了,我們可以當那個約定作廢?!?/br> 文卿不說話了。 我說完也覺得自己說得過了點,不過是吃醋而已,沒有必要這么絕??晌乙怖幌履樓蠛停瑲夥站瓦@么僵持著一直到了學校。 “這周星期四星期五期中考,考號已經打印出來了,晚上放學后李漢寧和文卿留下來布置一下考場……” 陳意悅戳了戳我,我直起了身,“干嘛?” “蔣慶國剛叫你貼考號?!?/br> 我“哦”了身,又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陳意悅看我好幾眼,揉了揉我大腿,“怎么了?這么沒有精神?!?/br> 我撐著腦袋,懨懨地說道,“就是心情不好。” “發(fā)生什么事了?”陳意悅追問。 “沒啥,”我又想到考試后跟文卿一起坐的約定,試探道,“這次調座位,我們還坐在一起嗎?”其實我問完就知道,換座位根本就沒可能。要是時間倒轉到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那還有點可能。 陳意悅轉著筆,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坐了?” 我一聽他這個熟悉的語調就條件反射捏住鑰匙扣上的皮卡丘,“沒,沒啊。我還想和你坐一起,就想問你還愿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而已?!?/br> 他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跟你坐一起,跟誰一起?” 我咧著嘴笑了笑,點點頭,又趴在桌上了。 到了晚上放學的時候,我找蔣慶國拿了考號,坐在位置上把考號分別剪成一條條的。 “我也來給你剪吧?!标愐鈵傉胰私枇税鸭舻?,拿了張考號過去。 文卿不發(fā)一語,在教室另一邊拉桌子。 等考號全部都剪好后,文卿早就把桌子都拉好了。 我拿起膠水和考號走向了文卿,陳意悅剛剛上廁所去了?,F(xiàn)在教室就只剩下我和文卿兩個人,氣氛怪尷尬的。 “你倒著貼吧,我從這里開始貼,這樣快一些。”我把連號的考號和膠水遞了一疊給文卿。 文卿接了過去,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我像被火燒了一樣立馬抽了回來。 他看了我一眼,我剛剛的反應又有些大了。 我想說點什么緩解氣氛,可是卻開不了口,便只能看著他走過去。 陳意悅怎么還不回來?我都快貼完了。 兩個人什么都不做,就站在教室的兩個角落,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我走向文卿,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個,我早上說的話有些重了,你別太介意啊?!?/br> 文卿“嗯”了聲。 我接著說道,“你看這都要期中考試了,時間過得好快啊。你有沒有復習好?我反正有點虛,上次的考試我還有一道題沒懂……” “我們還能坐一起嗎?” 文卿突兀地說道。 我被突然打斷,反應了幾秒,面露難色,“我……那個,應該是…不能了吧?”說著說著就沒了聲。 文卿露出早有預料的笑容,冷冷的,連彎起的嘴角都那么的苦澀。 我看著心里難過,湊近了他彎下腰來,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嘛,我也想的,可是……” 文卿忽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在我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被咬得一痛,掙開了他的手,后退幾步舔了舔唇,熟悉的鐵銹味彌漫在味蕾上。 “漢寧?” 我抿住下唇,轉頭一看,陳意悅在后門叫我。我一慌,顧不得疼痛,用牙齒抵在被咬傷的下唇上把傷口狠狠咬住,幾乎快要刮下一層rou,鮮血頓時溢出,從飽滿的下唇一直流淌到下巴尖。 這樣這個傷口就不像是別人咬出來的了。 文卿眼睜睜看著我咬傷自己,愣了愣,走上前來想要看我的傷口,卻被沖上來的陳意悅推到了一旁,把桌椅撞得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你怎么又咬自己,?。窟@么多血,你不想要你的嘴了?” 陳意悅掏出紙,輕輕地在我唇上擦拭。我盯著被推在一旁的文卿,緩緩露出了個笑容,唇上的傷口因為這個舉動被撕裂得越來越大。 “別笑了,還笑?!”陳意悅掐了掐我的臉。 文卿也笑了,他用口型慢慢說了一句話,“我 在 下 面 等 你”,說罷提著書包就走出了教室。 我乖乖地任陳意悅給我把嘴擦干凈,才好聲好氣地說道,“好了好了,太晚了,我該回去了?!?/br> 陳意悅又揪了揪我的臉,“你不許再咬唇了,你這樣知不知道我好心疼?” 我無辜地盯著他。 教室沒人,陳意悅也不用顧忌,直接在我咬傷的唇上親了親,惡狠狠地警告我,“你以后再這樣,我就記下來。你流一次血,我cao你一整天。” “哎呀,你說什么啊,我要走了?!蔽夷闷饡?,在陳意悅的臉頰上親了口,不小心把一點血漬親在了他白皙的皮膚上。 “走了,悅悅!” 我快速跑到樓下時,文卿正插著兜站在陰影處。 我倆邊走邊聊天。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文卿問道。 我理所當然地說,“要不然他就發(fā)現(xiàn)了?!?/br> 文卿又問道,“你就不能現(xiàn)在就跟他分手嗎?” 我沉默了幾秒,回了四個字,“先來后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