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
開學了,我并不開心。 我不知道以后每一天的上學日子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只是單純地上課而已,就像其他人一樣。 我坐在位置上,條件反射地想轉過身,卻發(fā)現(xiàn)沒有可以講話的人了。 教室一如往常般哄鬧,我又被蔣慶國叫去幫忙收寒假作業(yè)。 好像除了我,并沒有其他人關注到寧詠暢的離開。 他們不在乎。 我也想盡量不在乎,可是蔣慶國拿給我的花名冊上還有寧詠暢的名字,只是被劃去了。代表這個人已經不在這個班上了。 我點名的時候,還會故意念出他的名字。 沒有人回應我。 蔣慶國提醒我,“寧詠暢轉學了。” 我點點頭,就好像才知道這個消息一樣。 有些顫抖的聲線被我隱藏得很好,還能笑著和同桌開玩笑。我經常在下課的時候,偷偷拿出手機給寧詠暢發(fā)微信,但多數(shù)時間他都沒有回復我,回我的那幾條消息也是短短幾個字。只有到了深夜,他才有時間給我發(fā)一大段一大段的話,說他好累,好想我,說每次堅持不下去了,只要一想我他就有動力了。他說那個學校老師授課全英文,學的課程也不同。他想快點把那些課程的內容學完,直接去讀大學。 寧詠暢有這個天賦,他的學習速度很快。我懂他的難處,便也減少了給他發(fā)消息的次數(shù)。 或許是我的郁郁寡歡表現(xiàn)得還是太明顯,蔣慶國還把我拉到辦公室跟我好一頓談心。 “漢寧啊,你最近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蔣慶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沒啊。”我背著手,身子搖來搖去。 “你看你現(xiàn)在一天沒精打采,背都挺不直了?!笔Y慶國拍了拍我的背。 我不出聲。 “行了,把作業(yè)抱下去發(fā)了吧?!蔽曳朔业暮僮鳂I(yè),只是打了個日期,根本就沒有仔細看,虧我還做得這么認真。 免費勞動力沒有了,我獨自把成堆的作業(yè)抱回教室。 文卿正在講臺上擦黑板,見我把作業(yè)放在了講臺上,連忙拿下去發(fā)了。 我瞟了他一眼,覺得他很識相。 文卿不知道為什么,開學以來對我很是照顧。 經常幫我收發(fā)作業(yè),還幫我拖地,倒垃圾,讓我受寵若驚。 文卿突然又走到我身邊,“李漢寧?” “嗯。”我正在紀伯倫的散文,是以前寧詠暢買的借給了我,我還沒看完。 “你在看什么?” 我露出封面給他看。 “好看嗎?” “還行?!?/br> “看完借給我看看?” “唔,換一本吧?!?/br> “為什么?” “這本別人借給我的,我不放心借出去?!?/br> “噢?!?/br> 我只注視著書,沒有看文卿去了哪里。 反正他每天都要來我這兒說個幾句話,要么問我問題,要么就說幾句廢話。 要是以前寧詠暢在的話,鐵定要給他臉色看了。 唉,我暗地里嘆氣,我竟有點想念寧詠暢的吃醋了。 寧寧,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文卿找我借書讓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陳意悅上次找我借的書還沒有還給我呢。 我走到陳意悅的座位上,敲了敲他的桌子,“欸,我上次借你的書呢?” 陳意悅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他長長地哦了一聲,從抽屜最里面抽了出來,“是這個吧,給你?!?/br> “你看完沒有?”我接了過來,好奇道。 陳意悅點頭,“那當然啦,你借的書我肯定看完了。” 我狐疑地盯著他的笑臉,“行吧?!?/br> 陳意悅見我要走,把我叫住了,“漢寧,你問過蔣慶國沒有,這次月考后是不是要調位置?” 蔣慶國跟我講過這件事的,所以我肯定地點頭。 “那我能不能和你坐在一起?”陳意悅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啊,為什么非要和我坐在一起?”我疑惑不解。 “你成績這么好,我想多問問你問題,可不可以嘛?!?/br> 我想了想,也不是沒有同學以前表達過這種想法,再說陳意悅現(xiàn)在是我們班長得最白的人了,我們關系也不錯,上次他還送了我禮物,讓我看了他的貓,跟他坐一起好像也不虧。 “可以?!蔽掖饝恕?/br> 陳意悅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我心想和我坐在一起有那么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