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五

    我們被當(dāng)?shù)厝藥仙?，這里的山頭被人承包了，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帶著，根本不讓上來的。也因此，這片山的野生菌特別多，畢竟有菌塘。

    弟弟沒有和我分開的打算，他好像也不想拾蘑菇，只是過來看看。我?guī)е巧焦饕贿叿旰鬂窳芰艿牟輩?，一邊找剛冒頭的青頭菌，他跟在我旁邊，冷眼旁觀，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我忙活了一天，弄得一身泥，采了兩籃子野生百香果，半籃子青頭菌骨朵兒，還有一小片雞樅，至于松茸見手青是完全沒看到。弟弟遇到的都是鵝膏菌，隨便哪一朵都能毒死我們一車人。

    他每次一伸手，本地小姑娘就連忙制止他，我跑到山谷摘完百香果回來，那個小姑娘還在熱心的跟著他，最后甚至要把她采到的蘑菇送給他。她的胖mama在旁邊咯咯笑，“小伙子長得占便宜，哈哈哈哈。”整車人都跟著笑出聲，小姑娘倒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跟著樂。

    快到傍晚，我們一大車人包了飯店，老板請客吃菌子。弟弟吃得不多，飯桌上一直有人讓他吃很貴的牛肝菌，他夾了兩片就不再動筷子，垂下眼看盤子里的紅色的辣椒和白色的蒜瓣。老板一直撩他說話，知道他在復(fù)旦大學(xué)之后大吃一驚要跟他喝酒，他看著我，最后喝了兩杯啤酒，沒有喝醉。

    看吧，不和你們在一起，我雖然窮，我雖然孤身一人，但是我不是沒有快樂的時候。我和你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沒有必要糾纏。

    進(jìn)入八月中，云南還是沒有熱起來，天氣好的時候萬里碧空，連云都比別處美麗。每天中午上下班來回往家跑讓我曬黑了一點，這邊的紫外線比北方要強烈，稍有不慎就會曬傷。弟弟白天幾乎不出門，他越來越沉默，開了電腦也不再敲敲打打，大部分時間盯著屏幕放空。

    他快開學(xué)了，下次來應(yīng)該就是寒假，至少要過五六個月，我又能得到很長時間的清靜了。不過他如果還回來，我不會攆他走了，我會和他一起過年，提前準(zhǔn)備好香腸火腿。

    現(xiàn)在這種溫情脈脈的相處方式我覺得很舒服，哪怕性事頻繁激烈了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當(dāng)然，能不做是最好的，我真的不想和人發(fā)生rou體關(guān)系，我對身體的反應(yīng)手足無措，太過愉悅會可悲，太過冷淡更顯可笑，不冷不熱當(dāng)然最好，但是身體的本能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

    幾乎人人都有的普通的事物我從來沒得到過，那我最好不要再失去一些與生俱來的本能?？赡苁且驗殚L大了，我稍微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些少年時代開始就故意視而不見的事物反而顯現(xiàn)了出來。它一直都在，愛美之心人人有之，慕強幾乎是人類的本能。我既是人類，自然也逃脫不了這些樊籬，然而骨子里對危險的回避是壓倒一切的，我不動于衷，我漠然以待，我不知道要怎么恰當(dāng)?shù)膶Υ鑫业目蚣艿娜?，我只能這樣。

    在八月中旬的最后一天，弟弟抱著我zuoai，我和他親吻，唇齒交融后，他說：“你還給我吧?！彼碾p手從我的脖頸移走，動作越來越大，手指撫弄我的胸部，指甲輕輕按在rutou上。

    他的下身還在我的身體里，我被他頂?shù)米环€(wěn)，眼前一陣黑一陣亮，低血糖發(fā)作似的頭暈，實在撐不住，倒在他身上扶住他的肩膀，“什么……”我迷迷糊糊問他，他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你要還的恩情，你還給我，反正你覺得你欠我爸媽情，但他們也虧欠我，所以你還給我?！?/br>
    幾乎被快感燒壞的腦子不太清醒，我的聲音幾乎不成調(diào)，“怎么還……”他回抱我，不再動作，眼睛黑得透不過光，他在等我理智回歸，他完全沒有沉溺在里面，只有我簡直像是被玩壞了一樣，內(nèi)里還在收縮絞緊，是我身體對快樂的臣服。

    好一會我才冷靜，這種時候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我還坐在他雙腿上，他的欲望在我的身體里，我一絲不掛，他的衣服也同樣凌亂，那是我的舌頭探入他的衣服里舔舐他身體留下的痕跡。我們兩人近四十天進(jìn)行的性愛大部分都是你情我愿的，他很少做前戲，總是真刀真槍直接見rou，短暫的疼痛后跟著的愉悅我也能享受到。

    我試著站起來，遠(yuǎn)離他，他微微用力，雙手按住我的腰，把我和他連接的地方壓得更緊密，那里青筋凸起，他在忍耐，這種事半途停下里誰都不好受，他在等我的回答，然后繼續(xù)。

    沒有人想在全裸的時候談?wù)撜拢鏌o恥?！澳愫退麄兩塘窟^了嗎？只要他們同意我沒有意見，你想讓我怎么報答你？跟你上床睡覺嗎？怎么睡，睡多少次，多久才行？”我有些怒氣，我的口氣不好，我甚至有些諷刺。

    他笑，一只手指慢慢從我的胸口往下滑，到了小腹仍未停下，直到碰到我倆交合的位置，那里被極限撐開，我對rou體的相連已經(jīng)熟悉到厭惡了，但身體仍舊不習(xí)慣被如此長時間撐開使用。對我而言，最適合的性愛方式是我用口腔和舌頭去消磨他的欲望，等到他差不多快要釋放的時候再將之納入體內(nèi)。我盡量避免去使用我的下身，那個位置太敏感，被反復(fù)使用好可怕。

    他的手指摸到那個孔洞，那里已經(jīng)被塞滿，他仍不饜足，試著往里面再加入一根手指，我想捉住他的手，他說：“別亂動，我早就想試試，你太緊了，放松?！?/br>
    我深呼吸，大口喘氣，過呼吸令我頭腦發(fā)暈，他伸進(jìn)一個指節(jié)，沒等我習(xí)慣就還是活動，我近乎悲鳴顫動嗓子，呻吟從唇角溢出。

    他見我?guī)缀跻柝?，把手指撤出來，幸好他沒有把整根都插進(jìn)去，否則契合的位置絕對會撕裂流血，他不是會因為我受傷就禁欲的人。

    看我驚魂未定，他微微偏頭，輕輕笑，“你不用害怕，你不是要報答嗎？這點事就嚇成這樣？我們有那么多事沒嘗過，至少要一樣一樣試過你才能算報恩完畢，不是嗎？”

    “我給錢行不行？你們要多少？”我鼓起勇氣，估算以我現(xiàn)在的工資，20年不知道夠不夠。

    他笑得更開心，身體都跟著顫動，“我不缺錢，況且，”他的屈指抓住我的胸部，“你現(xiàn)在的rou體對我而言比你能給我的錢有價值多了，我是債主，我說了算。”他怕拍我的臉，我的表情可能讓他不快，所以他很快收斂笑意，又抽插了幾下，那里的感覺太過美妙，我忍不住輕吟出聲。

    他更加興奮，“我們身體相性真好，你說是不是？”他雖發(fā)問，卻也沒指望我回答，繼續(xù)小幅度動作，我的小腹以下熱度上升，又折磨又快樂。

    我有很多事想問他，但是他每次頂撞都讓我言不成句，斷斷續(xù)續(xù)，“你要……我去上?！缓蟆液鸵郧啊粯铀藕蚰恪黾覄?wù)還……得跟你睡覺？”他點頭，我大口喘氣，握著他的肩膀，繼續(xù)發(fā)問：“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時間……你不能讓我……一輩子……都還債……”他的抽動越來越快，我撐不住，趴倒在床上，上半身抵在薄薄的棉被上，隨著他的插入和抽出，老粗布材質(zhì)的床單磨的我皮膚發(fā)熱發(fā)疼。

    他長嘆，射進(jìn)體內(nèi)，依舊沒有抽出的打算，但他最終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最遲五年，可能不需要那么久，等我厭煩，你就能滾了?！?/br>
    他抓起我的頭發(fā)，強迫我扭頭，然后他俯下身，我背后的皮膚觸碰到他，是純棉觸感，在高潮的余裕中，他親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