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女不服氣的說,眼睛仍緊緊盯在那枚小小的乳環(huán)上。
聲的問。 「????不,不是,我吧,」 「不舉?」 「,」 「也不是?恩??算了,不管什么毛病,我都能治啊!」老頭突然冒出這么 一句來,弄得我哭笑不得。 幾分鐘后,我逃命似的跑出小店的門,就在剛剛,老頭竟掏出一包銀針,說 要給我針灸壯陽,開什么玩笑?。?/br> 當(dāng)然,不消財是肯定出不來的,看著手中那本50塊錢買來的房中術(shù), 真是哭笑不得,里面的一副插圖竟然是橫山美雪!真是被雷的不輕。 跑出小店的時候,桃子她們正找我,不遠(yuǎn)處的走秀表演仍在繼續(xù)著。 「怎么不看了?」 此時桃子撅起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方芳則在一旁偷笑。 「不看啦!」桃子氣呼呼的說著轉(zhuǎn)身走開。 我偷偷問方芳這么了,她笑著告訴我,就在我被老道糾纏的時候,商家搞了 一次派發(fā)內(nèi)衣活動,桃子沒搶到。我聽后也笑了起來,桃子這家伙真是的。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這條通道的盡頭,前面是一條通往樓上的臺階,看指示 牌,二樓是精品店,我們?nèi)齻€隨之上了二樓。 二樓雖然人也不少,可沒了各種表演的喧鬧,清凈了許多。我還是第一 次來這里。 到了這里,感覺熟悉了好多,全國知名情趣品廠商都在這里設(shè)立的展示店, 不僅是國內(nèi)廠商,我還看到福愛會社這樣的大品牌。與下面不同,這些展示店占 地都很大,裝修陳列也更顯考究。 轉(zhuǎn)了幾家后,我看到了方芳所在的百趣店,也許是本地廠家的原因,這里的 顧客明顯比其它店多。店長還認(rèn)出了方芳,恭敬熱情的上前打起招呼,弄得她在 我們面前顯得有些不自然。 因?yàn)榉椒嫉年P(guān)系,我對百趣的興趣很大,看到一件商品就想會不會是方芳 設(shè)計的呢?桃子在方芳的陪伴下就像是到了自己家,每樣都拿起來看看,一副 恨不得馬上就試試的樣子。 這次桃子真是沒白來,除了方芳送給她好幾個玩具外,離開時店長還送給她 一張VIP金卡,好像百趣所有直營店里都可以打六折,看得我一陣眼紅。 「那邊是?」我們一路閑逛,忽然望見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座碧綠色的小山,無論是 造型還是色調(diào)都與這里的風(fēng)格格格不入。 「那就是微蘭的花果山?!狗椒嫉恼f,語氣帶著幾分不快之意。 「微蘭的花果山?」除了百趣,我這次最想看看微蘭的店。 「去看看就知道了。」方芳挽著桃子走了上去。 果然是花果山?。∽叩浇安趴辞?,微蘭展示店外面整體裝飾成了一座 山的模樣,上面點(diǎn)綴的朔料花草和樹木郁郁蔥蔥,大門的設(shè)計更是奇特,門上掛 著水晶串珠組成的巨大簾幕,看起來還真像水簾洞的入口,給人不同尋常的感覺。 門外導(dǎo)購女生的裝束也與其它店不同,她們頭上戴著花環(huán),胸前被鮮花組成 的束胸圍繞著,下面是葉子組成的短裙,猶如林間仙子。 一路走來,就要數(shù)這里的人最多了,人們穿梭于水簾洞中,看臉上輕松 愉悅的表情,似乎是來這里踏春游玩的。 乖乖的!微蘭也太厲害了! 桃子她們先一步進(jìn)了水簾洞,我跟在身后。感穿過水晶簾幕就嗅到一陣 奇異的果香,進(jìn)如里面恍惚有種誤入桃花源的感覺,里面別有洞天。 這那里是一間情趣用品店???簡直就是一座縮小了的植物園!這里沒有展臺, 有的是一顆顆大樹,樹冠上掛滿各色的水果,這里沒有展示柜,有的是一小塊一 小塊的蔬菜田田里種植著各色蔬菜。那些水果和蔬菜就是微蘭的果蔬系 列產(chǎn)品,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歡迎來到花果山!」就在我驚愕之時,一位林間仙子,手挽著一只果 籃,笑盈盈的向我招呼道。腰間露出的那白皙緊致的小腹在紅花綠葉的襯托下, 顯得更加的白皙光潤。 「哦,」我含糊應(yīng)著。 「請品嘗一下吧!」小仙女說著從果籃里取出一只金燦燦的色芒果遞給我。 「哦?。∥?,」 「是真的水果呀!」見我窘迫的表情,小仙女笑著說。 「真的水果,」我接芒果捏了捏,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果然是真的芒果。 「嘗嘗看!」小仙女忽閃著大眼睛說。 「好,謝謝!」真沒想到店里還有水果贈送。我實(shí)在忍受不住手中芒果那濃 郁香味的誘惑,試著剝開皮,結(jié)果,我上當(dāng)了,根本就剝不開,小仙女這時捂起 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的笑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的尷尬,反而有種被女友惡 作劇后的開心。 游走于這座世外桃源,身處在果香四溢的果園里,望著滿眼的橙紅翠綠,如 夢如幻。 「怎么樣?」方芳將我從遐想中拉了回來。 「真是太棒了!」我由衷的贊嘆。 「是??!」方芳迎合的說,語氣摻雜著些許無奈,她接著說「看看吧!這就 是你們的對手!」 「這就是我的對手……」我重復(fù)著,這才意識到什么,眼睛失聲的望著周遭 的繽紛。 「給!」方芳將一個東西塞進(jìn)我手里,是一根香蕉。 「這是,」我拿著香蕉不知所以。 信子的丈夫精一,上個月到北海道經(jīng)商,至今沒有回來。 精一是經(jīng)營煤炭的,為了買賣上的事,他常到東北的常盤和北海道去。每次走前都和信子訂下回來的大概日期,有時為了工作,常常晚回來幾天。 這次,超過預(yù)定時間已有一個多星期了。頭幾天,信子也沒在意。因?yàn)?,丈夫在出差期間是從不給家中寄信或打電報的。對此,信子曾發(fā)過牢sao表示不滿,可是丈夫卻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么,我的工作就是這樣各處跑,預(yù)定時間說變就變,哪能一一通知你。再說。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回來,會更有樂趣?!?/br> 聽了丈夫的解釋,信子也反駁過兩三次:“沒你那種說法,不管怎么說,還是及時通知我才放心?!笨墒?,實(shí)際上她也承認(rèn),丈夫出差回來后的五、六天里,對自己的確是倍加鐘愛。這樣,天長日久,信子對自己丈夫的工作也就習(xí)以為常了。 然而,以往丈夫最多不過晚歸四、五天,一周以上還從沒有過。 又過了一周,丈夫還沒有回來,信子有些急了,就打算去找俊吉商量。 俊吉是精一的表弟,在一個商事公司工作。兄弟倆有截然不同的性格,精一膀大腰粗,性情豪放;俊吉則身材弱小,體重小過百斤,溫順老實(shí)。 “簡直象個女的?!本挥袝r這樣嘲笑俊吉,他平時對自己的表弟多少有點(diǎn)瞧不起,盡管沒有惡意。 俊古呢,他把精一真正當(dāng)成表兄看待。對他總是畢恭畢敬。 “俊吉對電影和倒是蠻有興趣的?!泵慨?dāng)信子這樣說,精一就不高興,在他看來,這也是俊吉女孩子氣的一種表現(xiàn)。因?yàn)榫蛔约鹤钣憛掚娪昂汀?/br> 信子愛自己的丈夫,可是,看到丈夫的房間里一本書也沒有,又常常覺得缺少點(diǎn)什么。對于丈夫,她本來是心滿意足的。只是這一點(diǎn)上,多少影響了自己與丈夫的感情,以至在她的心靈深處投上了一片陰影。 信子不知道俊吉在讀些什么書,卻對他有所好感。在她看來,丈夫雖然不是個沒有教養(yǎng)的人,畢寬缺少些溫情,而俊吉,雖說外表軟弱,卻具有丈夫所不具備的什么東西。 有一天晚上,俊吉在他們家玩得很晚才走。丈夫酒后說道:“俊吉這家伙好象挺喜歡你呀!”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信子笑著回敬了丈夫一句,心里卻著實(shí)吃了一驚。 “真的,我有這種感覺?!闭煞蛴职腴_玩笑地補(bǔ)充說。 信子越發(fā)不安起來。因?yàn)樗膊煊X到了俊吉對自己的感情。盡管俊吉沒露聲色,卻也瞞不過女人的眼睛。不過,精一是個粗粗拉拉的入,他怎么也會注意到俊吉這些細(xì)微的心理呢?信子感到驚訝,難道男人也有這方面的第六感官? “討厭,你說了些什么?!毙抛訛榱搜陲椈趴郑活^扎進(jìn)丈夫的懷里。精一抱著妻子的頭大笑起來。不知怎的,信子覺得丈大的笑完全是針對俊吉去的。 信子是二年前間丈夫結(jié)婚后才認(rèn)識俊吉的。那時的俊吉和現(xiàn)在沒什么兩樣,頭發(fā)總是擺弄得板板整整,前額不容落下一絲頭發(fā),說起話來慢聲細(xì)語,有時受到精一的嘲弄則窘得滿臉通紅。每當(dāng)這時,信子就不由得他產(chǎn)生一些同情感。 但是,信子對俊吉的好感并非愛情,她對自己的丈夫是忠貞不渝的。只不過是對丈夫身上缺少,而在表弟身上能感覺到的某些東西有興趣而已。 這次,精一十多天沒有音訊,信子也只有找俊吉商量了。實(shí)際上,除他之外,也再無他人可求了。 信子往俊吉公司打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了俊吉親切的聲普:“是信子嗎?上次蒙你款待,不勝感謝?!?/br> 二 “俊吉,有件事我很擔(dān)心?!毙抛娱_門見山地說,她怕店里人知道,特意到外面用了公共電話。可是,說話時,還是用手捂著話筒,盡量壓低聲音。 “什么事讓你這么擔(dān)心?”俊古的聲音也變了。 “精一到北海道出差已有十七、八天了,還沒回來,以前都是一周左右就回來了。” “一點(diǎn)音信也沒有嗎?” “他總是一走了事,從不往家寫信什么的??墒?,以往最多晚回四、五天,十天以上還從未有過?!?/br> 俊吉沒有回話。信子以為他沒有聽見,就對著話筒“喂喂”地叫了起來。后來想想,當(dāng)時,俊吉沉默了幾秒鐘是有原因的。 “再等等看怎么樣?”聽簡里又傳來了俊吉的聲音。 “什么?”信子沒理解話里的意思。 “我是說,你給北海道等地的炭礦發(fā)過電報嗎?” “這個還沒有。” “那么,還是先發(fā)個詢問電報好一些,有什么回信請告訴我,要是明天晚上還不回來,我就到府上去。不過,我認(rèn)為不會出什么事,說不定他今晚就會突然降臨在你面前?!笨〖幸獍参啃抛?。 信子馬上按照俊盲說的辦法給有關(guān)炭礦發(fā)了電報。 第二天,各地的回電陸續(xù)來了。東北地區(qū)四個煤礦公司的回電說,精一去過,但是兩個星期前就離開了。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著信子。近來報上常登載一些某某推銷員被搶走餞財、慘遭殺害的報道。信子想人非非,無法收回思路。 盡管俊吉已說過要來。可是,信子卻等不得了,她冒雨跑到紅色公用電話亭又給俊吉打了電話。亭檐上淌下來的雨水打濕了肩膀,她也全然不顧。 “還沒有回來嗎?”聽聲音,俊吉似乎比信子更焦急。 “沒有,不過,回電都來了?!钡搅诉@個時候信子只好依靠俊吉了。 “怎么樣?” “東北地區(qū)的煤礦公司說他兩周前就回來了,而北海道的煤礦公司說他根本沒去過。” “是嗎?”俊吉問了一問,接著便是沉默,過了五、六秒鐘,信子耐不住又對話筒喊了起來。 “啊,這樣吧,無論如何,我今晚到府上走一趟,去后再說。”俊吉如夢方醒,忙不迭地說。 “麻煩您了,那我晚上等您?!毙抛訏焐想娫?。她有些奇怪,俊吉說來后再說,會是什么意恩呢?況且,他說這話時象是費(fèi)了很大的勁。 俊吉天黑后來了,看樣子剛下班,手里提著折疊式皮包。他和店伙計打著招呼走了進(jìn)去。 信子在店鋪后面為俊吉準(zhǔn)備了晚飯??〖蛔聛砭图鼻械貑栍袥]有消息。也許是走得過急,他掏出雪白的手帕擦著額頭的汗。 “還沒有,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急死人啦。”信子說著在俊吉對面坐了下來。 “精一身上帶了多少餞?” “我想可能有四、五萬元?!笨〖蝗缙鋪淼膯栐捠剐抛舆B話都說不好了。因?yàn)樗苍氲竭^這一點(diǎn)。經(jīng)俊吉一問,本來就不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是嗎?”俊吉再沒說話,他雙肘支在桌面上,雙手交叉在一起,埋著頭一動不動。 俊吉不說話,信子更加不安起來。她猜想著俊吉一定是在想些不吉利的使人不愿發(fā)生的事,因而不愿開口。 “怎么了,俊吉?!毙抛訜o法忍受這難堪的沉默,首先開口。于是,俊吉無可奈何似地抬起頭,只說了聲“信子”,就欲言又止,象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合攏雙目,低頭又悶了起來。 “很對不起,信子,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边^了一陣,俊吉終于開口了,然而,他一開口卻使本來就己經(jīng)驚恐萬狀的信子目瞪口呆了。原來,丈夫精一在外面另有新歡。 三 信子強(qiáng)忍悲憤,聽完了俊吉的話。起初怎么也不相信,丈夫會在外面和女人鬼混,這是自己從末想過的。 “這事大概是從去年開始的,女的是青森人,據(jù)說是酒吧間的女招待?!?/br> 信子半信半疑,可臉色卻在急劇地變化著。 “這事你一點(diǎn)也不知道?”俊吉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點(diǎn)不知道?!毙抛油纯鄻O了。她在記憶的海洋里搜索著,就連那些夫妻間的細(xì)小瑣事也不放過,卻怎么也找不出丈夫有對不起自己的跡象。忽然,信子渾身一顫,丈夫出差常常比預(yù)定時間晚回來四、五天,出差期間又不給家中來信……“信子越想越氣,全身抖個不停。 ”是我不好?!翱〖F(xiàn)出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 ”是精一讓我保密的,我也想過這樣不好,可是沒有辦法?!啊边@么說,您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僅是知道,那個女的郵給精一的信也都是由我轉(zhuǎn)交的。他們約定,女的來信寫我的地址,精一的名字。我只收信,從沒看過信的內(nèi)容。來信后,我就用電話通知精一,他來把信取走。“信子緊盯著俊吉,心想,這家伙竟會是同謀。 ”請原諒,是我不好?!翱〖A艘幌拢桓艺曅抛討嵟难劬?,趕忙低下頭?!本蛔屛肄k這件事,我不能說不干,我多次想對你講明,可始終沒有勇氣。“信子相信俊吉的話,也理解他的苦衷。從俊吉的性格來看,他是不會違抗精一的。精一膽大妄為;而俊吉卻是個即使被人戲弄也只會傻笑的窩囊廢。 丈夫在外另有新歡這一消息,如晴天霹雷,震得信子暈頭轉(zhuǎn)向。以前,作為閑談雜說,她也有過這方面的耳聞,不過那都是關(guān)于別人的事,對信子來說,就好比是十萬八干里外的暴風(fēng)雪,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如今,這狂風(fēng)卻吹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感到已被刮得喘不過氣來。 信子想大哭一場,卻極力克制著不讓自己哭。她不想在俊吉面前出丑。 俊吉有意不看信子那發(fā)高燒似的赤紅面孔,匆匆忙忙地打開皮包,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边@是那個女的來的最后一封信,因?yàn)槭蔷蛔吆髞淼?,就留在了我這里?!靶抛幽闷鹦欧?,上面蓋有青森郵局的印章。那個惡女人離這里是那么遙遠(yuǎn)。 信子用顫抖的手指從信封里夾出一張單單薄薄的普通信紙,信中寫道: ”……聽說你最近要來這里,我望眼欲穿。盼望你早日到來,因?yàn)橛屑聼o論如何也要同你商量。前些天你許的愿,希望不是信口開河,到如今你要是拋開我,我將永世怨恨。我要同你結(jié)婚。不能再等了。請你拋開一切。我已豁出去了。貴夫人可能很可憐,可這也沒辦法,我能忍受一切閑言惡語,我可以干活養(yǎng)活你。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就一起去死……“信子不知所措,這些字象是魔鬼的眼睛,嚇得她心寒。 信的落款是:青森市××街芙蓉酒吧。田所常子。 俊吉悄悄拿過信看了一遍,又默不作聲地放回去。那神情就象怕驚動了信子。 ”俊吉,你說精一能在常子那里嗎?“信子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獩]有回答。 ”我立即到青森去!“信子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俊吉嚇了一跳,他抬起頭驚停地看著信子,那眼睛讓人琢磨不透。 等俊吉逃跑似地離開后,信子卻抑制不住滿腔悲憤,嚎陶大哭起來。 四 第二天傍晚,信子坐上了去青森的火車。 在火車上,信子一點(diǎn)沒睡。她懷著那樣的心情走夜路,其不幸是可想而知的。 車廂里悶熱得很,所有車窗都打開了,窗外是無盡的漆黑的夜。夜幕下面,荒涼的景色魔幻般向車后掠去。火車時常在死氣沉沉的小站停車。初次來到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信子有說不出的孤獨(dú)和空虛。 有一對青年夫婦,倆人一上車就同信子打過招呼。這會兒,夫妻倆偎依在一起,象是漫游在甜蜜的夢鄉(xiāng)里。黎明前,他們下了車,信子看了看站名,是淺蟲車站。 直到后來好久信子也忘不了那對夫婦大步走在月臺上的情景。 青森是個寂靜而荒涼的城市。天空陰沉沉的。大塊的黑云向大地和房頂壓下來,讓人憋悶。 信子來到××街,找到了芙蓉酒吧。這條街上有不少酒家和茶館。天尚旱,茶館都沒營業(yè)。芙蓉酒吧的店面不算小,可顯得有些不景氣。聽說在午后三點(diǎn)才能開業(yè),信子無奈,只好在大街上徘徊。 三點(diǎn)一過,信子就回到了早晨到過的芙蓉酒吧。己經(jīng)開業(yè)了。信子站在門前,心臟跳得厲害,她害怕進(jìn)去同常子見面。要是把俊吉領(lǐng)來就好了,當(dāng)初為什么沒求他一起來呢,信子后悔莫及。 信子在芙蓉酒吧門前徘徊了六、七次,最后,她心一橫,快步走了進(jìn)去。 田所常子身體略胖,眼圈發(fā)黑,周圍有細(xì)小的皺紋,嘴唇象抹了豬血,看上去比信子能大二、三歲。她面若冰霜,敵意情緒不亞于信子。 ”我丈夫總是給您添麻煩?!靶抛榆浿袔в驳卣f。 出乎意料,常子不但不避忌,反而理直氣壯地說:”夫人,您想挖苦我嗎?告訴您,精一是愛我的,我曾從他那里聽到不少關(guān)于您的事。總之,您并不愛他,他只能是我的?!靶抛痈械皆尞?。來時。信子怕常子不認(rèn)帳,還特意把信也帶來了,如今看來,真是多此一舉了。 ”夫人,我為了他就是死也在所不辭。他也是這佯對我說的。夫人,我走到這一步是十分痛苦的。可是,我決心已定,我知道,現(xiàn)在向您謝罪也無濟(jì)于事。我也不想做那些虛情假意的事。對不起夫人,望您成全一下我們倆吧。“常子象在發(fā)表宣言,信子則感到頭昏腦脹。 ”我丈夫現(xiàn)在在哪里?“信子哭了起來。 ”不知道,他不在這里?!耙唤z嘲笑在常子臉上掠過。 ”請說實(shí)話,我要見見他?!靶抛咏跤诎罅恕?/br> 常子卻仰臉笑了起來?!狈蛉耍y道您不相信我,您從遙遠(yuǎn)的東京來,我也不會太不近情理,我實(shí)在不知道。您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啊辈豢赡?,你應(yīng)該知道。我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里?!啊闭堃?guī)矩些,夫人!“常子冷酷地盯丁信子一眼。”顧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正在看我們呢。您要是還懷疑,就請到我的住處找好了。“ 五 信子精神恍餾,趔趔趄趄地M到東康,馬上給俊吉打了電話。 ”你回來了!“聽聲音,俊吉很焦急。 ”請您今天務(wù)必來一下,我有話說?!靶抛釉贈]多說,就把電話掛上了。聽到俊右的聲音,她多少安靜了些。 天剛擦黑,俊右就急急忙忙地來了。信子心頭一酸,哭了起來。 ”怎么回事,沒找到?“ 信子拭了把眼淚,抬起頭,眼光呆滯地說:”真對不起,看我這個樣子。“信子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完后,俊吉什么也沒說??墒?,信子看到,他那張愁云密布的臉卻晴了許多。過了片刻,俊吉煞有介事地說:”那女的在撒謊?!啊蹦策@樣想?“信子用發(fā)紅的眼睛看著俊吉。 ”精一肯定在她那里,我想沒問題。你當(dāng)時真應(yīng)當(dāng)?shù)剿√幦タ纯础!啊笨晌覜]有這個信心?!靶抛拥皖^悅。 是的,當(dāng)時去看一下就好了,田所常子正因?yàn)椴刂徊湃绱颂搹埪晞荨W约禾浫趿?。要是豁出去到她的住處,說不定能見到自己的丈夫,最低也可以發(fā)現(xiàn)些線索,常子是在愚弄自己的怯懦。想到這里。信子自言自請地說:”我當(dāng)時真后悔沒求您一起去?!翱〖|電似的抬起頭,倆人目光相遇時,信子敏銳地覺察出他的眼里閃爍著一種灼人的光,不覺有些慌亂。 ”要是這樣的話,我到青森去一趟。“俊告馬上慷慨地說。 ”真的嗎,俊吉?“信子覺得又有了一線希望,雖然自己不行,可俊吉是個男子漢,或許會戚功的。她越想越興奮,就好象看到了丈夫被俊吉領(lǐng)著,羞傀難當(dāng)?shù)爻约鹤邅怼?/br> ”拜托您了,您這樣做,我真不知如何感謝?!啊辈灰@佯說,我們是表兄弟嘛?!翱〖缓靡馑嫉卣f著,用細(xì)長的手指攏了攏油亮的頭發(fā)站了起來。信子把他送到大門口,目送著俊吉遠(yuǎn)去的背影,從內(nèi)心里感謝他的善良。 三天后,俊吉無精打采地回來了。一看到他這個樣子,信子的心不山得涼了一半。 ”田所常子真是個厲害女人,我對付不了她。和精一的關(guān)系她供認(rèn)不諱,卻不容人講話,旁若無人地顯耀她同精一的私事,女人竟有這么不知羞恥的?!靶抛友矍坝殖霈F(xiàn)了那個可僧女人的嘴臉,是啊,讓俊吉去太難為他了。 ”我到了她的住處,一個六張塌塌咪大小的房間,屋里臟亂不堪。精一確實(shí)不在那里。我也沒發(fā)現(xiàn)男人的衣物。我琢磨著她不會讓我開壁櫥,就只好退了出來?!奥牭竭@里,信子完全絕望了,僅存的一線希望也成了泡影。她明白,以俊吉這樣軟弱的性格能做到這一點(diǎn)已是夠努力的了。 俊吉的眠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信子的臉。信子沒有說話。一想到精一和常子在一起鬼混,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田所常子如此強(qiáng)硬,正說明她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為了精一,她寧可去死,對精一癡心到這種程度,是不會不知道他的下落的。我想,事到如今,只有求助警察局了?!啊本炀郑俊靶抛雍孟蟛磺樵?。 ”請求警察局幫助查找,不這樣做,單靠我們是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br> 六 信子走投無路,只好和俊吉到警察局報棠,請求查找精一。信子原想,這種情況,已經(jīng)有了青森這一十分清楚的線索,查找是很簡單的,可是,結(jié)果卻大失所望。 兩個星期后,信子接到通知到警察局。一個警察漫不經(jīng)心地告訴她: 青森警察局來過報告,說她丈夫不在那里。并且他們還調(diào)查過田所常子。信子聽后,面紅耳赤。這樣的家庭丑事向警察公開本來就丟人,這回又弄個雞飛蛋打,悔不該當(dāng)初向警察局報了棠。 ”近來搶劫犯很猖狂,你丈夫會不會……“警察又不緊不慢地說。 信子又是一陣不安,不過,她現(xiàn)在完全相信,丈夫一定是被田所常子纏住了、是田所常子把他藏起來了。 信子向警察道了謝,就匆忙回家了。想到從此可能再也見不到丈夫了,她悲痛欲絕。撲到床上大哭了一場??薜镁A撸瑴喩矶忌⒘思?。 黃昏,俊吉又來了。聽完關(guān)于警察局的答復(fù),不無感慨地說:”真是個狡猾的女人,看來她把警察也給騙了。“過了一會兒,他又看著信子說:”我想,警察局對一般人提出的尋人請求不見得那么認(rèn)真去辦。因?yàn)樗麄冇性S多別的事。我們只有自己想辦法了。“時間又過了很久,精一還沒回來。 信子便全力經(jīng)營起商店的買賣來。白天,沒完沒了的事情使信子應(yīng)接不暇,總是在緊張的氣氛中渡過。到了晚上,店里安靜下來的時候,一種難言的空虛和孤獨(dú)感就會向她襲來。人的思想并不那么簡單,有時,就是在白天工作忙時,也常常有一種抓耳撓腮的感覺。 信子自覺不自覺地依靠俊吉了。在她周圍也只有俊吉一個親人,并且俊吉也有幫助她的意思。 事實(shí)上,俊吉的確給了信子很大的安慰。他的誠意使信子又有了新的希望。在信子眼里,這個在精一面前顯得老實(shí)巴交的小矮人還真有些不簡單。這一點(diǎn)意外地使信子以往的看法有所改變。她覺得,俊吉雖是個不起眼的人,可不愧是個男子漢。 從這時起,俊吉在信子心中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起來。 信子開始事事同俊吉商量,俊吉對事情的見解,往往成了信子處理事的依靠,信子覺得俊吉的主意既中肯又適用。 俊吉一刻不忘信子是個獨(dú)身女人。即便是傍晚才到信子家,晚飯前也非回去不可。無論信子怎樣留他吃晚飯,他都婉言謝絕。他好象有意躲避同信子兩人一起吃飯。俊吉這一細(xì)心的作法,無疑在信子心上又增添了一層好感。 俊吉突然有五、六天沒來了,打電話到公司,說他有病沒上班。信子很擔(dān)心,打算到他宿舍去看望,又下不了決心,在她的意識中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在阻止她這樣做。不知為什么,她覺得,眼下去有些不妥。還有個原因,每當(dāng)想到要去看他,丈夫那次酒后說的話就會在耳邊回響。 又過了幾天,俊吉來了。他面容憔悴,顯得很虛弱。見到俊吉她高興得不得了。 她看著他,關(guān)切地間道:”病好了嗎?“ ”沒什么,胃不大好,現(xiàn)在沒事了。這是老毛病了。“俊吉非常感激。 ”這樣不行呀。我很想去看看您,不過……“ ”是嗎?“俊吉直勾勾地望著信子,眼睛里閃著非同尋常的光。信子不敢正視他,慌忙把臉扭向一邊。 時間又過了兩個多月。一天,信子意外地得到了有關(guān)精一的消息。 七 那天,信子接到俊吉打來的電話。 ”信子,從仙臺來了個人,說和精一有關(guān)?!?/br> ”有什么消息?“她迫不及待地問。 ”還是到你那里說吧,現(xiàn)在午休,我同他一起去?!胺畔码娫?,信子無法使激動的心平靜下來,腦海里出現(xiàn)的都是不吉利的事。 30分鐘后,俊吉乘出租汽車領(lǐng)來了一個人。他三十四、五歲年紀(jì),圓臉,膚色微黑; 身穿整潔的翻領(lǐng)西服。名片上寫著”白木淳三“,邊沿上印著身份:藤若莊旅館經(jīng)理。 白木淳三并攏雙膝同信子寒喧了幾句,并請求信子原諒他的突然來訪。不傀是旅館老板,說起話來彬彬有禮。 ”我是田所常子的哥哥。“白木淳三這樣一說把信子嚇了一跳。 ”我們倆姓氏不同,是因?yàn)樗S我母親的姓,她真是我的親妹子。我來東京本沒想打擾您,這位高獺先生……“說到這里,白木淳三朝一旁的俊吉看了一眼,接著說,”我去拜訪高獺先生,聽了他的話才臨時決定到府上來的。聽說我meimei給府上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大為震驚,實(shí)在對不起,請夫人寬容我meimei。“白木淳三把頭低下,態(tài)度十分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