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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卓看著從掌心往下流淌的血,很冷靜地想了許多。實話實說,他現(xiàn)在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但是既然對著陸泱能硬起來,至少也是個雙吧。他不確定他對著其他同性的身體是不是也能脫了褲子就上,但他確定他只是看著陸泱,在腦海里構(gòu)想陸泱赤身裸體的模樣就能勃起。 一開始真的沒想那么多,玩玩罷了,陸泱又好拿捏,何樂而不為呢?趙卓覺得孔代容和他大概是一樣的想法,在最初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最后會變成這樣,說來可笑,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誰拿捏誰了。 但趙卓已經(jīng)沒辦法了,他一想到陸泱的眼淚和沉默,他曾經(jīng)給過他的期望和信任,就覺得心里刺刺的。好像在一些他沒有注意過的時候,陸泱也在心里想過,或許可以在趙卓這里尋求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的庇護,他的善待,或是一些別的。 但趙卓全都錯過了。 他記得陸泱失望的眼神是什么樣子。 趙卓確實不算一個很討人喜歡的人,他長相一般,身材不高,性格刻薄,成績也馬馬虎虎,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家世。所以他自卑還敏感,有時候說話很傷人,很輕易地就刺傷別人。 他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自卑和軟弱,假裝把真實的自己藏得很好,直到陸泱用沉默的言語告訴他,你就是孬種。 他明白他現(xiàn)在的執(zhí)著不只是因為喜歡陸泱,也是想要向陸泱證明,他不是所有時候都是孬種。 外面的聲音已經(jīng)停了,趙卓打開水龍頭,把手上的血沖洗干凈,又拿出手機給馮靈珊發(fā)了條消息。馮靈珊是個癡情的女孩,同時也是個傻女孩,要利用她太容易。 —— 高儕第二天回了學(xué)校,胡子拉碴精神萎靡,一到了教室就坐下把腦袋埋在臂彎里,陸泱到教室后他動了動,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陸泱。 陸泱把書包放下,問他:“你還好嗎?” 高儕看著陸泱,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眼淚從他的眼睛里流下來,淌過了他的臉,滴到桌面上。 “看來是不太好?!标戙蟀炎鳂I(yè)從書包里拿出來,平靜得不像話,“我昨天還在和孔代容他們說,你狀態(tài)不太好,有點擔(dān)心你的下一次??肌2徽摪l(fā)生了什么,還是要先把高考撐過去吧?!?/br> 高儕把抽噎的聲音咽回了喉嚨里,“你懂什么”幾個字都要說出口了,又覺得陸泱沒有說錯,所以他只是悶悶地應(yīng)了聲:“……嗯?!?/br> 他現(xiàn)在有強烈的表達欲望,陸泱這個優(yōu)秀的聽眾又就在他面前,所以他哭了會兒,就再次對陸泱打開了話匣子。 他對陸泱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br> 陸泱記著單詞本上的單詞,沒有看他,只“嗯”了一聲,高儕之前從沒對他提過他有女友。 “我和她認(rèn)識了十幾年了,青梅竹馬,本來打算一起到國外讀大學(xué)的?!备邇姫q豫了一下,把“我們感情很好”幾個字壓下沒說。 接下來的話不用陸泱應(yīng)和他也能自己說下去了,沒什么新意的故事,他以為的兩情相悅原來建立在物質(zhì)的基礎(chǔ)上,地基塌了,感情自然也沒了,以前的約定也全都作廢,女友走得利落干脆,沒給他再留下什么念想。 “她連分手都是給我發(fā)的短信……等我電話打過去,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拉黑了?!备邇娬f著眼睛又紅了。 陸泱靜靜聽著,聽完后沒有安慰高儕,只是對他淡淡地笑了笑。 高儕以為陸泱會說些什么,他的反應(yīng)讓他有些失望,所以高儕問:“小陸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沒有?!标戙髶u頭。 高儕張了張嘴,陸泱接著說:“我覺得你和我說這個不太合適,要安慰我也不知道該站在什么角度安慰你?!?/br> 高儕怔了怔,隨即感覺臉上很燙,像被扇了一巴掌。他覺得現(xiàn)在他的臉一定很紅。 他明白陸泱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喜歡他的女友,怎么會和陸泱上了床,不止一次。 他有點不敢相信陸泱會說這樣尖銳的話,他扭頭看陸泱的表情,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實。 然后高儕反應(yīng)過來,陸泱的確是在陳述事實。他沒有那么喜歡那個女孩,不過是因為一起長大,后來他家有錢了兩家關(guān)系自然而然地親近起來,于是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如果沒有波折,他和她以后也會順其自然地結(jié)婚生子。 高儕沒想過她會把他甩了,但世事難料,他從前覺得有很多不夠好的事情,現(xiàn)在覺得保持原樣就已經(jīng)很好,卻再也回不去了。 陸泱把記詞本又翻了一面,突然問了高儕一句:“高儕,你的理想大學(xué)是哪一所?” 高儕嘴唇動了動,腦袋是空白的。他從前的確有幾所想考的院校,但對他來說分?jǐn)?shù)線都太高,之前父母也說過打算送他出國,于是他干脆不再肖想那些他大概拼了命也夠不上的學(xué)校,等著他們?yōu)樗才?,可家中突逢變故,他成績下降得又這樣嚴(yán)重,他感覺一片迷茫。 “我……我不知道?!备邇娬f話時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不知道?”陸泱重復(fù)了一遍,大概是覺得高儕的回答有點奇怪,他帶著點擔(dān)憂地說:“沒有具體的目標(biāo),動力也會少很多吧。” “大概是吧?!备邇娍酀卣f。 “那怎么辦呢?”陸泱好似很關(guān)心他,“你父母好像對你期望挺高的,如果落榜的話,他們會失望嗎?” 陸泱頓了頓,不等高儕說話又繼續(xù)道:“但是如果沒有目標(biāo),怎樣才算是落榜呢?” 陸泱皺著眉很認(rèn)真似的思考這個問題:“那他們對你的期望是什么?” 高儕垂下眼睛,說:“我不知道。”他們的期望一直在變,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他們對他的期望到底是什么了。 陸泱的問題讓高儕很難受,但他想陸泱是因為關(guān)心他才問這么多,他現(xiàn)在很需要一份關(guān)心。 “哦……”陸泱把這個字拖得有點長,“不過大概也沒關(guān)系,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還有很多時間?!?/br> 高儕沒有說話,心想,真的還有很多時間嗎? 接著陸泱又問:“那天你去找了趙卓,他幫你了嗎?” “……”高儕臉色很難看,他默了會兒,說,“沒有?!辈粌H沒幫,還添了把火。 “抱歉,”陸泱誠懇地說,“我以為他會幫你一把,我想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很難的事?!?/br> 高儕實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是啊,可他們就是不幫?!?/br> 陸泱面容平靜,沒有指責(zé)高儕是在進行道德綁架,順著他說:“我以為至少做了幾年同學(xué),又在一個寢室……” 高儕放在課桌下面的手攥緊了握成拳,他不斷地在心里質(zhì)問,為什么呢,為什么不愿意幫他一把?不幫就算了,孔代容也好趙卓也好,都等著看他的笑話把他當(dāng)猴耍,他忍氣吞聲的這半年多直到現(xiàn)在,究竟是為了什么? 后面的話陸泱沒再說,他看著高儕用一種有點滲人的目光盯著光潔的桌面,因為面部用力顯得表情有些扭曲,他看了一會兒,移開了目光,望著窗外的綠植,短暫地發(fā)了會兒呆。 丁槐終于在某個午后找到了和陸泱單獨相處的機會,他有那么多話想說,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說不出來,他快被逼瘋了。 但面對著面容平靜的陸泱,丁槐發(fā)現(xiàn)他似乎又忘記要說些什么了。 陸泱站在無人的樓梯口,眼睛先是看著丁槐拽著他手腕的手,再把目光移到丁槐的臉上,不說話,用眼神示意他有話就講。 丁槐竟然感覺有點緊張,但同時他也為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會做的事而感到一種用快刀剜去腐rou一般的痛快,他并不拐彎抹角,像是害怕又被誰打斷,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訴陸泱:“我喜歡上你了?!?/br> 陸泱眨眨眼睛,沒有回應(yīng)。 丁槐接著說:“你不要不信?!?/br> 聽到這句話,陸泱有點反應(yīng)了,他微微彎起眼睛,微笑著問丁槐:“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你要我怎么證明?”于是這句話被丁槐順理成章地說出了口,他料到陸泱大概會有什么反應(yīng),他也做好準(zhǔn)備用實際行動去表明他的決心。 “我不知道啊?!标戙蠛茌p地?fù)u頭。 陸泱說話時語氣輕飄飄,他好像并不在意丁槐的這些話,所以也不在意他要如何去證明。 “我是真的喜歡你?!倍』敝貜?fù)了一遍,他從前是沒想過他會有這么一天的,他以為他真的能一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栽了就是栽了。 丁槐總是有想要離經(jīng)叛道的沖動,想要打破規(guī)則,想要掙脫束縛,向陸泱告白也許只是他叛逆道路上的一步。 “但是他們說,你的話不是那么可信啊?!标戙蟊犞请p清澈的、甚至有些懵懂的眼眸說出這句話,在丁槐心上狠狠地插刀。 丁槐苦澀地垂下頭,他早該知道他在陸泱這里的信譽值低到為負(fù),但他沒有辯解什么,他想起馮靈珊糾纏他時對他吼出過的那句歇斯底里的話:“你的喜歡真是好感天動地,既然真的喜歡要不要為他出個柜???!” 丁槐在電話里說:“正有此意?!蹦蔷湓捠撬跉忸^上說的,但現(xiàn)在他覺得,的確,他正有此意,就這樣做吧。 出個柜罷了,能怎么樣?還有一個多月高考,家里能把他怎么樣呢?總不至于不讓他參加高考。 而陸泱這邊,如果能用出柜換來他的信任的話,這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于是丁槐說:“沒關(guān)系,我會向你證明?!?/br> 陸泱不笑了,他沒有表情的時候目光很沉靜,眼睛望著人似有萬千話語要講,他似乎是嘆了口氣,也或許沒有,他說:“你不必向我證明?!币驗榻Y(jié)果都是一樣的。 但丁槐顯然曲解了陸泱的意思,他很快地說道:“我沒有用這個要挾你的意思?!?/br> 陸泱點頭說:“我知道,但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必這樣?!?/br> 丁槐站在樓梯上,比陸泱低兩個臺階,這讓他得微微抬頭才能看到陸泱的眼睛,他那只原本握住陸泱手腕的手使勁,把陸泱往下扯,陸泱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進了他懷里,像撞進他心里,他環(huán)抱著陸泱,在他耳邊慢慢地說:“是我想用證明來換一個機會。” 陸泱任由丁槐抱著,這姿勢其實有點奇怪,因為他沒有給丁槐一點回應(yīng),他們離得這么近,看起來這樣親密,但陸泱另一只沒有被握住的手是下垂著的,他只是被抱住了,這算不上是一個擁抱。陸泱整個人偏向丁槐,沒有再說話,眼睛望著樓梯臺階與臺階之間的那條線,也在心里慢慢地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br> 丁槐家族中的秘辛的確鮮為人知,當(dāng)初陸泱之所以能得知是因為余君昊故意把消息放給了他,直接目的很明顯,就是要陸泱用這個來擺丁槐一道,至于余君昊為什么會知道,陸泱對此存疑,但無意深究。 丁槐所說的“證明”,不一定就是要出柜,也可能是別的,只是陸泱故意向這方面引導(dǎo)了。而陸泱所不知道的是,趙卓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在嫉妒與惡意的驅(qū)使下,他和馮靈珊搭上了線,他想得簡單,就是要讓丁槐不好過,要他被蒙蔽雙眼做出過火的事,所以才假裝好心地給馮靈珊出主意,刺激丁槐讓他主動出柜,馮靈珊的確喜歡丁槐,但愛意和恨意在某些時候是共通的,在被一再打擊之后,她聽從趙卓的話這件事變得那么順理成章。 一件又一件蓄意而為又看似巧合的事織成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把還懵懂著的獵物困在網(wǎng)上,一點一點將它殺死。 那天過后,丁槐似乎是因為終于把要說的話說出口了,沒有再對陸泱揪著不放,陸泱平時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學(xué)習(xí)做題,很多人在臨近高考時都有心情浮躁的現(xiàn)象,陸泱沒有。 孫明輝依然堅持著給陸泱送早飯,在送了這么久以后他已經(jīng)摸到了一些陸泱對食物的喜好,陸泱喜歡喝豆?jié){配小籠包,不喜歡吃油條,其他的比較隨意。 陸泱在喝豆?jié){的時候,會無意識地瞇起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是很滿足的模樣,而在吃油條的時候,他會比吃其他東西更慢一點,但仍然會吃完。 在看到陸泱把他買的早飯吃完的時候,孫明輝心里會有很強烈的滿足感。他在最初的兩眼一抹黑之后,明白了喜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喜歡是需要過程的,換而言之,需要一定的時間。 孫明輝知道,是他先喜歡的陸泱,所以主動權(quán)不在他手里,不過他有的是自信,也有的是時間,他相信來日方長,也相信日久生情。 孫明輝撐著手偏著頭,凝視左前方陸泱恬靜的側(cè)臉時,心里就是這樣想的。 寫著試卷套題的陸泱并沒有注意到孫明輝的目光,他做題時總是認(rèn)真而專注的,旁邊的高儕就不一樣了,他的習(xí)題冊打開著,但那一頁的習(xí)題只做了兩道,圓珠筆還拿在手上,戳在紙張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高儕越來越難把注意力集中在學(xué)習(xí)上了。他那天去找趙卓幫忙,趙卓嘴上答應(yīng)了,實際上只是把那塊本來會被孔代容家拍下的地自己拿下了,而高儕父親的那個公司,他根本不屑一顧,這里的不屑一顧指的是,趙卓既不屑于幫他家,也不屑于再踩一把,趙卓連搶那塊地也只是為了惡心孔代容而已,和他高儕沒有一分錢關(guān)系。 這對高儕來說是十足的諷刺。 他再懦弱也還是沒忍住去質(zhì)問趙卓為什么言而無信,而趙卓只是無所謂地對他笑笑:“我是幫了你啊,讓你家公司發(fā)揮出最后的、僅有的價值,孔代容算個什么東西?不如把地給我,才不算浪費了它。” 趙卓說話越發(fā)刻薄,自從他和孔代容徹底鬧掰之后,雖然表面上還維持著最后的一點社交禮儀,背地里恨不能把對方踩到地里去,趙卓又是個不會收斂脾氣的,身邊的人自然都要遭殃。 這話是明晃晃的羞辱了,高儕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嘴邊有一萬句臟話,最后也只是哆嗦地說了個:“你……你……” “我什么我?還想說什么?沒有說的了就趕緊讓道,我懶得再和你浪費時間。”趙卓不耐煩地把高儕一把推開,走掉了。 高儕站在原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腦袋很暈,天旋地轉(zhuǎn)的,還有點想吐,他扶住欄桿看著地板,手上青筋暴起,有種強烈的想哭的沖動,但是很奇怪,哭不出來。 高儕永遠(yuǎn)忘不了那種感覺,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高儕眨眨眼,回過神來,偏頭看了一眼陸泱,陸泱在寫一道物理題,皺著眉思索著,然后在空白處寫下答題步驟,高儕等他寫完了這道題,喊了他一聲:“小陸?!?/br> “嗯?”陸泱抬頭,看了高儕一眼。 “你有時候會不會有一種,想……想……”高儕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想把孔代容和趙卓……殺了的沖動?” “殺”這個字的音,他發(fā)得很輕,像是怕人聽到。 陸泱的筆尖頓了頓,他看著高儕,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紅血絲和眼下的黑眼圈,還有長出胡茬沒刮的下巴,他搖了搖頭,說:“沒有?!?/br> “沒有嗎?”高儕喃喃地問,“他們那樣……那樣對你,你不會想要報復(fù)嗎?” 高儕幾乎有些魔怔了,他這樣小心翼翼,平時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 陸泱把筆放下了,他側(cè)過身體,用沉靜而平和的眼睛望著高儕,他說:“如果我要報復(fù),這種方法會是我最后用的那種?!?/br> 其實陸泱想說的不止這一句,高儕的問題暴露了太多,他從前的視而不見,推波助瀾,的的確確,是真實存在的。 陸泱突然覺得有點想笑,他沒忍住,真的笑了出來。 高儕睜大眼睛,他盯著陸泱,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陸泱斂了笑,恢復(fù)了友愛同桌的模樣,“只是覺得你的問題有些奇怪,我怎么會……去做違法犯罪的事呢?而且孔代容和趙卓,你怎么會問到他們倆身上去?” “啊……”高儕垂下眼睛,撒了個拙劣的謊,“我就,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哈。” “這樣啊?!标戙蟀焉眢w轉(zhuǎn)回去,繼續(xù)做題了。 晚上回到寢室后,陸泱在浴室里洗澡,先是聽到了一些模糊的聲音,后來聲音漸漸變大,是孔代容和趙卓在爭吵。說是爭吵也許不太恰當(dāng),大概是在互相給對方找茬。 陸泱把身上沖洗干凈,用毛巾擦干水珠之后又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才走出浴室,在第一次之后,除開被迫的時候,他再也沒有在寢室里暴露出身體。 孔代容和趙卓果然針鋒相對著,說著沒營養(yǎng)的垃圾話諷刺對方,陸泱貼著墻走,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在書桌旁擦頭發(fā),他余光瞟過去,看見高儕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寢室的燈有些暗,他卻沒有開臺燈,桌面上也什么都沒放,他又在發(fā)呆。 陸泱側(cè)著頭一點點把頭發(fā)擦干,目光就這樣一直落在高儕隱在黑暗里的臉上,只是看著,他沒做什么多余的表情。 高儕在回神的時候目光和陸泱的對上過,但他不像陸泱看花花草草那樣看著他,而是長久的凝視。 他竟對陸泱產(chǎn)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孔代容和趙卓吵完了,暫時休戰(zhàn),就又來繼續(xù)纏著陸泱,最后自然還是做了,但兩人一前一后,并沒有一起,因為都帶著怒氣動作間帶著暴力,陸泱就伏在下方咬牙忍著,但呻吟聲總是忍不住,高儕仍然坐在原位看著,卻也沒有在孔代容和趙卓做完以后拖著陸泱再來一次。 陸泱出了很多汗,澡算白洗了,趙卓拔出來后還不算完,膩著陸泱說話,陸泱偶爾嗯一聲作為回應(yīng),趙卓居然也不覺得無趣。 高儕看著陸泱身下慢慢流出些濁液,鬼使神差的,抽了兩張衛(wèi)生紙?zhí)竭^身遞給陸泱,陸泱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小聲說謝謝,趙卓本來還笑著,聽到抬頭也看了高儕一眼,頗有些咬牙切齒。 高儕低著頭把手縮了回去。 陸泱休息了一會兒,爬起來,走到高儕身邊問:“下周就??剂耍砭C有沒有哪些地方還不太懂的,我可以給你講一講?!?/br> 高儕思維動作都有些反應(yīng)緩慢,聞言打開了回寢室后就沒動過的書包,把習(xí)題冊拿出來,他想找?guī)椎李},但是看著習(xí)題冊上密密麻麻的字,覺得自己好像哪道都會,又哪道都不會。 于是他隨手指了一道填空題,是一道物理和天體運動有關(guān)的題。 陸泱看了看那道題,又看高儕,有些欲言又止。 高儕問:“怎么了,這道題有問題嗎?” 陸泱搖頭說:“不是?!鳖D了頓才又說,“這道題,你不會嗎?” 高儕有些驚惶地看著陸泱皺著眉的臉,把那道題讀了一遍。 該怎么做來著?公式是什么?用哪一個? 高儕驚悚地發(fā)現(xiàn)他好像忘了要怎么解這道題。 陸泱嘆了口氣,詳細(xì)地把這道題的解題步驟給高儕講了出來,很簡單,只需要稍微分析然后把公式套進去就可以解出來,他嘆著氣對高儕說:“這道題很基礎(chǔ)啊?!?/br> 高儕不明顯地發(fā)著抖,說:“是……是嗎?我剛才腦袋沒轉(zhuǎn)過彎來。” “既沒有陷阱也不彎彎繞繞,確實不難,大部分人應(yīng)該都能解出來吧。高儕,你是不是看錯條件了?”陸泱手指點著題號的位置,輕輕巧巧一問。 高儕順著陸泱的話說:“對,看錯了?!彼恢罏槭裁此辉敢獬姓J(rèn)自己不會這道題,但他知道這次??妓炅?,不……不只是???。 陸泱笑了笑,沒有撕破高儕本就破破爛爛的遮羞布,他說:“好的?!?/br>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高儕上了床之后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睡不著,身體已經(jīng)很疲勞了,但腦子里全是一件又一件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心事,恍惚間他聽見了一點動靜,瞬間豎起了耳朵,聽到寢室門被小心打開的聲音,陸泱出了寢室,把門掩上了沒關(guān),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高儕也跟著下了床,在門邊觀察了一會兒也出去了,他想知道陸泱到底去干什么。 高儕像個變態(tài)的尾隨者一樣跟著陸泱,這時候他的心臟跳得很快,他想也許他能發(fā)現(xiàn)陸泱的一些秘密。 但實際上沒有。 陸泱和高儕一樣睡不著,他不想在床上直挺挺躺著,但陽臺上放了很多東西,他怕弄出太大的動靜,所以走出寢室來在通風(fēng)口站著眺望遠(yuǎn)處的寥落燈火。 高儕蹲在樓道的陰影處,他望著陸泱的背影,很單薄,有些寂寥的意味。 良久,高儕聽見了一聲很輕很長的嘆息。 高儕愣了愣,又蹲了一會兒,準(zhǔn)備回去,聽到門打開的“喀噠”一聲,心臟一緊,把自己又往暗處藏了一點。 開門的是孫明輝。他的寢室和陸泱的寢室隔得不遠(yuǎn),就在同一層。 他倒不是睡不著,而是睡醒了一覺起來放水,看見外面下雨了想著把之前弄臟洗了晾在樓層公共區(qū)域的床單給收回來,不然被雨淋濕還得再洗一次,就看到那窗邊站著個人,打眼一瞧有點眼熟,仔細(xì)一看是陸泱。 陸泱被那一聲開門的聲音驚到了,回過頭來看到是孫明輝,沖他笑了笑,說:“好巧。” 孫明輝下意識地也跟著笑了笑,覺得這句話好耳熟。 的確是很巧,平時這時候?qū)O明輝早睡熟了,陸泱也不會因為睡不著出來看這座被雨淋濕的城市,要有多巧合,他們才碰到。 “羊羊,你在這……干嘛啊?”孫明輝撓了撓頭。 “我睡不著?!标戙笳f。 “怎么了?”孫明輝走到他身邊來,和他并排站著,跟他一起看窗外的雨。 “有點冷?!标戙蟠鸱撬鶈柕卣f道。 孫明輝一怔,準(zhǔn)備伸手把窗戶關(guān)上,陸泱伸手擋了擋,說:“不用。” 孫明輝看著離他很近的陸泱的臉,陸泱臉上的表情總是很淡,仿佛沒什么能讓他有太大的心情起伏,但孫明輝聽到陸泱用很輕的聲音說:“我有一點累?!?/br> 很輕很輕,不像是在對孫明輝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孫明輝站直了一點,在這一刻他很清楚地明白陸泱的疲憊是真實的,他沒有在他面前偽裝。 他有一點緊張,他想這是再好不過的讓陸泱對他產(chǎn)生好感的時機,陸泱這樣的狀態(tài)并不多見,他很怕抓不住這個機會。 孫明輝腦袋里閃過很多即將說出口的話語,但他不敢那樣輕易地說出來,他擔(dān)心說錯話,因此在陸泱說完那句話之后,他們有一段冗長的沉默。 然后,孫明輝盡量用輕柔的語氣對陸泱說道:“羊羊,是不是因為高考越來越近了你覺得緊張?還是你寢室里的那些人又做了什么?” 陸泱看著孫明輝因為忐忑繃得很緊的臉,很淺地笑了笑:“不是,我就是覺得累?!?/br> “啊……”孫明輝張著嘴巴,語塞了。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标戙筮@樣說道,他把目光重又投回到雨幕里,黑暗中樹影憧憧,一兩盞燈火明明暗暗,陸泱站著,孫明輝就陪他站著,心里想著,陸泱好像一碰就要碎了。這時候的他不陽光也不開朗,很有些脆弱,但這樣的陸泱,更讓孫明輝喜歡了。 從前孫明輝喜歡陸泱身上的脆弱感,是想去蹂躪,去破壞,現(xiàn)在他喜歡陸泱身上的脆弱感,是想去憐惜,去保護。 他對陸泱的喜歡越深,注定越要吃愛情的苦。 孫明輝陪陸泱站了十多分鐘,雨一直綿綿地下著,聽著倒有些催眠,陸泱站得手腳都有些冰冷了,搓了搓手對孫明輝說:“我回寢室了?!?/br> 孫明輝點頭說好,然后很快地轉(zhuǎn)身抱了陸泱一下,說:“我也回去了,困?!?/br> 高儕在陸泱回寢室之前就已經(jīng)回到床上了,陸泱輕手輕腳關(guān)了門上床,聽著雨聲睡著了,高儕在黑暗中睜著眼,回想他看到的沉默地站在窗邊的兩個人,也閉上眼睛睡了。 —— 轉(zhuǎn)眼就到周五,這周一過,到下周離高考就不足三十天了,時間好似緩緩流淌著,實則過得飛快。 高儕總算能稍微集中點注意力在學(xué)習(xí)上了,只是解題變得慢了許多,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聞人上這兩天沒再來找陸泱,消停了不少,像是被誰嚇住了。 等放了學(xué),孫明輝因為有事先走了,高儕坐在位置上沒有收拾,似乎是不太想走,陸泱把還剩一點的試卷寫完,抬頭一看,在教室里的除了高儕,還有趙卓和孔代容。 丁槐居然沒來,陸泱對此有些詫異,但也僅僅是有些詫異,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想來是逃不過今天上趙卓或孔代容某一人的床。 陸泱已經(jīng)確定這兩個人水火不容到如果有機會,就再也不想和彼此共享他的地步。 但陸泱還是裝作不明白的樣子,他問:“怎么了,你們還不走嗎?” 趙卓和孔代容對視一眼,又馬上嫌惡地移開目光,趙卓先開口道:“陸陸,你跟我走吧。” 陸泱歪了歪頭,不解地說:“去哪?” “跟我回家。” 陸泱坐在原位,他說:“我不明白。” 趙卓似乎是有點著急了,正要說話時卻被孔代容打斷:“小陸,你不想和趙卓走的話,就跟我走?!?/br> 陸泱想說,我不想跟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走。 但他沒有這樣說,他只是用一種不理解、不明白的語氣說:“我要回家啊?!?/br> 這是很委婉的拒絕了,趙卓和孔代容同樣明白,但也都揣著明白裝糊涂,孔代容說:“今天不回家了。” 陸泱把筆放下,看著孔代容,問:“那我跟著你們誰走?” “跟著我。”趙卓和孔代容異口同聲道。 陸泱眨了眨眼,身旁一直沉默的高儕開口說話了:“平時不是都一直待在一個寢室嗎……”沒說完的半句話是,難道還嫌霸著陸泱的時間不夠長嗎。 趙卓冷笑了一聲指著高儕就開始罵:“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高儕直直地盯著趙卓,唇抿得很緊,沒再說話。 趙卓看著高儕一副倔樣氣不打一處來,準(zhǔn)備再說什么的時候被陸泱喊了停:“好了,那不然這樣,你們劃拳吧,誰贏了我就跟誰走。”陸泱說這話時是笑著的,很隨意地決定了自己這個晚上的留宿地址。 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孔代容和趙卓劃拳,孔代容出了石頭,趙卓出了剪刀。 孔代容贏了,趙卓臉色難看得要命,又不肯在陸泱面前失態(tài),忍得臉部快抽搐。 孔代容笑了笑,很挑釁地對趙卓說:“愿賭服輸?!贝咧戙笫帐皶瓦@樣把他領(lǐng)走了。 趙卓看著自己伸出來的兩根手指,恨不得把它看出個洞來,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高儕正在盯他,順手甩了一個耳光過去:“看什么看?傻逼?!?/br> 孔代容打了車,去了離學(xué)校最近的一家高級酒店。 拿到門卡開了房之后,孔代容和陸泱走進房間里,房間很大,整潔又明亮,孔代容把陸泱的書包往地上一扔,把陸泱按在床上,居高臨下地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泱搖頭說不用,伸手解孔代容的校褲皮帶,解下后又把拉鏈拉開,揉搓襠部,孔代容撐在陸泱上方,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陸泱的臉,陸泱垂著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有一顆小小唇珠的嘴唇。 孔代容偏頭吻上去,含住唇瓣舔弄,陸泱的手停了下來,又被孔代容帶著繼續(xù)動作。 孔代容反應(yīng)已經(jīng)很明顯了,內(nèi)褲里支起來一塊,他起身把自己剝個精光,又把陸泱給剝光了,拿著床頭的潤滑給陸泱做擴張,陸泱敞著腿,腰下面墊著枕頭,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在自己后xue反復(fù)摳弄戳刺的手指,小聲地呻吟著。 孔代容被陸泱叫得受不了,用嘴唇堵住他的唇,空著的手牽起陸泱的手讓他給自己打,他雖然很想馬上進入陸泱的身體,但他一點都不急,因為沒有人會催他,今天陸泱是完完整整屬于孔代容一個人的。 等完全擴張好后,孔代容讓陸泱自己抱著腿,他扶著yinjing把自己一點一點送進陸泱體內(nèi),因為擴張得很完全,陸泱除了覺得有些漲之外,沒有其他不好的感受,他能感覺到今天孔代容很溫柔。 如果他們兩情相悅的話,陸泱也許會覺得這場性愛是一種享受。 在孔代容把頭埋進陸泱肩窩射過一次的時候,陸泱是這樣想的。 后來孔代容又抱著陸泱在窗邊和浴室做了一遍,來回不過就是那些地方,陸泱乖乖配合,或趴或躺或坐著,直到射不出jingye,直到精疲力竭。 第二天陸泱是在八點醒來的,孔代容在他身后抱著他,晨勃著的性器抵著他的大腿,陸泱把自己從孔代容懷里挪出來,穿好衣服提著書包走了。 回家時路過早餐店慣例買兩份早餐,一份他的一份陸盈盈的,不管她吃不吃,陸泱總會多買一份。 開了門進到屋里,陸盈盈還在睡,她最近十分嗜睡。陸泱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了,又把家里的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陸盈盈脫下沒洗的臟衣服洗掉,回房間開始寫作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