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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除了陸泱,寢室里的其他三人都失眠了。 趙卓和孔代容躲進廁所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高儕瞪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腦袋里不斷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趙卓的那句“廢物”勾起了高儕很不愿意回憶的東西。 老媽看到他成績時失望的表情,老爸指著他罵“我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條狗”,深夜他們坐在偌大的客廳里愁眉苦臉地談些什么,自己藏房間里在焦慮和不安中胡思亂想。 高儕知道自己家里出問題了,大概是公司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本來爸媽決定高考之后就送他出國,突然又說不了,讓高儕好好高考,考出個讓他們滿意的成績,就在國內(nèi)讀大學(xué)。 可高儕不知道什么成績才是能讓他們滿意的成績。 之前他們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家里沒這么多錢,他們臉上好像也沒有被這么多憂愁籠罩。高儕不明白,怎么別墅住上了,豪車開上了,奢侈品也用上了,反而變得不開心了。 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自己真是個廢物么? 高儕在一片黑暗里頹喪地想。沒人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他不相信自己,也不愿相信說話難聽的趙卓,那他應(yīng)該相信他爸媽嗎?他確實讓他們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高儕嘆了口氣。 陸泱面朝著墻,復(fù)盤剛剛自己說的話。好像說得有些強硬尖銳了,這和他表現(xiàn)出來的形象不太相符??伤麑嵲谟行┤滩蛔×耍仓皇莻€十幾歲的少年,忍了這么久,他快要窒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早日從這段畸形的關(guān)系里脫出,但隨著這些人對他態(tài)度的改變,好像事情反而變得有些棘手,不過好的一點是,他有更多籌碼了。 陸泱閉上眼睛,呼吸放緩,很快睡著了。 周五一到教室,孫明輝就很興奮,一張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陸泱覺得如果孫明輝有尾巴的話,現(xiàn)在大概就在瘋狂地擺動。 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前兩天的事,自己又給自己把油加滿了。 陸泱剛開始還不明白孫明輝在高興些什么,他略一思量,把一直放在抽屜里的請柬拿出來,這時他才翻開它,看到上面生日宴會的日期,3.29,就是今天。 原來孫明輝的生日是今天。 陸泱又把請柬塞回桌屜里,高儕看到陸泱的動作,問:“小陸,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陸泱說,“昨天那道有機化學(xué)的題,你做出來了嗎?” 一說到這個高儕就垮下了臉:“沒有,那道題倒數(shù)第二問好難,方程式我怎么湊都不對。” “那我給你講講吧。”陸泱說。 高儕高興地拿出試題卷:“小陸你真好?!彼幌?yún)⑴c孔代容和趙卓的事,他倆也排斥他,他不想去找罵,而且哪怕不和陸泱上床,不和他發(fā)展其他的什么關(guān)系,就這樣當(dāng)同桌也不錯,他誰都不站,不惹腥味,挺好。 高儕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他其實早就做過選擇了,魚和熊掌,怎么可以兼得呢。 孫明輝一到課間就到陸泱周圍晃,不時和陸泱說兩句廢話,諸如“今天天氣真好”,“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心思昭然若揭。陸泱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習(xí)慣了孫明輝的反差了。 陸泱沒反應(yīng),孫明輝就一直說,最后陸泱實在受不了他的聒噪了,只好說:“我記得的?!?/br> 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要再用這種蹩腳的方式提醒我了。 “記得就好!嘿嘿嘿!”孫明輝傻笑著走了。 看著孫明輝走出的快要蹦起來的步伐,陸泱覺得有些撕裂感,他沒想到孫明輝真正的性格竟然是這樣。 周五的最后一堂課,依然是語文。 陸泱的筆記做得很全,這時候他只是聽著,高儕在旁邊有點昏昏欲睡,他昨晚又沒睡好。 語文老師在講選擇題的答題技巧。 “我們知道,語文是一門需要咬文嚼字的學(xué)科,漢語是我們的母語,但很多時候,學(xué)好漢語并不容易?!闭f到這句話時,廖盼香看了陸泱一眼,陸泱低頭看著筆記。“漢語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難的一門語言,對我們中國人來說,入門簡單,精通很難。當(dāng)然,我們今天要講的,并不是怎樣把語文學(xué)得精通,那是文科學(xué)生到大學(xué)里專攻漢語要做的事。那對理科生來說,要做的,就是不要讓文科類學(xué)科拉后腿,對你們來說,要讓文科類學(xué)科成為你們的優(yōu)勢學(xué)科?!?/br> 說著說著,廖盼香又看了陸泱一眼,她真是對陸泱恨鐵不成鋼,其他學(xué)科都到天花板了,怎么語文還是這樣不溫不火呢,她真是快急死了。 陸泱被盯得沒辦法,終于抬頭和廖老師對視了一眼,露出個有些無奈的笑容來。 廖盼香繼續(xù)講:“而在語文這門學(xué)科中,如果選擇題答得好,就能比別人走得更前面,簡答題、作文這類主觀題的分遠沒有選擇題好拿分?!?/br> 講到正題了。陸泱看著筆記本上的答題技巧。 選擇題最難的一點在于選項模棱兩可,兩個看似差不多的選項,因為某個字、某個詞,意思天差地別。說話的技巧也是如此。所以要細心、耐心,不能急躁,但也不能在一道題上猶豫過久,當(dāng)斷則斷,把控好時間。 選擇題第二難的一點在于思維定勢,一旦覺得某個選項是正確答案,就會下意識地忽略其他有可能真正正確的答案。有時候分明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答案,卻因為之前似乎看到了正確答案而錯過了。 陸泱一條一條地看下去,發(fā)現(xiàn)有些做題技巧,在現(xiàn)實中也很適用。陸泱在上語文課時有時會走神,對他來說,其實現(xiàn)在這個成績已經(jīng)是天花板了,別人的天花板也許是130,但他的就是110,沒辦法。答好選擇題就能走到前面嗎?陸泱每次選擇題不會錯超過一個??删拖窭蠋熣f的,主觀題有太多可以扣分的地方,簡答題陸泱可以靠模板拿滿分,作文卻不可以靠模板拿高分,寫作文需要一些靈氣,很可惜,陸泱沒有。 上天沒為他點亮這個天賦點。 上周的試題卷陸泱做過之后拿給廖老師看,批過以后幾乎沒有錯處,她一邊檢查試卷一邊對陸泱說:“如果高考語文沒有作文,我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愁了。怎么作文就是寫不出來呢你?” 陸泱也很無奈,他也想問自己,怎么就寫不出來,可是如果要寫真實,未免又太過黑暗苦澀,或許分會比現(xiàn)在還低。 下課后,廖盼香終于記得在走之前給陸泱額外的試題,她也知道,對于陸泱來說,語文除了作文,其他的已經(jīng)沒什么提升空間了,但作文分數(shù)也不是想提就能提起來的,她把試卷給陸泱的同時還給了他一本作文寫作技巧,讓他多看看到底怎么用模板寫出比較討閱卷老師喜歡的作文。 陸泱很感激,語文老師對他是真的上心,她原本不用做這些,陸泱接過書來,謝謝說得真心實意。 “謝什么呀,用不著,啊。”廖盼香提起自己的包,“好好學(xué)啊陸泱,你是個好苗子?!?/br> 孫明輝看語文老師走了,湊上來到陸泱跟前,說:“羊羊,我家那邊……不是我平時周末住的地方啊,就是我和我爸媽他們住一起的地方,離學(xué)校有點遠,我怕你自己過去來不及,要不,你坐我家司機的車吧?”和我一起。 高儕一邊收拾一邊偷聽,孫明輝并沒有請他去他的生日宴。 “可以嗎?”陸泱問。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睂O明輝巴不得陸泱趕緊答應(yīng)。 “你之前說,要穿正裝嗎?”陸泱收拾著書包問。 “嗯……也不用穿正裝,你的話,身上這套校服襯衫加西褲就可以。”孫明輝沒有告訴陸泱,其實別人都會穿正式的服裝,他覺得他保護了陸泱的自尊心。 “好的?!标戙髴?yīng)道。 高儕收拾好了,小聲對陸泱說:“小陸,周天見?!?/br> “周天見。”陸泱笑著回他,孫明輝看到陸泱對高儕笑,狠狠地瞪了高儕一眼,把高儕瞪得一抖,加快步子走了。 孫明輝盯著高儕走出教室門,臉轉(zhuǎn)過來,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陸泱收拾好了,正要跟著孫明輝走時,在教室門口看到了丁槐,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上周也發(fā)生過一次。 丁槐走過來,氣喘吁吁地看著陸泱,他是跑過來的。 他喘著氣說話,也不管陸泱身邊還有人了:“羊……羊崽兒,我想給你說……” “管你說什么,”孫明輝把陸泱攬到自己身前,“改天說,今天他有別的事。” 丁槐看著孫明輝,冷笑了一聲,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你他媽是誰,輪得到你說話嗎。 陸泱看著丁槐,他的臉上有一個很明顯的掌印。他猜到丁槐接下來大概會說什么,但他不讓丁槐現(xiàn)在說出口,于是有些抱歉地看著丁槐,說:“對不起,今天確實還有一些別的事,下次再說好嗎?” 丁槐看著陸泱,神情有些復(fù)雜。他想說,今天就是說這件事的最佳時機,錯過了就不一樣了,但他最后還是說:“行?!?/br> 陸泱對他點點頭,跟著孫明輝走了。 丁槐坐在陸泱的課桌上,瞇著眼看陸泱和孫明輝的背影,想起來找陸泱之前去找馮靈珊說的話。 “我們分手吧?!倍』闭f得直截了當(dāng)。 “你說什么?”馮靈珊有些不敢相信,最近丁槐對他有些冷淡,她還以為是倦怠期到了,過一段時間就好,沒想到丁槐一開口,說的是分手。 “我……我哪里做得不好嗎阿槐?”馮靈珊試圖挽回,她是真的喜歡丁槐。 “沒有,你沒有哪里做得不好?!倍』备杏X說話時有點艱難,“是我的問題?!?/br> “你的問題?”馮靈珊微抬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什么問題?你煩了,你膩了,你移情別戀了?” 丁槐皺著眉,不知道該怎么說。本來為了陸泱和馮靈珊分手就很瘋狂了,在那天晚上陸泱說出這句話時,他沒想過自己會這么做,但他做這個決定前已經(jīng)思考了很久,他不后悔。 “說話??!”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流了下來,馮靈珊哭著要一個結(jié)果,“為什么?你給我個理由??!” “我移情別戀了?!倍』闭f。 馮靈珊一愣,抬手給了丁槐一記響亮的耳光。 “混蛋。” 馮靈珊擦了把眼淚,背著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丁槐被打得偏了頭,站在原地,心跳很快。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一定要做個選擇,總有一個人要受傷。 趁著現(xiàn)在頭腦還發(fā)熱,丁槐往陸泱的教室飛奔,想要第一時間告訴陸泱,他分手了,他選了他,想問他自己現(xiàn)在有沒有資格再和他談?wù)剟e的? 但他的話沒能說出口,一句也沒有。陸泱跟著孫明輝頭也不回地走了。 孫明輝對陸泱這么死纏爛打的時候,他卻在躊躇究竟要不要為陸泱和馮靈珊分手,丁槐想,自己猶豫了這么久,是不是晚了一步。 坐在無人的教室里,丁槐看著光潔的地板磚,忽然覺得惶恐了。 孫明輝領(lǐng)著陸泱往校門口走,一邊走一邊說:“今天去的人還挺多的,大部分是我們班的人,還有一些叔叔阿姨什么的,你不用管他們?!?/br> 陸泱點頭。 到了自家司機的車前,孫明輝拉開后座的車門,看到了本應(yīng)該在家里的管家,陳叔。 陳叔笑著對孫明輝點了點頭:“少爺,先生和夫人讓我來接您回家?!?/br> 這個稱呼讓孫明輝臉一下就紅了,他一邊瞟陸泱一邊說:“陳、陳叔,我說了不要在外面叫我少爺?。 ?/br> 陸泱倒是波瀾不驚,并沒有對此大驚小怪,他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對孫明輝這個“陳叔”說:“叔叔您好,我是孫明輝的同學(xué)?!?/br> “哦,我知道你啊,少……明輝經(jīng)常提起你呢。”陳叔克制禮貌地打量了一番陸泱,確實是個相貌出眾又懂禮的孩子,怪不得少爺喜歡。 “是嗎?”陸泱有些羞澀地問。 “好了好了,別說了陳叔,”孫明輝臉紅得快要滴血了,“我之前就請了陸泱來參加我的生日會來著,順便讓他坐我家的車去,方便些。” “好的?!标愂宕蜷_這邊的車門,從另一側(cè)上車坐上了副駕駛,把后座留給了兩人。 陸泱坐在偏左側(cè)的地方,孫明輝坐在最右側(cè),坐姿僵硬,心慌意亂,他覺得陳叔剛才那句話把自己老底都給掀了,丟臉?biāo)懒恕?/br> 他悄悄地偏頭看陸泱,陸泱閉著眼養(yǎng)神,車廂里很暗,他的輪廓有些模糊不清,喉結(jié)部分卻很明顯,孫明輝咽了咽口水,他想吻上去,把喉結(jié)嘬紅。 算下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很久沒有要過陸泱了,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他,惶恐了好一陣子,又覺得既然喜歡,再草率地上床是不是不太合適,這也顧慮那也顧慮,倒好像和他距離遠了些。 孫明輝把手平放在座椅上,假裝不經(jīng)意地一點一點挪過去,牽住了陸泱的手。 陸泱睜開眼睛,偏過頭看他,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很亮,像是在發(fā)光。 孫明輝和陸泱在昏暗狹窄的空間里對視,孫明輝沒說話,也沒放手,反倒握得更緊了些。 陸泱也沒有說話,他短暫地看了孫明輝一眼,重又把眼睛閉上了。 孫明輝覺得心跳得很快,他感受著手心里的溫度,覺得有一股暖流從他的身體里汩汩流出,流向陸泱。 孫明輝沒騙陸泱,他本家里的宅子確實離學(xué)校比較遠,車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如果陸泱自己去的話,恐怕時間得翻倍。 他家在一片別墅群里,周圍住的都是和他家境差不多的人,陸泱聽說過這里,寸金寸土,一般人住不起。 司機停了車,要來給孫明輝開門,他使了個眼色制止了,自己開門下了車,伸出手來要拉陸泱一把,陸泱拒絕了,他不是女孩,孫明輝不必這樣。 下了車,四周的環(huán)境能看得更清楚,連綠植都比其他地方多許多,地面上沒有一點垃圾,看著很舒服。 孫明輝把書包遞給陳叔提著,領(lǐng)著陸泱往家門口走,這時候很熱鬧,燈火通明,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見到孫明輝,第一句話是“生日快樂”。 孫明輝很高興,一一道謝,沒注意到那些人似有若無落在陸泱身上的目光,等到穿過噴泉花園進了室內(nèi),陸泱才發(fā)現(xiàn)人更多,室內(nèi)裝潢簡約大氣又不失溫馨,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陸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看到放在玄關(guān)旁邊的一樽青花瓷花瓶,里面插了幾枝花,他認不出品種。 孫明輝指了指客廳中間的真皮沙發(fā),對陸泱說:“羊羊,你先坐啊?!?/br> 孫明輝沖著樓上喊了一嗓子:“媽!我回來了!” 隱約聽到有個女聲答話,孫明輝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梯,陸泱看他消失在拐角,把視線轉(zhuǎn)回來,看著茶幾上精致的水果拼盤。 這地方和他格格不入。明亮的、鮮艷的、漂亮的,和他一直所處的環(huán)境相反。不論是外面的人,還是現(xiàn)在在室內(nèi)觥籌交錯有來有往聊著天的人,都身著正裝,他們身上有一種高傲矜貴的氣場,陸泱在這里,就像個異類。 不過陸泱不在意,無論是他的格格不入也好,還是那些人隱晦的打量也好,他都不在意。 今天他來,不是來參加誰的生日會的。 陸泱一進門,孔代容就看到了他,他穿著一身三件套西裝,中規(guī)中矩,等孫明輝上樓后,端著一杯紅酒過來在陸泱身旁坐下,和陸泱搭話:“你坐孫明輝的車過來的?” 陸泱點頭。 “孫明輝這個十八歲生日,陣仗夠大的,請了不少人?!笨状菝蛄艘豢诰疲劬粗戙笊砩系男7r衫,“我以為他會帶你去換身衣服?!?/br> “他說就這樣就可以?!标戙蟠鸬馈?/br> “看起來有點奇怪。”孔代容把酒杯放下,“我那里有一套多的,你去換上吧?!?/br> “你特意帶的嗎?”陸泱問。 “對啊,特意給你帶的,我覺得就孫明輝那腦子,可能想不到這茬?!笨状莩爸S了一句,“他爸媽寵他寵得跟什么似的?!?/br> “好的,謝謝?!标戙笳酒饋?,跟著孔代容去換衣服,雖然他不介意那些人的目光,但總是這樣被盯著,總會有些不舒服。 等孫明輝下樓時,陸泱人已經(jīng)不見了,他抓過侍立在一旁的男仆,問:“剛才在沙發(fā)上坐著的人呢?哪兒去了?” 男仆被這么猝然一問,有些摸不著頭腦:“少爺您……您問的是誰?什么人?” 孫明輝臉色陰沉,一把把男仆推開:“廢物?!?/br> 他大步走開,準(zhǔn)備去找陸泱,這地方這么大,陸泱又是第一次來,他怕陸泱迷路,也怕陸泱被什么人拐走了。 彼時陸泱正坐在孔代容的車?yán)?,把衣服脫光了換上孔代容為他準(zhǔn)備的服裝??状菀呀?jīng)成年了,他自己開了車來。 車?yán)锟臻g太小,陸泱施展不開,只好弓著身體有些艱難地穿上西褲,一顆一顆扣起襯衫的扣子,孔代容坐在一旁,欣賞陸泱美好的rou體。 “小陸,你覺得,孫明輝對你,是個什么感覺?”趁著陸泱換衣服的空隙,孔代容問他。 陸泱扣扣子的手頓了頓,很快就繼續(xù)動作:“我不清楚?!?/br> “你猜猜呢?”孔代容一手支著下巴。 “大概……有一點好感吧?!标戙筮@樣回答。 孔代容挑了挑眉,他沒想到陸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那你覺得這點好感是真的還是假的?”孔代容繼續(xù)問,他循循善誘,像條要引誘獵物進入狩獵范圍的蛇。 “我不知道。”又是這個答案,孔代容皺了皺眉,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忍不住分神去想,趙卓那個廢物,到底能不能把該做的事做好? 陸泱把扣子扣好了,但他不會系領(lǐng)帶,孔代容上身前傾,一邊幫陸泱系了個溫莎結(jié)一邊壓低聲音說:“小陸,你不要被孫明輝騙了。他那樣的人,興致上來了看起來對你很好,等熱情過了,就把你扔到腦后了。他是不是說他很喜歡你?只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而已,你不會輕易地就被他騙過了,對吧?” 孔代容抬頭看陸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透陸泱那張平靜的面容下,到底想些什么。 “那我能相信你們嗎?”陸泱問。 “為什么不能?”孔代容說,“我們是室友啊,高儕還是你同桌呢,難道相比起來,我們不比他更靠譜嗎?” 陸泱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孔代容,不說話,他想,原來不止他一人想要在這場生日宴上做些什么。 這個時候,孔代容也不忘為以后做準(zhǔn)備:“就像你那天說的,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四角關(guān)系不太合適,我們也可以再商量啊,但孫明輝這樣橫插一腳,豈不是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還有那個丁槐,他有個女朋友,那邊還糾纏不清著又來纏你,對你來說也不太合適吧?!?/br> 陸泱聽明白了,他們是要從自己這里打開局面嗎?只可惜方法用錯了。 孔代容自認為放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不相信,等會兒我們幫你問啊,孫明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br> 我們?陸泱歪了歪頭,看來他們還不算太蠢,兩邊同時下手,如果自己真的對孫明輝有什么想法的話,可能已經(jīng)動搖了吧。 “好,”陸泱答應(yīng),“我也想知道,孫明輝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笨状輨偛诺脑捰行┦窃囂?,虛張聲勢而已,雖然孫明輝確實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明顯了,但他并沒有對自己說過“喜歡”。 這一邊,孔代容把西裝外套遞給陸泱,那一邊,孫明輝找陸泱找得滿頭大汗,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見了? 剛才他上樓去找爸媽,mama還待在房間里,拿著兩條裙子問孫明輝:“明輝,你覺得哪條好看些?” 孫明輝急著下樓,有些敷衍地說:“媽你穿哪條都好看?!?/br> 秦女士看孫明輝猴急的模樣,又想起剛才陳叔告訴她的孫明輝帶了個同學(xué)搭車,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大半:“就你嘴甜,抹了蜜似的。” 孫明輝嘿嘿笑,問爸去哪兒了,秦女士說:“公司還有點事,他得晚點呢?!?/br> “啊!怎么這樣啊!”孫明輝有點失望。 “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在他那兒呢,他說等會兒要自己給你,還給你帶了個大蛋糕回來。” “什么禮物???不會又是游戲機吧?還是高達?”孫明輝有點好奇。 “你拆了就知道了,”秦女士慈愛地看著孫明輝,“明輝啊,我的乖兒子,今天過了,就成年咯?!?/br> 孫明輝撓撓頭,聽著母親這樣說,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女士試探著說:“明輝,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啊,能告訴mama嗎?” “哎呀……”孫明輝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當(dāng)然不是害怕說出自己喜歡的是男生,只是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八字還沒一撇呢,“媽我先下樓了!” 秦女士看著孫明輝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有些憂慮地嘆了口氣,如果兒子真的喜歡上同性,倒也沒什么,從小寵到大的,什么不能順著他呢?就怕自己傻乎乎的一顆心給出去了,卻沒落處。 等孫明輝下樓,要找的人卻不見了。 他找人急得滿頭大汗,不小心撞到一個人,正要道歉,卻發(fā)現(xiàn)是趙卓。 趙卓看著他,一臉不懷好意:“這么急,找誰?。俊?/br> 孫明輝猛回頭看他:“陸泱在哪?” “你問我,我不知道啊?!壁w卓聳肩,“你把他弄丟了?” 孫明輝臉色黑得和鍋底有得一拼:“你們他媽的,非得在今天給我添堵?” “不是我給你添堵啊,你搞清楚狀況,”趙卓攤手,“陸泱找不著了,是你自己的問題吧,誰讓你沒看好他?” 孫明輝看了看四周,拖著趙卓進了一樓的洗手間,揪著趙卓的衣領(lǐng)把他按在墻上,問:“你和孔代容一向是一起……他不在,那就是他把陸泱帶走了?” “你挺聰明嘛,”這時候趙卓倒肆無忌憚了,今天是孫明輝的生日,他肯定不想出丑,真要出手揍他,還要掂量幾分,“孫明輝,你不覺得,剛才我說的話,很適用于你嗎?” “你什么意思?”孫明輝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字面意思啊,”趙卓任由孫明輝把他按著,也不掙扎,“你不就是這么想的嗎?陸泱被你截走了,是我們沒有看好他,才讓你橫插一腳,現(xiàn)在還想完全霸占他,難道不是嗎?” “你他媽......你他媽說什么屁話。”孫明輝不愿意承認,實際上,哪怕他們寢室里四人的關(guān)系再扭曲,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孫明輝現(xiàn)在這個身份,說難聽點,叫第三者。 “不承認了?”趙卓冷笑著說,他的目光隱晦地從沒關(guān)門的廁所隔間滑過:“還是你真的喜歡上陸泱了?cao著cao著cao出感情了?哈哈哈,你覺得陸泱會信你嗎?你和丁槐還和他搞過3p吧?你猜陸泱被你和丁槐夾在中間的時候,他在想什么?” 孫明輝神色幾乎有點猙獰了,他吼道:“閉嘴!你他媽懂什么,我、我......” 他想說,沒錯,我就是喜歡上陸泱了,怎么樣?!你能把我怎么樣?!但話到嘴邊,他卻發(fā)現(xiàn)說不出口了。 “你什么?你對陸泱炮友轉(zhuǎn)真愛了?真是好感天動地啊,我是不是該為你鼓個掌?”趙卓還在不斷用話語刺激孫明輝,孫明輝感覺腦袋里一片空白,他似乎被羞辱了,趙卓的話讓他覺得喜歡上陸泱變成了一件很丟臉的事,但他明明早就已經(jīng)想通了,可如果先動心的人真的變成了他自己,是不是在他們看來,就是很讓人笑話? 孫明輝嘴硬著說:“你他媽別胡說八道了!誰告訴你我喜歡陸泱了?我、我就是......我就是覺得cao他cao得很爽而已!怎么樣,不行嗎?你們沒試過他的味道嗎?不是cao過之后也日思夜想?!” 趙卓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孫明輝,孫明輝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回頭一看,不正是陸泱和孔代容嗎? 陸泱臉上沒有表情,孔代容笑著對陸泱說:“你聽到了吧,他自己是怎么說的?!?/br> 孫明輝面色一白,他想要為自己辯解,蠕動著嘴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泱深呼吸,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孫明輝在月光下看陸泱的臉,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淚。 孫明輝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被孔代容和趙卓這兩個畜生擺了一道。 孫明輝聽見陸泱用沒有起伏的語氣說:“聽見了。” 他把趙卓放開,站在原地,有些凄然地看著陸泱,有很多話想說,這次是真的說不出口了。因為該死的自尊心,他把陸泱推得更遠了。 趙卓脫離了桎梏,踉蹌了兩下,咳了咳,臉上是得逞的笑意:“陸陸,聽到了好啊,免得被他給騙了?!?/br> 陸泱吸了吸鼻子,沒有搭趙卓的話,孔代容的手搭在他肩上,幾乎是摟著了,這是一種挑釁的對領(lǐng)土占有權(quán)的表現(xiàn)。 孫明輝也顧不上別的了,他上前一步,想要把陸泱搶過來,孔代容側(cè)了側(cè)身,擋住了,說:“喂,干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啊?!?/br> 去你媽的動口不動手!孫明輝眼睛都紅了,他現(xiàn)在想做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讓陸泱回到他身邊,一件是把這兩個卑鄙jian詐的狗東西狠狠地揍一頓。但他還沒完全失去理智,這事大概只能之后跟他們算賬了,今天實在太不合適。 而孔代容和趙卓就是算準(zhǔn)了這一點,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孫明輝既恨自己的口是心非,又恨他們的陰險算計,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以后要告訴陸泱自己喜歡他,他要怎么信呢? 這和孫明輝想的不一樣。本來,本來今天會是很好的一天,喜歡的人來參加了他的生日宴會,會對他說“生日快樂”,自己會把生日蛋糕的第一塊分給他,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討到一個吻和一個笑臉,關(guān)系更進一步,而不是……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可孫明輝不知道該怎么挽回。他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機會,那張入場券,陸泱沒有發(fā)給任何人。 陸泱輕輕掙開了孔代容的手,繞過孫明輝和趙卓走到水池邊洗了把臉,把臉上的水痕擦凈,平靜得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出去吧,等會兒有人會進來的?!?/br> 孫明輝盯著陸泱,他說:“羊羊……”本來要說什么,卻才發(fā)現(xiàn)陸泱的校服襯衫換成了西裝,脖子也不太對勁,“你……你脖子上是什么?” 陸泱眨了眨眼,掩飾般地用手遮住脖頸上被水流沖洗掉遮瑕露出的痕跡,說:“沒什么。” “等等,”孫明輝大力把擋在陸泱前面的孔代容扒開,又帶著點強迫讓陸泱把手拿開,“這是誰弄的?” 這痕跡太過明顯,不蠢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怎么弄的,孫明輝用了點力氣抹了一下陸泱露出痕跡的地方,擦下來一層粉,他捻了捻,回頭怒視孔代容和趙卓,眼睛里幾乎冒出火來。 被瞪著的人還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前幾天陸泱都藏得很好,沒人發(fā)現(xiàn)異樣,趙卓莫名其妙地問:“什么?” 孫明輝回頭,幾乎是有些懇求地問陸泱:“羊羊,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 陸泱咬著唇不語,是拒絕溝通的意思。 孫明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能做出這件事的人有很多,不一定就是這兩個人……但他心里還是硌著些什么,他凝視陸泱修長纖細的脖頸,這痕跡太刺眼了。 “你不愿意說……就算了?!睂O明輝妥協(xié)道,“我領(lǐng)你出去好不好?帶你去吃東西?!?/br> 陸泱避而不答,只說:“出去吧?!?/br> 孫明輝頹然垂下頭。 陸泱把襯衫領(lǐng)口往上拉了拉,盡管根本無濟于事。他先走出了廁所,孔代容和趙卓也出去了,孫明輝在廁所里待了會兒,拼湊好面部表情,也出去了。 陸泱又讓他學(xué)會了怎么進行表情管理。 孫屹剛從公司趕回來沒多久,自家夫人已經(jīng)在同客人寒暄了,兒子人卻不知道在哪,有些不著調(diào),但孫屹也不忍苛責(zé),對兒子的溺愛讓他們對他的要求放寬了許多,也意味著孫明輝對于人情世故多少有些不通。 孫屹攬過妻子的肩,一面笑著和客人打過招呼,一面低聲對秦詩雙說:“明輝跑哪兒去了?” 秦詩雙也低聲答道:“去找他什么同學(xué)了吧,沒事,等會兒他會到會客廳來的?!?/br> 話剛落下,孫明輝就向他們走過來了,看上去興致不高,但好像又沒什么,他走到mama面前,有些懨懨地叫人:“媽。爸你回來了?。课业亩Y物在哪呢?” “臭小子,就惦記著你的禮物???少不了你的,蛋糕也準(zhǔn)備好了?!睂O屹對兒子有些無可奈何,又只能寵著。 孫明輝點頭:“嗯,等會兒我來切?!?/br> 秦女士注意到孫明輝的目光總往某個地方飄,帶著揶揄問:“明輝,你在看誰呢?” “?。俊睂O明輝反應(yīng)有些遲鈍,“沒……沒誰啊,沒誰?!?/br> 秦女士總感覺兒子的狀態(tài)有點奇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伸出手來撫上兒子毛茸茸的腦袋:“明輝,今天過生呢,要開開心心的啊?!?/br> “嗯,媽,我知道啊,我……我沒什么不開心的?!睂O明輝說得有點勉強。 “開心就好?!鼻卦婋p挽著孫明輝的手,“走,mama帶你去給那些叔叔阿姨打個招呼。” 陸泱站在角落,手里端著一杯果汁,他搖晃杯子里橙色的液體,抿了一口。 孔代容和趙卓都站在他旁邊,他們發(fā)現(xiàn)陸泱脖子上的痕跡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又想起剛才孫明輝在廁所時說的話,一致覺得這是丁槐弄的。沒關(guān)系,他們一個一個來,不急。 兩人正用眼神交流著,走過來一個人,端著杯果酒,是穿著小禮服化淡妝的白璐。 孔代容先和她打招呼:“白璐,你今天真漂亮?!?/br> “是嗎?謝謝?!卑阻葱Φ糜悬c僵硬,她一看到這三人在一起,沒怎么思考就走過來了,現(xiàn)下不知該說些什么。 陸泱對白璐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現(xiàn)在他和白璐表現(xiàn)得親近,對兩人都不好。 “是啊,這身裙子很襯你?!壁w卓也說了一句。 接下來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個角落又恢復(fù)了沉默,好像和其他人的喧囂形成了一道屏障。白璐沒走,她擔(dān)心這兩人又對陸泱做些什么。 她心中有些奇怪,為什么孫明輝過生日,會邀請陸泱呢?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她思索著,腦子里突然閃過有一次體育課,陸泱睡覺孫明輝在旁邊看著的畫面。 白璐手一松,杯子差點掉在地上。 孔代容手疾眼快地接住了,果酒撒了些在他袖口,但他全然不在意,臉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笑容:“怎么了?是杯子太重了嗎?” “沒、沒有。”白璐拿出紙巾給孔代容擦拭,“真是不好意思?!?/br> “沒事?!笨状莼卮?,目光帶著點探究落在白璐臉上,等白璐抬頭看過來,又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 白璐正心神不寧著,站在高處的孫屹和秦詩雙夫妻講話了:“今天是我們倆的兒子十八周歲生日宴,由衷地感謝各位撥冗蒞臨,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還請多多擔(dān)待。” 接下來是一些場面話,陸泱看著氣質(zhì)出眾說話得體的兩人,有些不能想象,孫明輝會是他們的兒子。 到了切蛋糕的環(huán)節(jié),孫明輝把巨大的多層蛋糕切了之后分給眾人,沒人注意到他把第一塊蛋糕放在一邊誰也沒給,趁著沒人注意,端著那塊蛋糕來到陸泱面前,正眼都不給旁邊的兩人,只說:“羊羊,這是我切的第一塊蛋糕,給你。” 陸泱接過來,說:“謝謝?!?/br> 孫明輝期待地看著陸泱,說:“吃啊?!?/br> 陸泱就用叉子挖了一塊,放進嘴里。 “好吃嗎?” 陸泱點頭。 孫明輝滿意了,他想,至少把第一塊蛋糕給陸泱吃這一個心愿是達到了。 他轉(zhuǎn)身正要走,聽到趙卓偏過頭對陸泱說:“陸陸,你的蛋糕甜嗎?給我吃一口唄?” 趙卓手上分明還端著一塊。 孔代容也說:“我也想嘗一下小陸的啊。”說著還瞟了孫明輝一眼。 看到孫明輝這樣吃癟,他們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忘了孫明輝不是擅長忍耐的人。 說也就算了,孔代容伸出手,把陸泱唇上殘留的一點奶油抹到食指,吮進了口中。 孫明輝告訴自己,忍一忍,今天過了再找他們算賬……忍一忍…… 孫明輝一抬手,把陸泱盤里的蛋糕掀到了孔代容臉上。 現(xiàn)在好了,反正蛋糕也掀了,不用顧慮了,打一架吧。 等有人上來把扭打一起的三人拉開時,幾人身上已經(jīng)狼狽不堪了,高定西裝被扯爛了,嘴角帶血臉上有淤青,孫明輝一副要和孔代容和趙卓拼命的模樣。 陸泱站在一邊,有些無措的模樣,剛從廁所回來的白璐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yīng)是把陸泱拉開一些,以免他被誤傷。 她問:“他們……怎么打起來了?” “不知道?!标戙笮÷曊f。 直到孫屹過來,才把幾人完全分開。他看了看孫明輝,沒什么大礙,才問:“怎么會打起來?” 孫明輝不說話,抹了把鼻血。 孫屹扭頭,對孔代容和趙卓說:“真是不好意思,孫明輝太不懂事了,你們沒事吧?怎么就打起來了呢?” 孔代容扯了扯破破爛爛的西裝外套,說:“叔叔,這可能是個誤會?!?/br> 孫明輝在十八歲的生日宴會上丟盡了臉,孔代容和趙卓的父母也很快趕來,雙方達成了和解,只是幾個孩子怎么也不肯說為什么打架,畢竟是二打一,不太光彩,其中還有一個是壽星,孔趙兩家的父母后來送了不少禮,有了這一出,幾家之間的交往也就漸漸淡了,主要是孫明輝這邊不太能接受,寶貝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雖然兩邊都有傷,可人心在左,偏心是難免的。 白璐在看到陸泱后,幾乎一整個晚上都待在陸泱身邊,像是要用自己嬌小的身軀為他撐起個保護傘,散宴時陸泱要走,孫明輝頂著張五顏六色的臉喊住他:“羊羊,現(xiàn)在太晚了,這里也不好坐車,你在我家睡一晚吧,二樓有收拾好的客房。” 白璐趕緊說:“我可以送他回去。” “你們不順路啊,就待一晚也沒什么吧,陸泱又不是女生。”孫明輝說。 白璐沒話說了。 陸泱似乎總是這么安靜順從的模樣,他點頭,說:“好?!?/br> 果然,半夜孫明輝打開了客房的門,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從背后虛虛地抱住了陸泱。 他說話時聲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聽上去甚至有點委屈:“今天一點也不好。今天是我的壞日子。怎么會這樣?。课业氖藲q生日,一點也不開心?!?/br> 他以為陸泱睡著了,這些話跟爸媽也沒辦法說,就溜進來把睡著的陸泱當(dāng)個樹洞,聲音漸漸有些哽咽,到后面說話時都在顫抖,他想著,說完了我就走,怎么哭了,好丟臉,這副樣子一定不能讓陸泱看見。 沒想到陸泱根本沒睡,他正講得傷心,陸泱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那雙明亮的眼睛望著孫明輝,仿佛眼中有萬千思緒。 孫明輝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愣愣地看著陸泱,眼角還有淚水,打了個哭嗝。 陸泱和孫明輝對視了一會兒,伸出手來,安撫似地拍了拍孫明輝的后背。 孫明輝哭得更厲害了。他一把抱住陸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反正這副丑樣子也給陸泱看光了,房間隔音又這么好,干脆痛快地大聲哭出來,一邊哭還一邊絮絮地說:“我就沒……沒受過這委屈嗝……嗚嗚嗚……” 后來,孫明輝也不知道自己怎樣把沾滿淚水的臉貼近陸泱吻上他柔軟的唇,他的舌頭在陸泱口中翻攪,嘗到了自己眼淚咸澀的味道,有點苦。 他想,陸泱眼睛里流下來的眼淚,是不是也是苦的? 陸泱似乎對孫明輝格外包容,沒有躲,也沒有推開他,讓孫明輝有點失落的是,也沒有回應(yīng)他。 親夠了,孫明輝退開一點,透過模糊的雙眼看陸泱月光映照下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委委屈屈地說:“我想做?!?/br> 陸泱沒有說話。 孫明輝不斷地說:“我想做,羊羊。我想做,我想做……” 他像是一個沒能得到心儀玩具的孩童,通過不斷的重復(fù)來使大人明白他的心意。 孫明輝似乎是看到陸泱點頭了,他撲向陸泱,把他籠罩在身下,瘋狂地攫取陸泱嘴中的氧氣,要他發(fā)出忍耐不住的動情呻吟,要他抱住自己的頸,仿佛全心依靠一般。 哪怕他知道那只是自己騙自己。 孫明輝借著唾沫的潤滑一點一點地開拓陸泱緊窄的xue道,盡管那地方生來不是用于性交,但在一次一次被進入之后已經(jīng)變得yin蕩了許多,陸泱跪趴著忍受孫明輝的手指在后xue里攪動,他感覺到了快感,那里漸漸地分泌出一些液體。 有時身體和靈魂,可以割裂成兩個部分。 孫明輝慢慢地把腫脹的jiba埋入陸泱的xue中,這是一種久違的手yin無法帶來的快感,他和陸泱貼得這樣近,rou與rou相融,心與心相貼,恍若一體。 他舒服地喘了口氣,腰胯動了起來,雙手按著陸泱的兩個腰窩,把自己狠狠地楔進陸泱的身體深處,滿足感快要從他的胸腔中溢出。 陸泱隱忍地叫床,嗯嗯啊啊地叫著,聲音綿軟沙啞,讓孫明輝忍不住干得更狠,想要聽到更多。 陸泱受不住了,孫明輝這個干法,他感覺自己快被捅穿了,手腳并用的往前爬,又被孫明輝抓住腳腕拖回來,cao得更重更深。 射精時陸泱揚起頭顱,發(fā)出破碎的泣音,孫明輝捏著陸泱的下巴強迫他回頭,吻去他臉上的淚,又往上吻到他的眼角,喃喃地說:“羊羊……你的眼淚也是苦的?!?/br> 射精后陸泱的后xue變得更緊更熱,孫明輝被他夾得粗喘,沒一會兒也射了,趴在陸泱背上氣喘吁吁:“羊羊……你的saoxue……咬得我好緊。”在床上他總?cè)滩蛔≌f葷話,卻不知道有時會顯得不合時宜。 陸泱也在喘氣,還微微地顫抖著,他氣若游絲地說:“有時候,這也能成為一種人生閱歷吧?!?/br>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孫明輝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陸泱是在回應(yīng)他之前說的話。 孫明輝做了兩次,一次背入一次正面,第二次做的時候他不斷親吻陸泱,手掌也在陸泱的身上或輕或重的揉捏,確認領(lǐng)土一般。正面的姿勢他能看到陸泱的xiaoxue怎樣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吞進去又吐出來,小口張著嘴,欲求不滿的樣子,sao得要命。 孫明輝撫摸陸泱的濕發(fā),笑著對他說:“羊羊,你看,你的sao屁股在吸我呢?!?/br> 他從陸泱這里得到快感,忘記所有不好的東西,陸泱撫平了他今天糟糕的情緒,讓他沉溺在美好的性與欲中。 陸泱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細細地喘著氣,面色潮紅,似乎被孫明輝說得很害羞。 再一次射精后孫明輝抱著陸泱,感受著之前吞過他所有jingye此時再次承受澆灌的xiaoxue的規(guī)律收縮,又一次吻上陸泱的唇。 一邊吻孫明輝一邊想,之前許的愿作廢,現(xiàn)在重新許,我不僅要陸泱喜歡我,還要和他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