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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體育課陸泱拒絕孫明輝后,他就安靜了很多,陸泱舒了一口氣,他不喜歡太聒噪的人。 可轉(zhuǎn)眼周五就到了,他今天不想跟任何人回家,想回自己的家。 他拿著鉛筆,在草稿紙上畫出一個又一個無意義的符號,這是他想事情時下意識的動作。如果手里沒筆,就敲桌子。 孫明輝不煩他了,寢室里的三個人近水樓臺cao夠了周五不會再堵著他,剩的幾個,丁槐,聞人上,余君昊……余君昊大概也不會堵他,要看著的,就是丁槐和聞人上了。 丁槐的性欲強得出奇,cao一次去半條命,聞人上是個變態(tài),一定會強迫他穿女裝。 陸泱嘆了口氣。 高儕問:“小陸,你怎么了?為什么嘆氣?” 陸泱不想說話,最后還是張了嘴:“沒什么,在想題。” “哪道題這么難?。磕憔尤粫胫胫鴩@氣?”高儕很震驚,他看了看陸泱的桌子,是一本英語專項訓(xùn)練習(xí)題集。 高儕記得陸泱的英語成績很好,準確來說,除了語文,各科都好,他的字寫得漂亮,英文也寫得好看,曾經(jīng)英語作文得過滿分。什么英語題那么難??? 陸泱又嘆了口氣。 他隨便指了一道:“這道題,為什么選C呢?” 高儕:“……答案就是C啊?而且你自己也選的C啊?”高儕一臉問號。 陸泱托著下巴,深沉地說:“也許是答案錯了?!?/br> 下午的第一節(jié)是班主任的課,A班的班主任姓馮,叫馮旭,是省級優(yōu)秀教師,教物理的。下課后他把陸泱叫到了辦公室,問了問陸泱最近的學(xué)習(xí)狀況。 “挺好的,老師您不用擔心?!标戙蠛苡懤蠋焸兊南矚g,出生差,但努力,性格也好,模樣也俏,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最近生活上,沒碰到什么問題吧?”馮旭又問。 陸泱背在背后的手指緊了緊,他說:“沒什么問題,謝謝老師您關(guān)心?!?/br> “行,沒事就好,要是碰上了什么難處你就說,老師會幫你的,啊?!瘪T旭沒有深問。 陸泱乖巧點頭。 馮旭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你每年的獎學(xué)金是每半年發(fā)一次的,應(yīng)該夠你的學(xué)雜費了,助學(xué)金是每月發(fā)一次,也夠用吧?” 陸泱說:“夠用了,謝謝老師?!?/br> 馮旭擺手:“別跟我這么客氣,老師知道你不容易,家里情況……也比較特殊,好好學(xué),考上好學(xué)校,就算對得起老師,也對得起你自己了?!?/br> 陸泱繼續(xù)點頭,他在猶疑,剛才老師那么問,是不是察覺了什么?可他什么都不敢說。一步錯,步步錯,他錯不起。 還有九十六天就高考了。 最后一節(jié)課是語文課,陸泱上得有點心不在焉,他害怕語文老師把他單獨留下來,那樣至少一定會和這兩個人的其中一個遇上,這兩個人爭起來是最好,因為陸泱知道丁槐和聞人上沒可能像上周一樣兩個一起,他也許還可以趁亂溜走,但如果有一個提前一步逮到他,他今天就回不去家了。 老師在講記敘文的寫作方法。 “我們寫記敘文,要先弄明白記敘文的六要素,搞清楚時間、地點和人物,確定了之后是起因、經(jīng)過和結(jié)果……” 陸泱拿著筆,沒有做筆記,他之前就記過。 時間,地點和人物…… 這學(xué)期返校的第一個周二晚上,寢室里,四個人。 起因,經(jīng)過和結(jié)果…… 喝了酒的三個人,也許沒有太醉,不然無法勃起,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催情藥物,一個讓人不齒的實驗,不想去回憶的一夜,現(xiàn)在亂七八糟甩不掉的多角關(guān)系。 他沒法喊停。 “陸泱,現(xiàn)在你來告訴我們,記敘文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語文老師問。 陸泱站起來:“真情實感?!?/br> “沒錯,就是真情實感?!眲⑿÷疽怅戙笞?,“如果在寫作時沒有注入感情,那這篇文章就沒有靈魂,自然也談不上得高分……” 陸泱盯著筆記本,上面的字好像開始變形,變成了一只只小小的螞蟻,在橫線上爬來爬去。 一下課后,陸泱就把上節(jié)課課間收拾好的書包背起來離開教室,孫明輝看他的動作,又嘴欠想喊住他,想起陸泱之前那句“不用了”,忍住了沒喊。 陸泱怕當面碰到人,沒有走樓梯直接下樓,他沒有出學(xué)校,從A班的二樓往上跑,爬樓梯到最高一層的天臺,坐下來抱著腿把自己藏到天臺儲水池的陰影里,等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天完全黑了之后,他確定丁槐和聞人上不會再等著他了,從書包的內(nèi)袋里把碎了屏的手機拿出來,無視掉未讀消息的提示,開手電筒照著下了樓。 陸泱慶幸天臺沒被鎖,不然他可能就要跳樓了。 校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陸泱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死角,先把書包扔出去,再踩著花壇翻墻出去,往下跳的時候姿勢很熟練。 他拎起書包拍了拍灰,又把它背回背上,貼著墻根快步往前走。 學(xué)校附近的路段都有路燈,路也是好的,陸泱走了半小時左右,路燈壞掉了,四周都暗下來,陸泱適應(yīng)了黑暗,沒有再開手電筒。 路開始變爛了,陸泱腳步慢下來,不時跨過兩個水坑或者地上躺著的垃圾。 不遠處有人在抽煙,黑暗里幾點橘紅忽明忽暗,不知是誰吹了聲口哨,陸泱不管他們,繼續(xù)走。 巷子里有人低語,過了會兒變成呻吟聲,前面有人打架,打得很黑,下手也重,金屬打在rou上的聲音讓人牙酸。陸泱走開了點,不想被殃及無辜。 直走,再右拐,走一段后看到了一片破敗的樓,陸泱抬頭看了看,沒有開燈。 他進了樓道,樓梯上不太干凈,什么東西都放,道路就變得很窄,他小心地跨過障礙物,聽到有人吵架,有人在打孩子,還有人在zuoai。 時間有點早吧。 到了三樓,他拿出鑰匙來,插進門鎖,咔噠一聲,門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只煙灰缸。 陸泱躲了一下,煙灰缸砸在他的大腿上。 “還知道回來啊?!弊谏嘲l(fā)上穿大紅色露背吊帶裙的女人說。 “mama?!标戙笳f。 陸盈盈狠狠地皺了皺眉。陸泱從會說話開始就這么喊她,“mama”兩個字,沒有別的叫法,第二個字聲音很輕,撒嬌似的,好像對她有多么依賴,叫得她胸悶。 “又從哪里野回來?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标懹瘮n了攏罩在裙子外面的針織衫,坐姿不再那么懶散。 “被老師留下來了,就晚了點?!标戙蟀褵舸蜷_,昏暗的黃色燈光把室內(nèi)照得亮了一點,家里很亂,到處都是陸盈盈的衣物,他一件一件撿起來,理好了掛在椅子上,內(nèi)褲內(nèi)衣之類先放在小盆里等會洗,“mama你吃飯了嗎?我給你下面條?!?/br> 陸盈盈點了支煙,不信他的鬼話:“你們老師留人能留到現(xiàn)在,不是又想干些什么齷齪事吧?” “沒有?!标戙笥职褵熁腋讚炱饋恚癿ama你少抽點煙,對肺不好。” 陸盈盈把手邊的煙盒也砸過來:“老娘要你管?” 陸泱嘆了口氣。他今天嘆了好多口氣。 他進了小廚房,開煤氣灶燒水,等水燒開的過程拿出手機,果然,那幾條未讀消息就是丁槐和聞人上發(fā)的。 丁槐:“羊崽兒,放了學(xué)你人去哪了?” 聞人上:“寶貝,你在哪?” 還有孫明輝的:“羊羊,怎么聞人上也來教室里找你?” 他一條也沒回。 水開了,面條放下去,陸泱看著水煮得沸出來,把火關(guān)小了點。他偏頭,看著外間里抽煙的陸盈盈。陸盈盈抽煙抽得厲害,嗓子早壞了,聲音變得干啞低沉,她人長得好看,不像她的名字溫柔,眉眼有種鋒利的美,很有攻擊性。陸泱長得不太像她,大概像他父親??伤恢雷约焊赣H是誰。 陸盈盈是個妓女,陸泱是她的一個意外。她本來該把他打掉,最后不知怎么卻把他生了下來。 陸盈盈不在陸泱面前遮掩,她有時把恩客帶回家,要陸泱滾到門外,等事辦完了再把他放進來。陸泱小時候說話晚,快五歲了都不會說話,就自己乖乖地坐在門口抱著腿,聽著屋里的咿咿呀呀。 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了,門外門里,其實差不多。陸泱不太懂是在干什么,但他聽到這種聲音會捂住耳朵。 小陸泱想:mama又被欺負了。 恩客走出門來,心情好會捏兩下陸泱的臉,轉(zhuǎn)過頭對剛穿好衣服的陸盈盈說:“你兒子也長得漂亮,洋娃娃似的?!?/br> 陸盈盈扯著嘴角假笑,別過男人的手讓他放開陸泱的臉,把陸泱牽進屋里。 陸泱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身上布滿痕跡的mama。他不會說話,只好哭出來。 陸盈盈蹲下來給他擦臉,把陸泱小小的身體擦得后仰:“討債鬼,哭什么哭?一個要錢一個要嫖,不然老娘怎么養(yǎng)你?” 陸泱趴在陸盈盈懷里,哭得發(fā)出細細的嗚咽聲,還打了兩個嗝。 最后陸盈盈只好抱著陸泱哄:“寶寶不哭了不哭了,哎呀怎么了你?怎么哭這么兇?” 面條煮過芯了,陸泱把它撈出來,分成兩碗,問外面的人:“mama你面要辣的還是蔥油的?” “辣的。”陸盈盈把煙掐了,看著委委屈屈窩在小廚房里煮面條的兒子。 一晃眼,長這么高了。 陸泱把面條端出來,娘倆就放在小茶幾上吃,陸盈盈戳了兩下面條:“都說了要辣的,多放點能要你命?” “太辣了傷胃?!?/br> 陸盈盈翻了個白眼,沒再說什么。 吃完后陸泱把面碗收了到廚房里洗,出來時陸盈盈又在抽煙。 他皺了皺眉,手伸過去把煙拿走掐了,陸盈盈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誰讓你動的?”陸盈盈問。 陸泱被她打得頭偏了,臉馬上腫起一塊,他低著眼說:“別抽這么兇,對身體不好。” 陸盈盈冷笑了一聲:“你是翅膀硬了管到你媽頭上來了?” 陸泱不和她吵,端起那個放著內(nèi)衣褲的小盆到廁所里蹲著洗了,回客廳拎著書包到陽臺隔出來的小房間做作業(yè)。他明后天還有兼職,今晚上得把作業(yè)寫完。 陸泱寫著寫著,走了會兒神。mama好像越來越瘦了,她之前在家里不穿披肩。 打了陸泱那一巴掌,陸盈盈又從煙盒里抽了支煙出來,放進嘴里,卻沒點火。她的手有點顫抖,頭靠在沙發(fā)上仰著,眼睛里好像有水。 回來干什么?這破地方,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