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好合(婚禮加洞房花燭夜,粗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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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初雪,青娘嫁了期恪。 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這一天,翩翩公子身騎白色駿馬,十里紅妝走過丹鳳長街,將他心愛的姑娘迎娶回家。 期恪著大紅喜服,腰間是一條鸞鳳和鳴紋樣的腰帶,正中嵌了塊質(zhì)地極佳的墨玉,周遭以蓮子米大小的珍珠環(huán)飾,取珠聯(lián)璧合之意。一頭黑發(fā)束起,以鑲碧璽的金冠固定,愈發(fā)顯得豐神俊朗。 他筆直坐于馬上,時不時回頭望一眼身后花轎,眉眼含笑,向來冷厲的臉上漾著一絲從心底生出的歡欣。 身下的閃電也披紅掛彩,打扮得頗為喜慶,兩側(cè)路人圍聚著看熱鬧,七嘴八舌討論著這場難得一見的盛大婚禮。 “嘖嘖嘖,真不愧是御賜的婚事,瞧瞧這架勢、這排場!” “可不是么!聽說新娘子的全福人是博遠(yuǎn)侯黃家的三夫人,她出身尊貴,娘家五世同堂,夫家又人丁興旺,不僅夫妻恩愛,還兒女雙全,連著兩胎都是龍鳳胎,真真正正的全福之人!” “那是,新娘子是御旨?xì)J封的正一品元嘉夫人,請的全福人自然不一般!” “你瞧那陪著新郎迎親的娶親老爺,嘖嘖,個頂個兒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大將,一水兒的大紅蟒服立在那兒,胸前補(bǔ)子金燦燦的,不是獅子就是豹!” “可說呢,新郎官今日是不穿官服,若穿了,那胸前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品麒麟呢!” 街邊酒樓,一人背對大門,獨坐飲酒,聽著外頭熱火朝天的議論,眉目愈加殤然。 “聽說婚禮上請的兩位儐相都出身不凡,一位汪夫人是超一品的外命婦,一位章夫人是寧德長公主的外孫女!” “這夫家真真兒下足了功夫,肯這般給新娘子體面,倒是很重視這門婚事!” 那人手一顫,酒液灑了滿桌。 ...... 武安巷。 新賜的宅院煥然一新,處處張燈結(jié)彩,錦帳琉璃,布置得華彩輝煌。 正門前,期恪下得馬來,含笑望喜娘將轎中一襲嫁衣的人兒扶出,寬大衣袖中,她伸出的一點點柔夷接過紅綢一端,牢牢握住了。 期恪眼中笑意愈深,緊了緊手中紅綢,牽著新娘子跨入大門。 一時鼓樂齊鳴,院內(nèi)外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期恪感到身邊小人兒被嚇得一縮,不由低聲撫慰:“別怕,有我在?!?/br> 雜沓的人聲,喧闐的笑語,鋪天蓋地。期恪在這片嘈雜中敏銳地感知到有人正定定注視著自己。 他抬起頭來,望向此刻站在觀禮人群中的,曾在沙場一起拼殺過的同伴。 成國公世子。 手中紅綢收得更緊,期恪照顧著新娘小小的步子,面上毫不回避,徐徐綻開一個微笑。 ...... 跨過馬鞍,拜天地,入洞房。 終于可以坐下的時候,青娘微微松了一口氣。即便如此,還要壓襟、撒帳,然后才能挑了蓋頭。 新房內(nèi),竊竊私語聲中夾雜著簪環(huán)搖曳之聲,有女子笑得響亮,“蒙大人還愣著干什么,快掀了蓋頭,也叫我們看看新娘子!” 青娘一窒,便覺面上蓋頭輕而無聲地落下。她抬眸,入目便是期恪滿蘊(yùn)笑意的眼睛,還有被周遭環(huán)境映襯得發(fā)紅的面頰。 心頭提著的一口氣頓時松了,青娘唇角微翹,綻出一朵明艷艷的笑。 屋里一片寂靜。 好半晌,才有人打破寂靜,贊嘆著說:“新娘子可真漂亮啊......” 兩位女儐相——汪夫人與章夫人因和宮里走得近些,多少了解些內(nèi)情,此刻望著青娘,不由唏噓著明白過來。 “可不是,真真兒好樣貌!” “先前還疑惑蒙大人多年不娶,怎的如今突然就愿意了,原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一時贊嘆聲不絕,紛紛夸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期恪頭回在女人堆里打轉(zhuǎn),雖面上還算沉穩(wěn),身子已然微微發(fā)僵,一旁青娘早羞得低下頭去。 全福人黃夫人是隨著去迎親的,早見識了青娘顏色,此時還略能穩(wěn)住,在旁囑咐期恪道:“快從新娘子頭上摘朵絨花,往高處插?!?/br> 期恪不知是何緣由,有些遲疑,黃夫人看得發(fā)笑,道:“是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意思!” 青娘雙頰通紅,覺他動作輕柔的從自己頭上摘下一朵絨花,又問:“插到哪里?” “隨便插到哪里都行!”黃夫人笑道,“插得高一些兒是生子,若低一些兒是生女?!?/br> 期恪聞言,很是猶豫了一番,想著若要兒女雙全,那該怎么插?望著糊了雙喜字暗紋銀花的白墻,一時躊躇不前。 一旁汪夫人眼頭兒亮,瞧得暗暗發(fā)笑,使了個眼色給章夫人,章夫人便含笑提醒道:“不如插到喜神的方向,是請欽天監(jiān)的人算過的!” 期恪恍然大悟,躬身謝過,將絨花插在了喜神正中的位置。 折騰過這一番,黃夫人忙喚人捧了合巹酒和子孫餑餑來。青娘垂眸與期恪交杯飲了,又紅著臉咬了一口子孫餑餑。 黃夫人笑問:“生不生?” 青娘羞噠噠回:“生......” 觀禮的眾夫人俱都善意的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新郎官要去敬酒,新娘子也該坐床了!”章夫人笑道:“我們也去花廳坐了吧!” 眾人喜氣洋洋,有序向外行去。 期恪落在最后,腳步遲疑著往外,再三回頭叮囑:“你...你先歇歇,我去外頭敬了酒就回來。” 青娘紅著臉,目光卻是清湛靈透,在他身上流連片刻,輕輕將頭點了。 ...... “阿彌陀佛,這婚可算是成了!” 許氏坐在延慈堂下首,雙手合十拜了拜,嘆說:“九月里就賜了婚,生生拖到現(xiàn)在才完婚......在定國公府待嫁這段日子,我這心里頭是七上八下,生怕那兩個小孽根再生出事端來!” 太夫人接過石嬤嬤奉來的手爐,心里想著:怕就是要空一空日子,若這兩月間診出了身孕,那可就......想到此處,不由搖了搖頭,并不說話。 許氏身邊服侍的李嬤嬤捧來一碟子蜜桔,笑吟吟道:“夫人是白擔(dān)了這個心,世子爺就不提了,二爺眼瞧著也懂事了,哪還能跟從前一個樣兒呢!” “唉,我也知道他們心里不好受!”許氏嘆了一回,用帕子包了蜜桔慢慢剝了,奉與太夫人,“不說老大,就是三兒,如今話都少了不少......”說著說著聲音便低了下去,“我這心里何嘗舒服呢,明明是我先相中的兒媳婦,如今倒便宜了別人家......” 太夫人聞言,將茶杯重重一放,“你這嘴是越發(fā)得不經(jīng)用了,還不如年輕時候呢!” 許氏賠笑,討?zhàn)埖溃骸澳飫e生氣,我也就在家里念叨幾句......”指了指橘子,“娘吃這個,這個甜!” 太夫人面色并不和緩,教訓(xùn)道:“我打量著,你如今和那兩個孽障是一個毛病,還指著‘從前’過日子呢!你要是這樣想,我勸你趁早告了病把中饋交出來,在你的恒輝苑里靜心休養(yǎng),也別見外人了,省得嘴上沒了把門的,再給家里招惹禍端。” 石嬤嬤屏息立著,不發(fā)一言,許氏臉漲得通紅,立起跪下道:“娘,媳婦知道錯了......” 李嬤嬤也忙隨著主子跪下,她并不詳知青娘舊事,因見識有限,一年前才被提拔了,此刻笑吟吟道:“是呢,夫人說著玩罷了,有什么好痛心的,那蒙大人是一片忠心為陛下,甘愿撿了剩菜吃呢!別看那婚事辦得熱鬧,又有什么體面的!” 不說太夫人,許氏也叫她這話說得直翻白眼,正要訓(xùn)斥,便聽一把聲音沉沉斥道: “陛下賜婚,便是最大的體面。似這等不知高低的話,嬤嬤日后還是少說為妙。” 正是參加婚宴歸來的枕鴻。 太夫人微闔雙眼,深吸口氣指了許氏道:“你進(jìn)門也快三十年了,自己知道輕重,我沒那個力氣,也犯不著替你管教下人。只一句,你可別輕狂得哪日丟了腦袋都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許氏慎重應(yīng)諾,斥了李嬤嬤出去。 枕鴻淡淡瞥了跪在母親身后苦苦求饒的老婦,道:“嬤嬤日后只專心服侍母親吧,祖母喜歡清靜,不必再來聒噪?!?/br> 李嬤嬤漲了又紅又白的一張臉,磕了頭退了出去。 太夫人這才面色稍緩,叫枕鴻扶起許氏,細(xì)細(xì)問過婚禮之事。聽得去觀禮的除了期恪在軍中的一派故交同僚,更有威北侯、靖南侯、中山侯、清川伯,還有忠勤伯、廣恩伯及長興侯等一眾勛貴,太夫人不由面色凝重。 許氏也不免納罕,思索片刻,輕聲道:“那忠勤伯、廣恩伯、長興侯幾家,如今已經(jīng)式微,去巴結(jié)蒙家也就罷了,怎的威北侯、靖南侯、清川伯家也去了......” 太夫人擺擺手,擰了眉問:“是從定國公府出嫁的,怎的安家沒去人嗎?” 枕鴻靜了片刻,答:“定國公府去的都是女眷,坐的是專為娘家送親之人安排的西花廳?!?/br> 許氏倒抽一口涼氣。 ...... 新房有五間正房,帶東西兩個耳房。東稍間做了內(nèi)室,次間是宴息室,西邊做了書房,小小的耳房打通了做凈室。 期恪回到新房,人已有些微醺,見青娘只卸了釵環(huán),以一支金簪挽發(fā),依舊著了喜服,大妝跪坐在內(nèi)室床上。 他知道這是規(guī)矩,洞房之前,新娘子的腳是不能落地的。 心中歡喜更甚一重,期恪指了指她身上金碧輝煌卻十分沉重的鳳冠霞帔,“現(xiàn)在能換下來了嗎?” 青娘含羞,輕輕點了頭,期恪便上前攔腰將她抱起,送去了凈室。叫過隨侍的丹冉丹彤,與丹姝丹若一同服侍青娘沐浴,自己則避去了西邊洗漱。 待回轉(zhuǎn)來,青娘已換了水紅色寢衣,半跪在凈室一個小小的軟塌上,濃密長發(fā)結(jié)了條松松的辮子,垂在胸前。 那寢衣料子鮮艷薄透,里頭一件抹胸長裙,外頭罩一件同色大袖衫,只淡淡兩層紗的樣子。期恪居高臨下望去,不僅胸前溝壑顯眼異常,連那柔婉雙臂、修長玉腿也隱隱可見肌膚,比全露還勾......只雙乳與小腹之下的位置紅色愈深,是著了褻褲小兜兒之故。 青娘見他這般盯著自己一味瞧,又是緊張又是羞澀,一時連呼吸都放輕了,垂首低下頭去,只以余光偷偷瞄他。好半晌,期恪從美色中回過神來,上前一把抱起。青娘一顫,睜了水樣兒的眸子抬頭望他,那羽睫彎彎,怯生生的,活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期恪一窒,激靈靈打一個顫,被她這一眼撩的,從天靈蓋到后脊梁都麻酥酥一片,大股的血呼啦啦涌向身下,低低道:“夜深了,該休息了?!?/br> 眼瞧得懷中小人兒被他一句話說得低下頭去,那纖長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袖子滑下去,露出細(xì)膩光澤的肌膚。期恪在溫香軟玉中恍惚著行了兩步,忽想起一事,忙藹聲詢問:“你餓不餓?我聽說新......咳,聽說新娘子在今天都沒法子吃飯。” 青娘不知為何,羞得厲害,也許是今天這樣的日子太過特殊,也許是方才被他那般瞧著,太過曖昧。她輕輕搖頭,柔聲道:“我不餓,方才吃了半碗粥的?!?/br> 停一停,鼓了老大勇氣,軟軟關(guān)心道:“將軍喝了許多酒,可要用些宵夜?” “沒事兒,那點酒不算什么,酒勁都不大,從前在軍中,喝過比這更多的......”腳步拖沓,有些語無倫次。 青娘覺到他比自己更甚的緊張,不由微微笑將起來,將頭依在他肩窩處。四個侍女觀此情狀,笑吟吟退了出去。 期恪懷抱青娘,一步一步走向內(nèi)室。 楠木雕花的拔步床上掛著大紅色四柿紋的杭綢帷帳,屋頂鑲嵌了繪藍(lán)綠色八寶圖案的承塵,地面鋪了鏡磚,看得清人的影子。 內(nèi)室,宴息室,正堂,遠(yuǎn)遠(yuǎn)望去,鋪天蓋地的紅淹沒了她。桌上的龍鳳雙燭灼灼燃燒,青娘眼神怔忪,仿佛進(jìn)入一個夢境。 曾被摧毀的人生,在這一刻全部得到償還。 “別哭。” 抱著她的男人含笑低首,青娘極力想收回盈眶的熱淚,卻無能為力。熱氣撲啄而下,咸澀的淚珠兒被他用guntang唇舌輕輕抿去。 “將軍......” 期恪低低“嗯”了一聲。 “我會做個好妻子的?!?/br> 青娘埋在期恪懷中,默默發(fā)誓。 你不會后悔娶了我。 ...... 紫宸殿。 “聽說婚事辦得很是熱鬧?” 梁銓悄沒聲兒立著,本不敢提此事,但聽勵帝問起,不得不細(xì)細(xì)答道:“是,三日前催妝,今兒個是正日子。軍中同僚不算,京里有爵位的人家都去觀了禮,聽說定國公夫人上月還與夫人結(jié)了干親,今兒坐了娘家人的席面?!?/br> 勵帝笑,“安家要沒這點眼力,朕也不會對他們委以重任了?!?/br> 梁銓陪笑,贊陛下英明。 “還有呢?” 啊?還有什么? 梁銓懵了懵,突得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道:“嫁妝從定國公府大門出,足足三百六十抬,頭一抬的壽祿福三翁,足有尺高,是陛下御賜......” 見勵帝露出一絲笑意,梁銓舒了口氣,說得更細(xì):“后頭跟著各式的綾羅綢緞、金銀錫器、擺件玉器、古玩字畫......大到樟木雕花箱子,小到梳頭用的黃楊木、湘妃竹、蜀竹的梳子,應(yīng)有盡有,都是挑了陛下私庫中最好、最精致的東西?!?/br> “仿了當(dāng)年平陽大長公主出降的規(guī)格,各式紫檀木、黃楊木或黑漆的家具,營造司備了不下百十抬。取了吉慶意頭,喜床足足打了八張,聽說其中一張拔步床占了多半條街,拐入巷子時險些沒磕碰了!” 勵帝皺皺眉,梁銓忙補(bǔ)救道:“呃,聽說蒙大人除了一百八十臺的聘禮,還專門為夫人打了首飾,一水兒的全是赤金,赤金百寶步搖、赤金累絲云簪、赤金桃實蓮花金簪、赤金祥紋如意發(fā)簪......奴才前些日子奉命去對禮單,望過去一片金燦燦,看得是煙花繚亂,直冒了一天的星星!” “備這許多俗物作甚?戴了還有損她氣韻呢!”勵帝十分不悅。 梁銓又“呃”一聲,垂首道:“昭惠夫人說,蒙大人備的這些,剛好可以讓夫人帶去夫家,用做平日的打賞應(yīng)酬,戴是戴不出去的,另備了別的妝奩!” 勵帝略略展顏,轉(zhuǎn)而問道:“私庫里的七彩寶石項圈,朕不是叫送去給她添妝?還有那一套十二個、顏色不一的金剛鉆戒指,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墜子......你都送去了沒有?” “送去了送去了,”梁銓連連點頭,“但凡陛下提過的,整套的羊脂玉頭面,十二花色的點翠簪子,紅珊瑚的十八子手釧,還有翡翠鐲子、瑪瑙項鏈、碧璽石墜子......都送去了!” 勵帝這才“嗯”了一聲,“她用慣的那枚田黃石印章,印鈕是只趴在竹子上的蟬的那個,也叫她帶去了?” “是,為著成雙成對,共湊了四枚印鈕不同的印章,其余的三枚,一枚是老虎,一枚是獅子,還有一枚是鹿?!?/br> “再沒別的了?瞧你們挑的都是些什么!”勵帝嫌棄道:“她何曾喜歡什么老虎獅子的!” 梁銓在心中抹一把淚,“是奴才們辦事不利,”完了忙轉(zhuǎn)移話題說:“昭惠夫人送了一尊田黃石雕的觀世音佛像,雖略小些,品相卻是極好,質(zhì)地如嬰兒肌膚般柔嫩,也隨在嫁妝里了?!?/br> 勵帝點點頭,呷了一口茶,“回頭給長信宮賞些物件兒?!?/br> 梁銓應(yīng)諾一聲,見勵帝還是一副坐著等著聽的樣子,便接著往下說: “......百獸端硯、山水筆洗、鴛鴦彩墨、澄心紙,竹骨的湖筆,都是夫人用慣的......還有那白果凍的青田石,藕粉凍的雞血石,白芙蓉的壽山石......是預(yù)備了給夫人刻閑章使的!” “內(nèi)務(wù)府預(yù)備的妝奩,全是官造樣子,精美異常,多為鑲紅寶石的流云簪,鑲祖母綠的分心,鑲貓眼石的玉挑心......寶石俱都品相非凡,個頂個兒的如鴿子蛋一般大小,最小的也有鵪鶉蛋那么大!” “嗯,這才像個樣子。”勵帝隨手賞了梁銓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 梁銓樂呵呵謝了恩,續(xù)道:“也備了金飾,其中一枚赤金打造的亭臺樓閣模樣的分心,宮殿雕琢得重重疊疊,瓊樓玉宇一般,左側(cè)一棵桂花樹,片片樹葉磨得薄如箔紙,風(fēng)一吹就籟籟作響,底下還蹲了兩只小兔子,連神態(tài)都雕得活靈活現(xiàn)......就是稍微重了些?!?/br> 勵帝點點頭,笑稱:“雖不能戴,偶爾把玩取樂也是好的?!?/br> 梁銓噎得一噎,才知道有些首飾不是用來戴的,接著道:“聽說有一枚美人觀月的分心,是定國公夫人給的添妝,用整塊羊脂白玉雕鑄而成,美人衣裳上的褶子都雕得惟妙惟肖,是傳家的好物件兒......” 勵帝呵呵地笑,“安家倒是大方,看來這幾年也確受了委屈了!”說罷對梁銓擺擺手,道:“既給朕的人做了面子,朕也不好不給面子,明日早朝后叫定國公來說話?!?/br> ...... 撥步床前,桂圓兒核桃兒灑落一地,大紅四柿紋的帳子垂下,圍出一個溫暖曖昧的小小空間。 帳內(nèi),青娘羞紅了臉依在期恪身前,一顆一顆解著他喜袍上的白玉扣子。男人含笑,一雙粗糲大掌伸將上來,只輕輕一拂,便褪了她身上那件聊勝于無的水紅薄衫。 青娘緊張極了,手指間膩膩的,好半會兒都沒能解開肋下那顆扣子。期恪實耐不住,雙臂一展便崩了開來,甩手將大紅喜袍扔出帳外。 新娘子紅著臉輕輕吸氣,藏在裙中的小足都羞澀地蜷縮起來。下一瞬,胸口的飄帶被人扯了開來,滑溜溜的水紅紗料兒服帖帖順著身子落下去,在腰間堆出一篷紅紗。青娘“嚶”一聲,包裹著兩團(tuán)白兔的兜衣也扯開了,被遠(yuǎn)遠(yuǎn)拋在了床腳。 她的身子裸露出來,他的也是。蒙昧燈光下,可以看見古銅色身軀上留下的道道疤痕。 青娘心尖兒一顫,抬手輕輕撫摸。 上一回是一場兵荒馬亂,未決的前路,瘋狂的藥性,旁邊還有一個既令她心酸,又讓她害怕的人在虎視眈眈。 她掙扎在迷亂的情欲中,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嗯......” 期恪的手摸上來,青娘半瞇著眼兒呻吟,雪白嫩紅的尖尖兒被捏在指間撥弄、揉搓。她被輕易得拖回情欲,在那粗糲的繭的刺激下,乳尖兒很快翹了起來,yingying的兩粒,舔舐在他掌心。 力道大了,青娘被揪弄得隱隱有些發(fā)麻,身子不由自主得往后傾。他追過來,咬住她的唇含吮,爆發(fā)出屬于男性的強(qiáng)勢力量,一手箍了腰肢,一手狠狠握了,用力揉! 喉嚨里發(fā)出半聲含糊的驚嘆,青娘被身上男人重重地壓在錦褥上蹂躪。兩瓣粉嫩的唇剛被放過,胸前那又嫩又嬌的尖兒便被含咬入口,吮吸得不停。 細(xì)嫩腰肢兒微微扭動,青娘小小地蹙眉,摟了他脖頸細(xì)細(xì)討?zhàn)垼骸皩④?,輕些兒......疼呢~” 聞言,期恪弱了吮吸的力道,以舌輕舔那粉尖兒和細(xì)嫩的白隆,手伸下去扯了她纏在腰間的紅紗,和一片毫無抵抗力的薄薄褻褲。 這般糾纏一時,青娘已是粉腮含赤,香汗微微,軟綿綿一副身子臣服在他掌中,由得他予取予求。嫩白胴體上,期恪古銅色的身體匍匐壓制,像一頭矯健的豹,動作卻是溫柔的,只將頭埋在她潮潤的鬢角流連親吻,手指在下細(xì)細(xì)撩撥。 “啊......”青娘驚呼,被他攥住了足踝高高抬起,含在嘴里吸咬。 垂在大紅錦被上的細(xì)嫩腳丫兒原本緊緊蜷著,此刻在他掌中驚慌掙扎,玉趾粉盈盈的,花瓣兒一樣......期恪斂眉沉下身去,以自身的利斧劈鑿開來。 青娘尖叫,底下已暖融融承受了他,嬌嫩xiaoxue兒一顫一顫收縮著含,縮一下,上頭便輕輕吸著氣“嚶”一聲。期恪容她這般適應(yīng)片刻,自覺滑溜濕潤,漸漸發(fā)力沒根而入,將小足搭于肩側(cè),展腰大動。 “嗯......嗯......別......太深、唔,將軍......” 紗幔抖得不住,青娘嬌嬌細(xì)細(xì)的呻吟也抖得不住。佳人腰肢輕擰著躲,那柔嫩的腿間,一大根物什進(jìn)進(jìn)出出,時不時還換著個方向搗弄,只插得她香腮透赤,奶顏泛酡,淚珠子不要錢般紛紛灑落。 唔......就快被搗碎了呀......青娘模糊地想,他比上回熟練了太多,甚至還會了新花樣兒...... “唔!” 榻上未掃凈的桂圓膈著小腰,青娘扭動身子,皺眉欲避開了,卻被一個用力重重釘在床上。她“啊”一聲叫出來,軟軟呻吟著求饒,“嗯......將軍,輕一些啊...疼......” 期恪深吸口氣,撤出了一些些兒,愛憐地親吻她嬌嫩紅唇,扶著那把小細(xì)腰兒令她坐起,揮臂掃去隱在錦褥下的桂圓兒。 青娘哼唧,難耐地蹙眉,這般交合著被他抱坐在懷里,正正抵到最深,稍一動作便可刺激到要緊處,只堪堪一瞬便坐不住了,歪倒在他懷中。 期恪展臂相迎,撐住她小腰兒,拇指在那膈出的紅痕上細(xì)細(xì)摩挲。怕還有未發(fā)現(xiàn)的核果兒傷著她軟嫩的肌膚,便將垂覆于側(cè)的修長腿兒一一挽起,搭在臂間,使她整個兒地坐臥于自己身上。 這般姿勢......青娘低低哼一聲,臉紅得發(fā)漲,額抵住了他胸膛,羞得不肯抬頭。耳聽得他在上頭悶悶地笑,不由抿了紅唇,用指甲使著壞刮他臂膀。 須臾,小腰被用力地掐握住,青娘驚慌,覺到自己被高高地舉起,底下那物兒一瞬間全部撤離了身子,她低聲吟嘆,聽見自己xiaoxue兒發(fā)出的、空虛而汁水黏膩的挽留聲音。 “啊......” 仿佛許久,其實只是片刻,她即被滿滿地填送進(jìn)來,緊接著就是一下、一下、再一下......又一下......嗯......青娘耐不住,完全身不由己地吟哦,被眼前的男人一手掌控,接連不斷的在他身上起伏上下,顛簸抖動如同騎馬一般。 胸前兩只蹦兔子跳得歡,期恪瞄準(zhǔn)時機(jī),叼住了一枚紅果兒。青娘“嚶”一聲,腰身更軟下去,被他承住了,抬舉著愈加了一成速度。 額上沁出一層薄汗,漸漸的,粉潤雙乳間也盈盈一抔水意,堪堪不過十幾下,青娘便不堪磨折,渾身哆嗦著丟了出來。 ...... “開國十大國公府,如今僅余其三。鎮(zhèn)國公府不用說了,隔幾代便有子弟尚主,與皇家關(guān)系最為密切,雖權(quán)勢略遜,但富貴榮華卻是斷不了。我們家......” 太夫人嘆了口氣,“你祖父昔年太心急,站錯了隊,跟著外戚行事,名聲盡毀不說,還把本錢全折了進(jìn)去,多虧當(dāng)初......” 枕鴻低了低頭,便聽太夫人轉(zhuǎn)了話頭道:“定國公府向來以鐵血軍功立世,家中代代都有良將勇士,戰(zhàn)死在九邊的子弟,墳?zāi)苟荚崃丝靸蓚€山包。正因著這樣,宣宗皇帝時諸皇子奪嫡那樣激烈,他們都能一如既往保持著純臣姿態(tài)。便是大家都明白,不管誰上了位,都不會虧待安家,甚至還要重用?!?/br> “可是,”太夫人看枕鴻一眼,長嘆道:“可是誰都沒想到,今上......是自己帶著兵回來的?!?/br> 枕鴻凝目,他明白祖母的意思。當(dāng)年定國公不論是規(guī)避風(fēng)險,不愿卷入奪嫡之爭,還是自恃奇貨,待價而沽,說到底,憑的都是自身實力。 可昔年秦王攜西北軍回京,三下五除二便站穩(wěn)了腳跟,之后幾番戰(zhàn)事,用的大將都出自西北軍中,儼然自成一派。安家近年來雖依舊鎮(zhèn)守大同、宣府等九邊重鎮(zhèn),但每次調(diào)撥糧草,都會吃些暗虧,連兵部武選清吏司的小小主事都敢甩臉子擺譜,偷偷拖延。 “孫兒明白,安家借此事已向陛下低頭,認(rèn)下......認(rèn)下蒙夫人做干親,就是為了與蒙大人結(jié)下姻親之誼,再進(jìn)一步,便能與西北軍連成一脈?!?/br> 太夫人點頭夸贊,又道:“鴻兒看得分明,可知我們家如今面臨何種境地?” 枕鴻雙目泛起苦澀,沉聲道:“我得陛下重用,不過占了一個先機(jī)。昔年陛下用江家安撫勛貴,江家也借陛下重塑了聲威。如今安家子弟眾多,我們家又有把柄握在陛下手中......怕隨時會被拋做棄子?!?/br> 太夫人笑笑,道:“先太后之事翻不到明面兒上,陛下縱欲棄你,念你昔日戰(zhàn)功,也不能對江家奪爵抄家。只是祖母問你,你日后難道甘愿只做一個空有爵位的國公爺?便像你父親一般鎮(zhèn)日消磨時光,不為后代積攢福源,也不管子孫前程何在?” 許氏默不作聲望著長子。 “不愿?!?/br> 枕鴻抬起頭來,眼中寒光熠熠,“孫兒不愿。” 他知道獨自謀求出路有多難,這苦楚他嘗過,便不會叫江家的任何人再嘗一回。 “好,祖母沒有教錯你,”太夫人欣慰異常,“你比你父親可強(qiáng)多了!” “鴻兒,你要與蒙大人如往常一般交好。不止如此,我們江家還要與蒙家親近,爭取做那通家之好?!?/br> “要知道,蒙大人對陛下最為忠心,同時他也是陛下最為信重之人。這一點,朝中任何人都比不上?!?/br> “從某種程度上講,蒙大人便是陛下的風(fēng)向標(biāo)。想知道陛下的風(fēng)往哪兒吹,先要看風(fēng)向標(biāo),指向何方。” 太夫人握了枕鴻的手,語重心長:“雖因陸氏之故,你們交往會生出些尷尬,然你二人到底有袍澤之義,昔年戰(zhàn)場上并肩殺敵,這份情義怎么也不會輕易淡了去。” 枕鴻點頭稱是。 太夫人又道:“陸氏的外祖與我娘家有些淵源,借著這層關(guān)系,倒也好打開局面?!迸ゎ^對許氏強(qiáng)調(diào):“你要將小心思收一收,日后交際起來,行事說話都要顧及彼此身份?!?/br> 許氏鄭重應(yīng)諾。 “陛下心思深沉,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萬鈞。今年幾番動作,剎得文官黨爭之風(fēng)煙消云滅,眼見得后頭就要整肅武官各成一派之態(tài)了。” 太夫人肅目總結(jié):“我們決不能固步自封,成了那離群之鳥,孤懸在外?!?/br> ...... 一次次探入澆灌,一次次炯炯注視著破開那層疊花蕊,期恪愈戰(zhàn)愈勇,在桃源深處肆意撒著歡兒。身上小人兒先是嚶嚶抽泣,漸轉(zhuǎn)為嗚咽哀鳴,攬著他臂膀嬌聲嬌氣地求著饒。 期恪聽得心中發(fā)軟,身體卻自作主張地更加腫硬,漲得那小嬌兒驚慌失措,輕輕搖晃著臻首,淚灑了滿床。 “嗯......不、好深......將軍,放我下來好不好......這樣子實耐不得了......” 女上位的姿勢自來便入得極深,更何況期恪天賦異稟,力大不說,還持久異常。青娘哀哀呻吟,求他放下她,求他輕一點,求他不要入得那么深...... 期恪憐她哭得慘兮兮,拖過錦被墊在腰下,小心翼翼扶著嬌人兒躺下。青娘沾了床,細(xì)細(xì)“嗯”了一聲,雖兩腳還翹著,到底有了依靠,感覺底下他抽插taonong的動作也輕了,不由得星眸半闔,哼哼唧唧享受起來。 緩慢的顛簸起伏中,伴隨著身下又一重綻放,青娘漸漸釋出嬌軟呻吟,兩臂也嬌怯怯搭上期恪肩膀,越來越緊地?fù)ё?,環(huán)抱住。 在這一波一波涌上來的酥麻中,她在心里混沌地想:嗯......將軍他,好溫柔啊...... 是的,期恪很溫柔。他不似枕流惡劣,總愛看青娘在性事上被迫得忍羞含恥的小模樣兒,也不像勵帝那般強(qiáng)勢,從身到心的令青娘全然雌伏。 他的溫柔與枕鴻相似,卻又區(qū)別明顯。 因著第一次的粗暴,枕鴻一直愧對青娘。表現(xiàn)在床幃之事中,便是一味討好,時刻警醒自己控制力道,以她感受為重,從不敢放任,便沉浸時也是溫柔奉承,小意伺候,唯恐她有哪里不舒服的。 在這方面,期恪沒有心理陰影,且頭回時青娘被藥刺激著,一直都在主動求歡,每每他擔(dān)心力道過重,唯恐弄傷她而放緩了,還被青娘嫌棄,埋怨弄得不舒服。 所以在此洞房之夜,期恪毫無顧忌,先是勇猛一番,而后再轉(zhuǎn)柔情似水,偶爾失控,便再行撫慰。這般火一時、水一時,一忽兒天上、一忽兒地下,直苦了青娘,嘴上嗯嗯啊啊的,眼中流淌無盡媚意,那身子深處黏黏膩膩的透明香汁兒流將出來,染得火紅的錦簟上濕成一片。 便如此時,期恪在一段九淺一深、三淺兩深的溫柔侍弄后,忽的大力起來,直進(jìn)直出不說,還整根拔出,盡根沒入,對著軟爛的xue心狠沖猛搗,直激得花徑顫顫發(fā)抖,抽搐著緊絞。 可當(dāng)青娘情不自禁挺起腰身時,他又突得恢復(fù)成淺進(jìn)淺出的力道,柔柔撫慰剛經(jīng)過暴風(fēng)雨洗禮的嬌嫩花芯兒,嘴上也舔著吻著,噓哄著。 然方才那一陣兒粗暴,恰將她送上了瀕臨頂點的高峰,熟悉的酸慰奔涌而至,卻如潮水般退了下去......青娘哆嗦著,腿心兒痙攣地絞縮,哼哼唧唧地央求道:“將軍~嗯......重些呀~” 期恪悶悶一笑,展腰而動,道:“叫我?!?/br> “嗯呀!”青娘嬌聲討?zhàn)?,“?.....將軍~!” 期恪停住身下的抽插,再一次道:“叫我!” 花芯子里的酸慰已快瀕至臨界,卻突然遭了冷遇,青娘疑惑地睜開雙眸,略略仰起脖子親吻眼前的丈夫,擰著小腰喘息著求:“將軍,給我嘛......給我.......” 期恪展腰又是一動,迎來一聲軟糯的嬌哼,卻依然還是那句:“叫我!” 青娘混沌的意識突然間靈光一閃,扭腰細(xì)細(xì)喚道:“郎......郎君,好郎君......求你了,給我好不好,給我......” 期恪心底一嘆,因為有人已經(jīng)是了,我便再怎么樣,也做不得你“相公”了是么...... “嗚嗚......”青娘見自己軟下身子求了這許久,也得不到想要的撫慰,又兼被先前幾人在這事上慣出了脾氣,頓時蹬著兩條小細(xì)腿發(fā)起怒來:“嗚......不給,就走開!哼......不要你......我不要你了!” 期恪呼吸頓住,雙眼一瞇,立時展腰大動,捧著她臀狠力cao弄,次次戳在花心深處,不過十來下便將她送上高潮。 啊...... 青娘腦中白光一片,挺著嬌嫩嫩小腹,一雙腳丫兒也繃得直直的,死死摟住期恪脖子,在虛空中直欲無盡的下墜里胡亂喊著“不要了不要了......” 可他不肯停,依舊狠厲,不停地鞭撻她細(xì)嫩的花蕊,似是懲罰,又像獎賞,將接連不斷的連環(huán)刺激一波波送給尚在高潮中的她。 可憐青娘神思迷亂,叫他入得滿口求饒,錯上加錯,“不......好深......嗚......哥哥!叔叔!緩些兒......好哥哥,太深......啊————” 最后那里,期恪將自己全身壓下來,一整根重重插進(jìn)來,惡狠狠的、抵住、磨! “不許叫別人!”期恪扳過她小下巴,“說!我是誰!” “將......將軍,好將軍......嗯~” “叫我!” “郎君,好郎君......求、求求你......受不住呀,歇歇~歇歇好不好,唔......” 期恪低下去吻她眼睛,順著落下的淚珠兒舔去太陽xue上的濕跡,身下漸轉(zhuǎn)溫柔,慢出緩入,深深淺淺地戳刺著。 青娘漸收了淚,象牙似的細(xì)白小齒咬住紅唇,星眸半闔,承著這樣的侍弄,嬌聲哼出婉轉(zhuǎn)的吟嘆。 期恪看著她,越發(fā)親得溫柔,舔得細(xì)膩,吮得萬分珍重,只覺捧著個上天恩賜的寶貝兒,恨不能吞吃入腹,融進(jìn)自己骨血里去。 吾妻,吾愛。 你是我的。 我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