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府
書迷正在閱讀:澆灌幼弟、非典型戀愛、rou食愛好 (BL短篇合集)、雄性大奶館、酒容器、周周、不乖、極盡之夜、黑暗中手牽手、【綜漫】勝者執(zhí)念
不提阿卉如何在府里放話詆毀青娘,且說枕流這邊,硬生生又拖了三天,這日終于松口愿放青娘歸家。 國公府二爺回府,排場自然非同小可,前前后后五六輛馬車隨行,枕流與青娘同乘一輛,后頭跟著的或載人、或載物。馬車周圍,山辛等一眾仆從侍衛(wèi)們圍著,七八十號人馬浩浩蕩蕩往城里行去。 鐘婆子從沒坐過這樣平穩(wěn)的馬車,且車內(nèi)裝飾擺設,無一不是凡品,引得對面坐著的三五個醫(yī)婆藥婆東摸摸、西蹭蹭,嘴里納罕不已。 要換了平時,鐘婆子只怕會一邊嫌棄她們,一邊自個兒偷偷稀罕。可這會兒,她滿心惦記的都是方才山辛交代的話,越想越是發(fā)愁! 要說那伺候人、遞消息啥的,都不算難。難就難在以后還要暗中行事,瞞住那鄭大郎,方便主子與鄭家娘子做成個長久來往,這可真是...... 鐘婆子原本以為,青娘既已教枕流占了身子,且在山上伺候了這么些時日,定是愿意了的!如此也好行事些。 可今日剛一打照面,她就看出不對來!心說:“主子爺是當局者迷,我老婆子可看得真真兒的!那小娘子分明是迫于無奈,不得不逢迎著,臉上的笑全沒一絲兒真心的,旁人哪個瞧不出來?偏主子著了迷,眼跟著心一起瞎了!” 而且......想到這兒,鐘婆子越發(fā)心虛。 方才她過去問安時,青娘那一扭頭瞅過來的眼神,真是...... 鐘婆子激靈靈打個顫——只怕將來得了勢,轉(zhuǎn)回頭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自己了。 ...... 車夫在枕流的授意下,將馬車趕得慢悠悠。用過早飯便出發(fā),足足行了半天多,待得午后申時左右,才終是進了府門。 順著府內(nèi)行車道,馬車行至二門處的車轎廳。廳里慣例備著茶水,外間是個極大的院子,院門闊得極寬,拆了門檻可供兩輛馬車同時出入。 待進了院,山辛下了馬就往車跟前湊。正要伺候,卻見退下來的車夫臉漲得通紅,頓時知道自家爺在里頭還沒折騰完。 他揮揮手,示意一群人各自退去,他親自領(lǐng)著鐘婆子,并三四個藥婆在外候著,把些要緊話兒一一囑咐。 一群人直候了快一個時辰,山辛才聽得枕流喚人,忙不迭跑進去。 “衣服!” “噯!”山辛奔到另輛馬車上,取過一個包袱,又奔回來,也不敢掀馬車簾,小心翼翼放在車轅上,回道:“爺,拿來了!” 只見男人的手伸出來,拽了包袱進去,過沒一會兒又喚:“拿我的做甚!我叫帶給小姐的東西呢?都放哪兒了?” 山辛連忙回道:“在在在,都在!備給小姐的物件全都歸置在后頭馬車上,奴才這就取來、這就取來!” “什么就你取來!伺候的人呢?叫個婦人進來!” “噯噯!”山辛滿口應著,胳膊斷也似的沖門口揮舞。 那鐘婆子被叫進來,邁著小碎步無聲而迅速地尋到東西,轉(zhuǎn)過來畢恭畢敬奉上一個粉地兒滿繡梅花的錦緞包袱。 兩人侍立在外頭,隱隱聽得枕流柔聲噓哄了許久,才掀了車簾踏著步階下得車來。 他整個人神采奕奕,眉梢眼角盡是春風得意,儼然一只饜足的獅子,眼里都亮著光! 他也不理笑迎過來的山辛、鐘婆子,轉(zhuǎn)過身,親自伺候著青娘下車。 與枕流不同,青娘垂著頭,神色羞窘,面頰紅透了,發(fā)髻松散散的,雙眸含水,眉目釀著春意。一抬眸,眼波流轉(zhuǎn)間自然而然漾出數(shù)不盡的風情。 莫說山辛這樣的年輕小伙兒看直了眼,便是鐘婆子這樣的老婦瞧過去都有些禁不??! 因著沒緩過來,她抑不住得還有些嬌喘吁吁。虛軟的身子沒有一絲力氣,踏出車轅時腿都軟了,幾乎是教枕流把住腋窩抱下來,站都站不住,直直栽在他懷里,直羞得落下淚來。 “寶貝兒!” 枕流心疼地吻上去,教青娘用手捂住他嘴推開,人也狠命掙扎著離開他懷里,踉蹌兩步,扶住車轅才算站穩(wěn)了。 他待要上前,聽得青娘帶著哭腔氣極道:“這是什么地方?!你這樣......是要我立時死了才甘心嗎?!” 枕流頓時僵住,定在原地,胸膛起起伏伏好一會兒,方道:“山辛,派人將小姐好生送回去,帶回來的東西也一一清點了送過去。” “我不要!” 山辛躬身正要應答,卻聽得青娘直愣愣一句“不要”,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吭聲。 枕流看住青娘,見她漂亮的眼睛里包著兩包淚,極力斂著不掉下來,很是心疼。 又見她冷著臉垂下頭,一眼都不看自己,擺明了要撇清關(guān)系,心里不由十分氣苦。 明明這一路她都在自己懷里,粉唇嬌軟,白兔兒晃蕩,炙熱的花徑緊窒而濕滑,軟在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不過他到底經(jīng)驗豐富,知道青娘這些日子雖然柔順,卻并不服帖,此時更不能逼得太過,以免前功盡棄。 于是點點頭,柔聲道:“好,那些都不要,且讓人先服侍你回去?!?/br> 見青娘掙著身子不肯叫鐘婆子攙扶,又勸道:“別逞強,你如今這樣子,自己如何走得回去?” 青娘漲紅了臉,到底忍不得,骨碌碌滾落一串淚珠兒,終是教鐘婆子扶著,一步一歇地慢慢往家去了。 枕流那邊離了美人兒,如何心如刀剜先不細表。 且說這頭青娘歸家,一路走一路落淚。沒一會兒功夫,眼睛便哭得又紅又腫,淚卻是落得悄無聲息。 鐘婆子知道這事兒是自家做得腌攢,又擔憂著怕日后青娘報復,心底一勁兒發(fā)虛,半句也不敢勸,只小心扶著、仔細攙著,唯恐她有哪里不舒服。 艱難走了一時,眼看院門就在眼前,青娘強忍著抹了淚,正要推說自己獨個兒進去就好,突想起個要緊事兒,小臉兒瞬時發(fā)白,攥住鐘婆子衣袖急道:“我......我的包袱......我?guī)サ男欣?,?.....我不能穿得這樣回去啊!” 鐘婆子定睛一看,青娘身上一件水藍色錦緞褙子,疏落有致地繡著白色廣玉蘭。 下邊系一條時下盛行的二十四幅鳳尾裙,蓮白色裙擺繡銀白色纏枝紋,若隱若現(xiàn),隨著美人姍姍蓮步,劃出道道流光。 再往下,青娘腳上踏一雙茶白色湘繡蝴蝶展翅鳳頭履,蝶翼上竟然嵌了青玉、碧璽、琉璃珠子! “嘖嘖嘖”,她心里不由納罕:把這等好物件兒踩在腳底下,主子爺可真舍得! 這么上下看了一圈,鐘婆子也實在無可奈何。 先不說身上如何,便是青娘頭上只一根桃花簪綰發(fā),再無其他簪釵,也是個叫明眼人一瞧便知份量的稀罕玩意兒! “莫急莫急,”心里嘆氣,鐘婆子口上忙勸,“你的包袱我都仔細收了,叫人拿過來就是!”說完快走兩步,扯過個路過的小女僮兒,給了兩個銅板將話吩咐了。 忙完了,立刻跑回來攙住青娘,道:“這會兒快到晚飯時分了,大家伙都忙著,咱們先進屋去,你好先換了家常衣裳!” 這卻并不是什么好法子,若是進了院里遇著個什么熟人,青娘這副打扮怎么都是說不清的。 可此時兩人都是無計可施,只得快快走將回去。萬幸青娘運氣還算好,叫她這副樣子沒撞上同院住著的其他婦人,兩人靜悄悄便進了屋。 卻是她倆誰也沒瞧見,隔壁院門處悄悄開了個縫兒,那阿卉把個經(jīng)過全瞧了明白。 她本對當日別院之事還有些心虛,此時瞧清青娘通身的裝扮,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心底泛酸、眼睛冒火,嘴上一勁兒發(fā)狠道:“好不要臉的賤胚子!當自己什么玩意兒呢!哼,且等著瞧吧!”